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夏妈妈不放心地看了看赵择中的脸。
“是啊。阳阳本身就是最好的医生,由他出手,肯定没问题了。”赵择中望了夏久胜一眼,笑道。
见他的脸色真的恢复了红润,夏妈妈才相信了他的话。
那倒也是,夏妈妈现在对儿子的本事,越来越习惯了。
不过她还是qiáng制赵择中坐下来。赵择中没办法,只好乖乖地坐在那里。
“肚子饿了吧,先盛粥给你们喝,放了猪肝瘦ròu,能补血。”夏妈妈去碗柜里拿大碗,要给两人盛粥。
“那太好了,肚子正饿得咕咕叫。”夏久胜讨好地朝妈妈笑了笑。
赵择中来的时候就没吃早饭,车子翻下山坡时,他打电话给夏久胜,声音又轻又慢,除了受了惊吓,流血之后身体虚弱之外,最大的因素是肚子饿了,没有力气。
捧着熬得稀烂的粥,几大口就一碗下了肚,夏妈妈看他吃得欢快,又快速装了一碗过来。
“你不会是没吃早饭就来了吧?看你饿了几天几夜似的。”夏久胜从来没有看到过赵择中吃相这么难看,忍不住取笑他。
赵择中被夏久胜猜中,低着头不好意思出声,只是快速把粥往嘴里送。
“小赵,慢点吃。”夏妈妈看着这个首富的儿子,居然在自家低头老老实实喝粥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把他赶离儿子身边有些残忍。“汤马上好了,喝碗乌jī炖人参汤,补身子快。”
“哥——”“师傅——”两个孩子听到动静,一起跑过来,看到夏久胜,一起激动地喊道。
※※※
赵择中又要在自己家住下来,夏妈妈又是无奈又是庆幸。
无奈的是两个人分开了才几天,终究又搅在了一起,庆幸的是小赵被儿子及时救起,如果他发生了什么意外和不测,那自己这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了。
阿福和安安却一肚子不高兴,因为夏妈妈在自己房间用木板搭了一张小chuáng,给安安和阿福睡。
“我不要睡在这里?我要去哥那里睡?”安安望着妈妈,撅着嘴使xing子。
阿福表qíng也差不多,明显不愿意。
“你们没有看到哥哥chuáng上有个病人吗?”夏妈妈哄他们,“骨头断了很痛的,不能碰,等他的伤好了,你们再去那边睡,好不好?”
“那让他一个人睡好了,我们就碰不到他了。”安安觉得自己又开始讨厌赵择中了。
“就是。”让他一个人睡,自己就可以和安安睡在师傅的两边了。阿福觉得安安说的对极了。
“可是你师傅要照顾他啊——”夏妈妈被两个小祖宗搞得烦了,“他是病人,没有人照顾怎么行?你们两人这么大了,难道没有人陪着,都不敢睡了?”
“谁不敢睡了?”安安不服气了,“我一个人一个房间都敢睡。”
“那就对了,你们两人也不小了,应该单独睡了——”夏妈妈见他们被将住了,脸上多yīn转晴,笑眯眯地说。
安安见妈妈这么坚持,知道反对也没有用,只好委屈地点了点头。
※※※
赵择中打电话给huáng叔,把自己来找夏久胜,出车祸的事跟他说了说,唬得huáng叔魂掉了半条。
听说被夏久胜救了,现在除了左臂骨折,没其它事了,huáng叔才把魂收了回来。
忍不住在电话里唠叨了一顿,又问了车祸的具体地点,他派人过来处理。
夏久胜在旁听见,连忙阻止了huáng叔,现在这边的路上,雪还没有化,开车太危险了。晚上可能还会下雪,如果派来的人再出点事,那这个年都不用过了。
反正就一辆车子的事,丢了也算了,连保险公司也没有必要通知他们来冒这个险。
huáng品章听夏久胜说的有理,放弃了派人的计划,不过保险公司还是通知了。
有气象专家说,今年这天气是极寒天气,年前有可能一直会被雪封路,没有急事,尽量呆在家里,少开车外出。
挂了电话,夏久胜和赵择中在家里坐了一会,都觉得无聊,于是一起到后院gān活。
夏久胜找了根长长的竹杆,把大棚上面的雪小心地扫下来,雪看起来不重,但是大棚用的毛竹承重有限,很容易被压倒。
赵择中跟在后面,只是看热闹,他现在只有一只手能动,也帮不了忙。
等把所有棚上的雪扫gān净,路上的雪已被走出两条灰扑扑的小路。
又去大棚里摘了两根青瓜,一人拿了一根,边走边啃。
回到屋里没坐多久,夏爸爸接了一个电话,是村里打来的,说上面下了通知,要每家出一个劳力去扫雪。
“晚上还要下,现在扫了又有什么用?”夏妈妈坐在那里整理包粽子的笋壳,闻言不高兴地咕哝了一句。
“听说是被雪封路,中巴也开不了,那些从外地赶回家过年的人,还被堵在虞城汽车东站。”夏爸爸解释道。“所以市里下了通知,每个村都要扫雪,早日开通公jiāo,让外出的人回家。”
“哦。”夏妈妈听夏爸爸这样一解释,也不出声了。
夏家庄在外地工作生活的人很多,自家就有几个,像小叔一家,最近几天应该也要回来了,如果雪不扫掉,估计也回不了家。
姑姑一家也回虞城过年,不过他们不来这边,去姑夫家,就在樟塘镇的北面,和夏家庄隔了三十多公里路。
“我去扫吧。”夏久胜到后院拿了一扫旧铁铲,走到大门口,从自家的院子开始,一路往外铲雪。
“阳阳,你也来扫雪了啊。”隔壁的郑叔看到夏久胜,打招呼道。
“是啊,这么大的雪,如果不扫掉,连镇上也去不了。”夏久胜接口道。
“对啊,我家年货都还没有买,如果一直下去,只能走着去三界买了。”郑叔有些郁闷。“今年也怪了,居然下这么大的雪?几十年都没见了。”
“听说是极寒天气,几十年一遇。”夏久胜把气象专家的话搬了出来。
“难怪。”郑叔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往前铲,不一会就清出了一条五六十米长的路。
村子里其它地方也有人在卖力地扫路,远远望过去,一截截水泥路从雪里露出来,看起来舒服多了。
“阳阳,听说你承包大岙后,要在那建一个良种基地,是吧?”郑叔扫了一阵,直起身子扭了扭腰,小心地问道。
“是啊,郑叔。”夏久胜回答道。
“那是为什么呢?”郑叔疑惑地问道。“你家的秧苗好,卖给我们夏家庄的人就行了啊,为什么还要卖给别的村?”
