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囔着去了东屋。
“我们家远亲有养蚕的,就是养蚕卖给做被子的厂子做成蚕丝被,我妈给我做了一chuáng蚕丝被。今年过年我带回来了,我们俩有被子盖这蚕丝被就放起来了。婶儿,你盖着试试看,舒服不,不舒服明天让他买新的,枕头芯是桃花瓣,晒了满满一院子的桃花,加上冬天晒gān的橘子皮,我睡着特舒服。”
杨树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不会gān家务活,哪里打扫的不gān净婶儿你别挑我,明天让他好好打扫一下啊。”
粉蓝色的炕单,显得屋子里温馨的很,炕桌上摆着水果花生瓜子,还有新泡好的茶水。几盆鲜花,一个小浴缸里养着观赏鱼,就是他把他们两口子房间的小鱼缸搬过来了。
杨树用笨拙的方式讨好着刘桂花,一会倒了一标茶,一会剥花生,剥了满满一把花生仁,悄悄地放在刘桂花的面前,刘桂花看他一眼,他挠挠头发,摸摸衣服,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是羞涩的对她一笑。
“那个,婶儿,你吃不吃huáng瓜啊,我给你摘一根去。”
杨树赶紧往外跑。
“不吃。”
刘桂花这一句话,杨树就蔫吧了,跟做错事的孩子差不多,站在门口,摸着门帘子低着脑袋。
“媳妇儿,你今天焖的米饭水多了,太软,下次记得少放点水。”
“知道了。”
“土豆丝你放了啥呀,怎么苦辣苦辣的?”
“辣椒炒糊了。”
“我前几天买的那个青花的大碗呢?”
“洗土豆丝的时候没拿住,摔碎了。我怕你说我,我埋了。”
“哎,你愁死我了,要你啥用啊,暖被窝都不会。”
杨树撅着嘴,玩着门帘子。
“那我手滑了也不赖我呀。”
小小声地反驳一句,不敢大声,顶嘴了容刚会骂他,做饭残疾不算你还敢摔破了碗,今天你就用碗茬吃饭吧。
刘桂花笑了,容刚絮絮叨叨的,数落着杨树,杨树小声跟他顶嘴还不让容刚听见,就觉得吧,像是爸爸教训儿子。
“他天天这么欺负你啊。”
杨树重重点头,可不咋地。
“你,你和容刚在一块挺长时间了吧。”
杨树点头。
“分不开了?”
点头。
“你们家也不知道吧。”
点头。
刘桂花顿了顿,看着杨树小媳妇儿一样的委屈样子,有些心疼。
“他欺负你你和他分手吧。”
杨树点头习惯了,刚一点头,听明白这句话,拼命摇头。
“不行。绝对不行。婶儿,我们俩斗嘴就是玩,我和他斗嘴习惯了,我不生气,也绝对不能分手,我离不开他的。”
“他那也不是欺负我呀,我们俩就是这么说话闹着玩,我都习惯了,真的没有欺负我,他对我特别好。”
刘桂花gān脆坐炕上,吃着花生仁,看着杨树有些着急的样子,真着急了,脸都红了。
“两个人过日子哪来那么多正经的话说,打打闹闹拌嘴,那也不是真生气啊。其实,我挺喜欢的,这么过的。”
手指头戳着门帘上的并蒂莲绣鸳鸯。
“我来村里眼瞅着都快一年了,他对我特好,帮助我挺多的。我都记着呢,我们俩过得好好的gān嘛分手。有困难不理解正常,那也不耽误我们gān正经事。我把村里发展好了,他把厂子开起来,要是过几年我叔还是不理解,那我们就在村里这么过,要是村里人也排斥我们俩的话,那我们俩就去别处。天下这么大,现在也都开放了,我相信总有一个地方是我们俩的安身处。”
看看刘桂花,低头看看门帘上的并蒂莲花。
“他在哪我在哪,不分开,也分不开。”
刘桂花突然觉得杨树挺可怜的,这么大的世界总有一个安身的地方,他和容刚就是恋爱了,想在一块,这么简单的事qíng怎么就这么难。
她要是不和心理医生聊那么多,估计她也和其他村里的中年妇女那样,撒泼打滚谩骂羞rǔ,指着杨树的鼻子骂他。
她也不支持,总觉得这就是一个病,医生说没法治疗才被迫的接受。
心疼容刚被挤兑,那也是因为是容刚的妈,当妈的舍不得儿子。
是对杨树有些意见,我们家怎么对你的,你就这么回报我们家?可她看见可怜巴巴的杨树摸着门帘,又是委屈又是倔qiáng又是尴尬的说着,我们俩分不开,突然觉得心理医生的话挺对的。
他们有压力,世俗的,别人的眼光,家庭的,亲戚朋友的,他们都要经受。
杨树对村里做了多大贡献,容刚又是做了多少事,如果真到那一步,家里反对不要他们,村里唾弃驱赶他们,这俩孩子要去哪?
天大地大,何处是家?
