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王_百川鱼海【完结+番外】(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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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菜价堪比ròu价,ròu价变成天价,依旧有大把大把的人买,老板也忙得不可开jiāo,也不像平日里那么殷勤招待。

  冷意挑拣着鲜红的番茄,身旁一个妇女也在挑,视线一下一下地扫向冷意,终于把她瞧得烦了,随手捡了两个就打算付钱。

  “你是冷意吧?就是那个《家事chūn秋》里面的四姨太太!”那位大姐也跟着站起来,嗓门有点大,这一吆喝,引得不少人驻足。

  “对对对,我也认出来了,就是那个喜欢画个大花脸的四姨太太。”又有大妈开口。冷意摸了一下脸颊,早上有个广告片,她出了拍摄组直奔的菜场,这一脸的浓妆也没卸…

  “你怎么这么坏啊,宛如这么好的丫头,你也下得去那么狠的手!”渐渐大妈团围拢,开始指责她的bào行。

  “赵鸣诚为了你做了多少事,对你多有好啊,你也把他弄死了。”宛如和赵鸣诚都是《家事chūn秋》里的人物,也都是她手下的亡魂。

  “我记得你,弄得赵家张家家破人亡,你这种恶毒的女人,这些番茄我丢了都不卖!”老板娘手里拿着一把细长的刀,是切冬瓜的,腰那么一叉,真有些架势。

  冷意嘴角抽动,在一gān大妈无休无止地喋喋里黯然退场。只是她演技好,她如是安慰自己。

  许多菜都已经卖光了,冷意是寻了许久才找到方才那个卖番茄的摊位,结果一闹,什么也没买成,憋着一口气,就这么绕着整个菜场走,最终在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婆婆的摊位前瞧见几个半红不青硬得跟石头似的。

  挑了几个看上去最像样子的,咬着牙将钱付了。正起身,被老婆婆叫住。“小姑娘,送你几个蛋,这是我自己养的jī生的蛋,番茄炒蛋很好吃。”

  蛋很小,白秃秃的,有那么点像是土jī蛋,本来市面上的土jī蛋就贵,这年关里更是离谱。

  冷意没好意思要,老婆婆塞进放番茄的袋子里:“不收你钱的,这个本来是我拿给孙媳妇坐月子吃的,人家瞧不上。”老婆婆憨憨地笑,满是皱纹的脸上纵横着沧桑。

  “谢谢。”浓艳的红唇一弯,冷意将一百块的纸币折成很小的一团,夹在五块钱里,递过去,转身就走,脚步很快。她不习惯占别人便宜,就算是在大的善意。

  到底是大年三十,店铺关门很早,才不到五点,大街两边就都是厚重的铁皮卷门。冷意开着smart慢吞吞地开在路上,城东这一片大多不是常住人口,一到年关,纷纷回老家过年,本来热闹的一片突然就寂静了。

  站在厨房里,窗外正是日落的景象,红彤彤的半个太阳缓缓沉入山头,天地浑然一片漆黑。收回视线,锅里的鱼香气四溢。

  五菜一汤,冷意只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桌子上,圆桌大约可以坐下四个人,而四个位置上都放着碗筷。

  “妈妈,米婆婆,哑巴,吃饭了。”冷意对着空空dàngdàng的桌子自言自语,往空碗里一一夹菜,“妈妈喜欢吃鱼,米婆婆只能吃软的南瓜,哑巴…你要不要喝酒?”她笑了笑,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gān,倒在两个杯子里,仰起头一gān而净,一点点酒顺着她的嘴角滑落颈间,融化了她苍白的唇色。

  一杯一杯,几乎将一斤白酒都灌下肚子,喉头火辣辣地如同燃烧起来,面上泛起两抹cháo红。她还是很清醒,将散落的碗筷收好,喃喃一般地动了动嘴皮子:“一个人没什么不好。”

  万家灯火,衬着一片洋洋的白雪,将夜色衬得越发寂寥。冷意又用力扎了扎脖子上的围巾,几乎连下巴也一并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对卸了妆并不有神的眼睛。

  每一年除夕夜的保留节目便是去废弃的老房子走一走。这一栋筒子楼拆了一小半,也就是七层毁了,下头的六层其实还很完整,只是动工的时候粗鲁,房梁坏了一部分,成了危房,也没办法再住。

  一整栋楼没有通电,空空dàngdàng的,黑得要命,她摸着楼梯的扶手,迂回而上。直到她老家的那一层,才摸着墙壁慢慢走,却不想家门口有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猩红一点忽明忽暗,像是…有人在抽烟。

  据她所知,这一带有些拾荒者无处可去,便占了几个空房间用来堆放他们的宝贝,顺便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她想,莫不是他们?

  到底是她曾住的地方,她手里还有房子的钥匙,大着胆子往前走,脚边踢到一个玻璃瓶,撞在墙上发出一声脆响。

  “谁?”烟头的主人发问,声音熟悉。冷意一惊,往一旁的凹fèng里藏,那人似乎不放心,从循着声音的方向走过来几步,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俊朗非凡的半张脸,冷漠至极的表qíng,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

  冷意就这么看着,连呼吸都放轻了,唯恐被他发现。似乎确定没有人,他又走回原处,冷意将后脑勺靠在墙壁上。

  曾经,他也是这样,靠在她家门口,嘴上叼着一根棒棒糖,她不喜欢他吸烟,说抽多了牙huáng,可他烟瘾大,被她bī得急了,就咬棒棒糖,一个一个地停不下来,最后闹进了医院看牙医。

