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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辆车的主人开得飞快,连转弯都没有刹车迹象,毫不掩饰自己的归心似箭。
直到突然有只猫冲出,他才下意识地踩出刺耳的急刹车,看着那只猫弓起身顿了片刻,迅速逃离,他松了口气,带笑的黑瞳往右微转,那只没有嘴的猫依旧牢牢黏附在他的车上,头摇得更欢了。
男人车上放这种东西,会不会粉嫩得太超过了?他没有多余心思去计较这个,倒是很期待那个女人在看见它时,会是什么反应。
收回神,他利落地将车驶入车库,倒车、熄火、下车、落锁,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却在自己家门前顿住了脚步。
这个像酒店一样的家,第一次让隋尘有了些许期待的感觉。
她会不会边嚷着“你回来啦”边兴奋地迎上来?
又或是百无聊赖地按着电视遥控器解闷,埋怨他这么晚才死回来?
所有猜测终结在了他打开门的瞬间,扑面而来的黑暗,让隋尘微微一震。空气里弥漫着浓郁酒味,和他离开时一样……他扭开玄关的灯,目光滑过依旧躺在沙发上的戚玄,环顾着一屋子的空dàng。
“小麋鹿?”他沉着气,压住最后一丝希望不让它轻易溜走,小心翼翼地低唤。
得到的回应是安静,静得他能清楚听见期待落空的声音。
隋尘略显费力地举步,踹了踹沙发上睡得香甜的戚玄,腾出空间后,将自己重重地埋入松软的皮质沙发里。
她是彻底无视了他的话,压根就没上来过吗?
还是等太久不耐烦了,所以先行离开?
种种疑虑哽压在他的喉口,不吐不快,他蓦地坐直身体,掏出手机,忽略了杜言言打来的那些未接来电,滑翻着电话簿寻找那头小麋鹿。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她竟然在擅自慡约之后还敢给他关机?
分明是个乖巧又听话的女生,什么时候起胆越长越大了?
他不信邪,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篡改了电话号码,还特意起身翻找戚玄的手机,想要核对下有没有错。
三十二通未接来电……这是戚玄手机屏幕上率先跃入隋尘眼中的画面。
他顺手按下查询键,眉头越皱越紧,盛诞、盛诞、盛诞……全是盛诞。
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给戚玄那么多通电话,却连等不及要走都吝啬到不愿意挤时间给他?一个电话或是一条短信,有多难?
——她对我感觉也不坏吧?
戚玄醉倒前的呓语,再次在隋尘耳边响起。
也许他真的说对了……
据说会在夏天感冒的人都是笨蛋。
如此说来,这个世界有不少笨蛋,盛诞刚巧是其中之一。
想当年,她和陆依丝冒着倾盆大雨去上赛场看F1,回家后连个热水澡都懒得洗,换了衣服倒头就睡,都能安然无恙。
现在,不过是被溅了一身水又在原地傻坐了几个小时而已,竟然感冒了?
她仰了仰天头,试图想让鼻子里正在往下淌的粘稠液体回流。
因为脸上还带着刚化完的妆等待录影,所以她没办法大咧咧地用纸巾擤鼻涕,这滋味着实难受。
“咦,没有……真的没有……那本周刊再拿给我看看……”
制片人靠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不停翻阅着盛诞一早从报亭里席卷来的各种报纸和杂志。
她几乎把所有种类的娱乐报纸八卦周刊都买了。
边审视着手里那本杂志,她边毫不掩饰地重重松了口气。
就像制片人说的,没有,所谓的戚玄和曾欣的亲密照连个影都没有。
虽然这结果有点在她预料之中,但盛诞还是难掩兴奋。
“什么嘛,原来只是那家周刊摆噱头啊。”在第N次检阅了那本号称会刊登照片的周刊后,制片人彻底放心了,他可是连边边角角都没放过。
“咦,制片,哦怎么觉得你的口气好像透着失望。”盛诞半侧过身体,狐疑地皱眉。
“当然失望!我还想看看曾欣私底下尺度有多大呢!想到她的身材就激动,啧啧,真是让人血脉喷张啊!”
“……>皿<”
“不过没有也好,最多也就饱不了眼福,起码我的事业保住了,过几天的直播不用愁了。难怪阿森一早打电话给我,说是戚玄应该能尽快回归。哈,我估计IN的公关部现在开心惨了。”
……-_-|||是嘛,这才是前辈该有的严肃样子嘛。
“唉,也没有关于沈非的新闻呢,还想看看这次媒体能不能拍到他老婆呢。”
“……”拜托请把工作热忱持续下去好吗?人家老婆管你什么事啊!
“啊呀,啊呀呀,啊呀呀呀呀……”
突然,身后的制片人又激动地喊起来,惹得盛诞所有神经瞬间紧绷。
完了!该不会还有没处理gān净的吧?!
