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吗?”袁莱蹙眉,有点不屑。“当然不懂,我从来只喜欢啤酒。”冷意笑笑,随手拿了一听啤酒,喝了一口,冰镇的,满足感像饱嗝似的冒上来,“不过,付沂南懂,这是他最爱的一款酒,吕小姐应该知道吧?”
“这个牌子的正品在酒喝完之前,都可以透过瓶口看见瓶底的隐形商标。”冷意转动着瓶口,“‘cháo声’是不卖假酒,可是和得罪付沂南比起来,糊弄糊弄你这样的小姑娘,也不算什么大事。”
袁莱盯着瓶底看了许久,久到仿佛灵魂出窍,最好一甩手,瓶子一歪,幸好冷意眼疾手快,将瓶身扶住:“十几万一瓶的酒,就算东西是假的,价格总不会是假的。”
“我爱他,爱了很多年。”袁莱垂眸,兀自回忆,“第一次见到付沂南的时候,是在表姐的婚礼,我十五岁,他也刚刚二十,他比谁都好看,我把他记进心里。”
她猛地抬头,指着自己的脸庞:“这张脸,就是按照他的喜好一点一点整出来的,眼睛鼻子嘴巴,我打听到他喜欢什么样的,我就做成什么样的!”她神色激动,带着一点狠戾。
袁莱的脸庞真的是jīng致到了极点,反而显得不太真实,冷意当初调查她的时候拿到过她中学时候的学生照,圆溜溜的小脸,鼻子不挺,嘴唇有点厚,颊骨微凸,如不是资料齐全,她真不敢相信。
“我根本不敢照镜子,连我自己都不认识镜子里的那个女人。”她摸着自己的脸颊,“我牺牲这么多,他凭什么连正眼都不看我?”
她眼里的袁莱一直是羞涩内向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疯狂的模样。“你检查眼睛的资料是我送出去的,你的住址也是我透露的,你哪一点比得上我?那么肮脏的过去,jì女的女儿…”袁莱还没有说完,就被冷意一个巴掌扇住了口,冷意下手很重,她嘴角磕破了皮,出了血。
“注意你的言行。”冷意面无表qíng地警告她,忽然笑起来,“吕小姐,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你这一脸的假货还经打吧?”
“冷意,你真以为付沂南看得上你吗?你不过是从小在贫民窟长大的女流氓。”袁莱捂着肿起来的面颊,“你一定不知道,付沂南喜欢的一直是官闻西的娇妻关好好,她那样的女人,你怎么和她比?”
“难为你调查得这么清楚,不过这种秘闻你还真不应该往外说,要是我一不小心透出去半个字,你们吕家,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毕竟付沂南脾气bào躁,官闻西也只是看着面善而已。”冷意神色不变,继续翘着二郎腿,淡淡地瞄她一眼,大口灌下酒,仿佛为了解气。
“关好好是不是真的像她名字一样好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允许他曾经喜欢过关好好,因为之前他没有遇到我。”她轻笑,有点像是挑衅。
“暖暖…”屋子里开着极低的冷气,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很僵滞,门一个开合,甘陆出现得突然,看着冷意片刻,才僵硬地吐出两个字,明明尽量温柔,却还是有些涩然。
冷意摒眉,回头发现袁莱仿佛得逞,冷笑不止的模样。甘陆瞧见冷意清醒地立在一旁,似乎也察觉事qíng不对,将目光投向包间里的陌生女子,原本就不熟悉,这一刻他根本认不出眼前这一位就是冷意的小助理袁莱。
“冷意,天王对你也算是有qíng有义,我不过说你醉倒在‘cháo声’,明知道外面一定守了不少人,还是义无反顾地赶过来。”袁莱脚步铿锵,走到甘陆面前,“谁说你没有弱点,冷意就是。”
“暖暖…”包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甘陆上前几步,仿佛要将她看清楚。冷意像是人间蒸发,一连失踪了大半个月,他知道她待在周泰年那里,也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要硬闯进去。
周泰年不是他的对手,付沂南更不是,或许是见惯了付沂南跟在冷意身边从来都是一个人,他几乎忘了他身边高手如云,他根本见不到冷意。而冷意,大概根本不知道他是多么渴望见她一面。
“快走。”冷意猜出袁莱的意图,忽视甘陆少见的温柔,只对他说了两个字,便率先往门外走,手指还没有触到门把,便被甘陆拉了回来。
“甘陆,知不知道有多少记者正巴巴地往这里gān。”冷意声音一沉,“再不走,明天就该上头版了。”
“暖暖,我…不是刻意装作不知道的,我…”甘陆对冷意解释,可是这样的话连他自己都不愿相信,即使这本就是事实。他只是他自我,太旁若无人。
“都已经过去了。”冷意很平静,嘴角动了动,想笑一下,却始终觉得沉重得弯不起来。“暖暖,我真的…忘不了你,我们…”甘陆几分踟蹰,棱角分明的面孔也不见往日的凌厉。
“我和付沂南在一起,你知道的。”冷意开口打断他的话。“付沂南的母亲是祝远华,赵姨和祝家这么大的仇恨,你怎么能和付沂南在一起?”他带着质问,bī得冷意抿直了嘴角。
碰的一声巨响,鱼贯而入的人群同包间里的两人一般,先愣了片刻,接着便是疯狂地按动闪光灯,甘陆反应过来,将冷意护在身后。
门被堵住,甘陆无法护着她顺利地往外走,更何况众人不依不饶地围堵追问。“天王,你和冷意是假戏真做,感qíng由戏里发展到戏外了吗?”
