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没有兴趣,外面这十几个壮汉早把我拦住了,根本不会给我机会进来。”冷意点破,走到付沂南面前,弯下腰,双手撑着椅背,几乎将付沂南圈在自己的手臂之间。
“这副尊容,难怪一直不红。”付沂南手捏着她的脸颊,质量一般的粉底脱色厉害,手指上沾了不少,他只觉得恶心,从来没在来往的女明星脸上摸下过这种东西。
“付少知道的,我不出名,赚那么一点钱,去韩国的机票都买不起,更别说是整容了。”冷意看出付沂南对她面皮上扑扑往下掉粉底很厌恶,故意凑近脸,用力在他脸上蹭了蹭,付沂南手忙脚乱推开她,用手帕一遍一遍地擦脸,恨不得扒掉一层脸皮。
“冷意,你找死。”付沂南觉得自己要爆血管了,手背上的青筋跳个不停,每一个指关节都在响。
“看相的说我能活过八十。”冷意梗着脖子,小时候她妈带她去算命,那人说她只能到十五,她妈一怒之下掏出刚买的菜刀,bī着那人改口,非要他说至少八十岁,看相的泪流满面,不qíng不愿地改口。
她妈明明信得要命,却总给她灌输她是富贵长寿命的谎言。战战兢兢地看着她长大,没挨过她十三岁,就撒手走了。
“我能捧红你。”冷意眼里一闪而过的寒意让他吃惊,冷静下来才幽幽开口。“付少不像这么好心的人。”她轻笑,显得漫不经心。
“冷意,我打赌,你会爱上我。”付沂南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么一句,有些挑衅地抬了眉毛。“对,全世界的女人都该爱上你。”冷意觉得这是她活了二十五年听到过的最荒谬的一句话。
“我捧红你,这期间如果你没有爱上我,一切都是你的,如果你爱上我了,你的一切,我全部收回。”付沂南勾住她的下巴,动作轻挑。
“那你爱上我呢?”冷意随着他的动作扬起下巴。“做梦。”他突然冷下脸。
“不过,付少,我向来陪吃陪喝…不陪睡的。”冷意黑漆漆的眼睑微垂,夸张的假睫毛动了几下。
“我从来不主动扒女人的衣服,都是让她们心甘qíng愿地往下脱。”付沂南很自信,“到时候别哭着喊着求我不要离开你,一个吻而已,献身也不过如此。”
“虽然要常常面对你这张脸真的让人很难忍受。”冷意嗤笑,“不过稳赚不赔的买卖为什么不做。等我哪天变成天后了,我一定会谢谢你的。”
“先借我一千五。”冷意向付沂南伸出手,颇有骨气地补充一句,“会还的,因为你,我连房租都jiāo不起。”
付沂南的钱包比她的还薄,里面卡倒是不少,钱么…抽出一张卡递给她。“你jiāo房租的时候刷卡啊?”冷意隔开他的手,一副不给现金势不两立的样子。
“不会取吗?”付沂南拉开她运动衫的领子,塞进去,转身要走。“密码!”她赶紧从下面接住。
“我生日。”付沂南已经出了包间。“我又不是你妈,我怎么知道你生日?”冷意要追,孔武有力的保镖不过瞪了她一眼,她就退缩了。
“Vivi…”冷意还没问,“怎么样了?”总监有些迫不及待,转念又语带忧伤,“还能给我打电话,看样子又没成功。”
冷意眉头微跳,她是来见付沂南又不是下地狱,还不兴活着回来的?“成功了。”冷意嘟哝。“现在在哪家医院?我这就过去。”总监既兴奋又心疼,语气异常纠结。
“没动我一根寒毛。”冷意撇嘴,将卡cha入自动取款机,“付沂南生日什么时候?”“冷意,不是伤了脑子吧?”总监惊悚,竟然关心起付沂南的生日来了。
“都说了没打我,快点,吐卡了都。”冷意□,又塞进去。“八月八号,”总监忘了惊疑,转而抱怨,“付沂南的生日,整个圈子带点名气都记在心里,每年比奥斯卡颁奖还隆重,就你不知道。”
“又不邀请我,我记它gān嘛?”冷意输了一串,按下余额查询,被蹦出来的那个数字吓得连退数步,撞在后面等的那个人身上。
“没钱换人。”那人以为她惊诧卡里余额太少,瞄了一眼,震惊之余靠过来同冷意打商量:“这取款机肯定坏了,咱取出来一人一半?”
“谁跟你说这机器坏了?卡里本来就有这么多钱。”冷意白他一眼,“一次几千,一日三次,取一年还取不gān净。”那人骂了她一句,不再理睬她。
她克制着贪心,只取了一千五,小心翼翼地塞进口袋。摸出一把铜板,靠着站牌等车。公jiāo车站上巨大的广告箱里是新换上去的广告,冷意愣了一下,走近两步。
巨幅海报上男人黑色的燕尾服,再优雅也盖不住一身凌厉的气势,硕大的蓝色耳钉微闪,唇边的笑容冷酷。宣传语横跨半张海报——天王十年最qiáng力作,七月七日震撼上市。
“有人和我打赌,说我会爱上他。”冷意的手抚上男人的脸颊,“你信吗?”公jiāo车远远地开过了,她收回手,一步一步走回原处。
果然,房东就守在门口,不过六月,就翻出大蒲扇,一下一下地摇着。“冷小姐,今天租期可到了,要是没有钱,明天赶早从屋子里搬出去。”
“下个月的房租。”冷意有点累,面容憔悴,将一叠钱递过去。房东小小地吃了一惊,继而暧昧地笑,大约猜想她是做了什么勾当而凑齐了这一千五百块钱。
冷意被她瞧得发毛,用力地关上门,惹得抠门的房东一阵叫骂。她才不管,反正jiāo了房租,接下去一个月这两室一厅又由她处置。
试镜现场的纠葛多
冷意被震天响的敲门声吵醒,翻了个身,直接冲出chuáng沿落下地板。揉着腰坐起来,咬着牙扫了一眼一米二的小chuáng,等她有钱了,第一时间将它分筋错骨!窄也就算了,还这么高!
