房间里最多的是相框,从chuáng头到书柜,甚至连梳妆台上都放着,苗易随手拿起一个,里头的少女是她在苗易钱包里见过的,好像叫阿忍,温婉可人的气质,挽着身边的少年,竟然不是容北,而是一个陌生的少年。与少女阳光灿烂的笑容截然不同,沉郁到骨子里的yīn冷。
“喵~”冷不丁传来的叫声,让苗易惊得坐起身,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喵~”黑色的身影窜上chuáng铺,是一只黑猫,一双宝绿的眼睛让她发毛。
黑猫不详,看见黑猫是要倒霉的,苗易脑子里正冒出这样一个念头,黑猫已经弓起身如箭般向她扑过来。
苗易完全没有想到它这么凶残,等到它的爪子在脸上留下三道痕迹才疼得恍然大悟。见它还要扑过来,苗易赶紧往外跑。
“救命啊!”苗易刹不住车,险些踩到趴在地上的容北,他脸颊贴着地面,保持着往沙发里瞧的姿势。
“你躺这儿gān嘛!”苗易真是要给跪了,这人竟然以这个姿势睡着了!“我在找…”容北揉了揉眼睛,算是清醒过来。
“喵~”黑猫跟着跑出来,却停在容北面前,十分温顺地舔了舔他的脸颊。“小黑,你在这儿啊。”容北爬起来,将黑猫抱在怀里。
“你的脸怎么了?”瞧见苗易的脸因为猫抓痕已经微微肿起来,容北十分诧异。“不就是它抓的么!你家的猫怎么这么凶!”苗易捂着脸,yù哭无泪,脸上是火辣辣的疼。
“小黑,你怎么能挠她,她是阿忍啊,是她把你从路边捡回来的。”容北皱起眉头,像是跟孩子讲道理一样,对那只黑猫说话。
“喵~”黑猫懒洋洋地趴在他脚背上,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一眼苗易,非要用什么表qíng来形容的话,绝对是轻蔑的!
“阿忍,它就是那天你在学校门口捡的那只黑猫。”容北冲她眨眨眼,试图唤起她的记忆,可惜她是苗易,哪儿来的记忆,看它躲在容北身后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就想和它拼命。
“阿忍,我们去医院打针。”容北出声打断人畜间充满火药味的对视。“没出血,不用打针。”苗易摸了摸,只是有点红肿。
“小黑,不可以这样。阿忍是你的救命恩人。”容北拎着它的脖子举到苗易面前,“向阿忍道歉。”
果然,目露凶光的小黑疑似做了个扯嘴角的动作后,扑过来就是一下,在她白嫩的右脸颊上又留下了三道醒目的爪痕。
“阿忍,这次出血了,该打针了。”苗易捂着脸,简直痛不yù生,这一对主人和宠物是故意的吧!
这是猪妖附体么!那个猪头人身的女人真的是自己吗?苗易看着镜子里的样子,简直是丑得惨不忍睹。
昨晚上被小黑抓伤后,原本她死赖着不想去医院的,猫抓一下要打狂犬疫苗,真的科学吗?哪里想到会猫毛过敏,奇痒难忍。
她这种没什么同qíng心且连自己都养不活的人完全不知道猫毛也是会过敏的,只听容北那混蛋说也许可能大概说不定是猫爪症直接发作了,并发症之多,发病之严重,颠颠就跟着他去医院打针。
然而她忘了看见黑猫倒大霉,大半夜被叫醒起chuáng气十分严重的护士小姐在没有看清楚药的qíng况下给她注she了一针乙肝疫苗…赶紧连续抽了几管血化验指标…
“阿忍,你还好吧?”容北有点忧虑地看着她丧尸般蹒跚而出,伸手扶了她一把。“你还能认得出我?”苗易感动不已。
“我当然认得你,化成灰也认得。”容北轻笑,苗易含笑的脸瞬间僵硬,这难道真的不是诅咒吗?
“容北,有它没我,有我没它。”苗易见踏着优雅猫步走来的小黑,吓得蹲在了凳子上,用十分软弱的语气发誓。
“阿忍,你想要把它丢掉吗?它已经十岁了。”容北声音很轻,有点不舍。苗易倒是意外,像容北这种自己就跟宠物似的的人,竟然也会圈养宠物并且十年之久。
“我没说要扔掉,可是它克我!”苗易抿嘴。“晚上我带它去剃毛。”容北回答得很快,大概早就想到了折中的办法,却要用那种可怜兮兮的表qíng博同qíng,真是可耻。
“那顺道把它的爪子也剪了!”苗易提议。“好。”容北想了想,慡快地答应。
☆、苗易,听壁角的人
在容北确定了两人的确一所学校上班之后,十分欣喜地提出一路同行。苗易倒无所谓,容北住的地方比她原先的住所远得多,有车蹭是好事。
“就在前面那个路口把我方向就行。”“这里不能停车。”容北无辜地看她一样,就直接开进了学校,刚刚那辆停着的难道是飞机么!
“阿忍,你在哪栋楼?”“生科西楼。”车子开进校园之后,苗易已经敏锐地感觉到有不少人向车里张望,她赶紧把大方巾往上扯了扯,尽量将整张脸都埋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是生科院的?”容北疑惑,“可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在教师大会上见过你?”“你确定没有在大会上睡觉?”苗易不慌不忙,容北默…
“容老师。”车子缓缓停行,有人从窗户里向容北打招呼,是个样貌清秀,姿色上乘的小姑娘。
容北侧头作思考状,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文丹妍?”文丹妍欣喜,能被容北记住是何其荣幸,他可是从不记学生,甚至老师。
有一次去办公室,正好瞧见隔壁桌的女老师邀请他听音乐会,容北婉言拒绝:“不好意思陈老师,两个小时太长了,我会睡着的。”女老师悲痛yù绝:“我是李老师!陈老师是男的!”
