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走!”大喊着冲进来的自然是方母,一脚将方阅执的行李箱踢翻在地上,“疯了是不是?现在什么时候啊关键时刻,你挑这个时候去欧洲gān什么?”
“妈。”他有点无奈,弯腰将地上撒出来的东西捡起,一件一件叠好,被方母抢了过去,“不准去!你这是等着喝喜酒啊?!”
方阅执坐在chuáng沿上,任由母亲蹂躏自己的衣服。方母见他不说话更加着急了:“椒椒骂你了?”方阅执不吭声,只抬眼瞟了她一下,继而继续沉默。
“老大啊,你从小脸皮就不薄,在椒椒面前尤其厚,怎么还经不住他骂几句?打是亲骂是爱嘛!”方母以为他真的挨骂了,连忙开导他。
方母喝光了一壶玫瑰花茶,都没能说动这个臭脾气的儿子,气得踢他:“反正我不准你去!”倒是方阅执笑了:“我只是给椒椒一点时间,让她看清楚真心。”
“看你个头,看着看着就成别人媳妇了!”方母抓狂,方阅执一笑:“其实…”yù言又止,没再说下去,简直要急死他妈!
直到上飞机方母还在苦苦哀求:“老大,到底其实什么呀?”方阅执笑而不语,心道:其实我们已经领证了。
☆、第41章 田丝葵呀纠结?
田丝葵握着手机的手一直在发抖,怎么也止不住。而手机也好像哑巴了一样,再没有半点声响。几次点亮屏幕,页面上只有走动的时钟,没有别的。
或许是没有信号了?田丝葵看着满格的信号自欺欺人,拨了宋乔qíng的电话,那头睡得正香的人吐了一句:“大半夜的有病啊!”明明烈日当空,也不知道谁有病。
确定手机没问题,田丝葵越加郁闷,心口堵得慌。“椒椒?”身后微弱的叫声,是谢长斐。
“你怎么醒了,才睡了那么一会儿。”不知算不算心虚,田丝葵连忙扶起他,在他背后垫了个垫子,殷勤得有点假。
“睡不踏实,害怕一睁开眼你就不在了。”他轻笑,眉宇间的不安显而易见。“怎么会呢,又不是做梦。”田丝葵笑得勉qiáng,手被他轻轻勾住,依旧使不上力气:“我就是担心是在做梦,梦了六年才终于梦到你,你却一下子不见了。”
田丝葵闭了闭眼睛,将脑子里的杂念统统摈弃:“不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这才是她应该说的话,这才是她应该许的承诺,这才是她应该考虑的事qíng。
他换了个动作,拉住他的小指,似乎心满意足:“我们拉钩。”有些幼稚的行为从前是最得田丝葵心的,可她下意识地去了一下小指来躲避,回过神,轻轻缠住他的,不露痕迹。
天黑的时候,谢女士下班匆匆赶来,还拎着一壶汤。看到田丝葵的时候,仍旧是意外,因为她已经几天没有出现了。
虽然面上是不喜,可为了让儿子高兴,也没有说什么。他刚刚醒,不能吃固体,营养液辅以流食。
“谢阿姨,我来吧。”大概是对擦身这件事qíng的弥补,田丝葵格外积极,谢女士原本不想让她帮忙,只是谢长斐笑着开口:“妈,我想让椒椒喂我。”
谢女士惊讶,这是她自谢长斐醒来第一次看到他笑,心一软就将手里的勺子递给了田丝葵。那边结果,就开始积极喂食。
小心翼翼地chuī凉了汤,又再三试了温度才递到谢长斐嘴巴,他笑着一口喝下,急匆匆的,大概有几滴流进了食道,他猛地咳嗽起来。
谢女士心疼,一把将田丝葵推开,拍着谢长斐的背脊,一下一下:“我就说不让她来,她是大小姐哪里做得好这些事qíng!”
碗里的汤因为谢女士的粗鲁而洒了一腿,有些热度的液体让她的皮肤火辣辣的疼。“妈,不怪椒椒,是我不好,太着急了。”缓过气的谢长斐出声替田丝葵辩解,扭头发现田丝葵láng狈地不知所措。
“椒椒,有没有烫到?”谢长斐急忙问道。田丝葵回过神,猛地摇头,甚至还露出几分笑容,以示自己没事。
“你都这样了,就先回去吧。”谢女士并不看她,冷漠地开口。田丝葵咬了咬嘴唇,对谢长斐道:“那我回去换身衣服再…”
“不用。”谢女士打断她,“不用过来了。”那么gān脆毫无回转的余地。可原本应该失落的田丝葵似乎松了口气,倒是谢长斐十分不舍。
田丝葵朝他笑了笑:“长斐,那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朝外走。“田小姐,我送送你吧。”谢女士忽然一个转念,竟然要送她。谢长斐直觉不对,出声阻止,可无奈力不从心,眼睁睁看着谢女士将田丝葵半推半就带出了房间。
“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田丝葵似有领悟,开门见山地问她。谢女士总是板着脸,模样很凶,田丝葵莫名地害怕她,同样是母亲,方阅执的妈妈就是笑口常开的。
“田小姐,恕我直言,我不希望你和阿斐在一起,从前就反对,现在更不可能,方先生是我和阿斐的救命恩人,我绝对不允许阿斐做出任何对不起方先生的事qíng。”谢女士也很直截了当。
田丝葵垂眸,一时无力反驳,谢女士又出声:“关于阿斐用的药,我都知道,而且是我要求的。”
她霍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谢女士,谢长斐是她最大的骄傲,尤其是画工,几乎是她最欣慰的地方。
“那个药副作用很大,但是药效很qiáng,如果用普通的药,阿斐可能十年二十年都醒不过来。”谢女士回忆,“我宁可他失去双手,也希望他能醒过来,只有醒了才有希望。”
“可是,画画是长斐的全部!”田丝葵反驳。“你懂什么?!”谢女士咆哮,“你在意的是他不能再用出色的画工满足你的虚荣,而我在意的是他的命,他是我的儿子!”
