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暖暖的好/明珠_皎皎【完结】(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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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我父亲,资料我都看得差不多了。”孟缇清了清嗓子,极费力地说,“能不能麻烦您帮我调查一下我母亲?……您不要奇怪,详细的qíng况等我亲自跟您谈好吗?……好的,谢谢您。”

  不想遇到的人总会遇到,这几乎是一个真理。

  挂上电话她心不在焉,结果就跟从楼梯上来的赵初年来了个狭路相逢。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孟缇也可以装作无所谓地经过他身边而一言不发,可不幸的是,戴昭阳也跟在他身边,并且很亲切或者自来熟地叫住她。

  “孟学姐,你怎么来文学院了?”

  赵初年和戴昭阳的动作谈不上亲密,却并肩而行,两人都在微笑,那种笑容格外让人产生联想。

  她一个星期前看到他和张纪琪拥抱缠绵。四天前,她去拿整个班的课表时看到了赵初年,他和一位年轻的女老师并肩走在某天僻静的道路上,两人愉快说笑,眼角都是暧昧。那绝不是她的误会,杨明菲看到赵初年从女老师的头顶摘下一片落叶时,大吃了一惊,说:“这是怎么回事?我只看到过他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你,怎么现在对谁都这样?”孟缇当时不语,拉着目不斜视地杨明菲就从某条岔道上拐走了。

  只要他愿意,哪个女人不围着他团团转?孟缇想,校外是张纪琪,校内还有个戴昭阳,真是左右逢源。既然他那么没节cao又换人了,显然她也不需要太好的涵养。

  孟缇瞥了两人一眼,“嗯”了一声,转过眸子又看看赵初年,一甩袖子,镇定自若,脚下带风地从他两身边经过。

  “孟缇,你等一下。”

  赵初年叫住了她,既不是“阿缇”也不是“知予”,彻底的全名全姓,声音很沉稳。

  孟缇真的就站住了,她很诧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听话。赵初年跟戴昭阳低语几句,她点点头,拿过他手里的一沓试卷,上楼进了老师办公室。

  “跟我下楼,跟我去外面谈一谈。”

  第五十六章、对抗

  周末文文学院外面的小树林有不少人,看书的不多,谈恋爱的不少,搂搂抱抱的,看得人心烦气躁。两人在僻静的地方找了石椅坐下。

  赵初年凝视她,就象任何一个老师对待学生,很严厉。

  “孟缇,不管你在调查什么,马上停下。”

  孟缇反唇相讥,“你怎么知道我在调查什么?”

  赵初年表qíng严肃,“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gān什么?”

  “别用反问来回答我的问题。”孟缇不耐烦,“让我放弃调查的话,可以!那你告诉我,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只要你说了,我马上收手。”

  赵初年说:“是出了车祸。”

  “她为什么会出车祸?”

  “出车祸的原因太多了,可能是过马路不小心。”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我要问的是,她为什么会不小心?为什么会神qíng恍惚?那几天,她有什么异常qíng况没有?”

  “我不记得了。”

  “但是我还记得。”孟缇斩钉截铁地回答,“她出车祸那天早上,一直抱着我哭。我第一次看到她哭,她还跟我说了一些话。很多话我不懂,大部分也都不记得了,但有一句话我印象颇深。她说的是:‘妈妈没办法照顾你了,你以后要乖乖的,听爸爸的话’……母亲是被人bī死的。”

  一时间世界都安静了,只有秋蝉嘶鸣。

  “你比我大了这么多,连我都能发现的异样,你会毫无知觉吗?”

  “这不奇怪,”赵初年试图耐心解释,“因为我比你大,他们反而会瞒着我。我平时在学校读书。你那段时间还生病了,妈妈不认为你会记得住。”

  “是吗?你还记得我生病?怎么就不记得家里的变故?”

  赵初年眼神一闪,“我当然记得,你每天晚上都肚子疼、出虚汗。我抱着你睡觉,每晚给你讲故事。”

  赵初年提及这些往事,孟缇哑然了片刻,没有反驳,冷着眉目瞥他一眼。她取下肩上的书包,在若gān本数学专业书中抽出一个文件袋扔还给他。

  “好了,既然如此,那你我就言尽于此,你给我的东西,麻烦你收回去。”

  赵初年翻了翻,是那晚他给她的银行卡和财产转让书,“你随身带着?”

  “我这些年过得很好,不需要这笔钱当jīng神损失费。”孟缇语气冷漠,“我听程瑛的母亲说,你在赵家过得很不好,是吧?那你拿这笔钱也是天经地义的。不论是爸爸还是二伯,比较我对他们没有付出过什么。”

  赵初年看了她一眼,眸子里有格外闪亮的光一闪而过。他不发一语,真的收好了文件袋,夹在自己的讲义中。

  见他既然已经收下,孟缇自然也没有别的话好说,站起身倨傲地点点头就要离开。

  “妈妈的死因,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不qiáng求。”

  言下之意十分清楚,你不告诉我我也能自己想办法,别把自己看得太高。潜台词赵初年怎么会不懂,脸色微变,在她就要离开的时候一只手压上她的肩膀,轻轻巧巧的动作把她像钉子一样按在座位上。

  “你坐下!”

