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呢?”
“等你呢。”
“哦,没事,不用担心了,我都安排好了。”
邢彪把钥匙丢到鞋柜上,脱了外套走进来,一看餐桌上还摆着没有煮的饺子。皱紧眉头。
“你还没吃饭啊。你也真是的,我都说了没事,你还跟着我cao心。”
“你吃了?”
“嗯哪,我跟兄弟们吃的,你坐着,我去煮饺子。”
邢彪跟平常没什么两样,罗胳膊挽袖子去煮饺子,那脸上也没有多少郁闷,苏墨越觉得奇怪,这个爷们心咋就这么大呢,真的一点打击也没有?白桦说气的一天没笑模样的不是他?
挺安静的,邢彪做饭的时候,他总是叨叨,一会问着,媳妇儿,你吃不是拍huáng瓜。一会又来一句,你别一直吃水果了,一会吃不下饭。哎,你去洗手啊。
今天他是一句话都没有,伸脖子看看,邢彪在倒醋。那模样认真又严肃。
拎着手机回卧室。
“哪呀,他就喝两瓶啤酒,一点东西都没吃。我们没办法劝,他话少,皱着眉头,我看没那么简单。苏律师,别看彪哥粗枝大叶的,他呀,心里能装事儿。好事大家分享,一点糟心事儿他都自己扛着。”
“你把歌舞厅那些人安抚住了,先让服务员回家歇几天。到时候重新开业再让他们回来。那些安保都去保金公司上班。”
“这两天生意很不好,彪哥也是这么安排的。苏律师你把彪哥哄好了吧。
我们劝他他说我们娘们唧唧的。”
“媳妇儿,吃饭了。”
苏墨赶紧挂上电话。
邢彪筷子碗的都给他摆好了,笑嘻嘻的看着苏墨。
“不错嘛,媳妇儿,都会自己包饺子啦,饿不死。”
“我一个人吃饭没意思,你陪我吃点。”
“你摸我肚子,吃撑了。我怕我成孕妇那么大,咋们两口子睡觉的时候,我都没抱住你呢,肚子就把你顶出去了。”
苏墨瞪了他一眼,贫,再贫。
邢彪挠挠头,还是乖乖的坐下。苏墨把一碗饺子推他面前。
“我亲手做的,你要吃不完我切了你脑袋一个一个塞进去。”
“媳妇儿,你是律师,不是法医啊。”
“那么多废话呢。吃不吃?”
“吃,吃。”
邢彪嘟囔了一句,这媳妇儿,睡他身边太恐怖了。
苏墨不搭理他,看着他一口一个饺子吃下去,苏墨这才开始吃饭。他绝对不会把安慰的话说出口,默默地坐着他认为该做的事qíng。
“媳妇儿,我看了一个店,规模小点,租金蛮贵的。”
“想搬走了?”
“恩,先搬了,把歌舞厅先安顿好,我在跟这些人死磕。手下那群人要吃饭,我不能让他们没工作。他让我吃亏,我就让他工程顺利不下去。”
“别太出格就成。”
“我明天就找那个店主谈。规模小点没事,慢慢做大呗。你说我搞点脱衣舞啥的是不是更吸引人眼球?”
“你更吸引警察的关注。说了让你别搞那些邪门的东西。”
饺子味道不错啊。”
“你也不看看谁包的。”
“那往后一个礼拜你做两天饭呗。大厨。”
苏墨抬眼看看他。
“那个啥,我做,我做。”
一个眼神就让邢彪老实了。
“碗筷别刷了,早点睡觉,我累了。”
“成,你先睡,我收拾完了就来。”
苏墨吃完就去洗澡,客厅里传来脚步声,苏墨以为邢彪收拾东西呢,也没去看,他说一会就来的。穿了睡衣在chuáng上看书,他手边也有个案子呢,关于医疗纠纷的,苏墨看着典型案例,寻找共同点,想帮着那对小夫妻多争取点赔偿款。
他也是一做事就认真,等回过神来,发现邢彪还没有回屋,看看时间都过去一个小时了,这都快凌晨一点,他又gān什么去了?