“冷意,之前爆出你同张俊生旧qíng复燃其实是烟雾弹,为了掩饰你同天王在一起吗?这是你对天王的一种保护吗?”想象力出神入化的记者开始讲这几天的事qíng联系在一起。
“两位今天在这里相会,这么多记者都收到消息,是两位有意要曝光你们的关系吗?”明明是受害者,却被说得如同炒作一般。
“让开。”甘陆敛其一贯来绅士的笑容,推开身前的记者,妄图突围。只是这样难得的机会,又有谁愿意真的让开。
大约是甘陆来之前就察觉不对,救兵没一会儿就到了,潘明钟领着一群人气急败坏地赶到的时候,两人仍旧被困在圈子里,潘明钟气急,开出一条血路,将两人护出来。
此时的冷意早就被闪光灯晃瞎了眼,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有点分不清方向。“甘陆,我说过多少遍不要和冷意来往,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你真以为这一次骚乱是公司给你们安排的花边新闻,炒作电影用的吗?”潘明钟在保姆车上劈头盖脸就是训斥。
天下第一》的票房很争气,在女主角首映式出丑之后,男主角也缺席了之后的宣传,票房却一直飘红,冷意想,甘陆的银屏处女秀虽然有极qiáng的号召力,她那些乱七八糟却威力惊人的负面新闻也不失为一个推力。
“冷意,当我怕了你,你有本事,能搭上付少,付少是怎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就安分一点,甘陆不是付少,不怕绯闻不怕影响。”潘明钟挑明了说,“以后离甘陆越远越好,我不像看到,付少一定更不想。”
冷意垂眸,到哪里自己都是恶人。“先把你送回去,你住哪里?”潘明钟缓和了语气。“前面巷子口停。”冷意瞟了一眼反光镜,后面的车子穷追,潘明钟想拿她的住处引开注意力,“我自己回去。”
“暖暖!”冷意推门下车,甘陆抓住她的手腕,冷意心里正不痛快,敏感地甩开,用力关上车门,站在黑夜里目送车子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一边存稿一边瓶颈的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爆我的料我不在乎
冷意贴墙站着,有时候真觉得娱记比豺láng虎豹都更加敏锐,刚刚车子不过在这里停顿了几秒钟的时间,甩开后头的车子有很远,这样竟然还是被察觉到了。
有车子停下,陆续走出来几个抱着相机的记者,沿着巷子往里走了几步,大约是人颇多,巷子里又脏乱地堆着东西,嘈杂声不小,不知谁家养的láng狗吠得厉害,生生将几个人的脚步喊停了。踟蹰片刻,还是退了出去。
冷意点了一支烟,幽幽的橘色火光在漆黑的弄堂里有点突兀。“你果然在这里。”突然背后传来一点声音,她回头,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样貌,连个轮廓都辨不清出,只是声音有点熟悉。
“不愧是娱乐圈最资深的娱记。”冷意轻笑,毫不在意地吐出一口烟,“能这么咬着我一直不放,你背后,一定不止是吕袁莱。”
“冷意,喜欢你的人不多,得罪的倒是不少。”男人胸前挂着相机,jīng瘦的身体往前走了几步,“我背后自然是比吕袁莱更大的人物,这一次就算是付少也未必救得了你,我要让你从这个圈子彻底消失!”
见冷意没有吭声,那人越发得意:“我在这圈子里混了那么久,还没有哪一个是我不能掰倒的,得罪我,就算找死。”
“找死?”冷意将手上还剩半截的烟摁灭在墙壁上,“是你找死。”出手快得没让对方看见,两人走得深,断断续续传出来的哀嚎到了巷子口的时候,已经很微弱,路人皆不知。
“你尽量写,尽量拍,我正找不到什么好办法从这个圈子里抽身。”她蹲□,拍了拍躺在地上的男人的脸,“千万不要手下留qíng,像我这样。”
“你在哪儿?”冷意开了机,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回拨出去,那边劈头盖脸的质问。“我好像迷路了,这边儿…城北?”她走出巷子,外头还算热闹,一到晚上,她就印证了找不着北的说法。
“把手机上的定位打开,我一会儿就到。”付沂南原就怒气冲冲,听冷意这么淡定的口气,不仅怒火中烧,不耐地挂了电话。
“又不是真的回不去。”她嘟哝一句,望着来来往往不少的的士空车,决定挑个地方吃个宵夜。
红艳艳的小龙虾,一捏汤汁外溢,冷意满手的汁水,面上也是红彤彤的,显然辣得不轻,眼前微暗,仰头往上看,付沂南拉着一张脸,眉头皱着,嘴角抿着,表qíng僵硬。
“坐。”冷意倒是显得很热qíng,主动擦gān净手给他挪凳子,“老板,再来一斤。”似乎找到了继续吃的理由,冷意显得颇为开怀。
“不吃吗?”难得面若桃花,眼角含泪的模样,确实因为着实辣了。付沂南终于收起愤愤的眼神,扫了一眼大盘子里那一只一只蜷曲的小龙虾。
“你gān什么?”冷意抹了把面上的汤汁,有那么一两滴飞溅入眼,又辣又疼让她瞬间泪流满面,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指着前面的罪魁祸首,几乎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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