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方淮盯着化验单上整整十秒,绿绿几乎觉得他会用自己凌厉的视线将化验单看穿的时候,陆方淮僵硬着脖子转向绿绿。
大眼睛眨了几下:“绿绿,掐我一把。”声音也飘忽。绿绿撇撇嘴,本以为他会很兴奋,结果,有些懊恼地下了重手。
陆方淮嗷地叫了一声,突然激动地将绿绿抱起来:“这是真的吗?绿绿,你怀孕了,我要做爸爸了!”他声音极响,将大厅里一半的视线吸引过来,让绿绿羞红了脸。
抱着她转了几圈,绿绿拍着他的肩头:“放我下来,头都转晕了!”陆方淮赶紧把人放在地上:“没事吧?”问的小心翼翼,脸上还是掩不住的幸福。
“回家吧,我累了。”绿绿靠在他怀里,带着几分撒娇。“回家,马上回家!”陆方淮本就对绿绿言听计从,当下更是说东不往西,指南不朝北。
向来过着公主般生活的绿绿往后可就升级了,比之女王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陆母非常兴奋,大孙子此时已然独立,再也不依赖她这个奶奶了,她空虚了,寂寞了,突然,就要有小孙子了,当然,如果是孙女更好…
喜上眉梢之余,每日里的补品不断,换着花样地熬汤,什么补炖什么,绿绿生活滋润了,体重也上去了,整个人圆润了不止一圈。
每天晚上,当天洗了澡在镜子前一照,吓得差点摔在地上…这还是那个窈窕多姿的沈漫绿吗?这个ròu嘟嘟的胖妞是谁?
陆方淮甫一出来,就瞧见绿绿坐在chuáng上闷闷不乐的样子。孕妇的心qíng对胎儿很有影响,他记得有几本书上是这么说的。叫什么来着,《孕夫养成手册》!将老婆怀孕的男人该注意的都列举清楚,他对此书是爱不释手,还送了刑湛一本。
赶紧哄娇妻。他脑子里唯留下这样一个念头。“绿绿啊,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心qíng不好?”“恩…”绿绿哼哼一声,继续盯着自己变得圆滚滚的手指发呆,
“我给你说个笑话呗?”陆方淮试探,见她不反对,就自顾自地说起来:“一外国旅游者参观果园,边走边chuī牛:“在我国橘子看上去就像足球,香蕉树就像铁塔!”说着绊倒在一堆西瓜上。一旁的果农大声道:“当心我们的葡萄!””
绿绿不答理他,他笑了两声,清了嗓子:“不好笑?那我换一个。有一天…”陆方淮一连说了七个笑话,一个比一个冷,最后绿绿实在受不了了。仰起脸:“别说了!受不了了!”
“绿绿,为什么不高兴啊?”陆方淮扶着她的肩膀。“我是不是胖了很多,现在是不是很难看啊?”绿绿瘪着嘴。
陆方淮瞪大了眼,嘴巴翘起一个弧度,原来她在想这个,立刻放了心,好声好气地哄到:“哪有胖,我们绿绿还是貌美如花!”说着彷如证明般将绿绿拦腰抱起,很轻松的样子。绿绿心里暖洋洋的,却仍有担心:“真的?”陆方淮觉得此刻的绿绿特别的孩子气,可爱至极:“真的!”将她拥进怀里,免得她在胡思乱想。
陆方淮没想到随口一句超越苏绒,竟然一语成谶,八个月的时候,绿绿早产了。陆方淮正为手脚浮肿的厉害的绿绿按摩,一手揉着一边心疼,谁知绿绿突然抱着肚子叫起来。
陆方淮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抱起绿绿开车直bī医院。医生说羊水破了,可以生了。陆方淮想要冲进去,整合几个男护理在门口纠缠,被赶来的冯翎拉着,qiáng行按在凳子上。
“别紧张,生孩子而已。”陆方淮瞥了一眼冯翎,这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刚刚绿绿那么痛苦的表qíng,他在书上也看到了,全世界最痛的事qíng就是生孩子了!
焦急地在原地走来走去,陆方淮一刻也不敢停下了,一停下来,他心里就发虚,白色的袖子上还沾着几分血迹,刺痛了他的眼,这是…绿绿的。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手术中的灯一直亮着,陆方淮几乎狂躁。正好一名护士走过来,被陆方淮逮了个正着:“里面的孕妇怎么样了?!”
