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婶子,我爸是你叔。”
容刚在厨房把醋瓶子杯子弄得乒乒作响,扯着脖子吼,叫婶子,不是你姐叫个屁的姐夫,那是你未来老公公,乱套了。
“刚子,有钱没地花了吧你,有那钱你叫小姐,怎么不给我用来打麻将啊。”
杨树乐了,终于有人教训你了, 太好了。”再者说了,你叫小姐招待人,gān嘛一个人吃独食儿,不会分给别人一个啊。”
“那又不是苹果,能分给别人吗!”
任何一个女人也不能碰杨树苗!
“你还知道那不是苹果啊,我跟你爸就是这么教育你的?不结婚你就能胡来啊。”
“就是,就是,不结婚就叫小姐,他,他道德败坏!”
杨树在一边添油加醋。
“在村里你这就叫搞破鞋。要么你就正经的搞个对象,要么就别整这些乱七八糟的,你打了我跟你爸管不了你,至少你别出格吧。这叫啥事儿啊,一个人叫了十个小姐,你也不怕肾虚。”
“你听他瞎白活,我啥都没gān。一天天的忙死我,我哪有时间瞎搞。杨树苗,我警告你啊,你在胡说八道我妈走了我收拾死你。”
“你看你看,他就这么欺负人,他还bī着我道歉,我gān啥了我,他泡小姐敢啊让我说对不起啊。姐,你怎么教育这么个混蛋玩意儿的。”
多少委屈啊,终于有个能人主持公道了,杨树这就跟看见包青天差不多,这就开始吐苦水了。
刘桂花有些不爱听了,儿子再不好,那也是她儿子呀。
“他不混蛋,就是有时候胡来。”
“他不混蛋谁混蛋啊。”
杨树嗷一嗓子急赤白脸起来。攒起来蹲在沙发上。
西山有痞 第八十四章我想我妈了
“你要知道他gān过啥吗?他变着花样欺负我啊,他让我写欠条,还不上钱我就要,”
容刚端着杯子赶紧出来,一手捏着他下巴一手扶着杯子直接往里灌。
“妈,你跟个酒鬼有啥好说的。家去吧啊,他醒酒了我就回村了。”
不该说的别说,这时候还不能让爹妈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漆黑的浓茶加黑醋就灌倒杨树嘴里了。
“家去gān啥啊,你把出差了,家里就我自己。我给你收拾收拾。”
杨树呜呜的,喝不下去了,这东西没法喝,扭过头去噗的一下把嘴里的东西喷出去。呛得直咳嗽。
“耗子药味。”
“喝下去你能醒酒。再喝点。”
“不要,我跟我姐聊天。姐,你咋不回村里呢,我跟你说哈,村里修路了,我的功劳。”
小下巴磕抬着,拽的二五八万的。夸我夸我,快快,夸夸我。
“那真该回村看看。”
“我住你家隔壁,有空去串门啊。”
“行。”
杨树笑嘻嘻的。
“姐,你哪都好,长得漂亮说话也好,就是又一个不是东西的儿子。”
刘桂花看着容刚,你这是gān啥了,把村长气这样,喝多了都不忘骂你呢,翻来覆去的一直骂你。
多说多错,赶紧的,别说了。拖着杨树往卧室走。
“你先去睡会。”
“我不要,我要跟我姐聊天。”
“叫婶子,哎,你可愁死我了,妈,我脏衣服在洗衣机里呢,你帮我洗洗啊。我先让他睡会。”
刘桂花哦了一声,再聊下去,估计他能把村长打一顿,什么叫不是东西的儿子啊。跟喝大了的人较不了真。这孩子挺会夸人的,但是跟容刚有啥矛盾啊。瞟了一眼,看见容刚一直搂着村长不撒手,觉得有些奇怪,喝大了不是能走吗?又摔不了gān嘛抱着啊。
现在巴不得杨树苗赶紧睡觉,睡着了他也不闹了。
容刚锁上卧室的门,掀开被子把他推上去,屁股脑袋的都蒙上。杨树扑腾挣扎,容刚连着被子就把他抱在怀里,用力地裹着他,不让他挣扎开。
“就这么睡。闭眼,快点。”
杨树鲤鱼打挺,没打起来,再挺,挺不动。闹腾的时间不短了,他能有多少体力。一会眼珠子转的就慢了。挣扎的就没那么大劲了,眨巴眨巴的看着天花板。
“头晕。”
“闭上眼睛就不晕了。”
容刚拍着他,碰碰他的额头,有些烫。
“是不是发烧了?想吐吗?”
杨树用力摇摇头,不晃脑袋还不晕,这一晃天旋地转了,刚才那么jīng神,拉着丈母娘叫大姐的主儿小脸一下就白了,嘴巴一鼓。容刚赶紧松开他,拉着他就往洗手间跑。
祖宗啊,你可别吐在chuáng上啊!
“忍着忍着。”
打开马桶盖,一手扶着他的腰。
吐吧。
杨树看着马桶,眨了眨眼睛。不动了。
“不吐啦?”
容刚弯腰看看他,刚才那要吐的样儿,怎么忍回去了?
