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真像是她会说的,小时候那么漂泊的生活,她也总是偷别人家的吃食,红薯土豆之流,比自己做的香得多。
“连这样的地方你都找得到?”苗易惊叹,最顶层走量尽头的小露台,不起眼却是个好地方,可以俯瞰周遭美景。
容北将食物切割好,推倒苗易面前:“你试试,刚刚过了冷冻室,不知道还热不热。”“你不吃吗?”她结果他递来的叉子,这就是唯一的遗憾,只有一副刀叉。
“看着你,就不觉得饿了。”容北托着下巴,看她进食。“你是再说我的样子让你吃不下饭?”苗易抿嘴,不太高兴。
“我是想说你秀色可餐。”他笑起来,含蓄而温柔,牙齿雪白。苗易清晰地感觉到心口猛地被冲击几下,明明这么虚伪的话,可他说出来格外真诚,有让人不得不信的力量。
“阿忍,谁说我找不到你了,你不是就在我眼前么。”容北歪着头,心满意足的模样叫她呆住了,“阿忍,我真高兴。”
“苗易,你跑哪儿去了?”孙姐埋怨,“新郎新娘都敬完酒了,潘申对孔琳是真好,连她同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少了一个你都能叫出名字呢。”
“我去开小灶了,这些饭菜,我不稀罕。”苗易原本饱暖的美好心qíng忽然就败坏了,能不记得她么,她可是潘申口中最美的女人,比孔琳貌美不止千万倍,这是潘申的原话。
酒足饭饱散场后,月亮也爬上天空,孙姐喝多了,非要和苗易同路,说她的样貌能震慑鬼神,她只好抛弃容北的小车,陪着她走,岂料不讲义气的孙姐醉倒街头,被他老公载走,独留苗易一人。
“哟,小姐,一个人回家?”苗易尽量挑没人的小道,就怕这幅样子吓到路人,结果有不识相的人来挑战胆量的极限。
“是啊,你要送我?”苗易一抬脸,果然看见前面两人面色徒变:“鬼!鬼啊!鬼!”吓得摔在地上,爬不起来,“放过我,我没有杀你!”
☆、苗易,被当成女鬼
别杀他?苗易翻了个白眼,她瞧着就那么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吗?就算是鬼,她也绝对不是…低头看了一眼红裙,红衣厉鬼的模样立刻鲜活起来。
“我有那么吓人吗?”苗易只是朝他们的方向走进了一步,他们吓得抱成一团,把她气笑了。
“求你别过来!我们不是有心的!只是想吓唬吓唬你,没想到…我们也不想的!”他们吓得大叫,胡言乱语苗易是一点也没明白,只觉得有点不对劲。
“没想到怎么了?”苗易弯下腰,眯起眼,在夜色里还真有点可怕。“没想到…没想到你会寻死,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死了?”苗易蹙眉,这俩人是把她认作了死人?yīn阳怪气地追问“你们确定是我?”
“是…是你,你这么漂亮,过多少年我们也不会忘的。”他们缩着脖子,一脸死到临头也色心不改的模样。
苗易纠结得一张脸都要皱成一团,红里泛黑的模样更加可怕,长这么大,她可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qíng。从前也有人装疯卖傻,无所不用其极的也不在少数,不过都是想要追她引起她注意,可是眼前这两个人是真怕她,那发抖惊恐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
忽然脑子里蹦出另一张脸,素净温婉,黑发披肩,容北常挂在嘴边,叫她阿忍。眼珠子一转,忽然有了想法。
“这么多年了,你们竟然还记得我。”苗易笑了一下,红肿的脸一点也不好看,反倒是将前头的两个人吓得连滚带爬地后推,“我是阿忍,我来找你们了!”
“是!大哥,真的是她,我记得她叫什么忍来着,就是她!是她啊大哥!怎么办?”身后那个个子略小的男人抓着前头那人衣袖,鬼哭láng嚎。
“你放过我们吧,我给你烧纸钱,烧房子,你想要什么我都烧给你!只要你放过我们!”被叫做大哥的大个子略微镇定一点,表qíng也是惊恐得扭曲。
“放过你们?你们害死我,我怎么能放过你们!”苗易瞠目瞪眼,嗓门也大了起来。“我们没有!不是我们害死你的!是你自己跳河…我们只是想戏弄你一下,谁知道你就跳河了!”
“跳河?”苗易嗤笑,“你们想要推卸责任?”“看你的脸肿成这样,不是在水里泡久了,还能是为什么?!”小个子狡辩。
这一刻,苗易是真的生气了!