  赵初年不是个会随便改注意的人,但孟缇不能放过任何一点机会。她真的不动了,按照他的意思坐好,用渴求的眼神看着他,声音几乎都在发抖了,“你就跟我说实话吧,这有那么难吗?”

  赵初年明白她话里的分量,说道:“阿缇,我真的不知道。”

  孟缇有些冒火,几乎要踢凳子,“以你的xing格,我很难相信你不会查下去。”

  赵初年沉声道:“我承认,几年前我是准备查的,但没有继续,这是我在二伯的病chuáng前亲口承诺的。”他目光坦dàng,说的应该是实qíng。

  “我明白了,那就这样吧。你不能违背承诺,我不怪你。”孟缇静了静,“你毕竟受了二伯的恩惠,但我没有。从今天起,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赵初年没有假以辞色,“我们难道不是早就形同陌路了吗?”

  “这倒也对,是我忘记了,对不起!”最后的三个字她说得重,几乎要咬破了。“你还是快点跟你的女朋友们好好谈恋爱去吧。”

  对比她的愤怒,赵初年显得很镇定,“是你说我不健全。”

  孟缇没想到他居然抬出这样的理由,就像被人灌了一壶huáng连水,苦不堪言,“又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让你到处跟别人暧昧了吗?”

  对她愤怒地指责,赵初年置若罔闻,很平静地移开视线。他现在好像比以前qiáng大得多,不论她说什么都可以冷静应对,连隐忍和无奈都看不到了。

  赵初年手指敲了敲桌面,很冷静地说起别的事qíng,“我的事qíng姑且不谈,先说你的。阿缇,我既然知道你的计划,就绝不会让你查下去。”

  孟缇觉得好笑,“你想管我?你凭什么?”

  “凭我是你哥哥。”

  赵初年眉目不动地说完这句话,拿起讲义自然也包括了那个文件夹从容起身离开,走前扔下一句话。

  “你要跟我对着gān的话,大可以试试看。”

  难以想象他居然会威胁她。

  孟缇垂着头,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心生一计。

  “哥哥,你觉得赵知予是个随便放弃的人吗?”

  她第一次叫他哥哥,声音温柔甜美,可却是在这么剑拔弩张的qíng况下。

  赵初年大概也被这声充满感qíng的“哥哥”迷惑,离开的脚步顿时懵了,回头看着她的脸,表qíng静止了一瞬,刹那间,温柔溢满了眸子。孟缇察觉到他的变化,心里一痛,伸手拨了拨耳边的头发,无所谓地对他笑起来,“哥哥,我在人贩子手里待了一个半月。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从人贩子那里逃出来的?”

  赵初年真的被刺痛了,脸上顿时一变,“那一个半月发生了什么?”

  赵初年尽管表现得无所谓,但终归还是关心她的。孟缇垂下眼睑,chuī了chuī石桌上的落叶。

  其实她不应该记得那么多事qíng。让那些痛苦地记忆储存在大脑里,对她的健康一点好处都没有。

  父亲晚上的发病让兄妹俩都觉得恐惧,白天他昏迷了足足一天,晚上又高烧。

  前两天来找过他们的自称是他们二伯的年轻人白天又来了。这次他似乎聪明了一点,还带着医生和几个人。医生检查后说:“估计要不行了,还是送到医院去吧。”赵初年听完脸色大变,愤怒地就要赶人,结果那位二伯完全不理他们,态度很坚决地要qiáng行抬人。

  这时候父亲醒了一次,估计已经看不清什么了,只悲愤地、用接近吼的声音说了一句:“二哥,我要死在这里,你把孩子带走。”

  两个孩子自然是不肯跟他走的,qiáng行分离的事qíng他也做不出来。病人的意志最大,闹了一场后只能黯然离开。

  有病然的家庭,晚上更是难熬。此时病chuáng前的两个孩子都红了眼睛,赵知予说:“哥哥,怎么办?”

  赵初年说:“我去找医生。”

  赵知予跳下chuáng,“我也要去。”

  “你守着爸爸吧。”

  “不,我要去。”

  赵初年以为她害怕待在这里,攥住她小小的手心,“那就一起吧。”

  她还记得兄妹俩急促的脚步声在巷子里回dàng。奔跑的速度太快,她摔了一跤,膝盖蹭破了,自然没办法跟在赵初年小跑,就在路边安心地等。

  黑漆漆的夜里,远处才有一盏路灯,她虽然害怕,但还是一瘸一拐地走到路边,她攥进手指,记得这条街的路边有个小摊子,可以打电话。

  但坏人总不会因为她的害怕就消失不见的。有脚步声bī近,她惊慌地回头去看时被人抱了起来,捂住了嘴。她无比恐惧,费力地挣扎,但越挣扎越感觉覆在脸上的手加大了力气。她本就身体不好,视野渐渐模糊。

  等到她醒来时,已经在一间破旧的小屋子里了。灯光昏暗,墙角有十几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挤成一堆瑟瑟发抖。屋子里面很空,有几chuáng烂棉被堆在一起。

  她大概明白自己是被人贩子劫持了,铺天盖地的恐惧席卷而来。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担心,而是担心病chuáng上奄奄一息的父亲,还有出门寻医的哥哥。

  他们发现她丢了怎么办?一定会担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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