杨树打了一个酒嗝。
“不吐了咱就回去睡会。这下你老实的睡觉知道吧。”
以为这下能老师了呢,他转头去拿毛巾,想打湿了给他擦把脸,杨树抱着马桶就开始咆哮狂吐。
哇哇的狂吐啊,比孕妇吐得还要激烈,三合一的酒绝对折腾死人,他能有多大的酒量,这通闹腾,都呈喷she状了,吐光了胃里的东西还不算,一口一口的吐酸水。最后都吐不出什么了,还在那gān呕。
就站不住了,出溜下去,跪在地上要不是容刚一直扶着他的腰,他能一脑袋扎进马桶里。
容刚一直给他拍背,就怕呛进了气管。看他呕吐的停了,想要把他抱起来,杨树根本站不住,软得像根面条,就往地上坐。
越吐脸越白,现在脸都发青了,容刚一抹杨树的脑门,都是冷汗,身体都在颤抖着。
“妈,水里放些盐白糖端过来,树苗儿吐大劲了,缓不过来了!”
喉咙里都发出咯咯的动静了,这么抱着整个人哆嗦的骨头架子都能散了。
闹腾过去,他这就恢复喝大了的状态。下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喝了,这小身板,这么喝酒绝对垮了。端了一杯水给他漱口,杨树抓着洗手台,还时不时的gān呕。
“苗儿啊,要不要去医院?哪里疼?头疼还是肚子难受?”
抱着他的腰作支撑,杨树手乱抓,扭开了水龙头就把脑袋伸进冷水里。
“不行,你要感冒了。”
容刚吓坏了,再怎么也不能用冷水冲头啊,这季节不合适。也不管他一头的水,gān脆打横抱起来送回chuáng。
一直在高呼着达到土豪劣绅打倒容刚,跟丈母娘叫大姐的杨树苗也没jīng神头了。缩在被子里抱着胃,那么可怜巴巴的一小团。
杨树闭着眼睛一层层出冷汗,那脸青的都不是人色了。脖子上的血管都蹦出来。抿着嘴唇不出声,可眉头皱得紧紧的。
现在容刚才惊慌起来,从他喝多了开始一直在折腾,让人哭笑不得,真以为他没啥事儿呢,顶多闹腾够了就睡觉,可看他这个样子,容刚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俩嘴巴,跟他置什么气?较真gān啥,刺激得他喝了这么多,现在难受的要死。
“哪难受,跟我说说。”
伸手去摸着他的胃,碰到杨树的手,发现他的体温很低,那手都跟冰疙瘩差不多。赶紧把他连着被子抱在怀里,用力搓着他的身体。
“妈,快点!”
本来人就瘦,这么一闹腾更是虚弱了。容刚心都拧成一团了。
“来了来了!”
刘桂花用两个杯子来回倒腾着热水,尝了尝不太烫了赶紧端给容刚,伸手摸摸杨树的额头,又是水又是冷汗的。
“估计是吐得太厉害,胃痉挛了,赶紧让他喝点热乎的。这脑门子的冷汗。”
杯子送到嘴边,杨树半昏迷都不会喝了,勉qiáng灌进去一点,顺着嘴角都洒出来。刘桂花去厨房拿来一个勺子,容刚抱着,让杨树靠在怀里,老妈一小勺一小勺的往里送。
全天下的老婆婆跟儿媳妇第一次见面,也没有杨树这样的,让老婆婆伺候喝大了的他。
勉qiáng灌进去一些,杨树呛了一声,咳嗽出来。
“再喝点,好孩子再喝点啊。”
杨树靠在容刚怀里,闭着眼睛,头发上的水流下来,跟眼泪一样,容刚这心跟针扎一样疼。扯过被子给他擦着头发,头发倒是不滴水了,可还是顺着眼角往下流泪,这次不是水滴了,是真正的眼泪,默默地不出声,就这么红着鼻子流眼泪。
青白着一张脸,哆嗦着嘴唇,可怜见的不出声的哭。
容刚觉得自己快窒息了,千错万错,他不该把杨树bī到这份上,有啥大不了的把他气得一直灌酒,哭得跟没人要的孩子一样,这么委屈百转。抱紧了,也不管老妈在身边,嘴唇贴上他的额头。
“苗儿,我错了,今天是我委屈你了。不哭了。”
刘桂花一巴掌扇在容刚的后背上。
“到底gān什么了你啊,你看看这孩子哭这样。难怪人家一直骂你不是个东西。”
到底俩人发生什么纠纷了,把人家孩子气的这么哭。这可怜的,也不出声,就是顺着眼角流眼泪,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
“往后我不这么气着你了,绝对不在找小姐,不哭了。”
“人家好人家的孩子,哪见过你整天灯红酒绿的,看把人家吓住了吧。你个败家玩意儿。村长啊,婶子替你揍他,你快别哭了。这要说出去我们老容家就太欺负人了。”
这辈子他都不找小姐了,没办法找也不能找。杨树苗这样对他哭一哭,他就六神无主心疼的要死,哪怕是应酬,他也jiāo给别人,绝对不去。谁舍得自己喜欢的人哭得跟个泪人一样。
男人是不哭的,不到最伤心的时候不哭。就算是哭也不跟女孩一样嚎啕大哭,默默地掉眼泪,伤心yù绝。那眼泪虽然留在杨树的脸上,却像流进容刚的心,像一盆苦水流到心里,泡的他心脏苦涩难忍,疼痛异常。
比心脏病犯了还难受。
“我想我妈了。”
杨树抽了抽鼻子,可怜巴巴的开口,声音小的像哼哼。
“那就打个电话。”
容刚去掏手机,打个电话吧,希望老丈母娘能透过电话把他哄好了,千万别哭,再哭我都想哭了。
杨树摇头,抱着被子从他怀里坐直了,再也不依靠着容刚。
“报喜不报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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