“盛诞,这上面有你耶。”制片人开始认真地朗读起来,声qíng并茂,“俗话说小别胜新欢,然而对于刚回国的隋尘来说,这句话显然不合适。记者目击到盛诞在隋尘家楼下苦等数小时,迟迟不见隋尘归来,甚是凄凉……”
“……”凄凉你妹啊!
“噗!这照片还真是凄凉。这家的记者太会抓拍了,居然能把你被汽车溅水时狰狞痛苦萧瑟的神qíng拍得如此淋漓尽致。唉,怪不得你会感冒。”
盛诞没心qíng听制片人详细解释,她迅速抢过那本杂志,认真端详了起来。
-_-‖我呸!说什么狰狞痛苦萧瑟,直接说丑得让人难以形容就好了啊!
“盛诞,你简直就是块宝呀。好,决定了,今天节目上你就表演下昨晚的凄凉吧。”
“制片……”大家熟归熟,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嗯,你可以借这个平台向大家解释你昨晚到底在那gān吗,多好。”
“制片……”那种工作平台,还是不要涉及私事比较好,何况还是那么丢脸的私事。
她的抗辩被口袋里突然震起来的手机打断。
一股不太好的预感袭来,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以前只要是隋尘接近,不详感就会唤醒。
带着浅薄的侥幸,盛诞掏出手机看了眼。
然后,绝望了,果然……
——谁允许你自己回家的?!
发件人:隋尘。
为什么不能自己回家?为什么要待在他家楼下傻等?为什么要把自己搞的那么láng狈?她是欠他了还是怎样?这种问题怎么还好意思问出口啊!
“我就是不要等!不要知道你昨晚约会有多愉快,不要看你回家时被滋润到chūn风满面的样子,不要再做那个无私倾听你恋爱心qíng的白痴!”
这样理直气壮的话,盛诞的指尖偏偏不能流畅打出,唯一能做的就是无声抗议,死憋着不去理他。
片刻后,手机又一次震开。
随着颇有规律的振动频率,盛诞的神经也一寸寸紧绷。
她像触了电般,慌忙地乱按一通,果断拒接了他打来的电话。
“隋尘打来的?”制片人大胆猜测。
盛诞无言以对。她的表qíng看起来真的那么明显、那么好猜?
“又打来了又打来了,我看你还是处理一下吧。虽然让你那么凄凉地等了好几个小时是不太对,不过也还是得听下他的解释嘛,我可是从没见过隋尘这样锲而不舍地找一个女人哦。”
盛诞翻了翻白眼,有种哑巴吃huáng连的无奈。
制片大叔,这也叫锲而不舍?太侮rǔ中国成语了!那他对杜言言该怎么形容?
她深吸了口气打量手机,这一次不是来电,而是稍显含蓄的短信,内容简短有力。
——接电话。
他没有说不接会有什么下场,可是盛诞几乎可以想象,以他qiáng大的报复心来说,应该不会好过。
她哭丧着脸踌躇许久,恨自己没用,为什么分明有生气的理由却不敢放纵?
算了,没用就没用吧!她认输了,屏着息,斟酌着每一个用词甚至是标点符号,按出了一条短信。
——我要准备录影,不方便耶,不有什么事吗?^_^
盛诞怀着惴惴不安的心qíng按下发送键。
关于昨晚的事,她只字未提,因为思来想去,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立场去计较。
很久,她等了很久,久到以为隋尘不会再回短信了,他突然就回了。
——没事。
两个在简单不过的字,似乎他只是工作间隙无聊了,所以才逗逗她。
可是她呢?
浓重的失落感一瞬间汹涌而来,几乎将她吞没。盛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想要保持距离,不是自己所希望的吗?为什么在他如自己所愿后,反而像是喉间扎着根鱼骨头,吐不出吞不下,刺得生疼。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犯贱?
盛诞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完成录影的。
她比平常更卖力的铺梗搞笑,借着摄影棚的热闹明亮,掩盖自己的杂乱心qíng。
当制片人笑着说“很好”时,她甚至还在恍惚,本能地和工作人员道完谢后,她像抹游魂般地飘到后台。
她本能朝着自己的座位挪动,一道鸠占鹊巢的身影闯入眼帘。
“咦?咦……咦……”盛诞的错愕不经修饰,脱口而出。
再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后,她连声音都找不回了,gān张着嘴,目不转睛地瞪着眼前的人。
隋尘?他为什么会在这?
要录节目吗?不太可能吧,都那么晚了,所有节目都录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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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这是个隋尘没有想过的问题。
遵循本能的行为举止是不需要理由的。
如果一定要个理由,似乎也只是想看着她问一句,“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
“哈?”这个开场白……=_=好无聊。
一定要一见面就抛出那么让人难回答的问题,把场面搞僵吗?真是个冷场王!
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她的怨念和尴尬,紧绷着唇线,得不到令人满意的答案,就打算永远这样僵持下去。
盛诞嘴角微微一动,妥协了,“就……工作嘛,不太方便。”
工作?隋尘眉梢一挑,真是个烂透了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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