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狭路相逢_寂月皎皎【2部完结】(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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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像是天然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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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晚水凝烟睡得不好。

  到半夜时,她的嗓子口又gān又疼,撑着沉重的脑袋起chuáng倒水时,江菲迷迷糊糊问她:“怎么了?”

  “可能傍晚chuī了风,好像有点感冒。”

  江菲听了,摸了摸她额头,从chuáng头柜的抽屉里抓了一板铝塑包装的药递给她,“有点烧,吃一粒感冒药吧!”

  水凝烟接过,一瞧药名,郁闷了,“这是吃拉肚子的吧?”

  江菲仔细看了看,笑了起来,“没关系,都是消炎的,吃不死人。”

  水凝烟无语。

  虽是这样说,江菲还是翻身坐起,再在抽屉里乱翻了一阵,才算找出了感冒药,一看生产日期,已经过期了,顿时泄气,一边披了外套走出房间,一边骂她:“我怎么就遇到你这个笨蛋?本就长得和林黛玉一样,还不知道自己注意些,没事跑风口里gān什么了?”

  水凝烟装没听见,窝在被子里继续睡着;等再次被江菲叫醒时,一碗才煮好的生姜红糖茶已经递到了跟前。

  第二天水凝烟请了假,江菲本来要送她去医院挂水,可水凝烟觉得吃两颗药休息一两天就行,犯不着去医院,水妈妈更是偏执地认为大城市的医生以治病“宰人”当作了第一要务,在家养着就行。

  江菲拗不过,帮水凝烟买了药,便忙起自己的事。

  傍晚时候,江菲穿一套宝蓝色的裙子,挽着发,打扮得靓丽照人,袅袅娜娜地开了她那辆才洗过的破普桑去见林茗了。

  一切都该恢复正常了吧?

  只除了,水凝烟还是没有一个足以安慰水妈妈的好女婿。

  十楼的阳台,竹制的摇椅上,水凝烟盖了一条薄毯子,失神地望着窗外。

  在夕阳余晖中,晚霞维持着最后的灿烂,将远方的房屋和道路也映得金huáng一片,似乎和天际的霞辉融到了一处。

  很美好的景色。

  水妈妈正一边做着晚饭一边哼着不知哪一年的老歌,并没有把女儿这点小感冒放在心上。

  算一算,她最近的身体恢复得还不错。

  也许,明天该把实qíng告诉她了吧?

  jiāo锋(一)

  只要注意些措辞,别让她认为女儿已经没人要了,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吧?

  头还有些疼,但更疼的仿佛是心口的某处。

  不知是因为忐忑不安,还是因为受了某种qíng绪的影响。

  她本以为那种qíng绪会因为江菲和林茗的相聚而放开,可为什么心弦被揪得更紧了?

  她挪了挪有些发沉的躯体,脑中一片迷惘,却无论如何,不敢再想更多。

  更不敢想,曾在什么时候,她曾有过类似的揪心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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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12,是南京最有名的一条休闲酒吧街。

  1912年中华民/国成立时,孙中山曾在南京总统府就任临时大总统;而目前南京所说的1912,就是在总统府故址附近所建的一组仿**建筑群。它们以青灰和砖红为主色调,粗粗地勾勒出纵横的白色砖fèng,在简朴甚至简陋的气氛中,无声地张扬着这座古老城市的厚重文化底蕴。

  时尚豪华的酒吧,闹中取静的茶室,风格各异的餐厅,又为这种文化底蕴增加了繁华热闹的现代色彩。

  在其中一间茶室中,江菲以尽量优雅的姿态吃完一杯芒果冰沙,对一旁的虾仁饭、香苏jī之类则兴趣缺缺。

  林茗搅着咖啡,微笑着问:“要不要再来一杯红豆冰沙?都是这家的特色美食了,应该也不错。”

  其实江菲真的还想要一杯过来,但看着桌上满满的几只盘子,决定还是找机会宰袁大头比较实惠。

  毕竟,làng费自己男友的金钱,会和làng费自己的金钱一样心疼。

  她摇头,笑嘻嘻地从包中取出一个很jīng致的包装盒,递给林茗。

  “送给你。”

  “是什么?”

  “打开看看吧!”

  林茗接了,却没有打开,随手放在餐桌的一侧,迟疑片刻,说道:“先吃饭吧!”

  江菲有些失望,打着jīng神吃了几口,一种很不对劲的感觉忽然就冒了出来,并且越来越qiáng烈。

  把林茗仔细打量着,她终于发现哪里不对。

  林茗在劝她吃,自己却只是喝着饮料,面前的饭菜一筷未动。

  他的面容和以前一样温文沉静,接人待物也一样会蕴上让人倍感亲切的微笑,可他的眼神飘忽,并不在关注高挑出色的女友,也不在意饭菜是否美味。

  怅惘的眼神,像要看穿古朴的墙面,游离到江菲完全不能了解的陈旧岁月中。

  “林茗,你有心事?”江菲没了胃口,问他。

  林茗没有回答,搅动咖啡似乎只是个无意识的动作。

  咖啡早就凉了,可还是满的。

  他根本没有听到她说话。

  “林茗!”

  江菲只能再叫一遍,轻轻敲了下他的手背。

  林茗这才回过神来,微笑问她:“还要不要再点些吃的?”

  jiāo锋(二)

  “我差不多饱了。你呢,怎么还不吃?”

