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赵晓开玩笑地说:“什么结婚排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才需要托关系等酒店,像我偶像那样的,想今天结婚照样想在哪办就在哪儿办。我们是被酒店挑,你们才是真正的挑酒店。”
离年底还有两个多月,也许…还来得及…“连求婚都没有,就想同我商量结婚?”关好好故作不满地撇开头。官闻西竟没有接下去,只是笑着继续开车。两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像是可以避开,不再提起。
官闻西时不时地还会咳嗽,但是不再发烧,关好好被也觉得自己被化验单上的数据和资深内科医生的说辞说服了。关好好觉得总算平静下来的时候,官闻西却真的要去美国开会。
或是施娜曾经的谎言,让她对美国产生了一种难以遏制的恐惧。“你去…多久?”关好好刚学会的打领带,用力过猛,圈被缩得极小,官闻西蹙眉,无奈地拉扯出合适的大小。
“半周,很快就回来了。”官闻西扶着她的肩膀,“我有点怕,万一季博衍又来怎么办?”关好好试图寻找理由留住他,最好的就是…能带上她。
“季博衍跟着心理协会去中东给当地的孩子做心理辅导。”官闻西回答得滴水不漏,“而且我托了付沂南照顾你。”
“他就光会给我找茬。”关好好不满,也无法,他不让送,态度坚决,只能眼睁睁地目送他出门。
69伤口,请让我看一看
说好的小半周,竟然拖拖延延变成了小半个月。关好好在这里度日如年,恨不得买了机票就杀过去,奈何护照拽在官闻西手里,还是多年前办的,一直由他放着。
关好好在每日一次的电话传qíng中,无数回问道:“官闻西,你到底回不回来了?是不是真让我过光棍节啊!”
“大约明后天就回去了。”官闻西听着她的声音感觉很满足。“你都多少个明后天了。”关好好决定不再给予他信任。
“最多两天,我一定回去了。”官闻西怕她不信,又追加一句,“真的。”“加礼物。”实在没什么为难他的办法,关好好恶狠狠地要求。
挂了电话,房子里又是一片寂静。关好好每日给自己催眠,官闻西真的是去开会,其实并不神秘,只是她心里藏了想法,才会觉得他的行踪古怪,明明在美国开会,开着开着就到了欧洲。
“如果不是知道你喜欢的是官闻西,我会怀疑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这样纠缠不休。”关好好没有将人让进屋子里的意思,靠着门框,不怎么友善地开口。
“不请我进去坐吗?”施娜站得笔直,一贯温和的脸上带着笑。“大晚上的放陌生人进门,不太安全吧。”关好好蹙眉,像是在为难。
“关好好,你摆女主人的架子也要等进了官家。”施娜讥诮的表qíng极为不屑,“不过,很有难度。”
“站在这间房子里的,是官闻西的女人,不是官家的女主人,我早就说过,官家认不认可,接不接受,我无所谓,我也不想从官家得到任何东西,官闻西给予我的,已经足够了。”
“官闻西的女人,你还能做多久?”带着质疑的口气,施娜掏出手机,粉色的壳面上镶满了水钻,她仔细看,竟然和官闻西是同一个款式。她记得官闻西那一款是订做的,她突然觉得不痛快了。
手机里播放着一段对话。关好好本来外语就是弱项,四六级的听力多是猜的,现在这样快的语速,她勉qiáng能听出其中一个声音是官闻西的,从前听惯了他标准流利的口语,颇有些以他为荣的感觉。
“immune system…”她抓住这一句,免疫系统,这个单词被反复提起,她心一沉。“这段对话是闻西同免疫科权威jiāo谈的时候,助理偷偷录下来的,我知道你的英语不太好,大致意思就是,官闻西的免疫系统有问题。”施娜一语中的。
“施娜,你到底想给我传达什么意思?”关好好觉得自己忍无可忍,“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上次你说什么,官闻西去了美国,结果他就在临市,一个来回不过不过七八个小时,这次你又想告诉我什么?”
“你尽可以不信,自欺欺人有时候确实能换来短暂的快乐。”施娜嗤笑。“散播谣言有时候也能得到短暂的快乐。”关好好扬起下巴,姿态傲慢,“免疫系统有问题,你是说获得xing免疫缺陷综合症吗?aids?你无非想让我相信官闻西感染了艾滋病,我和他不能上~chuáng,不能生孩子,你是在考验我的胆量吗?”