田丝葵张了张嘴,没法再辩解,她的确有一瞬是这样的念头,她的确是自私的。“所以是我的错,和方先生没有关系。”谢女士喃喃,“我向你解释是希望你不要误会,你和方先生误会越小,你和阿斐的希望也就越小。”
田丝葵有些乱,胡思乱想间差点被车撞到,司机骂骂咧咧地开走,她蹲在马路边上,忽然有喇叭声一连响了几下。
她抬头,夸张的车头彩绘,除了简颂临还能有谁。“椒椒,快上车。”田丝葵一动不动,他不耐烦,“不然我轧过去了。”引擎声轰鸣,吓得她滋溜一下钻了进去。
“啧啧,一离开阿阅你就废了啊。”简颂临幸灾乐祸,“现在知道阿阅在重要了吧?”田丝葵沉默不语。
“你那活死人醒了吧。”简颂临语气里充斥着嘲讽,“你总不能想着齐人之福,左右得挑一个,要是选那废物,就快点和阿阅说清楚,都被你耽误快三十年了,总得过几天好日子吧。”
这话真是难听,可是田丝葵没有回嘴,竟然觉得有点道理,这么说起来她真的耽误了方阅执几十年了。可是转念一想,其实他也和邹琴有过不离不弃不死不放的疯狂吧…酸溜溜的味道噗嗤噗嗤地往外冒。
“他也不是没谈过恋爱。”田丝葵撅嘴,十分矫qíng地嘟哝一句。“臭丫头,说的是人话吗?”简颂临一副咬人的样子,“阿阅是为了谁到现在还是个处?!”
田丝葵瞠目结舌:“你…你说什么?”简颂临发现自己失言了,立刻清咳了两下:“反正你选吧,选阿阅也就算了,要是选那废物,看我是不是亲自把他拆了做标本。”
此人恶劣,恐怖的事qíng做了太多,田丝葵相信他绝对做得出来,当下也没敢倔qiáng地喊出谢长斐的名字,其实心里闪过的也不少谢长斐的面孔。
“好好反省一个月,等阿斐回来。”简颂临自觉地把人送到方宅门口,趴在窗口时还想教训她几句,田丝葵狠狠地摔了车门,吓了他一跳,“臭丫头,你…你给我等着!”
方母在客厅里踱步,速度快得可谓狂躁不安,一看到田丝葵,松了口气的同时一把抓住她:“椒椒啊,老大他离家出走了!”
田丝葵有点尴尬:“文妈妈,您别担心,他都这把年纪了,丢不了。”“这个臭小子,营养吸收光长个头了,这脑子发育没有啊,这个时候出远门真是作死啊。”方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还捧心状急喘两口气表示自己身体不好。
田丝葵担心不已,赶紧安慰:“家里又没什么事qíng,出门也没关系啊。”“怎么没事qíng了?事qíng多了,事qíng大了!你们的婚事就是最重要的事qíng!”文妈妈哭哭啼啼,半点都缓不过来。
“也不急于这一时嘛。”田丝葵讪笑,“我下个月才拿到毕业证,到时候也不迟啊。”“你说得啊,下个月!不要骗妈妈啊,妈妈心脏不好!”文妈妈破涕为笑,速度之快倒是把田丝葵吓了一跳。
躲在角落里的方阅声见田丝葵看他,连忙跑出门:“不管我的事qíng,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再害我了!”
田丝葵回了房间,换掉了弄张的衣服,发现娇嫩的皮肤竟然起了一大片红,有些疼,脚背也不能幸免,而且现在才意识到疼。
她记得方阅执的房间里有急救箱,大概是当兵时常会有个小磕小碰,他便有了制备药物的习惯。
推开门,房间的布置十年如一日没有变化,甚至门背上贴的画还是她当时美术课的幼稚之作,褪了颜色,可是记忆深刻。
书架上还是她当时看的小人画,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手工作品都是她的杰作,书桌下面压的蝴蝶标本也是她凶残的证明。这样熟悉,让她思绪飘回了童年。
书架上卷着的一摞画让她好奇,忍不住打开一幅,叫她狠狠吃了一惊,竟然是温泉山庄的全景,难怪当时她觉得温泉山庄很眼熟,毕竟这画曾给她深深的烙印。她没记错的话,这幅是谢长斐画给她的一百天纪念,说是他要送给她的未来的家。
☆、第42章 方阅执你母亲?
目光扫过角落,那里还盖着作者的私章,她再熟悉不过的四个字——谢长斐印,白底红文。这幅画明明应该躺在她的房间里,可为什么如今被藏在方阅执的书架上?
连忙又打开一幅画,很普通的山水画,田丝葵的确没有多少画画的天赋,可学了这么些年,看的水平到底是高出常人一截,毫无疑问这两幅画是一个人的作品,一连又拆了几幅,大多是风景,画风清晰可辨,只是这几幅画都没有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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