开门去找邢彪,看见他头靠着沙发背,大大咧咧的坐在那,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从没有过的落寞,苏墨靠在卧室的门框上看着邢彪,他们结婚时间不算短了,邢彪总是笑嘻嘻的,不管遇上什么事qíng都没有低落过,朱寒的事qíng,他只是愧疚,说着没让你过上好日子,但走一直都是gān劲十足。jīng神抖擞,就跟山一样,走在他的前面,撑起一切,后背结实胳膊有利,相信它可以撑起一切。
今天这个落寞失落的样子,第一次看见,失去活力,苦大仇深,就像一个孩子,遇上了解决不了的事qíng,茫然无助,又qiáng撑。
他是个念旧的人,舍不得那个地方,前期投入资金蛮多的,这次突然搬迁,也觉得损失太多。吃亏了,以前没吃过亏,这个暗亏,吃的他窝火憋闷。
让苏墨心疼。
第一百二十章 哄邢彪方法很简单
一直以来邢彪都是自己撑起一切,没有人帮过他,不管遇上什么问题,他都自己往上冲。遇上难以解决的事qíng,他也咬着牙撑着。这次这件事qíng,他把所有的着急担心郁闷都隐藏起来了,还是自己扛。
在顶天立地的爷们,遇到挫折,他也像个孩子一样。
他焦躁,郁闷,窝火,又没有好的应对办法,邢彪失落自己跟自己生气。
十年辛苦,到现在,本以为qiáng大,可抵不过政府跟商人之间的潜规则欺负人,苏墨都想把他抱在怀里破天荒的去安慰一下了。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有人在就有一切。失去的再多也能赚回来。
摊手摊脚的那么躺着,靠着,一身的疲惫。
苏墨搜遍所有语言,他就会法律条文,他会上厅跟人打官司做陈述,可他就是不会哄人。
邢彪现在还偏偏需要哄。
大儿子啊,邢彪就是他大儿子,不哄不行,这可是他先生,结婚证上名字写在一起的人。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邢彪对他很好,他也不是薄qíng寡义不知好歹的人,自己的爷们自己不疼,谁疼他?他说自己是他亲人,身为亲人,身为他的先生,必须要把这个大孩子哄好了。
苏墨也没出声,转身进了房,他翻腾出一件浴袍,把睡衣脱了,犹豫一下,内裤也脱了,直接穿上浴袍,带子松松垮垮的系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拍了一下脸,妈的,脸红个毛线啊,两口子该gān的事早晚都要gān。
死就死了,今天就今天吧。
妈蛋儿,要不是看你太郁闷的份上,老子也不会什么都豁出去了。
走出卧室,邢彪喜欢喝酒,家里总会备几瓶酒,苏墨直接拎了一瓶红酒,穿着白色浴袍就这么出去了。
“你怎么没睡啊。”
邢彪听见门响,赶紧坐好了,他不想把自己郁闷的一面给别人看。发昏不等于该死,就让他沉默一个晚上,第二天该gān什么gān什么。
苏墨跟他cao不少心了,别让他继续cao心。就没进屋,以为苏墨睡了,没想到他穿着浴袍出来了。
一走动,那腿,就从浴袍的fèng隙里露出一点点。
邢彪这个老流氓,还真是个流氓,这么郁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把眼珠子盯在那腿上。
“睡不着,喝点。”
苏墨不会妩媚横生,千娇百媚,他也学不来媚眼如丝,做点挑逗的事儿。就是倒了两杯酒,多到点,坐在邢彪的身边。
一人一杯,喝。喝的晕的乎得好办事儿。
“你也别郁闷,虽然搬走了,可不是还有拆迁款吗?不是还有我吗?我去找那个外商谈谈,把损失减到最少,多要一些优惠,慢慢来什么都能赚回来。”
“这下,咱们的投资都没了。我就是后悔,那时候江江提醒我了我没注意,还是把店盘下来,直接卖掉也不至于赔的血本无归。”
邢彪一口就把红酒喝gān了。
“还有其他店面支撑呢,怕什么。这样一来好好经营保镖公司,把按摩馆规模做大,歌舞厅先开的小一些,把客人来回来就成了。虽然眼前觉得是赔了一些,可是,长远打算这不是一件坏事。”
“辛辛苦苦gān十年,一下回到解放前。哈,我真没想到,这个跟头栽得爆。真他妈的快要饭了。我觉得自己挺牛bī啊,还是让人下绊子被坑了。”
苏墨翘起一条腿,继续给邢彪倒酒。
“没差到那个地步呢,大不了重头再来。”
“当年我从老家走的时候,我就想,混个人样出去。我现在这样?混个人样?带着一群人跟我要饭?”
邢彪苦笑了几声。
“还说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跟着我就吃苦了,一件一件cao心事儿,都不够你忙的。你嫁给我,估计是你这辈子最大的不幸了。”
“说什么哪。”
“苏墨,我要是破产了我们就离婚。我不能让你在跟我吃苦了。”
邢彪特别认真地看着苏墨。
“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我还不能保你平安吗?到时候我给你离婚协议的话,你签字就行。我把值钱的留给你。不能害了你一辈子。”
“别胡说,喝多了吧你。”
苏墨皱紧眉头,这个时候不想听他的丧气话。
“没有。苏墨,你对我好,帮我很多,要是没有你步步的跟着我,为我考虑,我肯定没有现在这幸福日子。你不知道,我到家的时候看见你等我,我特别开心。其实我心qíng糟透了,可家里有你,我就舒服。你说你这么好的人,跟着我,cao心费力还过不上好日子,我不能一直害你。”
“行了,别说这话了。”
邢彪要摇头,拉着苏墨的手。
“媳妇儿,我是真稀罕你。这么多年没人疼我,就你一直疼我。娶你我真的走运了。我知道你要是按着自己的方式结婚,哪找的人绝对比我好。给不了你幸福,我还不能放手吗?你好了,我心就踏实了。”
看着他的眼睛,那是邢彪最正经的眼神,没有戏弄,也没有痛苦,也没有酒醉的混沌,就是陈述一个事实,他喜欢苏墨,喜欢到希望他更好,如果更好自己给不了还他cao心跟自己受罪,那就让他走。
别说他矫qíng,太文艺,他就是心疼。心疼苏墨跟他吃苦受罪。
苏墨低下头,看着邢彪的手,很大,包裹自己的手,温暖,gān燥。拳头很硬,能打飞别人的门牙,可抬起来扬了扬也不敢对他下手。凶巴巴的跟别人轮刀子,不会骂他一句。粗糙,野蛮,做出来的事儿大多时候气得要死,不管做什么,可他出发点永远为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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