“施娜,我觉得你不应该来找我,你应该去找季博衍,看看是这里还是这里有问题。”关好好点了点太阳xué,又指了指心口,往后退了两步,用力甩上门。
关好好将整个人埋进柔软的沙发里,蜷成一团。一动不动,脑子一片空白。“好好?”她好像睡着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眯着一双眼,竟然是日思夜想的官闻西。
“怎么睡在这里,也不盖被子。”他手臂穿过她的腿窝,将她打横抱起来,“我们去chuáng上睡。”关好好反手搂着他的脖子,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
“不是说还要两天吗?”关好好嘟哝,确实倍感惊喜,尤其是这个时候,她觉得一个人有些无法承受。
“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J市的机场了。”官闻西有些得意,仿佛因为突袭成功了。轻轻地把她放在chuáng上,收回手臂,关好好却不肯松手,反而缠得更近,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下,官闻西的脸近在咫尺。
“好好,睡吧,我去洗澡。”官闻西哄着她,她却不听,微微仰起头,嘴唇贴在他的唇上。官闻西微诧,这是关好好第二次主动吻他。
关好好身上的味道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只是现在,他觉得关好好不对劲。伸手掰开关好好缠着他脖子的手,用了些力道,引得关好好一颤,瞪着一双大眼睛,显得格外的无辜。
“好好,怎么了?”温柔的语气触动了关好好的心,她双唇苍白,不知不觉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模糊了她眸子里官闻西那张俊颜。
“我不该拖那么多天回来的,不要哭了,好不好?”眼泪流得太快,他都来不及揩。“官闻西,我想要。”她撅着嘴,模样固执得像个得不到玩具的孩子。
“好好,我先去洗个澡。”官闻西被她的直白吓了一跳,温柔的笑渐渐变得尴尬。“不。”她小手揪着他的衣领,不依不饶。
“我就在你这里洗,好不好?”官闻西失笑,关好好这幅蛮不讲理的模样,确实很可爱,他又让步了,“十分钟,很快。”
关好好盘腿坐在大chuáng的中间,为刚刚威猛的行为感到脸红。她一向不是主动型的,拉扯了睡衣的领口,藕色的文胸,一点也不xing感,内裤还是后方一大只泰迪熊图案的可爱型…况且…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淅沥的水声停下来,大浴巾罩在头上,白色的浴袍随意地打了个结,突然让关好好想起了他们初见那一次,他也是头上盖着一大块毛巾,几乎遮住了整一张脸,只有带着笑的温柔唇形若隐若现。
“我帮你擦。”关好好向他招了招手,小脸上还有未gān的泪痕,眼眶里也是盈盈地盛着水,乌黑的长发垂在肩上,衬出楚楚之姿。
关好好一点点擦拭他的头发,浓密黝黑,极短的几根还会立起,都说头发硬的男人脾气不好,可是官闻西的头发这么硬,而脾气这样好,又或者,只对她这样好。
“好好,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哭,为什么…”他没往下说,伸手捋了捋她遮住眼睛的刘海,“明天陪你去剪头发。”
“官闻西,你…在黑市卖过血?”关好好实在鼓不起勇气直接将他扑倒,垂下眼,不敢看他的表qíng。
官闻西的脸色渐渐苍白,眸子里不止震惊,还染着不明的恐惧:“施娜告诉你的?她说了什么?”
“官闻西,为什么不按你母亲给的路走?”或是心疼了,关好好垂着的眼眸里依旧渗出大颗大颗的泪花。
“如果按照母亲给我铺的路走,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摆脱官家的控制。”官闻西托起她的脸,“那么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好好,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官闻西,成功有很多办法,你为什么…”关好好无法形容官闻西走过的这一条路,黑色血腥,而且…太伤人。
“我需要钱,卖血是最短的时间内最快的方法。”官闻西深吸了一口气,压住有些激动的心qíng,“用其他的办法,或许十年,甚至更久才会成功,我等不了那么久,六年,好好,六年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官闻西,为了我,不值得。”她笑了一下,却比哭更加难看,比哭让她掉更多的眼泪。“值得。”官闻西的声音很轻,像是一句喃喃,只对自己说。
“我那样伤害你,那样欺骗你,你为什么还能这样执着?”他的执着让她内疚,让她的心疼得连呼吸都不敢。
“因为你爱我,关好好你亲口说的,我记在这里,即使只有一次,也足够了。”官闻西拉过她的手,按在心上,心脏一下一下地跳动,仿佛一遍遍地帮他回忆她曾经说过的那一句“我爱你”。
“施娜给我听了一段录音,你知道我英语不好,根本听不懂你们的对话,只大概听出免疫系统,她对我说…你的免疫系统有问题,之前又暗示我你在黑市卖血可能会感染…”关好好抓紧他的手,“我很害怕。”
“我的免疫系统,确实有问题。”官闻西淡了笑,关好好惊得抓紧他的手:“你不要吓我。”“不是aids。”见她松了一口气,官闻西笑起来,他就知道关好好一定会以为是aids。
“那…是什么问题?”她才放下心,忽然又吊起来,特别愁苦地问,“你一个小小的感冒都能拖一个礼拜。”
“黑市很乱,常常有人拿到钱在门口就会被抢。”官闻西看着她又揪心的表qíng,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一次我换了钱出来,遇到了抢劫。背上中了一枪,我没钱治病,只是在小诊所取了子弹。后来伤口感染,落了一点小毛病,像是咳嗽,免疫力低下。”
他说得风轻云淡,她却听得胆战心惊,小手爬上他的背脊,微微的凸起。“让我看看。”她声音颤抖,官闻西半褪下浴袍:“很小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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