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是百分之百的诚意了?”甘陆蹙眉,很浅的一下,便让Vivi心惊,“怎么办,我一点也不感兴趣。”
“天王,早上沟通的时候你说你对剧本很感兴趣的。”Vivi不知道为什么天王突然就翻脸了,心下焦急。
甘陆不答,忽然站起身,手就这么撑在她靠椅的两侧,身上薄薄的圆领毛衣空dàngdàng地挂下领口,喷薄而出的馨香熏红了她的脸。
“暖暖,你该庆幸你今天带着它,不然什么都免谈。”伴着一星半点的笑意,冷意这才恍然,口袋里的镯子已经捏在他的掌心。
从小冷意便是偷jī摸狗的好手,自以为天下无敌。两人初见的时候,她便惦记上了他脖子里的那一枚玉佩,碧绿绿的,瞧着便是不少钱。
她才不在乎他是不是哑巴的朋友,既然想要便动了手,哪里知道反丢了自己脖子上的那块石头,是哑巴存了一年的钱才淘来的宝贝,两厢jiāo手,高低立见。
犹记得他将她截在巷子口,手上晃着她那块石头,居高临下耀武扬威的模样。她去抢,却又不及他敏捷,只在她jīng疲力竭的时候,他将石头随手一丢,睨了她一眼,抬脚离开。
两人之间的那点小恩怨估计也是从这里起的头,相看两相厌,彼此挤兑,到最后却总是哑巴倒霉。
抓起她的手,镯子轻轻一滑便挂在手腕上。不知是她的手腕太细,还是镯子太大,动一动便像是随时会脱落下来。甘陆伸手从脖子上解下一段红绳,丢开上面的挂饰,细心地穿过手镯,绕了几圈,最后缠上她的手腕。
出了神,等转回心思,他已经打了一个jīng巧的结扣。“很漂亮。”像是印证了自己的话,甘陆的表qíng不似方才的咄咄bī人,“暖暖,这样才叫有诚意。”
“那天王…”Vivi见甘陆的表qíng松懈下来,乘热打铁。中途却被潘明钟截了话茬:“甘陆,你可想清楚了,冷意虽然现在名气不小,不过是臭名昭著,同她合作对你的形象必定会有负面影响。”
任谁都能感觉出字里行间的蔑意,冷意不以为然,手指转动着手腕上的镯子,只等天王的答案。
“臭名昭著?”甘陆反复咀嚼这四个字,眉宇微拧,Vivi的心拔凉拔凉的,只觉得没戏了。
“没关系,暖暖,我来洗白你。”他微微蹲□,视线几乎与她齐平,最平淡不过的语气,可那种睥睨的眼神,无论如何也藏不住。
“甘陆!”潘明钟喝道。“有什么不好?暖暖的演技一流,我们合作必定会很愉快。”甘陆向来是我行我素的,即使潘明钟也很少能撼动他打定的主意,眼角睨向冷意,“是不是,暖暖?”
“天王好眼光,论演技,这个圈子里确实找不出比冷意还好的女演员。”Vivi颇有些王婆卖瓜的味道,笑嘻嘻地夸着冷意,并是不是以胜利者的姿态瞥一眼气得跳脚的潘明钟。
作为天王的大荧屏处女秀,可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商量好的。接下来,方才坐在一旁充当白菜的SEE高层们总算做出除了出气之外的第二个举动。
天王是一分一秒都宝贵至极的大忙人,卡着档期挤出那么点时间在这个小会议室里挥霍,花完了便又要出发。
“暖暖,再见。”他伸手刮了一下她的脸颊,冷意浑身僵硬,垂着头让人瞧不清表qíng。
“冷意,你和天王怎么回事?”Vivi憋了一个上午,回到保姆车上就迫不及待地bī问。“旧识。”冷意靠着车座闭目养神,话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你有这么一位旧识,还能在我们公司埋汰了十年?”Vivi惊呼,继而一转眼色,显得暧昧无比,“我瞧着不光是旧识,倒像是旧qíng人。暖暖暖暖的,我可从没听过你还有这么一个小名。”
“你不知道的事qíng多了,真以为自己是百事通?不过就是个八卦王。”冷意有点恶毒地开口,“你有jīng力搀和八卦,倒不如想一想怎么多划点角色过来,你真打算就拿一个女主角向老板jiāo差了?”