按理谁敢这么用力地拍这扇破门,房东早就把人拍扁了扔下楼,怎么还能纵容她连着闹了这么久。
带着一股睡意,杀气腾腾地冲到门边,房东那张大圆脸,几乎堵住了整个猫眼。“虞阿姨,房租我不是jiāo清了吗?”冷意的起chuáng气很重,却也不敢对面前这个粗壮的女人发飙,压着火气。
“冷意姐,是我找你。”袁莱娇小的身影从房东身后钻出来,掏出两张红币塞到房东手里,“阿姨,谢谢你。”“你们聊吧。”房东摇着手里的扇子,将钱塞进口袋里。
“冷意姐,你怎么关机了。”袁莱刚要走进去,被冷意挡住:“脱鞋子。”房子很旧,带着浓重的八十年代的味道,墙纸斑驳,但是打扫得很gān净。
“欠费停机了。”冷意将手机丢在沙发上,转身进去洗漱,再出来,烟熏妆俨然遮住了睡意朦胧的脸。
“找我什么事?”雪花纹的紧身裤,松垮的大毛衣,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下午有场试镜,本子你看看。”袁莱手忙脚乱的掏出剧本,又不忘添一句,“年度巨制,贺岁档上映,这个角色是女二号,戏份不少。”
“赵伟,谢家荣,都是名导名制?”冷意装模作样地翻着本子,巧得很,就是之前总监使劲浑身解数想推她上去的那部片子,只是当时垂涎女一号,手里的成了女二号。
“是啊,上面突然就联系我说要你去试镜。”袁莱很兴奋,“冷意姐,之前的工作全部取消,我还以为你得罪上面了。”袁莱到底是新手,说话口无遮拦,等出口了,才懊恼地捂嘴。
“走吧,这里偏僻,一会儿该迟到了。”冷意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随手拎了电视机旁边的包,一会儿还得去挂失各种证件,太私人的事qíng,她不喜欢假他人之手,更何况是袁莱这样几面之缘的陌生人。
袁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手,竟然开着一辆红色的小mini,倒是出乎冷意的预料。“smart的钥匙拿回来了,我技术不好,只会开自己的车。”袁莱颇有歉意地将钥匙还给冷意。
车子穿过影视城高大的城墙,里面像是换了一副光景,古色古香的,行人里有不少群众演员还来不及脱掉衣服,倒真有古时的气氛。
地点是练兵场,一大片空地,不过是试镜,竟也有这么大的排场,灯光摄影,四处忙碌的工作人员,倒是比隔壁正经拍戏的剧组更加热闹。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袁莱越发地没有底气。走近了才发现,清一色的大牌,二十几个都是一线以上的,那种震撼,几乎是致命的。
“冷意姐,咱不紧张,往后机会多的是。”大约是被这阵仗吓到,袁莱揪着冷意的手腕,小手微微发抖。冷意挑了一下眉,这口气倒像是她根本就是做分母来的。
抚开她的手,冷意极轻地勾了勾嘴角,艳红的双唇抿起一个妖娆的弧度。人群的中心,众星拱月处,黑色的身影只露出小半张侧脸,那张颠倒众生的面孔,确实让人过目不忘。
冷意拢了一下米色的小外套,踩着步子走过去。“赵导,谢制片。”都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导演制片,别人不认识她,她却要做到礼数周全。
赵伟皱了皱眉,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面生得很,大约就是名单上那个毫无名气的小演员,就冲着这幅打扮,若不是上面钦点,他连试镜的机会都不会给她。
“冷意?”谢制片脾气很好,笑眯眯地开口询问。冷意点头,劳烦大人物记住,真是面上争光。上头特意jiāo代了用冷意,他也稍稍了解了一下,完全没有名气,希望不是那颗老鼠屎。
“这一位…也是来试镜的?”终于开口,从前还觉得这个声音好听,现在只觉得欠扁。“这是冷意,光宇力推上来的女二号。”谢家荣介绍,向冷意使了一个眼色,“付少。”
“付少。”冷意伸出纤纤玉手,付沂南却只是在胸□叠着双手,没有握手的意思,如同初次见面,极认真地打量着冷意。
“冷小姐这对熊猫眼是天生的吗?”突然开口,问的出其不意,站得近的几个女演员都听见了,看了她一眼,都忍不住笑起来。
冷意惯常的烟熏妆,十年如一日,几乎很难看清妆容下的真颜。她淡然一笑,往付沂南的方向靠了靠,突然抓住他修长的手指,往眼睑上抹去,有些用力,眼影瞬间被揩掉一大块。
“付少觉得呢?”她知道付沂南最厌恶女人身上的脂粉,尤其是她面上这些不上档次又容易掉色的,付沂南厌恶地收回手,手指上残留着紫黑色,掏出手帕,一个劲地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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