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罗俊就这么拖着他,走了很久。
宁可他自己冻着,也把防寒衣物给自己裹上。走不动了就这么拖行也不离不弃没有放弃他。
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体力不到极限不会昏迷。自己都昏过去了,罗俊也到极限了吧,但是他一直在这么拖着一个差一点就要死的人前进。
毅力?意志?是什么促使罗俊当了那个拉爬犁的狗拖着他横穿雪地?
看着他的后背,因为往前用力,后背的肌ròu紧绷着,军绿色的裤子,黑色的保暖内衣,一个冒着白烟的后脑勺,还有耳边骂骂咧咧的话。呼哧呼哧的喘。
张建闭上眼睛,心脏第一次,跳得飞快。
摸了摸罗俊的脸。
“你要死了,我……”
说不下去了,你就我一命,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在战场上。
罗俊的脑袋动了动。张建的手不再慢慢的摸着他的脸,而是狠狠掐住他的耳朵。
“哎哎哎,铁子,你别每次都用这招把我叫醒好吗。耳朵要掉了!”
罗俊哀嚎着,赶紧随着耳朵被揪的方向凑过去,好像这样就不会被揪疼了。
“我怕你叫不醒!”
“人家都说耳朵大的人有福,被你这么揪,我都快成猪八戒的耳朵了。那福气也太大了吧。”
张建看着罗俊揉着耳朵一脸的委屈,无奈的笑了下。
“罗大俊,我和你说过八百次了吧,你是人皮,不是钢铁侠,你要想超进化科技还没那么发达。能不能注意点,你看你的身上,有巴掌那么大完好的皮肤吗?有哪个地方没有伤疤?整的像个科学怪人重新拼凑的差不多了,你把所有伤疤连起来可以纹一个万里长城了。”
“瞎说,老子有一个地方绝对没有伤疤,绝对比巴掌大。”
罗俊不服气。
“哪?你告诉我哪?”
罗俊一捂裤裆。
“这,原装的。”
特骄傲。
“二bī。”
张建白了他一眼。
“铁子,咱们俩qíng同兄弟,你骂我就等于骂你。我二bī,你呢?”
“给老子滚犊子!”
罗俊嘻嘻的傻笑,张建一瞪眼特好玩。
“快给我个镜子,我看看我帅气无敌的脸有没有伤?不然就泡不到老妹儿了。”
张建的火气一下消失,有着不着痕迹的叹口气。
“罗俊,咱不闹了,你和我说实话,你对以后有啥打算。”
自己臭美的罗俊眨巴眨巴眼睛。
“啥打算?养好伤上战场啊。”
“不是,我是问你,结婚生子娶个漂亮老妹儿?”
“可不咋地,难道你不这么想啊。”
“行吧,你在医院里住几天,咱们队里还有事儿,我先回去了。”
“你这几天别上战场啊,没我你别去。”
“呆着你的吧,养伤。”
张建把手里的烟丢给罗俊,自己出了病房,罗俊嘟囔着,我还不是怕你自己去战场受伤吗?不知道铁子多担心你。哎,没良心的瘪犊子。
张建这车上拿下耳朵上别着的那根烟,抽起来。
拜不了天地当两口子,现在也只能拜关公当义结金兰的兄弟吧。他压根就没这个心,他不是这路人。
与其过界挑明做不成好哥们,那就,压在心里什么也别说了。
把他留在东北虎,负伤,有可能丧命,看着他会有不该有的想法。那就,送走吧。
单恋加暗恋,真他妈苦bī到家了。
拿起电话给他姑父打。他姑父权力也不小。
“姑父啊,我小健。”
姑姑家就一个妹子,姑姑一直把他当亲儿子,姑父对他也不错。
“小健啊,你想好没有,眼看着都快开学了,你该去上任了。”
“姑父,我有一个能力一流的战友,他是一员虎将,战功赫赫,还救过我一命,要不是他我真的死在长白山里了。姑父,我这个战友负伤不能在东北虎当副总教教官了,我想,把这个机会让给他。”
“那怎么行,你姑姑一直担心你,怕你出危险。你先调出来,然后遇到合适的机会我把你的战友调到合适的岗位。小健,机会不能错过。”
“姑父,求你和我姑说说,我这战友负伤,很可能就这么脱了军装了。您也是爱才的,就看着人才流失吗?我不着急,我工作的挺好,姑父,拜托你了,我没求过您什么,看着我的面子上,做人不能太没良心啊,我在大雪里拖着我走了好久,自己冻伤,把所有御寒的衣服都给我了,姑父,这人对我有恩。”
“你啊。”
电话里传来长叹。
“我去商量一下吧。”
哪是这么容易就搞定的,能随便换人啊,张建有打电话给他姑姑,好话说尽了,还特意给姑姑买了不少土特产送过去。
在罗俊出院之后,一纸调令,他去东北工程学院做政委了。
罗俊死活没想到,他有一天会去做思想政治工作,当兵的嘛,思想肯定很端正,政委就是专管这一片的。要他给人语重心长的开导问题,要他去写思想政治工作报告,要他配合校长管理工程学院。这就像是把一个就知道抡菜刀剁猪ròu的人丢到手术室去给人做手术一样,完全不靠谱。
部队,特种兵,凭的是能力和战功领导才能,身手,技能,这样才能成为教官,副总教官,总教官。
他知道自己没有背景,没有靠山,这么一个调令对他来说,和突然中了一个亿的彩票那么不可能。
拎着这个调令,罗俊呲牙咧嘴,不可能吧,不是他吧,玩他的吧。上级领导眼睛集体瞎了?
