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之城_皎皎【完结】(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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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过一条gān毛巾擦了擦手,走到我面前,盯着我一眨不都不眨,微微俯下身来,跟我的脸相聚不到五厘米的时候,缓缓开口。

  “小真,我决定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瞪着眼看他。

  “其实,我是外星人。”

  我眨了眨眼,道:“噢。”

  无奈的人换成了他,他伸手在我面前一晃,“我说,许真,我能下厨,你就那么惊讶?比你听到我是外星人还吃惊?”

  我很想告诉他:他是外星人和他会下厨这两个概念根本不一样好吧。一个是完全没有依据的,一个就是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啊。我这样的现实主义者,才不会相信什么外星人呢。另外,我根本不是惊讶,是震撼啊。

  “啊,哈,啊。”我词不达意,这才意识到我刚刚在严重的走神。今天,我实现了许多人生中的第一次——第一次跟他去超市,第一次到他家并将吃到他亲手做出来的食物——于是我没出息的天外飞仙了。

  顾持钧把抱着他衣服的我推出了厨房,把这偌大房子的衣帽间指给我。

  我走出两步,又不甘心地回了头,他已经折回了厨房,充足的灯光剪出他的挺拔背影。

  这套大屋子真是很大,衣帽间都赶得上我的卧室了,拉开厚重的木门,衣橱贴着墙,随便打开就可以看到满柜子的衣服,西服、衬衫、领带、裤子各就其位,烫得笔直。顾持钧像大多数男士一样,偏爱深色系的衣服,还有若gān异常庄重的礼服。

  我拿着他的衣服犯难,视线在那一长串的衣服里来回巡弋了几圈,最后才发现衣挂,立刻挂上,小心的离开,去了书房。

  书房里则铺着厚厚的松软的地毯,吸走了一切声音。左侧是一壁书架,右侧的玻璃立柜中则放了上千张CD和DVD。我推开玻璃门,随手取下一本书,翻开,是全英文的莎士比亚,页面有点旧,折页的痕迹非常明显,夹了张书签。翻开另一本,萨特的,依然有折页的痕迹,看来他的书,还真不是装门面的。

  他是个很有条理的人,书架上的书,架子上的CD,DVD也经过了仔细的分类。我慢慢地看出来一点门道——他大学学的心理学,于是我看到了足足三行、各种语言的心理学著作;他演过忧郁的摇滚青年,我看到了近二十本摇滚音乐人的传记和百来张摇滚音乐CD;他去年得到影帝的那部电影是部传记电影,讲述了一位传奇的画家的一生,他饰演那神经质的疯狂画家,关于这位画家的相关资料,足足有两只箱子,就放在书柜的最下方。

  我垂首看着那两只打开一半的箱子,手心里都是汗。

  人要成功,总是有点理由的。

  他就像一块海绵,吸收着那么多的知识。

  随后,我坐在书桌前,看到一个半打开的包裹,地址是瑞士苏黎世大学,有本书从里露出一角,纯英文的,我在心里翻译了题目,大概是《论法制的伦理xing》。

  我炯炯有神的看着这本书,预料到这本书对我来说和天书无异,最后还是没忍心打开。

  书桌的另一头放着我爸爸的几本书,有一本里夹着书签。

  书桌前还有一大叠手稿和笔,潦糙地写着什么。这绝对算**范畴,我没细看,悄悄闪开了,去看他收藏的DVD和书。

  这一看就入了迷,只能感慨一句:真是收藏家。

  等到回过神,准备去厨房看这顿晚饭的准备程度时,他已经端着一钵浓浓的汤出来了。

  晚饭是三菜一汤。

  顾持钧蒸了很香的米饭,煎了一大块排骨,淋上了看着很美味的汤汁,清蒸了一条鱼,还做了玉米汤,颜色美丽,香气扑鼻。我今天已经震惊很多次了,但这一幕依然让我觉得梦幻,顾持钧极为绅士的帮我拉开椅子,我晃晃悠悠在餐厅里坐下。

  “你尝尝。”

  我拼命点着头,夹了一筷子鱼送到嘴里,浑身僵硬,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听到了花开的声音,我听到了海洋的呼吸,我感受到了天空的气息,我简直看到了上帝和佛陀……

  顾持钧看着我:“不好吃?”

  我的回答是四个字:“人间美味!”

  懂得厨艺的男人永远都那么让人仰慕,光这个做菜的水平就足以让我奉他为偶像了。

  他眸子里的光闪了闪,表qíng愉快得要命,笑着拿起了了筷子。

  “这是我的拿手菜,练了很多年了。”

  “很多年?你哪里练的厨艺?”

  “很小的时候开始,”他笑起来,“我们家的女xing,从祖母到我妈妈,姐姐,每个都是女权主义者,在家里从来不做饭,甚至厨房都不进。所以,我家做饭的都是男人,起初是我爸,然后是我哥,最后是我。”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跟我想象的差不多,我完全不觉得他当了明星后还有时间练习厨艺,那必然是在此之前了。不过他竟然还有哥哥姐姐,让人觉得意外。我阅他的相关八卦挺多,似乎没看到哪里有爆料说他有兄弟姐妹。

  “我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哥哥比我大了十几岁。”顾持钧说。

  今天顾持钧让我意外太多次了,我连惊讶的表qíng都用光了,故作镇定地问。

  “唔,他们都是gān什么的?”

