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源随意地回答着,又端起了茶杯,慢慢喝着茶看起了文件。
“你少打没用的算盘!我告诉你,姓唐的,你别想再打凝凝的主意,她母亲也不会把女儿jiāo给一个三心二意心狠手辣的花花大少!”
尽管看着水凝烟和林茗走到一起,江菲可能会心不甘,qíng不愿,可只要想到这男人把水凝烟两手空空赶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再不想给这男人任何可乘之机了。
是宿醉未醒么?
唐思源没有林茗那样的好脾气,也没有原智瑜那样可以说得天花乱坠的好口才,但心里另有打算,也就懒得和江菲计较,冷着脸继续看文件,只当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江菲骂了一会儿,看唐思源不理她,有些气急败坏,正转着念头怎样把这男人赶走时,一旁的水凝烟忽然有了动静。
她转过头,哑哑地咳了两声,沉闷得像是胸口被压上了大石块。
“凝凝……”
“凝凝……”
江菲忙低了看唤她,唐思源终于也丢开文件,从chuáng/上坐起,到她跟前为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菲……菲儿……栗”
水凝烟涣散的眼神慢慢汇聚起来,看清了眼前的人。
江菲尴尬地向她陪笑脸:“凝凝,对不起啊,昨天夜里我喝醉了,不知道说了什么胡话,做了什么蠢事了,改天等你养好了,我让你骂回来,打回来,怎么样?”
水凝烟嗓子堵得更厉害,比夜间的高烧胸闷更堵心,额上的汗水一层层地浮上来。
她其实很想说,菲儿,对不起。
可江菲抢在她前面,已将那三个字说出了口。
她转动着眼珠,泪水忽然便从眼眶中滴落竣。
欠着嘴角,她努力向冲她笑一笑,笑一笑江菲,平时聪明,怎么傻起来也能那样傻?
如果不是她,她和林茗顺理成章发展下去,早晚会是最般配的一对。
江菲给她擦着泪,懊恼不已:“我真的醉迷糊了,真的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刚醒过来,才从袁大头听到了昨晚的事。我怎么就能醉成那样呢?”
正因为她醉了,说的话,做的事,才是最真实的。
酒后吐真言啊,这几年来,江菲帮着她护着她还少吗?
“你……你没做什么呀!”泪水涌出后,发紧的嗓子松了些,水凝烟终于抿着嘴角笑起来,“夜里……我没打着车,打算慢慢走着找有没有出租车……后来头晕起来,就不知走哪里去了!”
她转头问唐思源:“这是哪里?”
“一家小医院。”唐思源微笑,“你烧得严重了,医生让留院观察几天。”
“就是感冒……挂两天水在家里休息休息就行了!”她撑着坐起身来,望着吊瓶中的药水,皱了皱纹,“我睡了好久了吧?”
“没多久,一两点钟。不过你肺部有了炎症,挂的水比较多。”唐思源把她的头发抓到脑后,“这是第六瓶了,还有一瓶就挂完了。”
“一两点?”她问江菲,“你不上班?我有叫那位袁大头代你请假,她上午有请假么?
江菲下意识地到包里摸手机,却摸了个空,沮丧地叹口气,拎起包站起来。
“那我先走吧。似乎袁大头良心发现,帮我说了谎,说我在外面办事呢,我得尽快去公司才成。”
一个月的全勤奖啊,算算手机的零头还是够了吧?
水凝烟微笑,“快去快去,我这里有思源照顾,没事的。”
江菲应一声,推门出去时,唐思源正摸着水凝烟的头问她:“饿不饿?我就算着你快醒了,刚叫医院外面那家饭店帮煮了粥,现在就叫人送上来给你吃吧!”
水凝烟垂着头,“饿了。”
“嗯,那我这就打电话。”
江菲纳闷。
他们什么时候又这么亲近了?
她糊里糊涂大醉一场后,短短一夜间,又发生过什么事?
如果他们走到了一起,那么林茗……
林茗……
她的头忽然又疼起来,连眼眶都发酸。
没有走电梯,她从楼道里一路冲了下去,只盼望自己飞快奔跑的步伐,能够带走残留的酒气。
只要水凝烟过得开心,何必再理会林茗提起那些悲惨的过去?
她一定是宿醉未醒,才会去想林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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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江菲托了“袁大头”撒谎的福,并没有被扣全勤奖。
她对原智瑜这种暗中耍手段的作法很是鄙视,同时对自己心底的高兴更加鄙视,以致技术副总谭英南找她时,她很有点心虚,怀疑那个老女人是不是识破了原智瑜的谎话,找她算帐来了。
外qiáng中gān地去见谭英南时,谭英南正一脸关切,“小江啊,听说你手机坏了?”
“啊?”醉酒的事这么快就给捅出来了?
“哎,手机不好用了早些说嘛,你看这不是公司事多,我这个老大姐也没空一一为大家考虑周到,对不对?刚原智瑜一说你手机打不通,我可立刻帮你申请新手机去了。”
“申请新手机?”
