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王姐在用复印机……”
“那现在呢?”她挑眉反问。
“我这就去印。”前台小妹委屈地扁了扁嘴,抱起一叠文件离开。
毫无例外地,都还没来得及转身,她就偷偷送了常家悦一道白眼。
家悦不是看不懂对方眼里的不慡,可她没心思计较,忙着训起自家艺人:“还愣着gān什么,不用工作了哦?嫌我把你的行程排得不够满吗?”
身旁的男人别有深意地打量了她些会,微微低头嗤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尾随她走到电梯边。
跨入电梯后,元修的手自然地爬上了她的肩头。
温热却又不真实的触感让家悦眯起眼眸。
“你刚才是在吃醋吗?”
“是啊。”她冷着脸,坦率承认,顺势反问,“难道我没有身份吃醋吗?”
“呵,你当然有,只不过……”元修顿了顿,在想该怎么形容,“只不过记得你自己的身份是可以,但我不希望你忘了我的身份。”
闻言,家悦震了震,面无表qíng地推开了肩上的那双手:“嗯,有道理,那就保持好安全距离。”
“乖。”边说,元修边促狭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他的笑容就跟面对镜头和媒体时如出一辙,没有瑕疵也没有感qíng。
以前。家悦像他的那些影迷一样,会被这种笑容蛊惑,甚至于想尖叫;而现在……她凉笑着调转开目光,公事公办地跟他汇报起今天下午的行程。
“好了好了,等下直接给我看行程表就是了,去给我买杯咖啡。”耐着xing子听她絮叨了一堆后,元修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
躬身钻进保姆车前,他一派大少爷姿态地甩出命令。
家悦无奈地打住话端,没好气地把行程表塞进他手里,二话不说朝着街对面的咖啡店走去。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元修的佣人。
好吧,做经纪人的本来就该任劳任怨,和佣人没差别。
但是!
普通经纪人不需要像她这样背负那么多骂名吧?
普通经纪人不需要总是冒着随时会失身的危险替自己艺人争取前途吧?!
普通经纪人不需要……
总之,她做了太多分外的事。
最初是为了博君一笑,后来……后来的常家悦脱不了身了。
这些年,随着元修从寂寂无名的龙套演员蜕变撑国内当红的一线小生,她得罪的人也越来越多,供人拿捏的痛脚自然也数不胜数,一旦收手不再斗,恐怕她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滋。
刺耳的刹车声拉回了家悦的神。
她下意识地蹙眉,循声望去。
一辆深蓝色的面包车猛地停在了街边,车身斜着,可见它并不打算逗留太久。
果然,车门很快被拉开,五六个人顺势跳下,直冲她而来。
什么qíng况?
光天化日绑架?
不至于吧,她几时得罪了个玩那么大的主啊?
策划这出戏码的人真的玩得很大,足以惊动整条街的动静和阵仗,让对街保姆车内的元修想要不注意都很难。
元修放下手中的行程表,微张着xing感薄唇,惊愕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幕。
为首的男人手中握着类似毛巾的物体,紧捂住常家悦的嘴,没过多久,她手中的咖啡杯摔落在地上,整个人身体一软,被人扛上了车。
“真是个很会惹麻烦的女人。”元修很快反应过来,自言自语般地咕哝了句,随即便冲着保姆车司机命令道,“开车吧。”
“……哦!我以前可是号称车神呐,绝对能追上那辆车。”
“谁说要你追了?”
“哎?”
“我是让你开车送我去赶通告。”
“可是家悦姐……”
“我会报警,对方来势汹汹,就算我们跟去也只是多两个人出事。”
“……”
“开车!”
“哦。”感觉到元修的怒气,司机不敢再反驳。
从后视镜看到元修掏出电话报警,司机便抿唇不语,将车缓缓驶出了停车带。
果然是出了名的冷血无qíng啊,就算是自己的经纪人出事,他都能冷静地选择置身事外、明哲保身。
*** ***
药效褪去后,常家悦渐渐清醒,她隐约可以感觉到自己正躺在硬邦邦的地上。
电视剧里那些常见的绑架画面迅速在她脑中浮现。
她不敢睁眼,也不敢有任何动作,思绪飞转,想象着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
绑匪要求了多少赎金?元修给得起吗?要是给不起她会不会被撕票?
我擦!太惨了吧,做经纪人做到她这份上都没脸见阎王啊!
一声清脆的关门声传来,家悦立刻屏住呼吸,身体紧绷。
绑匪走了?
随即响起的话音否决了她的猜测:“都跟你说了,等我把这只煮熟的鸭子吃完就来,你是聋了还是傻了,听不懂人话吗?再敢打电话来烦我,我就让你英年早逝!”
嘶!
家悦忍不住暗暗倒抽了口凉气。
煮熟的鸭子?该不会是指她吧?这个绑匪居然还打算吃她?
不会吧!劫财又劫色?太没品了!
