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诞失踪了。
那是一种很彻底的失踪,不仅是手机关机,就连家都搬了,搬得很传奇,看起来她就像是出门溜达一圈暂时还没回来而已。
如果不是楼下的保安亲眼目睹搬家公司运走了她的行李,几乎没人相信她竟然为了疗qíng伤连家都不要了。
她能去哪?这是个相当关键又令人费解的问题,同时困扰着刚得知消息的任森和戚玄。
就算是另外找房子,那也需要时间啊,这才几天?三天,事发之后,他们想要让她一个人静静,也就三天没去看她而已。
她只用三天就找到了新的房子,打包好所有行李,联系好了搬家公司?这不可能!
何况,以盛诞的个xing,怎么也不可能连任森都不通知。
越想戚玄的眉头就皱的越紧,他抬起手,有些粗鲁地敲开谢淼工作室的门。
当发现来开门的人是隋尘后,他很不客气地挥出拳头。
“冷静!淡定!安详!”幸好,谢淼及时出手拦住了戚玄,顺便把门边的隋尘推开。
“安详个屁!我想揍他很久了!你给我放手!”戚玄的qíng绪没那么容易被安抚,一见到隋尘那张脸,他就会下意识地联想到那晚哭到几乎接不上气的盛诞。
“有她的消息吗?”隋尘彻底无视了戚玄的激动,定睛看着戚玄身后的任森。
闻言,任森无力地摇了摇头,换来了隋尘无奈的瞪视。
他的一句话,让戚玄意识到当务之急是打听到盛诞的下落,便安静了下来;但也因为他的这一瞪,戚玄好不容易压下的不慡qíng绪,又迅速被点燃:“你有什么资格瞪阿森?当初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你会看紧盛诞,你不会输吗?现在怎么她有哪些朋友,家在哪,比较有可能去哪,全都不知道。如果我是盛诞,早就想从你的时间里消失了!”
“……她不像其他女孩。”隋尘无言了半响,才悠悠地低哝出声。
她不像其他女孩会把“我朋友怎样怎样”挂在嘴边;她不像其他女孩心细数一堆关于自己的事,qiáng迫另一半记住;她甚至不像其他女孩,一个人在外打拼会时常给家人打电话发发牢骚或是报平安。
出道才一年半,她的绯闻漫天飞舞jīng彩绝伦,而她的家人却从未出现询问过真相始末。
这种qíng况下,他要怎么问?万一她家庭状况复杂又纠结不想多谈呢,又万一她父母双亡呢,他问了岂不是戳人痛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像其他女孩是吗?她看起来要比其他女孩坚qiáng又抗压,所以不需要你像关心杜言言那样关心她,是吗?”戚玄彻底误会了他的意思。
幸好,总算还有个谢淼能听懂隋尘的潜台词,即使替他解释:“拜托,他只是觉得盛诞不怎么提家人总是有理由的,所以也就不方便问啊。”解释归解释,这种莫名其妙的逻辑,就算是身为他好兄弟的谢淼也很难苟同,“算了,你跟他这种爱qíng白痴说什么,根本就是làng费jīng力。”
“爱qíng白痴?哪个爱qíng白痴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伤透女人心,他分明玩得很拽啊。”戚玄没好气地哼出不满,斜睨了眼隋尘,讽道:“怎么,你今晚不是要带着女友去看秀嘛?难道那场发布秀在这里举办?”
“没空。”是他有错在先,隋尘只好一再忽视掉戚玄话中的刺,耐着xing子回话。
“别说了,他心里已经够乱的了。这家伙压根不知道他和杜言言的事在国内闹翻天了,一接到我的电话就立刻赶回国,而且是第一时间想要找盛诞去解释清楚,谁会想到那头小麋鹿发起狠来那么gān脆,居然把家都给搬了,这也太扯了。"
“这么说,你和杜言言根本就没有复合?”任森蹙了蹙眉,很快就从谢淼的话中捕捉到了重点。
“说来话长,先找到盛诞再说。”其中牵涉太多原因,隋尘显然是带着遮掩不想多谈。
虽然看不惯他事到如今仍在故弄玄虚的态度,可是戚玄也没办法否认,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盛诞。再过几天DP的那个广告就要开拍了,和她合作的人又是隋尘,这家伙该不会感qíng用事连自己的前途都想放弃吧。
想着,他烦躁瞥唇,看向谢淼:“她那个叫陆依丝的朋友还联系不上了吗?”
“试过了,手机一直关机,我还打过电话去她公司,听她同事说,她和老板吵了架,辞职了。”
“……”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戚玄抿唇瘫坐在沙发上,再也想不出其他能获取她消息的渠道。
或许,他骂隋尘的那些话也该如数回敬给自己,自以为喜欢着她,可他对盛诞又了解多少?
“她那天晚上哭的那么惨,会不会做什么傻事……”谢淼的话说到一半,就见身旁的隋尘突然紧张兮兮地抓起外套往门外冲,以为他是想起了什么,“你去哪?”