“是啊,咱老总发话了,买,你自己挑去,三千块钱以下的,公司报销。”
“我可以买个三千块钱的新手机?”天上掉馅饼了,江菲两眼放光。
“是啊,小江,听说新百正在搞促销,一款才上市的Nokia女用手机只要两千九百九十九,还送五百话费呢。几天前我去看时,还要三千五呢!”
“好,好,谭大姐,您真是对我们太好了,太好了!咱们技术部能有您领导,是我们全体技术人员的幸运哪!”
江菲千恩万谢地走出副总办公司,经过市场部办公司,透过无色的玻璃幕墙,正看到原智瑜正坐在他那间独立办公室中,冲着她龇牙咧嘴地笑,很有些不怀好意。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江菲便郁闷地再度鄙视自己,才笑话这人jian滑得毫无原则呢,刚自己不也是为了区区三千块点头哈腰差点像京巴狗一样抱住“老女人”的大腿了?。
正要走开时,原智瑜向她招了招手。
才欠了人家qíng,只得走过去,懒洋洋地问:“有事?”
原智瑜拈起桌上的手机卡,“这个也不要了?”
“啊,我以为你丢了呢!”
原智瑜将手机卡放到她的掌心,笑着说:“嘿,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傻不拉唧啊?”
“你说什么?”
江菲好容易积蓄的一点感激和好感dàng然无存,一脚踹在他那转椅的椅座上,把他连人带椅踹得在空中旋了几个圈栗。
“喂,你这娘们,也太会恩将仇报了吧?小心我告诉谭大姐,你损坏公物!”
“好,那下次我直接踹的会是人,不是公物!”
江菲得意洋洋地跨出他办公室时,原智瑜伏在桌上笑弯了腰:“娘们,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公物?你试过?”
江菲这时候反应明显迟钝了许多,等她涨红了脸想起回过身去踹人时,原智瑜已抢先一步甩上办公室的门,按下门锁。
怒气冲天中,江菲真的很想一脚踹开门。
这时,外面的格子间里,市场部的员工不知谁叫了声:“不要损坏公物!竣”
顿时引来哄堂大笑。
江菲咽下口气,将已经抬起的脚又抬了抬高,踩在门上掸了掸鞋面的灰,笑着说:“还用我试?上回在深圳,从你房中走出来的小姐不就说了么?你这样没用的男人,白送都不要!”
她说着,在一众男xing为主的市场部员工的注视下,努力摆动出S型的身材,优优雅雅地哼着歌离开。
原智瑜打开自己办公室门,又在懊恼不该犯贱(jian),为这神经病的女人申请什么手机了。
他可真吃饱了撑的,嫌给损得不够,还在为她准备骂人的工具吗?
一边已有员工在开他的玩笑:“原经理,你还真的没用啊?”
原智瑜耸耸肩,“半夜送上门来的女人,你们敢要吗?”
“有什么不敢要的?做好安全措施不就行了?”
“不然,就是对着江菲这样身材百分百的女人,对别人不感兴趣?”
“原经理和江菲,哈哈……”
轰笑声又起,直到行政部有人走过来,才闭了嘴各自做事。
创媒广告没有人不知道,原智瑜和江菲,那是前世对头,冤家路窄。
如果他们能有什么,当真鸟儿水中游,鱼儿天上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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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菲绕道新百匆匆买了新手机,立刻回去接水妈妈。
水妈妈听说女儿因为感冒严重住院了,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忍不住便责怪江菲不该喝酒连累水凝烟,又怨恨水凝烟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实在不像她的女儿。
到后期,便担心起医药费来,“这回,不知花多少钱呢,我瞧着,几十块就能治的感冒,这些人有本事看成个几千块都治不了的大病来!”
连各项检查费用算上,水凝烟今天一天的治疗费用都该有一两千了吧?可这实在不能说是大夫多收了。
“放心吧,伯母,林茗收入不低,不在乎这么丁点。”
江菲安慰她,沮丧地想着,是不是该再次和唐思源jiāo涉,让自己来承担住院治疗的费用。
纵然可能会làng费掉两三个手机,她也打算自己认了算了。
水凝烟那死丫头最容易钻牛角尖,这次和她因为林茗的事闹了不愉快,再接受了唐思源的帮忙,到时脑子一热,匆匆做出个后悔半辈子的决定,那不是她江菲害她了?
水妈妈听说女婿承担医药费,满意地点点头,忽然又说道:“如果林茗真打算娶咱们凝凝的话,得让他把唐思源付的住院费还给人家。”
江菲手一歪,差点把方向盘打到一旁的绿化带上。
“伯母,你说什么?”
林茗娶水凝烟?老人家想得好深远!
水妈妈奇怪地望着她,“不是么?如果唐思源和咱们凝凝没啥关系了,我们没道理用人家的钱。古人不是说嘛,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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