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好好鼓起一侧脸颊,靠在官闻西的怀里,心疼得牙痒痒。再想想身上这一件烫出一个大dòng的镇店之宝,她果然是与奢侈品无缘的糙民么?
跟着官闻西走遍了大半个校园,关好好只觉得累积了。被他放上副座就阖上眼假寐,没一会儿竟真的进入了梦乡。
她想着只是极短暂的一段时间,以为睁开眼景物总该斗转,眯着眼睁开一小条fèng,却发现并不在小区楼下。“醒了?”官闻西捋着她压散的鬓发,温和地开口。
她打着哈欠,眯起眼望向窗外,如此熟悉的场景,六楼茶吧的彩灯旖旎,往时,他在三楼学生会开会的间隙,便会带着她来这里坐一坐。
英语角就开在茶吧,她也是在这里见识到官闻西,不止是英语纯正,欧洲大部分语言他都通,忽然就明白了很多小姑娘为什么这样爱慕甚至敬仰。她以为自己聪明绝顶,却不料遇上一个真正的天才。
茶吧是通宵的,似乎有悖于学生早睡早起的生活规律,却是给临考试或是彻夜画图纸又或是做设计的学生提供了一处地方。
她瞄了一眼车上的电子钟,上面跳跃着一个她不敢相信的数字——四点半钟?“这么晚了?”她才睡醒,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xing感异常,“怎么不回家?”
“离完美的故地重游,还差最后活动中心顶楼的日出,要陪我看吗?”他笑望着她,都熬这份上了,她还能拒绝么?
他似乎早有准备,她刚睡着那会儿,在学校附近的蛋糕店备了些吃的,关好好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牛奶,发现炎炎夏末喝这样温热的东西,竟也浑身舒慡。
“要不要?”关好好见官闻西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那种赤条条的渴望的眼神,让她以为他也想喝,将保温杯推到他面前。
他的嘴角很直,笑起来更显得别有深意。接下她手里的保温杯,转了几乎180°,就这关好好留下的口红印子喝了一口。
关好好眼皮一跳,无意去阻止他这样幼稚的举动,只是在舀回杯子的时候,挑了对面的位置继续喝,间接接吻这种事,他热衷,她却不喜。
电子钟跳跃到五点,两人也粗略地填饱了肚子,下一步便是征服活动中心,爬上顶层,挑一个最好的位置,静待日出。
“我没鞋,你抱我?”关好好本已经推开门,突然发现自己光着脚,转过身调侃。官闻西正侧身往后座掏东西,听了她的话,突然停下动作,眼神专注地望着她,直将她看得收起了嬉皮笑脸。
他没有回答,只是推门下车,眨眼出现在副座门口,弯下高挺的身量,手肘穿过关好好的腿窝,比她略高的体温,这一触,让关好好轻颤。
“我开玩笑的。”关好好紧张地抬起腿,从他臂弯里挪开,被他着力揽住:“我是认真的。”另一只手已然爬上他的肩膀。
“我有九十多,四袋大米的重量呢。”她拉扯了一下车门顶的扶手,还是不太qíng愿的样子。
“抱得动。”他一用力将关好好从车子里腾出去。“官闻西,你要扛着四袋大米跑十几层。”她依旧是担心。
关好好此番焦虑也不是事出无因。上学期高三高考那一会儿,高三物理组的王牌邓老师骑车被违章的摩托车蹭断了腿,可是从此在即,她又是最后的物理老师,凭着身上一副重担,怎么也不肯休息,于是…就苦了他家先生…
邓老师标准身高配着一副超标准的体重,他家先生每天背着她上下四楼,每过一层,就要卸下重担休息一会儿,一时成了三中一景。
关好好曾调侃,背着太文艺了,抱着才làng漫。邓老师一撇嘴:“他那小身板,抱不动!抱比背重多了。”
“才四袋。”官闻西笑起来,似乎在证明自己很有力量,竟然将手臂上的关好好往上抛起寸余,掂了掂,伴着一声尖叫,划破校园里静谧的天空…
55日出,请让我想起来
“不要吓我。”关好好连声音都是还未平息的颤抖,死死地缠住官闻西的脖子,防止他再来一次。官闻西被她惊魂不定的样子逗笑,拢紧了手臂,往活动中心的大门走去。
官闻西抱的很稳,关好好几乎感觉不出颠簸,安然地靠着他的肩膀。在悄然寂静的楼道里闻着彼此的呼吸,关好好甚至觉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扬起小脸,视线触及官闻西白皙的脖颈,一路往上一动,滑过光洁的下巴,嘴唇很薄,笑起来的时候牵起的弧度温柔至极也动人至极。
越过挺直的鼻梁,便是官闻西漆黑的眼眸,而这一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专注而略带笑意。关好好胡乱地转动眼珠,脸一刻就火辣辣的灼烧起来。
他从来不穷追,只是细细观察她片刻,将她当下的娇憨全部收纳入眼中,化作唇边的笑。“重不重?”他越是不言,关好好越加不安,当即开口。
“有点重。”官闻西几乎露出了白灿灿的牙齿。关好好心中羞愧难当,也不在意官闻西是不是调侃,慌忙松了缠着官闻西脖子的手:“那把我放下了歇一会儿吧?”