“容老师,这是我妈妈做的苏饼,她让我带给你。”文丹妍手里提着个盒子,有点年代感的陈旧。
“曹阿姨做的?”容北朦胧的睡意瞬间少了一些,泛出晶亮的光泽。“是啊,她说之前答应了你的,可是住院了,现在身体好起来,一定要补。”
“曹阿姨身体好了?”“妈妈她就是比较容易累,已经没事了。”“代我谢谢曹阿姨。”容北兴致勃勃地转身,“阿忍…”副驾驶座上早已经空dàngdàng了。
“容老师,你不尝一尝?”文丹妍分外期待地看着他,容北摇头,垂眼的样子竟让人觉得失落:“我带回去吃。”这样好吃的东西,一定要让阿忍先尝。
苗易坐在位子上,四仰八叉,喘得跟哮喘发作似的。原本是想要避开校门口,挑了犹如冷宫的生科楼,结果里就在大门口的行政楼也一样远,她可是抓住了容北泡妞的空隙,飞奔而出的。
不过刚才那个女生还真是漂亮,清秀典雅,那话怎么说来着: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再合适不过,和容北jiāo头接耳的样子也很登对。听称呼该是他学生,聊得起来说明还算熟悉…
“苗易,大清早就运动成这样?”孙姐乐呵呵地看她,不看不要紧,一眼看去差点灵魂出窍,“哎哟,你这是中毒了还是被人打了啊?”
一摸脸,果然大丝巾不知去向,看来是刚刚跑太快给丢了,难怪一路都有同学被吓中风似的。
“这明显是被打了呀,脸上还有抓痕呢!”
“谁下手这么重啊,苗易,是不是你那男朋友?”
“你…真的是苗易?”
“啊!鬼!”
在同事们越来越过分的言论中,苗易默默地将脸埋进了膝盖里。
“苗易,这周的教职工大会停了。”孙姐见苗易拼命地赶总结,好心提点一句。“为什么?”苗易惊喜。
“潘申和孔琳要在大礼堂办婚礼,教职工要悉数到场祝贺。”孙姐啧啧道,“大礼堂一年就开学典礼、毕业大会用那么一下,平时连领导来开会用的都是小礼堂,这得多大的面子。”
“我还没去过大礼堂呢!”苗易显然很高兴,她连大学都没上过,更别提J大这种天府名校,大礼堂是整个学校最神圣的地方。“高兴什么,入场券贵着呢。”孙姐手里的红包在空中晃啊晃,亮瞎了她一双眼。
大礼堂的布置十分壮观,一眼望去红色的软座后面都系了粉色的蝴蝶结,过道两侧离着气球拱门,地上是红色的地毯,一路从门口的台阶下绵延向礼堂的舞台上。头顶半空chuī着彩带,繁复而不杂乱。
礼堂大门两侧停满了车,潘副校长胸口带了朵大红花,在门口迎客笑得花枝招展,苗易只能想到用这个词语来形容。
虽然是孔琳的同事,但是今天来的大人物太多,他们几乎是在最后几排的位置。“是容老师!”孙姐眼睛尖的跟针一样,立刻就瞄到了和他们一排却左右相隔甚远的容北。
这对女人的话题立刻从礼堂真漂亮转移到了容老师穿白色怎么也可以这么好看,继而研究起了他西装翻领上两个艳红的脚印,并夸奖他英俊中带着几分萌意,那是介于男人和男孩才有的独特味道!
苗易无语,他们真以为世界上会有哪个无聊的设计师在衣服上摆俩猫爪,那是今天早上恶毒的小黑踩中了番茄酱后,在容北身上留下的爱的痕迹。
容北捂着嘴很明显是在打哈欠,扭着头在寻找什么,苗易立刻将身子滑入座椅,可不能被他看见了,万一他要挪过来…
“这是婚礼,又不是开学致辞,要不要这么多领导上台讲话?”苗易看了一下表,已然过去快俩小时。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接下来就是晚宴,这速度都可以撑到夜宵了。
“知足吧你,这些人可都是电视上才看得到的。”孙姐悄悄拿出手机拍了几个脱了发的后脑勺。
“不行了,我要去厕所!”原本以为眨眨眼就结束的典礼俨然只过了小半的样子,苗易实在憋不住了。
听说大礼堂的厕所十分之豪华,苗易绕到后场,前头有人说话,长长的裙摆应该是婚纱的料子,一时好奇心大盛。
趴墙角听八卦应该是所有女人的爱好,只是猜中了女主角却没有猜到男主角会是瞌睡大王容北。
“容老师!”孔琳一席抹胸婚纱,长长的裙摆摇曳生姿,新娘果然是女人最美丽的时刻,苗易都愣住了。
可惜容北还以一副眼皮好重啊怎么都撑不起来的模样,思考的时候习惯xing地往右歪一下脖子:“我不认识你。”
“容老师,我是你带的第一届学生,还做过你的课代表,我叫孔琳。”孔琳的表qíng形容不出来,满眼的失落又有点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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