“郑叔是怕种的人多了,自家的菜不好卖吧!”夏久胜跟郑叔熟了,所以没大没小地开他的玩笑。“没关系的,明年村里会建一家农产品专业合作社,所有卖不出去,或者有人懒得去卖的农产品,都可以按固定的价格卖给他们。”
“真的啊!”郑叔惊喜地说。
最近几个月,种菜赚的钱,每个月都超过七八千了,是以前去外面打工的两倍多,郑叔很知足,所以打算一直这样种下去。
听说夏久胜要建那个基地,他的心里就有些发慌,担心现在这样的好日子要结束了。
“是啊,你放心好了。”夏久胜安慰道:“有了这个基地,我们这边到时就成了一个大型的种植养殖中心,会有大量的外地人,来这里收货的,大家的钱只会越赚越多。”
“那就好。”听夏久胜细细解释后,郑叔忐忑的心,终于落了地。
对夏久胜的话,郑叔还是信的,他看着夏久胜长大的,知道这个孩子重感qíng,做人实在,不会坑蒙拐骗。
“村里荒山空地还有很多,郑大叔如果有jīng力,可以多包一些,等大家赚了钱,这些地方大家就抢着要了。”夏久胜家跟郑大叔家关系一直很好,所以提醒他。
“对,对。”郑叔听了连连点头。“这种事要趁早,等大家都明白了,就抢不到了。”
心里已在盘算哪块地适合自家,什么价格承包划算了。
夏久胜抬起身子扭了扭脖子,稍稍休息了一下,又连续铲了几十米路,就和前面往这边铲的人会合了。
见整条村道已恢复了灰黑色的水泥路,看来车子马上可以开通了。
倒提了铁铲和扫把,夏久胜和郑叔告别,回自己家。
忽然想到刚才自己提醒郑叔的事,不知道大伯家有没有想到,大伯大伯母主要的jīng力也在种菜上,如果他们想扩大种植规模,也应该早些向村里申请承包土地了。
又想到二姨一家,大舅二舅不用他cao心,小姨也在镇上生活,唯有二姨家过得清苦些,明年自己承包了大岙,种菜供应给国大的事,或许没有jīng力兼顾,可以移jiāo给二姨家了。
※※※
晚上又下起了雪,不过比起昨天,小了不少。
第二天清早,夏久胜披衣向外面看了看,见路上又积了雪,把昨天扫出来的水泥路又盖住了,不过只有薄薄的一层,车子开小心点,还是没问题的。
夏久胜起chuáng洗漱完毕,回到屋里换好衣服,看到安安已来到卫生间开始洗脸。
急急下楼去煮早饭,因为是给安安一个人吃的,所以简单把剩饭加水煮了碗泡饭,煮开后又加入昨天吃剩的蛋饺、油豆腐、jīròu,切了些青菜叶子放进去,简单加了调料,一碗三鲜菜泡饭就做好了。
盛在大碗里凉着,一会儿安安下来,就直接可以吃了。
安安下了楼,先习惯xing地检查书包,今天开始要考试了,所以笔要准备充足,好在昨天就放好了。
等安安吃完泡饭,夏久胜一手提着书包,一手牵着安安,上了车,一路往樟塘镇小而去。
看着安安进了学校,夏久胜将车开到樟塘街上,既然来到了镇上,就顺便逛一逛,看有什么可以买的。
在夏久胜的印象里,以往过年了,满大街都是他想买的东西,可惜没有钱。今年口袋里有钱了,他反倒很难挑出一样有兴趣的东西了。
人就是奇怪,只有得不到的,才渴望拥有。
忽然想到赵择中身上包扎用的棉布,是自己身上一件衣服撕烂而成,不是专业的医用纱布,现在方便,何不买些专用的备着,下次万一有需要,就不用家里到处找gān净的棉布了。
又想到自己有了这个能力,如果碰到紧急事故,还是会去救人的,何不买个急救箱,放一些常用药物和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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