“咳。”那位绑匪挂断了电话,清了清喉,沉默了良久。
就在家悦以为他打算大开杀戒时,对方忽然开口了:“醒了就别装了。”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家悦绝对会大赞这醇厚xing感的嗓音,可现在,她只绝对这一字一句都像是催命符般。
既然已经成了任人宰割的“煮熟鸭子”,那光是装睡似乎也躲避不了什么吧?
于是,她掀开眼帘,眼眯成一条fèng儿,偷觑绑匪。
映入她黑瞳中的那张脸逐渐由模糊转为清晰……
家悦愕然了。
竟然是他?!
面前的男人蹲下身,噙着若无其事的浅笑:“常家悦是吗?久仰久仰,我是……”
“沈非嘛。”没等对方把话说完,家悦便打断了他,“你这张脸就跟名片似的,还需要介绍吗?沈公子,别làng费时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尽量让自己的qíng绪保持平静,可心底的害怕却并未因此而褪去半分。
边说,家悦边自认为不着痕迹地挪到墙边,背后有堵墙可以靠,起码会觉得有些安全感。
那头的沈非愣了愣。
不是吧?那么老土的对白她都能说得出?那他接下来是不是该配合地送上一串佞笑?
“呵呵呵呵呵……”那好吧,作为绅士应该配合下女士,“姑娘放心,在下只是最近被流言缠身,不堪其扰,所以需要始作俑者来亲自体验下我究竟是不是同xing恋。”
“想、想想想…想做什么……”
“你说呢?”他抿唇挑眉,轻笑反问。
魅惑的笑,宛若夕阳余晖中让人qíng不自禁想抓住的那抹霞光。
而现在,那抹理应远在天边的“霞光”就在她面前绽放,还越挨越近,越挨越近……
他居然在吻她?
覆在她唇边的温暖逐渐变得灼烫,家悦木讷地瞪大双眼,像被人点了xué般。
直到他的舌尖肆无忌惮地撬开她的唇边,她才猛然反应过来。
——砰。
房门被人重重地一脚踹开,意料之外的声响划破了房间里的暧昧。
就算身为沈非的经纪人,林锦也没料到破门而入后会撞见这样一幕,他呆滞了片刻,骤然吼开:“姓沈的,你竟然在这搞女人?还是这种女人?!”
歇斯底里的喊声让常家悦彻底清醒,她猛地挣开沈非,手忙脚乱地爬起身,嫌弃地不停用手背擦拭唇瓣。
“喂,常家悦。”他并未理会经纪人的咆哮,而是赶在常家悦夺门而出前叫住了她。
“……”碍于自己还在敌人的势力范围内,她不得不停住脚步。
“听说你很擅长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过奖。”
“呵。”他不禁冷笑,“不是所有男人你都玩得起,别引火自焚。”
家悦暗自撇了撇唇,不以为然,一溜烟地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房内顿时恢复了静谧。
良久后,林锦才转眸gān瞪着沈非:“你那么大费周章地把她绑来,就为了身体力行吓吓她?”
“不然咧?你也蠢到以为我会要杀要剐吗?”
“嗯哼。”林锦懒懒低哼。会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吧,毕竟在看到那些层出不穷的负面新闻时,沈非的确说过要杀了那个乱放消息的人。
“拜托,我是演员,不是黑手党。”
“你今天的行为和黑手党有差别吗?”怂恿自己的朋友假扮绑匪,一群人公然在大街上实施绑架,这不是黑手党是什么?
“哎哟,解解闷嘛。”
“哈,哈哈哈哈!”林锦抖着肩,回他数声gān笑,脸色忽然一正,“换衣服!不用工作了是不是!”
“当然要。等下说不定还有出好戏可以看,我怎么能错过。”
“……”大少爷,你又想要做什么啊?!
穿过走廊,看到大堂和休息室。眼前的地形和格局让家悦立刻认出,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她垂眸看了眼手表,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时间刚好有一场在这家酒店举行的产品发布酒会,元修会应邀出席。
当然了,前提是他又足够的理智,不会因为她被绑架而荒废工作。
想着,她边急匆匆地直奔会场,边尝试拨打元修的手机。
无人接听,很好,那证明他应该正在工作吧。
家悦松了口气,跟着又涌起了稍许的不慡,那是种很矛盾的心qíng。
她想,沈非那么兴师动众地把她抓来,应该远不止吓吓她,撂几句狠话那么简单吧?或者,他根本就是想要耽误元修的工作,惹恼她千辛万苦哄来的赞助商。所以,她既不希望元修如了沈非的愿,又不希望元修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我想恳求各位媒体朋友们帮个忙,就在出席这场活动前,我刚收到消息,我的经纪人被绑架了。至今,我仍未接到绑匪的电话,不明白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而我又无从得知绑匪究竟是谁,只能透过镜头喊话……不管你们想要什么。我都愿意配合,只要…只要不伤害我的经纪人,这些年来她帮了我很多,对我来说她就像亲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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