刘桂花一想到这俩孩子被人赶走茫然地站在火车站不知道去哪里,那画面,心里酸的,眼泪下来了。
不行,想不下去了,她是当妈的,没那么高的文化,也不是突然顿悟,就是当妈的舍不得孩子。
“来,上炕,和婶子说说村里新鲜事儿。”
杨树还玩门帘子呢,刘桂花擦擦眼角,就招呼着他上炕。
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啥意思啊。
“吃饭了。”
容刚把门帘子从杨树手里扯走。
“妈,你尝尝树苗儿做的饭,特难吃。”
“有你这样的吗?满世界嚷嚷我做饭不好吃啊,是不是想让婶子讨厌我?”
“傻死了,我是告诉我妈,你太笨了,学不会做饭,怎么教你都学不会gān脆别学了。”
讨厌死了,烦死了,别人都是给媳妇儿打圆场,当着婆婆的面拼命夸,哪有他这样的,直接把缺点给bào露出来?
“你个小玩意儿还敢瞪我,再瞪我?要不要回西屋谈谈?”
切。
“你做的土豆丝全部吃光。”
“不吃了我!”
“我帮你吃一半。”
容刚笑着推着他往餐桌边走,杨树给队一手肘,容刚也不避讳他身后就是老妈,圈紧了杨树的腰在脸上亲一口,杨树吓得跳起来了都。
“好好吃饭小乖,不闹了啊,晚上还有事儿呢。”
刘桂花应该是被锻炼了,从她进了家门,听见容刚喊着媳妇儿,就被锻炼了,所以这些亲亲抱抱的,刘桂花朝着天花板翻白眼,容材和小梦刚结婚那会也是这么亲热的。正常,不用大惊小怪。
第二百一十三章 你大儿媳妇儿做饭特难吃
杨树盛饭,递给刘桂花再给容刚。
“gān嘛去啊。”
刘桂花问了一句,这都天黑了,这要gān嘛去。
“没事儿,先吃饭。”
说让杨树把那盘炒残疾的土豆吃了,容刚还是拉到自己的面前,特嫌弃的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吃了。
“太难吃了。”
又夹了一筷子。
“难吃的叫你不知道他放了啥。”
又是一筷子。
“这就是做饭残疾啊,厨房杀手啊。”
杨树不为所动,筷子纷飞给刘桂花夹菜,自己吃的特别欢,那盘土豆丝他一根也不吃。
“不好吃就别吃了,gān嘛吃一句数落一句啊,倒了就行了呗。”
刘桂花都担心他们俩吵起来,哪有这么说话的,人家杨树不会做饭,辛苦的炒了一盘菜,你不吃就算了,gān嘛呀这是。
“倒了不行,他抠搜的很,就是那种放屁崩出豆儿也能洗洗吃了的主儿,我倒了他就给我算账,土豆多少钱一斤,菜油呢,盐呢,这盘菜多少钱呢,我买多少个桃子才能赚回来啊,他敢数落我一晚上的。”
杨树眼皮都不抬,吭哧吭哧啃着jī腿。
“那咱们分着吃了吧。”
刘桂花要伸筷子,容刚拦下了。
“吃他做的菜能闹肚子,我一个人吃得了,你们娘俩别跟着受罪了。”
把土豆丝往自己那边拉拉。
“下回你别做菜了,这不是处罚我吗?”
“是你不让我做饭的啊,不是我懒啊。”
“我做我做,你吃饭就成,多吃点。”
又给杨树夹了一个jī翅膀,杨树给刘桂花夹了一个jī腿。
刘桂花突然觉得吧,这就叫周瑜打huáng盖。
杨树没有吃完饭就去跳广场舞,而是扎进了西屋,对着电脑忙活了一会,打了一个寒颤。
“容刚!”
容刚正帮着刘桂花收拾东西呢,听见杨树叫他。
“怎么啦。”
“你来弄,吓死我了,我找婶子待会去。”
“就这耗子胆吧。”
容刚接过杨树手里的活,杨树根本就不敢多停留一秒的,马上就跑到东屋去了,和刘桂花坐炕上看电视。
“咱们村,谁家喜欢打牌啊。”
刘桂花有些手痒痒了。
“白天的时候,小卖铺有打麻将的。那是小道消息散播地。”
“打的大不大?”
“五毛一块的吧,就是玩的事儿。婶儿,你觉得无聊啦?”
“电视剧不好看。”
“也是,我就特不爱看抗日片,有些抗日片挺好看的,亮剑啊,雪豹啊,但是有些片太邪乎。容刚喜欢看,他要没事可以在炕上看一天的,他说他把所有抗日题材的电视剧从头看到尾了。”
晚上八点不到,要是在城时在,刘桂花这时候也许在外头吃饭呢,也许跟老姐们唱歌去了,也许做脸呢,这安安静静的有些不适应。
杨树拿着遥控器翻电视剧。
“要不看宫廷?小三?”
“我去看看小卖铺现在还有没有人打麻将的,我去玩一会。”
“我去看,婶子你等我一会。”
杨树也不怕黑了,换鞋就往外跑,小卖部离得不算太远,冲进去没几个人,一般都是白天打麻将,晚上农村人睡得都挺早的。
“三大妈,你找几个人陪容刚老妈打会麻将呗,我婶回来在家住,这晚上没啥意思想打几把牌。”
村里论着都要叫叔伯婶娘的,杨树随着容刚叫人。
“这大晚上的,没有谁愿意出来啦。”
“玩吧玩吧,睡那么早gān嘛。”
婆婆要打牌,他当小辈的肯定要给正圆满了,央求着三大妈,三大妈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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