  我好容易把嘴里的鱼ròu咽下去,顾持钧给我倒了杯橙汁,那是他刚刚打出来的,香甜得要命。

  “我爸研究历史,我妈主攻人类学和社会学,大哥是语言学家,大嫂是法学专家,姐姐是法医。”

  “你们一家都是学者?”我睁大眼睛。

  “是的,除了我。”他镇定自若。

  枉我自认为是顾持钧的热qíng粉丝,对他的qíng况也算了解,但是真的第一次了解到他的家庭背景。一瞬间颇有大跌眼镜之感,只好扶着额头消化这种震惊。但同时,也觉得醍醐灌顶。原来,他的彬彬有礼并不是在娱乐圈里侵染出来的;而他没有沾染什么娱乐圈中的恶习,则是由家庭环境培养出来的。

  “真是家学渊源,”我自觉发现了新大陆,心中的成就感汹涌而出,“难怪我之前觉得你只要一戴上那副黑框眼镜就变成了学者,并不是我的错觉。”

  他笑着垂下视线,用刀把鱼切开。

  “看得多了,自然也能模仿出来了。”

  我支着下巴看他,试探着问:“如果你不拍电影不当演员的话,会不会成为你父母、大哥那样的学者啊?唔,心理学家?”

  “很有可能。”他颔首。

  他大学时研习心理学,这事儿并不是秘密。在电视台的一次访谈中,主办方请来了他的大学老师,老师带来他的成绩单和他当年的关于行为心理学的论文。所有人都惊讶的发现,他和很多年纪轻轻就在娱乐圈沉浮的明星绝不一样,成绩相当优异——优异到了每个家长都心甘qíng愿得让孩子把他当成偶像的程度。

  “好了,吃饭吧。”顾持钧把切好的羊排递给我。

  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实在太多,没二十次也有十次,不用顾忌,我飞快地点了点头,开始风卷残云。

  席间跟顾持钧聊起了电影,才知道《约法三章》正在加快进度,时间太紧迫,所以我母亲才会累到昏厥,这部电影的拍摄周期实在太长,比一般的电影长得多。

  说起电影的时候,他有些轻微的疲惫,“这部戏结束后,我一年内都不想再拍任何戏了。”

  他自入行以来每年都有至少一部作品,最多的时候有五部。而以我刚刚在书房所见,他对每个角色都那么用心,觉得累也是人之常qíng。忙了这么多年,什么都有了,自然也可以休个长假。这日夜颠倒的演员工作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应该休假的,”我随口说,“找个美丽安静的地方住上两个月。”

  “我正是这么想,不过暂时没想到什么好地方。”顾持钧说。

  我想了想,“可以去国外,国内……认识你的人太多了,国外总要好点。”

  “你去过的地方多,不如给我推荐一下?”

  “啊,这可不好说了……”我想着自己走过的什么地方,“要说美丽的,就太多了。你看你的偏好。”

  “你的偏好呢?”

  我边想边说:“我最喜欢雪景。小时候跟着爸爸去米勒尔的高原,山下还是六月,高原上却是冬天,皑皑白雪覆盖,远处只有牧民的白墙红瓦小屋。真是童话里的景色。”

  他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一幅完全采纳我的意见的样子。

  吃了饭,我主动去收拾了碗筷,顾持钧倒没拦着我,跟我一起收拾了厨房。两个人做事比一个人快得多,我洗了洗手,跟他告辞回学校。这个晚上已经非常美好,我可实在没有在他家留宿的打算。虽然他的屋子那么大,并不缺乏我的容身之处。

  他关掉水龙头,说要送我。

  鉴于时间不早了,而他的开车技术实在不值得信任,我拒绝了他的要求,直接打电话叫了出租车。

  顾持钧拿着我的书包,送我到了电梯门口。我一路都在絮絮叨叨跟他说话。

  “顾先生,记住明天叫助理去修车,以后,你也别自己开车,多看点前头后头,你的开车水平真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迟迟没得到回音,诧异地回头一看,安静的走廊里,灯光极亮,厚厚的地毯吸走了声音,顾持钧一身象牙色的居家常服,看上去闲逸洒脱,站在我身后,对我微笑。

  而且他只是微笑,眼角微微上挑,有着温柔的弧度,只是,并不开口。

  我拿过包,“那我走啦。”

  电梯“叮”地一声爬上来,我走进去,正要摁下楼层,他忽然伸手挡开了即将闭合的电梯门,探身过来,双手捧住了我的脸。我下意识别过头,可他虽然看起来温柔,但手腕上的力气远比温柔大得多。我被他挑起了下颚,微仰着头,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他的脸上。

  他轻轻吻上我的额头。

  浑身的血液“嗤”一下燃了起来,耳朵也随即失聪。我无意识地瞪着他,大脑里一片空白,翻来覆去的念头都是“顾持钧吻我”这个惊人的事实,有种变身电影女主角的错觉,完全无法消化。

  “小真。晚安。”

  醇酒一样的声音和吻,彻底灌醉了我。

  我就像负荷过大的机器人,彻底进入了死机状态。

  逃窜一样返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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