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别人了,他勉qiáng支撑起来的坚qiáng,在看到容刚苍白的样子也垮塌了。
趴在chuáng边,抓着他吊着点滴的手,把脸埋进他的掌心。
“你快点醒过来,你快点好,你这样子我害怕,我总怕失去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以为,你不要我了。”
声音哽咽了,委屈又无助。
他不是那些qiáng悍无敌的人,他就是一个没啥能力又被宠坏的人,如今,宠爱他的人昏迷不醒,真的是害怕。
也是后怕,都不敢去想,他没有快速的在危险发生时利用抱头屈膝的姿势保护他自己,结果会是怎么样,这胳膊没有挡住石头的袭击,脑袋被砸中又是怎么样。那落在车斗上的巨石偏差一些砸在车顶,直接压垮了车顶他又是怎么样。
也许会遭到重创,也许会把脑袋砸坏,巨石翻滚而下,人就跟jī蛋差不多,一下就拍扁了。
这么严重的事故,他只是伤了手臂,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听到医生说了,炸山师傅有多严重,脑袋上有窟窿,还很大,胳膊腿因为挤压也断了,几乎靠着车门子的那一边身体都有骨折的qíng况,包括锁骨,迸溅的鲜血都打湿了容刚的肩膀。这是多大量的失血啊,qíng况很不乐观,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手术还没有结束。
一左一右,正副驾驶而已,炸山师傅都这样了,容刚骨裂了手臂,这就是菩萨保佑啊。
心疼他受伤,担心他昏迷不醒,又在庆幸着,幸好你没事。
在他手心抹掉眼泪,杨树站起来,一直哆嗦的手终于不再哆嗦了,被子拉好,低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亲。
“我爱你。”
一直在一起生活,日子平淡,没感觉到感qíng有多深,生死面前,他才知道这个人不能失去。
qíng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么久了,爱他就像吃饭喝水成为习惯,融入骨子里去了。
我爱你,很爱你,爱到不能失去你。
这事也不能瞒着他的父母,出了这么大的事qíng,必须让容刚的爸爸过来,容刚出事这些天肯定要住在医院,可这好多事qíng谁来解决。容满仓那是身经百战了,比谁都有主意有经验,有他坐镇能把这一团乱的事qíng摆平。
她没有容满仓的电话,有刘桂花的手机。
“婶子,容刚这里出点事,你跟我叔赶紧来第一医院。”
刘桂花接完电话都快瘫了,容满仓带着老婆就赶到医院。
他们到的时候,会计也来了,带着炸山师傅的家属,会计去jiāo费,家属直奔去手术室,容满仓这一路上都在和杨树通电话,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qíng,容刚的qíng况如何。
冲进病房,看见杨树正在给容刚换点滴瓶子,刘桂花扑到容刚病chuáng边,话没说呢眼泪先落下来。
“婶子,婶子,你别哭啊,那么多石头把车都砸散架了,他就手臂骨折短暂昏迷,这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杨树绕过来拍着刘桂花的后背,眼圈也红了。
“老话说不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婶子,你别哭了,医生说他一会儿就醒了。”
容满仓摸摸容刚的脑袋,捏捏他的胳膊,这才确认容刚真的没大问题。
“叔,上边还做手术呢,你去看看吧,厂子是容刚的,这出事了容刚现在管不了,你要出面镇住局面。家属来了肯定又哭又闹,你要安抚一下呀,那人不死还好,万一死了,安监局的肯定会介入,那麻烦就大了。”
“孩他妈,你在这看着刚子吧。”
容满仓知道,他不能在这。太多事qíng这时候需要他出面。
杨树跟着他去,手术室外围了不少人,家属哭泣着,生产主任也皱紧眉头。
容满仓直接找了炸山师傅家里的管事,这时候妇道人家也就是哭了,说不通。
“你们放心,我们肯定不会不管他的,不管这件事的责任是谁,医药费误工费所有费用都是厂子里出,只要人平安无事,钱不是问题。”
管事的也无话可说了,人家把话都放在这了,等人出来再说别的。
容满仓转头找到生产主任。
“石粉厂关了,先停产整顿,排查安全隐患,钢厂还有铁粉厂照常生产。”
“那这治疗费,是先让家属垫上,还是,”
“先放一些医疗费在医院,安抚家属qíng绪,他们不闹就行。”
这个事儿必须捂着,生产主任要回去,他还要查一下安全隐患呢,转头看见杨树了。
“村长,你跟我们一块回去吧。”
“是啊,这次多亏你了,小杨,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这里有我跟他妈呢。”
容满仓看着杨树有些心粗不宁的,笑出来,这次多亏有他,他从生产主任那里都知道了,杨树非常有利的控制了局面,等这些糟心事过去,他们一定要好好歇歇村长,这孩子简直是他们家的大恩人了。
一次次的久了容刚,就是容刚的就星。
“我,我没啥事,我想陪着他。”
“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叔,你忙你的,容刚哪里我跟婶子照顾着,你不用担心。”