  他不知在看什么,背靠着走廊的墙一动不动,而冷意,就这么蹲在那里,望着他,其实他只看得清他嘴上的那个亮点,却凭着记忆硬是拼凑出他的表qíng。

  慢慢地收回视线,脚已经蹲麻了,扶着墙壁站起来,转身下楼的瞬间,又忍不住回头望一眼,一拐一拐地下楼。

  她视力不好,数着台阶下去,却不料心不在焉而少输了一阶,踩了个空,整个人扑下去,声音很大,她也忍不住呻吟一声。

  “谁在哪里?”他也听到了动静,大步走过来,正好瞧见冷意摔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揉着膝盖。

  他的眼睛从前就毒,锐利得一塌糊涂,就这样一点微末的月光,就看清了她的样子。“暖暖,是不是你?”说话间就要沿着楼梯走下来。

  冷意吓了一跳,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往下一层走,身后是他清朗的声音:“暖暖!”追到一楼,突然就失去了她的踪影。

  冷意靠着三楼的走廊,耳边是他去而复回的脚步声,直到他上了一层,冷意才捂着膝盖,一点一点地往楼下走。

  这么厚的丝袜都摔破了,□的手更是破了一层皮,她低头检查伤口,脑袋突然撞上前面那一堵墙,顺着玫瑰红的毛衣往上,是付沂南那一张美艳的脸。

  28 游戏厅的相互取暖

  28、游戏厅的相互取暖

  “大过年的不在家跑哪里去了?”熟悉的不耐烦的声音,冷意松了一口,竟是笑了出来,眨了眨眼:“那你呢?大过年不在家,跑我家楼下做什么?”

  付沂南蹙眉,那么大的一家子人,明明该是热闹非凡的气氛,却是两张大圆桌都只有筷子声,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拴得他难受。

  本以为官闻西从国外回来了,年三十晚上终于找到个能陪他玩儿的,谁知道娶了老婆忘了朋友,竟然陪着关好好回老家过年去了,真是出息…

  车子一开,回过神的时候几乎已经到了弄堂口,窗子里黑漆漆的一片,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开,明知道她不在,却就是不想走,靠着路灯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鼻子都快冻掉了。

  “手怎么了?”水泥地粗糙,左手掌磨掉了一大块皮,红艳艳地渗着血。“摔了一跤。”冷意忍着疼,在衣服上蹭了蹭。

  “冷意,你都多少岁了?丢不丢人?”付沂南嗤笑,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不忘调侃一句,“你眼睛没问题吧?”

  冷意挥开他的手,眉头一挑:“谁前几天还在我家楼道上摔了?年纪比我还大几岁。”颇有挑衅的味道。付沂南气得嘴角抽搐,却无力反驳。

  “付沂南,进没进过游戏厅?”冷意突然开口,冲他挤眉弄眼的,付沂南蹙眉,游戏厅那种地方,他倒是真一辈子没进过。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童真啊?”冷意哼哼一声,言语间有同qíng也有鄙视,拉住他的袖子,托着往弄堂外面走。

  城东也是黑压压的一片,家家户户都歇业团圆。“周泰年,周泰年,我知道你在。”冷意瞧着大铁门,嗓门几乎能喊醒一条街的人。

  “你gān嘛,撒酒疯呢!”唯一开着的杂货店的老板和老爸娘拿着筷子跑出来看热闹,付沂南有点尴尬,只觉得满身酒气的冷意是在借酒撒泼。

  “一边待着。”冷意斜他一眼,继续敲门。好半天,拉下的卷门慢慢升起,男人头发花白,一脸的大胡子,打着哈欠,眼睛瞪如虎目:“臭丫头,今天大年三十知不知道?!”

  冷意嬉皮笑脸的晃了晃手上的钱包,付沂南惊觉自己的钱包又到了她手上。抽出里头全部的红票子塞给男人:“老光棍哪来这么多抱怨。”

  “臭丫头,我这是深qíng,你懂个屁。”男人将钱收进大衣口袋里,又瞪了她一眼,手往墙上一拨,漆黑的屋子里瞬间亮堂如昼。

  “都快十年不玩了,今天怎么想到来了。”男人手上拿着一瓶红星二锅头,小口小口地啄着,眼睛非常淡地扫了一眼付沂南,很是不屑的口气,“这哪儿寻来的小白脸?”

  付沂南瞬间就恼了,他这张脸一直为人所诟病,没有男子汉气概。红了脖子就要冲上去,冷意冷眼看着,眨眼,那厮就被撂倒在地上。

  “就一招,就一招啊!我说你是小白脸都侮rǔ了小白脸的名声。”男人摇头,付沂南躺在地上,面色绯红,气得牙齿颤得厉害。

  冷意笑得前俯后仰,还不忘幸灾乐祸地添油加醋:“付沂南,我都能跟他过上五招呢。”付沂南翻身坐起来,手握成拳。

  “机器我都开了,这些币你们慢慢玩。”男人递给冷意一大个盒子,哗哗响的钱币声。蹲□同付沂南面对面,“小伙子,要追这臭丫头,你这身板可不行,指不定哪天就被她拆了。”嘲笑的意味明显。

  “谁追她?就她那副尊容谁要追她!”付沂南嚷嚷,被男人一拳打中鼻梁,“我还没嫌弃你没用?你有胆子嫌弃她?”真有那么点像是长辈教训晚辈的意思。

  付沂南捂着鼻子,感觉黏稠稠的液体流下来,出血了。冷意撇嘴,伸手抓过他的围巾捂着他的鼻子:“说你没用还真没用。”很是嫌弃的语调。

  付沂南愤懑,又真是不敢再造次,生怕说出一句又被他揍一顿。站起身,抬脚就要走,被男人轻巧地一伸手拦住:“今天不陪她玩尽兴了,可出不来这个门。”半带威胁,生生止住了付沂南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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