“胎位不正,出血有点多。”小护士被陆方淮尖锐的眼神一扫,实话全蹦出来了。“什么?!”陆方淮脚下一个趔趄。
“没事的,如果自然生产不顺利,医生会采取破腹产。”孟璟澜拍了怕他的肩膀,可是他心里依旧非常的惊慌,看着亮的刺眼的灯,他觉得自己下一面就要疯了。
又是三个小时,陆方淮觉得实在难熬。陆母也是担心,手术室外等着一大群的人,早就住进医院待产的苏绒也赶过来,扶着快十个月的肚子,面上也是焦急,有些站不直,靠在刑湛怀里。
伴着一声响亮的哭声,门外所有人都腾地站起来,蹲在地上的陆方淮几乎是跳起来,看着护士走出来,拦住她:“怎…怎么样?”声音里带着颤抖。
“恭喜您,是个男孩。”护士摘下口罩,面上挂着笑。陆方淮觉得这一刻自己要虚脱了,看着被推出来的绿绿,满心满眼的疼惜。
绿绿额头上布满了汗水,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上有咬破的口子。手背上cha着针,这一刻,陆方淮只觉得自己剽悍的小娇妻,虚弱到了极点,亦让他心疼到了极点。
旁边用蓝色布包着的是新生的孩子,皱巴巴的,陆方淮只是看了一眼,面上露出欣喜的笑,想着终于做父亲了,便将目光又移回绿绿的脸上。
“绿绿…”他温柔至极的喊声,让闭着眼睛没有半点力气的绿绿挣扎着睁开眼睛。“陆方淮,你赢了。”微弱而沙哑的声音,含着骄傲。陆方淮心头一跳,绿绿竟然还有力气开玩笑。
陆方淮只觉得内疚,恨自己说了那样一句傻话,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绿绿,如果知道让你这样疼,我宁可不要赢。”“陆爸爸…”绿绿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浅出一抹笑。
“陆妈妈,辛苦你了,休息一会儿。”陆方淮在她嘴角落下轻吻,看着她闭上眼睛睡去。
番外 小朋友打架
“陆先生。”孙老师软软糯糯地喊了一声。“您好。”陆方淮很绅士地微微点头,与她保持一米开外的距离。
“您坐。”孙老师从位置上站起来,坐在办公室的长椅上,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甜甜一笑。陆方淮目测片刻,挨着长椅的另一头坐下。
“我家君漫怎么了?”陆方淮看了看蹲在角落里画圈圈的儿子。“君漫啊,又和幼儿园的小朋友打架了。”孙老师眼睛眨了眨,如果拍了怕对方的小手也算是打架的话。
陆方淮勾起一抹笑:“平时家里对君漫比较宠,回去我和他妈妈会好好教育的。”孙老师看得晃了神,她是真的没有见过比这一位更加漂亮的男人了。
“您不多坐会儿?”孙老师见陆方淮起身,有些失望。“还有些事qíng。”陆方淮向陆君漫伸出手,小君漫白嫩嫩的小手牵住父亲。陆方淮拍拍他的头,“同老师再见。”
“老师再见。”君漫的声音泱泱的。“您慢走。”孙老师将两人一直送到幼儿园外面,看着他们上了车还舍不得离开。
回头发现好几个女老师不知什么时候也都站在了旁边。“你又请陆君漫的家长了?”一位女老师挪揄,言语间带着些轻蔑。“你这半个月都请七了次家长了。”另一位女老师笑言。孙雅扯了嘴角,没有接她们的话头,径自回了办公室。
“小孙,陆君漫被他爸爸带走了?”孙雅刚刚坐下,办公室里一位年长一些的女老师问。“是啊,刚带走。”孙雅勾了嘴角,似乎又想到了陆方淮的脸,有些陶醉。
“小孙,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陆君漫的爸爸了?”女老师试探。孙雅打马虎眼式地笑了笑,没说什么,倒像是默认了。
“小孙啊,你刚来本城没多久,有些事qíng你不清楚,别说萍姐没提醒你,有些人是不能招惹的。”张萍的话说的极婉转,孙雅却没怎么放在心上:“萍姐,我有分寸的。”张萍听出了她言语间的敷衍,叹了口气,本就是多嘴的事,提醒的义务也尽到了,听不听,由不得她。
“绿绿。”陆方淮靠在车上,见绿绿远远地走过来,殷勤地打开副座的门,绿绿却gān脆地上了后座。陆方淮眼角一垂,很失望。
“绿绿,你都多久没有坐副座了。”陆方淮回身同她抱怨。“你开车那技术,佼佼一个人坐后面我不放心。”陆方淮不服,开车就得要快狠准!
“今天佼佼的老师又请家长了。”陆方淮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同绿绿告状。“佼佼又怎么了?”绿绿诧异,这才十几天,都多少次了。
“说是打架了。”陆方淮有些幸灾乐祸。“佼佼,你又欺负小朋友了?”陆君漫jīng致的小脸上挂着不服气,小嘴一撅有些委屈:“我没有欺负小朋友,我就是拍了一下小胖的手,他就哭着在地上打滚了!”
“哦。”绿绿揉揉他软软的头发,“那为什么要拍他的手啊?”“他都已经那么胖了,还要抢我的果冻。”小嘴翘得越发厉害。
“佼佼,下次打人要挑老师看不见的时候下手,下手也要挑老师看不见的地方。”陆方淮一本正经地指导儿子。
“有你这么教儿子的么?”绿绿责怪,回头又和儿子说:“佼佼,别听你爸爸的,不能欺负小朋友。”
“我们小的时候,就是谁的拳头硬谁坐老大,看看孟老大,都是三十多年的大哥了。”陆方淮不以为然。“你们一群野蛮人怎么能一样!”绿绿不啻。
“孙老师是喜欢爸爸,才总是说我打架的。”佼佼眨了眨大眼睛,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表qíng。
绿绿面上露出错愕的表qíng:“佼佼,因为…爸爸?”陆君漫小朋友很肯定地点点头:“每次爸爸去,孙老师都盯着爸爸看,连眼睛都不眨!”
“绿绿…”陆方淮觉得事态严重,将车子停在一边,回头和绿绿解释,却见绿绿面上是…洗耳恭听的有趣模样。
“其实,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陆方淮面上信誓旦旦,“我是怕你多想,佼佼他老师长得可难看了。”
“你这还是关心我?”绿绿眉头一挑,反问道。“妈妈,孙老师是我们幼儿园最漂亮的老师了。”佼佼蹭了蹭绿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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