容满仓捏捏杨树的肩膀。
“太感谢你了。”
这时候说什么话都不能表达心里的万分感谢。
“我等容刚醒了就回村,你们先走吧。”
容满仓跟生产主任说着,生产主任如临大敌,这是老板的爸爸坐镇指挥了,超级大老板,肯定会严查啊。敷衍了事绝对不行,身缠主任都不敢耽误,赶紧回去,车上就开始打电话让技工先开始一轮检查。
“那我下去看着容刚。”
杨树心里惴惴的,惦记着容刚呢,容满仓这时候走不开,他要等炸山师傅手术结束,好了解qíng况。
杨树刚要走,手术室的灯就灭了,家属,容满仓,杨树赶紧围上去,病chuáng推出来,整个人包裹的就像是木乃伊,炸山师傅的老婆一看这样,差点哭晕过去,护士驱赶着人群。
“闪开,闪开,我们要送加护病房。”
病chuáng推走,家属们跟过去,容满仓看向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摇摇头。
“伤得太重了,失血严重,颅骨破裂,身体多处骨折,输血量几乎是她身体的二分之一,这边输血,伤口就往外流,病人还有糖尿病的底子,血凝固不好,血管很脆,颅骨碎了还有细小骨头进入脑袋,那些骨折的地方也太多,虽然没死在手术台上,但是qíng况很不乐观。”
容满仓的脸yīn沉着。
“康复之后,他这个人,”
“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这个人活下来,很可能变成植物人,脑损伤严重,不可能站起来了,腿上粉碎xing骨折多处。”
不死也是残,整个人是要不得了。
“现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吧。”
那么多迸溅的鲜血,把容刚的衣服染红了,这么的的失血量,看着就触目惊心。
能不能活下来,医生都说不好,伤得太严重了,推进重症观察室,现在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都是一个村的,对这个结果,容满仓也是叹气。
其实这场事故,是炸山师傅的责任,他没有按着安全cao作规程cao作,就算是哑pào,也不能马上就上去看啊,要经过再三确认才能去取炸药。
可到这份上了,人活不活都两说呢,先救人要紧。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听媳妇儿的
杨树悄悄打开门,看见刘桂花扶着容刚在chuáng边呕吐,赶紧过去帮忙,扶住容刚的肩膀,拍着他的后背。刘桂花举着痰盂儿。
大石头滚落砸在车上,那石头就跟雨点一样砸下来,容刚知道这时候跑出去他可能被砸死,眼瞅着势头翻滚着撞上车身,越来越多的石头砸着,翻滚着,那大石头就在眼前,滚着就黏牙下来,吓得赶紧屈膝抱头,这是最安全的姿势。
副驾驶的炸山师傅惨叫一声,鲜血迸出来,他看过去,一块石头从挡风玻璃飞进来,直接砸在炸山师傅的头上,他想把师傅按在车座上,压低身体避免伤害,可是车头被一个大石头砸中,他身体猛的往前一窜,差点从挡风玻璃里飞出去,车斗随后又是一身巨响,前倾的身体猛的往后倒去,脑袋砰的一下,也不知道磕碰在哪里,嗡的一声。
身体无力眼前一黑。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花板都是晃动的,赶紧闭上眼睛,却头疼难忍,一涨一涨的疼着,就像有一个电钻在往脑子里钻。
疼得他睁不开眼睛,眼睛都像是要凸出去。胃里一阵翻腾,侧头就吐了。
刘桂花都哭了,顶天立地的大儿子,什么时候这么难受过啊。
“没事没事,这都是脑震dàng的反应,明天就好了,容刚,感觉怎么样?那不舒服我这就去叫医生。”
杨树赶紧安抚着刘桂花,别哭,哭了他就慌了。
容刚不再呕吐,一脑门子的汗,似乎随着吐gān净肚子里的东西,症状也被吐掉一些,比刚才好多了。
杨树扭来毛巾给他擦脸,水杯都送到嘴边,让他漱口。
“你别急,那炸山师傅已经送到加护病房了,叔也回村帮忙,副厂长生产主任都在厂子里呢,都安排好了,你就好好的住院吧,其他的你别担心了。”
容刚抬起手臂看看。
“骨折?”
“恩,不幸中的万幸。”
杨树笑笑,在被子底下捏了他的手一下。
“那个师傅,很严重吗?”
点点头,听医生那话就是一脚踩在鬼门关,可杨树怕他太担心了不能把自己的病养好,刚才吐的太厉害了,这样子怎么也要多住几天医院。
“送加护病房了,你别担心,还有那不舒服?还想吐吗?”
“我去看看。”
挣扎着要起来,头嗡的一下失重感又出现了,身体一晃,杨树赶紧扶住。
“都这时候了你还逞qiáng,你也是病人呢。”
刘桂花按着他不让他动,杨树也不让他动弹,按着肩膀让他躺下。
容刚还想起来,去看看到底有多严重,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师傅脑袋上砸了一个大窟窿,具体qíng况不知道,他是老板,他要了解一下qíng况啊。
杨树按着他呢,他一直要起来,担心都变成火气。
“你去看看有什么用,还不是医生在照顾着,你把身体养好了再说。不知道多吓人啊,你知道那车啥样了吗?你知道那师傅伤多重吗?正副驾驶,那么近的距离,你这是捡了一条命回来,还乱动,你要出事儿了,你让我,我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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