  “哦!”林茗扫了眼自己纹丝未动的饭菜,“我午饭吃得晚,还没饿。”

  他深深望向江菲,唇张了一张,又抿紧,低头啜了口咖啡。

  江菲很想再温柔婉约地向他笑笑,可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已忍不住bào躁的本xing,迫不及待地想一把揪住他,问问他到底想说什么?

  腹黑!腹黑得让她老是猜不透他真正的心思,又怎能顺利走入他的内心?

  世上一句老话说的真不错,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越看不懂的人,越像心头一道散发着幻梦光晕的七彩霓虹,让人放不下,丢不开。

  江菲将杯中的冰橙汁狠狠吸了两口,终于用一路浸到胃部的冰凉感按捺住了自己的脾气,四平八稳地笑着问:“哦?我还以为我出差大半个月,你就遇到了什么秀色可餐的女孩,才对着我吃不下饭呢!”

  林茗少有地没有笑,神qíng依然像沉醉在另一个世界中。

  “江菲,记不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江菲想了想,有些得意地回答:“四个月前的一个下午,是周五,我到龙鼎地产商议具体的宣传创意细节时,你正好也在。你负责的是他们下一批楼盘的整体规划。”

  林茗摇了摇头,品着咖啡,慢慢说道:“我之前就去过龙鼎地产一次了。当时路过了会客室,你正和对方的企划部经理吵得不可开jiāo。那位经理我也打过jiāo道,算是比较qiáng势的人物了。可当时他给你bī得快退到墙角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啊?

  江菲顿时满脸通红。

  那位经理虽有手腕,思想却偏于保守,对她的设计理念多有批判。市场部反馈下来,她本是准备和人好好调解的,可临时又控制不了自己的xing子,当场翻了脸,反过来把客户不切实际的陈腐观念批驳得体无完肤。

  那场战争她大获全胜,加之后来按江菲的设计制作的广告收效很不错,这位经理不计前嫌地约她出来吃了饭,并和她所在的创媒广告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

  但当时张牙舞爪当众发飚的qíng形,绝对是她历年来表现得最凶悍的一次。

  可就是那么一次,竟还林茗亲眼看到了?

  那么,她辛苦伪装了近四个月的淑女模样,不是早给他一眼看穿了?

  低头喝橙汁,喝得太猛,呛得咳了起来。

  林茗递了纸巾过去,修长的手指连细微的动作都不失教养良好的优雅风度。

  看江菲咳得平息了,他才继续说道:“那一次,我站在门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就想起了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江菲叫了起来。

  为新娘送葬的新郎(一)

  如果正喝水,一定又会呛着。

  林茗有未婚妻?那他把她江菲当成什么了?这么长时间的jiāo往,耍她好玩么?

  林茗轻笑,可惜连这笑容都像敷了层雪花般苍凉,“对,未婚妻。从她离世后,我也试图和女孩子们jiāo往,希望能摆脱失去她后的颓丧,重新振作起来。”

  “她……离世了?”

  “死得很惨。浑身是血死在我手腕里。”林茗居然还能笑,低了眼睫盖住漆黑发亮的眼睛,“两年多过去了,我试着jiāo过两次异xing朋友,结果发现我心目中的妻子,还是她那个样子的。我接受不了其他女人。”

  他总会有那样的错觉,以为她的死只是一场梦。

  梦醒了,她依然在他的怀抱,挑着眉用很霸道的口吻和他撒娇。

  他怕她一梦醒来发现他的怀中另有他人,会和他大吵一架后独自找地方哭。

  那样xing格bào烈的小女人,哭起来比平常的女孩子更让人心疼。

  眼前的男子散发出的悲伤气息,让江菲一阵阵揪心。

  “那么,为什么又接受我呢?”

  其实,刚刚入夏,天还是有点冷,急急穿上夏裙,更觉得雪纺的布料太单薄了,让她忍不住抱了抱自己的胳膊。

  林茗终于没有关心眼前的人是不是有所不适,自顾沉醉入他一直怀念的另一段时光。

  “Fay是个普通女警,高挑,漂亮,身手敏捷,脾气……嗯,脾气非常bào躁。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因为目睹一位学长被人打伤,给拉了去做旁证。当了很多人的面,她把那个打伤人的混混骂得狗血淋头,把人家气得跳起来就要打她,说要告她诽谤;她则说要告那个混混袭警。直到我劝了两句,她才不说了。”

  林茗微笑起来,却奇怪地不再是那种让人倍感亲近的温和微笑,反而更显得说不出的黯然神伤,无声无息的温柔了眉眼的轮廓。

  唇彩和腮红,成功地掩盖了江菲的不安,让她看来还很是冷静,只是手已忍不住在宽大的包中掏摸着,希望能找出一两支香烟来。

  可出来见林茗,她又怎会让他看到自己是个偶尔还会抽支烟的“坏”女人?

  没摸着香烟,只摸出了手机。

  她无意识地乱翻着短信息,懒洋洋地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注意力转到我身上了。我被她天天拉着到餐厅和公园用中文和法文两种语言做笔录,两个月后宣布她决定和我jiāo往,以方便她学中文以及我学法文。一年后我们同居了;又过了三年,我让她订好结婚礼服,预备我修完学业后带回中国,在举行婚礼时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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