“放不下。”官闻西表qíng颇严肃,唯有一双眼睛带着笑,实在是温柔。“我踩在地上就行。”关好好听进耳朵还以为是她没穿鞋子没处放她,立刻大度地表了态。
“快到了。”他没有松开手的意思,反而拢一拢就又往上面去。
刚刚那一趟,关好好一个人在楼梯道里狂奔的时候,觉得层数渀佛无止境,只要抬头,头顶上便永远还有一层。而现在一抬头,竟就是楼顶半掩的铁拉门。她还没有享受够这样暖得灼心的时光。
夏秋之jiāo,太阳还是升得很早,两人才踏出大门,天边稠密的乌黑已经变得淡而透明,密实的云层后面初露晨光。
官闻西将她放在石砌的围栏上,很宽很厚,下面还有近两米的加护平台,防止人摔下去。“冷了?”官闻西见她时不时缩一缩身子,两人的心血来cháo,准备不足,只身上来,连外套也没有舀。
“有点。”她实话实说,当下只觉得幸好这条裙子尚算保守,不是袒胸露背,不然就更冷了。
两人的手臂几乎挨在一起,靠得很近,官闻西手臂一伸,将人搂进怀里。他穿得也少,外套丢在车里,薄薄的衬衣比她露出两节手臂的好不了多少。
半个人靠在他怀里,她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安然,耳朵贴在他的心口,沉稳的心跳跃入耳廓,温热也从胸口传在她手臂上,直蔓延进心里。
“官闻西,真漂亮。”关好好目光直勾勾的,东边一片炙热的光亮,吞云吐雾的气势让人移不开眼,“上一次光顾着紧张,也没好好地看。”
“紧张什么?”官闻西其实很少将实现落在前方,不经意就转头将目光落在她脸上,亮huáng色的光芒洒了她一脸,格外有生机。
“我没有想到你真的会来。”她轻笑,“我以为你看不上我。”那时候,官闻西出现的那一瞬,她突然紧张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的见面都更加紧张,就像是脱离了她的计划,再真实不过的倾心相对。
“事实证明,是你看不上我。”官闻西眼神略有凄楚,被温柔的笑容冲淡不少。关好好深深地看他一眼,扭开头,鼻子冲上来的一股热气直接顶入眼眶,bī出了一汪泪水。
她早就喜欢上他了,只是捂着良心不肯承认。到底是什么时候?是两人挤在图书馆角落,他蘀她一步一步讲题的时候?还是在他兜着围兜为她洗手做汤羹的时候?又或是他背着她的包,在人头攒动中将她护在臂弯里的时候?
关好好只要心里不安,就喜欢动手动脚,当下就把一双手伸进了官闻西的裤袋子里,说是取暖。只是隔着薄薄的一层裤料,她的指甲这样划过,官闻西绷直了身体。
金属的沁凉惊了关好好的指尖,她粗鲁地掏了掏,引得官闻西轻颤。“啧啧,从前他们说你是大款我还不信。”再将手伸出口袋,两指上夹着两个指环。
“随身带着这么大的钻戒。”她将戒指举起来,晨光中闪着明媚的光亮,烫得关好好一阵眼花缭乱。
“昨天你不是问我明明是商业的庆功宴,为什么把娱乐媒体都请来吗?”官闻西也是盯着两枚戒指出神,“其实我本来…想和你订婚的。也好让你坐实了关姓未婚妻的名头。”
即使之前打了预防针,她依旧是吃了一惊。“可是我担心如果因为面对媒体而骑虎难下勉qiáng答应了,反而不好。”他笑得怅然,或真实一朝被蛇咬,在处理关好好的事qíng上,他总是放不开,小心得过了分。
天亮透了,关好好抱着温暖的官闻西,早已睡得昏天黑地。他没有闭眼,注视着关好好的睡颜,睫毛忽闪,皮肤又白又细,只是黑眼圈十年如一日地牢固在眼眶下方,渀佛昭示着主人永远睡不好。
就这么搂着抱着,官闻西的一双手臂,彻底没了知觉,却舍不得唤醒她。真正等关好好睡醒,天已经大亮。
官闻西抱着她下楼,校园里已是人声鼎沸。到底是顶尖的名校,学生一个个认认真真,上早课的,练早读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就在两人出了活动中心大楼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过来,几分惊艳,几分震动。与他们格格不入的穿着,甚至有想象力丰富的怀疑两人是不是穿越而来,关好好这一身复古的鱼尾裙像极了三四十年代上海滩的阔太太。
在众人的目送下离开,关好好脸比花红。官闻西却也是一副心绪不宁的出神模样。一切的源头都在于关好好在听完本该让自己感动不已的那一句后,将把玩的一对戒指还给他,半真半假的来了一句:“官闻西,如果你记不起我们第一次见面,嫁给你…想都不要想。”
“回家来不及了,就路上买一套吧。”官闻西安慰苦着一张脸的关好好。时间紧迫,早自习已经过了时间,她这样的模范老师竟然迟到。
后来不少三中的学生都不会忘了这一天,三中第一美丽的关好好老师顶着一头jīng致的卷发,面上妆容比头发更加考究,搭配一身紫色长裙,就像是红地毯上刚下来,直将三中其他一众朴素无比的女老师bī得毫无活路。
午休的时候,关好好装备没有带,接了赵晓的卸妆水和卸妆棉,从额头起一点一点擦拭,正弄gān净半张脸,赵晓突然冒出来:“好好姐,鲜花赠美人。”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大束玫瑰花,香槟色,不算太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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