第266章 我是真想你
张建把他的行李都收拾好了,还派了车。
“去吧,恭喜你上任。”
“我不去,我要在东北虎,我要在你身边。”
罗俊耍赖皮,往那一坐就是不动弹。
“罗俊!”
张建对他大吼一声。罗俊扭过头去,但没听到。
“军人的天职是什么?回答我!”
“服从命令。”
“那就不要违抗上级命令,赶紧的给老子滚去上任。”
“这工作我做不了。小健,你也知道我脾气,怎么可能呢。这不是让大老爷们去学绣花吗?去了也是出丑闻笑话。你快饶了我吧,我去找集团军领导说说,这不行。”
“能行。”
张建拖起罗俊,推着他的后背往外走。
“工程学院的校长很好说话,是一个非常和善的人,你有什么不懂得和老校长多问问,遇上难题你们多商量。实在有困难了,你和我说说,罗俊,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要错过了。”
用了多少力气上下活动,送礼求人才把罗俊送走,他不去这不前功尽弃了吗?
“那我就不能在东北虎了。”
“东北虎的所有队员会想你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谁走谁留,谁升职谁转业都是阻止不了的。你别闹了,好好地去上任吧。”
“我也看不到你了,小健,我们一个屋住了三年,我要走了就不能和你喝酒聊天侃大山chuī牛bī了。”
“有假期了你就来东北虎,我也可以去你家啊,离你家也不远。我又不是死了你看不到。哥们嘛,哥们能相伴一辈子吗?又不是两口子。”
张建咬了下嘴唇,bī着自己说这句话。
“你要是个妞儿我早把你娶了。”
“老子不是,所以你给老子滚!做你的政委去吧。”
打开车门就把罗俊丢上去,罗俊扒着车窗玻璃可怜巴巴的看着张建。
“你就真舍得我走?以前同吃同住的穿裤子都不分你我,猛地两地分居一个月不准见一面,你就舍得?你舍得老子还舍不得呢。”
张建无奈的苦笑了下。
就因为舍不得做不成兄弟,所以才送你走。
与其日后他看自己像看变态一样绕着走,不如留个好印象,定格在好兄弟着。
抓了抓罗俊的头发。
“挺大个爷们别跟老娘们一样磨磨唧唧,想我了打电话,有时间了我去找你,你给我做顿饺子吃。你走了不代表咱们哥们的关系断了,好好地别傻bī兮兮的。到了工程学院你首先是军人,其次是老师,再来是政委,别gān不符合身份的事qíng,收敛点脾气,管好自己的拳头别打架。照顾好自己。”
“小健……”
罗俊百般不舍,总感觉被一脚踹出部队大门,不是个军人了。
转业退伍估计就这心qíng吧,舍不得离开,舍不得战友,舍不得他生活的地方。
“去吧啊,好好地,找个好看的老妹结婚。我做你儿子的gān爹。”
拍着车窗,让司机开车。
走了那么远,车子都像芝麻粒那么大了,还能听见罗俊大嗓门的吼着,小健你给我打电话啊, 你来我家吃饭,小健我会很想你的!
张建眯着眼睛一直的看,看着车子转弯了,看不见了,他还站在那里。
抽抽鼻子,回屋,晚上巡视东北虎宿舍的工作张建没有参加,而是躲在房间内,坐在罗俊的那张chuáng上,喝着二锅头。
反击漆黑没有亮灯,他就这么一口一口的喝着,第二天一早,黑着眼圈带着东北虎特种大队集训一个星期,切断手机和电脑,到密林深处去集训。东北虎的队员做什么训练,他做什么训练。训练到身体jīng神疲惫到极限,回到部队,洗澡之后倒头就睡。
睡醒之后,参加战斗。明明他都已经是东北虎特种大队总教官,总大队长了,不用他亲自上战场,他还是背起了枪和队员们去厮杀,去枪战,去血拼。
集团军的领导都发现张建的不对劲了,这小子怎么浑身弥散着一股我不怕死的劲头?虽然有着jīng神不错,但是真没必要啊。
集团军的司令,政委都找张建谈话,遇上难事了?失恋了?有啥想不开的?
张建大咧咧的抽着烟,没事,啥事儿没有。
啥事儿没有你把罗大傻的jīng神继承了咋地?现在不用huáng继光,也不用学董存瑞,高科技的现代化作战,不用一种慷慨赴义的方式去上战场。
张建因为这句话捂着眼睛大笑出来,不知不觉间,我在学他。
因为看不见,所以一直在模仿他?怎么能退一步站在兄弟的角度一直和他保持这种关系,恋爱刻在骨子里,虽然他不再身边,可还在学他,模仿他,似乎感觉,自己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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