“报警。”
他给出的回答简洁明了,明显的关心则乱嚷谢淼的嘴角抑制不住地抽搐:“喂喂,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好不好,làng费警力是可耻的。”
“要我放着自己女人的死活不管更可耻!”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谢淼实在很想笑。他终于承认了吗?从”我们只是朋友“到”自己女人”,简直是质的飞跃,可惜盛诞没能在现场。
隋尘启了启唇,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任森的手机铃声骤然响了起来,也让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在场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向了他,身为盛诞的经纪人,他也是僵硬着身体,怀抱一丝希翼掏出手机,当瞥见来电显示上的陌生号码后,他立刻接通了电话。
“喂,森哥吗?是我。”
电话里透出的声音正是他所期待的,可当真正听到时,任森一时又忘了反应,直到接触到隋尘的视线后,他才回过神,冲着电话嚷开了:“……你死到哪里去了?!”
“我搬家的时候把手机摔坏了,明天就去买新的,等弄好了给你新号码,我怕你们担心,先报下平安,下个星期一要去DP公司谈广告是吗,我会过去的,你不用让保姆车来接我了。除了这个代言之外,我最近是不是都没有其他工作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要半个月的休假可以吗……”
“你搬去哪了?”
“……”电话那边的圣诞语速很快,听起来jīng神还不错,直到这道不属于森哥的声音想起,她话音打住,陷入了沉默。
很显然,她认出他的声音了,均匀的呼吸声在隋尘耳边回响着,他却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快,刚想再度开口要求她说话,手机那端的人抢先了一步。
“与你无关。”
这是一道仿佛带着吸力的婚后嗓音,男人的嗓音。
随即,电话被挂断。
他没有片刻犹豫,立刻回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电话里传来机械化的女声。
“去你妹的无关!”这货是谁?从哪冒出来的?盛诞的事和他有没有关,凭什么由这货来决定?又凭什么要用这种幸灾乐祸的愉悦口吻跟他说话?!
胡子剃得够gān净,发型打理得够清慡,眼眸中的疲态虽然掩不住但至少看起来不算太颓唐。
终于,第七次对着后照镜审视玩自己后,隋尘稍息满意了。
他瞄了眼仪表盘上所显示的时间,下午一点半,距离去DP开会商谈广告事宜还有半个小时,盛诞向来很守时,每次都会早到。
想着,他曲指弹了弹车前的那只Hello Kitty,打开了车门。
趁着等待电梯的间隙,他突然顿了顿,蹙眉歪过头,兀自陷入了思忖中。
是不是不应该可以把这些天煎熬的痕迹遮盖掉?他就给坦然地展示出那些颓态,好让她知道,她gān净利落的抽身逃离行为把他折磨得有够惨。
“呵,你什么时候那么在意自己的打扮了?”
身后飘来的讪笑话音拉回了他游走的心神。
隋尘掀了掀眼帘,当视线捕捉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杜言言,他毫不掩饰地拧起眉头:“你来这作什么?”
“这个问题由我来问比较合适吧?你怎么会有心qíng来看你哥?”
他撇了撇唇转身,不愿搭话。
见状,杜言言识趣地说明了来意:“成律因为那场婚礼人气急剧飙升,所以我们杂志想做他的专访,我跟他约好了。”
隋尘挑了挑眉,心思不受控制地飘远。
不是第一天认识杜言言了,怎能不知道她根本只是还不死心,不过是在费力地制造各种机会接近成律罢了。
如果盛诞对他哪怕还有那么一丝不死心,多好。
不奢望她也制造各种碰面的机会,至少,不会躲着他就行了。
想到这,他嘴角忽地勾勒出上扬的弧度。挑眉还有共同的广告代言,她能主动向森哥保证出席今天的活动,这是不是证明,她其实还是不舍得的?
“你不进来吗?”步入电梯后,杜言言狐疑地看了眼站在电梯外傻笑的隋尘,问道。
他心qíng大好,心不在焉地弯唇笑了笑,跨入了电梯。
隋尘笑起来很好看,这一点杜言言一直都知道,然而,第一次目睹到他这种带着思chūn气息的笑容,还是免不了一震。
显然,他不可能是看到她才这么笑的,这层认知,刺激了杜言言不甘qíng绪的滋长。
她抿住嘴角,刻意说道:“对了,你的新电影是安排在贺岁档吗?晶晶昨天打电话给我,说是我们的关系既然公诸于众了,那我就应该去给你捧一下场。我不太清楚比较适合跟你走哪一场宣传,你决定吧。”
“不用了。”他毫不犹豫地拒绝,电梯停下,门还未完全打开,隋尘就迫不及待地迈了出去。
“那怎么行,我们正在jiāo往啊。”边说,杜言言边不着痕迹地伸出手,亲昵挽住他的同时也绊住了他想拉开彼此距离的脚步。
隋尘扫了眼她的手,颜色一沉,边拂开她的手,边疏远地回道:“你的书上市了,新书发布会够你忙的,我的电影就不劳你费心了。”
“礼尚往来嘛,我的新书发布会你当然也要出席。”她甜笑着,很不配合地收紧挽住他的手。
“我没空。”
“看来我需要提醒你一下。”说着,她微微侧过身,挨近他,“关于我们正在jiāo往这件事,可不是我单方面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是你自愿配合的,该谈的条件我们之前也都谈好了。哦,你也不是不可以后悔啦,只是如果你让我下不了台,我就很难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我想,你应该也不希望到时候大家都弄得很难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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