“我们亲眼看到你跳下去的,我记得那天是圣诞节,河上都结了薄冰的,你一个人站在那里,还在哭,看你那么可怜,原本我们想放过你的,可是拿人钱财,总要□,我们只是调戏你几句,连手都没动,你就冲过围栏,跳到了河里,我们也是吓了一跳。”大个子果然冷静许多。
“你们为什么不救我?”苗易咬牙。
“我们不会游泳!那天有很多人都看到了,可是天太冷了,没有人敢下水。后来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我们吓了一跳,就跑了。”小个子原本嗓门挺大,被苗易瞪了一眼,连忙躲到大个子身后。
“是谁收买你们,让你们来戏弄我?”“我们也不认识他…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带了一副黑眼眶,斯斯文文的。”
“这里,这里有块胎记!”见大个子想不出什么,小个子立马补充,苗易看他指着自己的锁骨左侧,“红色的半个手指那么大。”
“那天我们在学校门口敲诈学生,正好碰上他,原本想讹他的钱,没想到他身手那么好,反而把我们打了一顿。后来他给了我们五百,让我们去羞rǔ一个叫…叫什么忍来着的女孩子。”大个子咽了口口水,“就这么点事儿,白拿五百块,况且我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当然答应了。”
“原本我们三兄弟,老幺胆小,那件事qíng之后就疑神疑鬼,说看到你找他索命,最后疯了,原本我们以为是他胆子小,谁知道你真的会来找我们!”大个子,跪在地上,“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放过我们,我们给你磕头!”
两人一个一个地磕着,竟然额上真的出血了,苗易有点嫌弃:“给我滚!”两人愣了一下,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转身就跑。
“等等!”苗易出言喊住他们,小个子腿一抖就要摔倒,幸好被大个子扶住。“还…还有什么事?”
“叫什么名字?”苗易眯起眼,狡黠一笑。“你…你想gān什么?”他们吓得够呛。“帮你们在阎王那里查一查还能活多久。”
“不用了,不用了!”他们忙不迭摇头。“说不说?”她一瞪眼,对方马上吐出了名字。
“从今往后,一天三炷香,逢年过节元宝金银不能少。”苗易冷笑,“不然,我还会来找你们的!”
两人跑得飞快,中间还摔了一大跤,看着都疼的那种,结果片刻不同,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那副熊样,就好像稍等一等就会被苗易跟上去。苗易乐不可支,如果她真是鬼,跑得快有用么?
苗易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谁啊?”语气有点凶恶。“你姐姐!”苗易气势不减。
“苗苗姐啊?你怎么换电话了啊!”那头的人赔笑。“听不出老娘的声音反倒怪老娘头上?”
“哪儿敢呐!苗苗姐,你又有什么好事找我?上次那两千块谢谢了啊!”电话那头的声音雄厚,俨然就是前几天在苗易家门口叫门的粗汉。
“刘三,这是见钱眼开呢?没钱拿就不打算帮忙了?”苗易冷哼。“那哪儿能啊,苗苗姐说得事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刘三嬉皮笑脸,“有什么事你说,我保证给你拿下!”
“你帮我打听打听,几年前…具体多少年我也不清楚,运河广场这边有个小姑娘跳河死了,你帮我看看能拿到多少消息。”苗易想了想,“还有赵晨亮和董斌,这两个人什么底细,是不是有个兄弟疯了,为什么疯的,都打听清楚。”
“哟,苗苗姐,你这是要查案子呢?改行当警察了?”刘三笑呵呵打趣,“我们哥几个可都是你妙手空空教出来的技术。”
“得了吧,老娘不偷很多年了,再偷剁手,说到做到,你以为老娘是罗迅那混蛋,说话不算数?”顿了顿又皱了眉头,“罗迅有没有和你们联系过?”
“有啊,就今天罗哥已经到老家了呢,陪着阿姨呢,他还说联系不上你呢!”刘三小心翼翼,“苗苗姐,你和罗哥…没什么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少给我乌鸦嘴!”苗易忽然抬高声量,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似的,清了清嗓子,“我让你查的事qíng,稍稍上点心,有点急。”
“原本罗哥今天打电话的时候好像喝多了,不大开心似的。没事就好,我还要和你们俩喜酒呢。罗哥还说让我当伴郎呢!”刘三松了口气,“苗苗姐你放心,这是我马上就去打听,包你满意。”
苗易挂了电话,从挎包小格里摸出那只直板手机,很多年了,是罗迅送她的生日礼物,款式什么的,早就过时了,可她就是用了这么多年,甚至在昨天,她还捏在手里。
罗迅的号码烂熟于心,甚至那几个数字键的颜色都要浅一些。一直只有嘟嘟的声音,苗易一连打了三个,那头才有人接起来。
“谁啊?”迷迷糊糊的声音,口齿不清。“罗迅,你又喝酒!”开口就是劈头盖脸的指责,语气火爆。
“苗…苗苗?”罗迅瞬间清醒了不少。“他妈的,老娘不在身边看着就为所yù为了是不是?说过多少遍不能抽烟喝酒,你他妈毛病还治不治了?”苗易气得咬牙。
“我…心qíng不好。”罗迅喏喏地顶嘴。“你有什么心qíng不好的?现在被追债的人是我好不好?”听他这么说,苗易冷笑,“老娘给你卡了打了三千块钱,你现在躲在老家陪阿姨,还想怎么样?”
“我想你!”罗迅脱口而出,“苗苗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可是一直提示关机,我有多害怕,我以为你躲着我,想要甩了我!”
“老娘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苗易气极反笑,“老娘要离开你,早五年前你欠那三十万就走了,给你还了五年血汗钱,老娘再走?老娘是有毛病?你找事儿挨打哪次不是老娘尽心尽力照顾你,多少男人比你好老娘哪次给他们一个好脸色?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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