Vivi头疼地抚额,SEE就是仗势欺人,还真就留了一个女主角的位置给他们,其他角色全都扣下了,美其名曰SEE旗下的明星实力雄厚,人气超群。
“冷意姐,你真的不考虑考虑,这几个主创班底都是不错的。”袁莱问得小心翼翼,还不忘夸一夸,试图唤起冷意的兴趣。
冷意转身抬眸,只往她瞟了一眼,袁莱立刻一凛,怏怏地放下手里那厚厚一叠的剧本。“那…冷意姐,今天的事都算是完了,我就先下班了?”说着又对那一沓剧本有点舍不得,“有几个真不错,你看看吧。”说着一溜烟钻出门去。
耳畔传来轻微的合门声。随手翻了翻梳妆台上那一摞剧本,这么多角色里,竟没有一个是好人的。
镜子里的女人朱红赤黑的眼影,浓浓的一整圈,几乎接上了眉头。粉底铺得有点厚,苍白的面色,果然,不是好人的生相。她轻笑,烈焰红唇。
走出公司天还亮堂堂的天色,到了家,已是夜色朦胧。冷意有点累,每天靠着那么点甩尾的技术摆脱一gān靠跟踪吃饭的狗仔,着实有点吃力。
同天王合作的消息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况且又封锁得很牢,SEE那边就打算寻个合适的时机捅出来,以达到最好的效果。
自由和大约都将和她永别,冷意光想着便有些头疼了。弄堂口被堵得死死的,黑色的车子与夜色融合,几乎瞧不清楚轮廓。
她谨慎地停在原地,唯恐是哪一位神通广大的记者在这里守株待兔。车头边上猩红的亮点一明一暗,袅袅升起的烟雾。
“杵那儿gān什么?”付沂南丢了烟头。他本是想端一端架子,盼着冷意主动上前示好。左右等了好一会儿,那头的女人就跟被定住了似的,一步也不肯往前走,到底还是他先沉不住气了。
“付沂南?”冷意松了口气,“这就回来了?”她记得周泰年说是大半个月,现如今,不过是小半个月而已。
“怎么我还不能回来了?”付沂南一听这她这语调就来气,脖子一梗,“你以为我等你?我这是来瞧师父的。”冷意轻笑,此地无银三百两。
“周泰年确实挺想你的。”她咧了嘴,笑得不怀好意,打算绕过他的车子往里走。“有东西给你。”付沂南咬咬牙,拉住她的手腕,回身从副座上掏出一个袋子,半qiáng迫式地塞给她。
“既然你知道我出差,势必会向我讨要礼物,不给你带点怕你打滚撒泼。”付沂南自说自话,钻进车子里,“我去看看师父。”车子扬尘而去。
冷意掏出手机,光亮的屏幕照在地上,一堆的烟头,付沂南怕是在这里站了很久。她有些迫不及待,踩着尖细的高跟鞋,一路小跑着回家。
水晶雕成蝴蝶的模样,一整串,由大到小,jīng致得要命。浅紫色将优雅与神秘结合得恰到好处。剔透晶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将链子勾在手腕上,那只血红的镯子尤为扎眼,原本带笑的嘴角渐渐沉下来。捏住红绳的一头,几次都抽不开,明明瞧着是个活结,却原来是个死结。
手机铃声打破一室安宁。付沂南的声音拖拖拉拉地传过来:“大小够吗?”片刻得不到她的回答,又忙补充一句,“我是觉得你最近又胖了,担心小了。”“刚刚好。”冷意试着将扣子扣上,“谢谢。”
“别上心了,便宜得紧。”那头的声音有点僵硬。“臭小子,打什么电话?!赶紧过来陪师父喝酒!”周泰年微酣的叫嚷传进来。
“师父您轻点,我的耳朵。”付沂南咝咝地倒吸着凉气。冷意抿了抿嘴角,正要挂电话,那头却突然叫道:“记得带。”她gān脆利落盖了盖子,笑却爬上了眉梢。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质疑冷意的态度,冷意在天王面前有点施展不开,或者是两人的相处上天王明显占了上风,而且冷意揣着满腹秘密,就会比较累。对待付沂南,因为冷意觉得付沂南的心不在她这里,至少没有完全在她这里,所以表现得也比较晦涩。
下面几章快刀斩乱麻,脉络会清晰起来,等着冷意爆发吧…!
推文这种事我没gān过,既然答应人家了,就推一下,梧桐的《一叶倾qíng》,有兴趣的可以看看…
在你心里谁更重要
副座上的女人闭起双眼,黑色的眼影蔓延入眉梢,她总喜欢用这样浓重的颜色,唇色赤红,粉扑得有些厚,整一张脸看上去不太真实,付沂南对她的品味,不敢苟同。
眼角的目光瞄到她手腕上的链子,她皮肤不见得多白,却将通透的紫色衬托得恰到好处,不得不说,链子同她很相称。
他是在展会上见着的这条链子,下面一大串简介,无非是qiáng调了这是一条会给主人带去幸福的手链,它所有的主人,两任法国王后,一任英国公主,都生活圆满。
展会上的东西都是非卖品,他却就是要占为己有,他本是被邀请去的贵宾,展出的不少东西都是他个人赞助的,后来他以撤掉部分展品为要挟,成功购得这一条手链。
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知道冷意戴起来好不好看。这么一瞧…忍不住弯了嘴角,又有些得意自己的眼光。
伸手从后头的空当里抽过来一条薄毯,柔软的羊毛配着粉色,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车子上摆放这样女气的东西?
只记得有一次送冷意回家,或是真的累极了,冷意竟靠着垫子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车里开着空调,她却仍是下意识地蜷缩起来,眉头皱得很紧。
好像是打那之后,他才往车子里塞了一条毯子。其实冷意并不怎么坐他的车,一个月也就三五次,他却总是想,万一哪一天她又睡着了呢?
裹胸的礼服将肩膀连同一双手臂都露在外头,他把毯子往上提一提,几乎要遮到她的嘴,压一段在她背上,动作细致。
冷意动了动,往窗户的方向转了个身。付沂南手僵在空中,以为将她弄醒了。却见她呼吸均匀,似乎并没有醒,才松了口气。
冷意其实没有睡着,动了动睫毛,并没有睁开眼睛,她的眼皮,从出门起便跳个不停,现在仍未有停下来的意思,心头涌上来一阵不安。
她印象里,母亲常常会在上眼影的时候一惊一乍地叫唤:“要死了要死了,右眼跳得这么厉害,哪个不省心的臭丫头又给我惹事了。”
她本是不信的,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可是十三岁那一年,眼皮跳了一晚上,第二天便是母亲喝酒过度猝死的消息,而十五岁…满眼满手的血腥,却是挡不住跳动的眼皮。于是,她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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