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行了,你别和那群鬼一般见识。”全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将一件羊绒大衣披在了只穿着rǔ白色毛衣的迟岚身上,满目的关切,生怕迟岚冻到,随后扭头冲着初叶说:“叶子,今晚就别走了。”
“啊?”初叶瞪大眼睛想要说什么,却被迟岚堵住嘴巴。
“对对对,你反正也一个人,别走了今晚,晚上我给你露两手,行了就这么说定了。”
“嗯,呵呵,好。”初叶腼腆一笑即刻低下头去。
全释笑呵呵地揽着迟岚往屋走,擦过初叶身边时对他说:“哦,对了叶子,雷厉那厮一直在大门外蹲着呢,这天都黑了,别再给他冻死了,你帮我叫他进来吧。”
“啊?”初叶瞪大了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一颗心又莫名其妙地跳动起来,雷他没走吗?难道他从中午一直在门外蹲到现在?
正踌躇间,初叶听得全释埋怨着迟岚说:“刀疤,下次你再特么欺负我哥们,小心哥哥我要你一周下不了chuáng。”
“他活该,你哥们还欺负我哥们呢?”迟岚大大白了个眼后又道:“不成,我想霭了,起开!哼!”说完,这蹄子推开全释就匆匆跑进了屋。
初叶呆呆地站在院子中看着全释和迟岚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扭头望着大门外,初叶回身跟在了全释和迟岚的身后。
回到大厅,初叶抓起自己的外套就穿在了身上,往脖子上缠绕围巾时,全释忽然在他背后说:“叶子,你这是要走?“
初叶停下动作,扭头冲全释笑:“嗯,阿释你帮我和迟岚说一声,我还是回去了,呵呵。“
“好。”全释别有深意地盯着初叶瞧:“那我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
“嗯。”笑着打过招呼,笑着走出了好朋友的家。
晚风淡淡,暮霭昏昏,纵无风雪也摧残,初叶拖着一抹孤寂的身影走出全家别墅,抬起头,眺望着远处灯火阑珊处,轻轻吐息,寂寞的夜已然降临。
静静地走着,默默地走着,他知道,他的身后有人会护送他回家,握掌成拳,初叶假装不知道,就那么迎着夜色一个人缓缓往山下走去,有些累,初叶也晓得为何全释没有派车送他下山。
不知不觉中,天空飞起了雪花,两侧林立的路灯洒下一片片橙色的光网,晃在洁白的雪片上亮莹莹的。
有些凉,初叶下意识地搓着手心,两只手jiāo叠在一起放在自己的嘴巴下呵着气,心中一动,曾几何时他与雷厉上学时晚上偷跑出来堆雪人,他也是冻得手脚冰凉,那个时候都是雷厉解开衣扣把他冰冰凉凉的双手插进自己火热的胸膛去取暖。
这段记忆,忽然就让初叶温暖起来,慢慢地把手放下来,贴在自己的胸口,而后缓缓地顺着衣服的侧面插了进去,隔着毛衣摸上了自己那颗跳动的心。
真得不再冷了……
从坡上到坡下,远远跟在初叶身后的雷厉足足陪初叶走了一个钟头,到了山下,初叶已经热得满头大汗,松了松紧紧围在脖颈间的围脖,初叶这才发觉,自己今天戴着的围巾是自己亲手给雷厉织的,每人一条,所谓的情侣围脖。
怦怦怦,心又跳得厉害,可初叶谨记迟岚的话,不可以让雷厉这次再轻易地被原谅,一定要让他刻骨铭心,知道下次再敢出轨,将失去的是什么。
拢了拢衣领,初叶不再胡思乱想,快步走到车站,没有人,天色已晚,或是这里属于奢华别墅区,来回通勤的专线车也不过是摆设,能住在这里的哪一个没有私家车?
安静地站在广告牌下等待车子,大约一刻钟后,有车停靠,初叶在前门上了车,雷厉则从后门上了车。
还是很紧张,他知道他在跟着,又开心又慌张,坐在位子上初叶一动不敢动,身子僵硬得要死。
上车下车,来来往往,正如同世人的爱情,每一站开门,有下车的乘客自然就有上车的乘客,所以,每一个在告别一段旧情时,都随时会在下一站上来新的乘客带来新的爱情。
然而,初叶心中的爱情班车没有上客门,就只有一个下客门,他清楚地知道,他的爱情就只有这一条,他爱的班车中若是有人下去了,也不会再有第二人上来,他只会关闭全部的门,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车子中,溺死在过往甜蜜的回忆中,执着吗?不,是偏执,偏执成狂。
车厢内的白炽灯熄灭,霎时暗淡下来,可车窗外仍倒映着整个城市的喧嚣,红的绿的蓝的huáng的,五颜六色的光彩折she在初叶耳侧的车窗上,绚烂的炫目的,惝恍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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