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好像大家都是如此。再jīng致的妆容也掩盖不掉瑜姐脸上的黑眼圈,新来的最粗心大意的助理也开始神经质地在空闲时打开文件夹,把客户资料反复清点。在经纪人聚集的楼梯间里,小白不知不觉地加入了抽烟的行列,靠着烟糙的刺激振奋疲乏的神经。……压力太大,大家都这么说。想要的多,自然要承受得更多。其实追根究底,这般辛苦这般努力这般奋发图qiáng,我们要求的其实也不多,不过是想生活得更好一点而已。
钢琴声彻底停止了,背对着耗子的阿绿睡得无声无息。眼前仿佛被蒙上了一块厚布,连房内家具的轮廓也看不清晰。
“阿绿。”他在黑暗里唤他。
“嗯?”原来他也睡不着。
耗子问他:“你怎么还不睡?”
同样忙碌了一天的阿绿语音沙哑:“你也没睡。”
一如之前的许多个夜晚,耗子对他坦承:“我睡不着。”
身边就传来含糊的笑声,chuáng垫微微震动,阿绿翻过身,一双晶亮的眼在黑暗中仿佛星辰:“差不多这时候,你就该给我打电话了。”
眼前是他近在咫尺的脸,青涩方退,稚气未脱,套上校服扔进校园里,还是一副不谙世事的高中生模样,或许现今的高中生都看起来比他更世故。
容易轻信的小笨蛋总是忘了对人要有几分戒心,他脸对着脸跟耗子抱怨:“接你的电话习惯了,到这个时候,手机不响我也会醒。”
“真的?”耗子尽qíng地看着他扑闪得如小扇子般的睫毛。
他点头,嘴唇不自觉抿起来,颊边现出圆圆的酒窝。
“那陪我聊天吧。”耗子说。
被窝里的手悄悄搭上他的腰。这些天来习惯了跟耗子肌肤相贴的阿绿毫无所察,一径对着他发问:“聊什么?”
过往的夜晚聊得海阔天空,少时的嬉笑怒骂,工作中的酸甜苦辣。你记不记得当年的谁谁谁,初中里那个,总是追在你身后要作业。她也出来打工了,在深圳,听说嫁人了,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还有那个谁,你的高中同学,我们在公jiāo车上遇见过他,你指给我看的,说他学习很好。他考上了大学,听说要出国……过往的那些事总是阿绿记得更牢,耗子皱着眉头说:“谁?我不认识。”
他信以为真,不厌其烦地跟他描绘,方脸的、圆脸的,住在村口边上的……说得太忘我,居然听不见耗子在电话里的闷笑。
耗子会跟阿绿提起jiāo易中心里形形色色的客户,有钱的、没钱的、打肿脸充胖子的……bī着公婆卖房的儿媳、为争遗产老死不相往来的兄弟、临近结婚却为产证上写谁名字而争执不休的qíng侣……瑜姐和jiāo易中心的每个工作人员都jiāoqíng颇深;韩店长每次审税都偏好找同一个受理窗口;小白看着平平无奇,其实人家有个在银行做高管的舅舅……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说着说着,心平气和。
“今天说点别的吧。”手掌缓缓贴紧,耗子侧过身,不着痕迹地把他揽进怀里,“我们来聊聊严俨和魏迟。”
阿绿的眼中显露出疑惑。
耗子冲他眨了眨眼,凑到他耳边低低呢喃:“你有没有看见过他们这样?”
“嗯?”他不明白。
他表qíng愉悦,搭在腰上的手微微用力,手脚相jiāo,身体相叠,嘴唇刚好贴到一起。
湿热的触感在嘴边挥之不去,阿绿惊讶地睁大眼。耗子松开他的舌头,慢条斯理地舔着他的唇:“忘了我怎么教你的?”
也是在这个房间也是如此突如其来,他吻着他的嘴角说:“闭眼。”
小笨蛋赶紧闭起双眼,感受到他灵巧的舌蛇一样滑进自己的嘴,然后浑身血脉喷张血液逆流。
脸上像是要烧起来,从贴在一起的唇蔓延到四肢百骸。耗子的嘴唇很柔软,阿绿脑袋里空白一片,唯一的直觉就是他深入得仿佛要刻进心底的亲吻。
在理发店里也曾看见过魏迟和严俨接吻。阳光懒散的午后,壁上的镜子把店堂照得分外明亮,打着毛衣的女客坐在店内嬉笑谈天,宽叔不知所踪,伙计们趁机偷懒打诨。客人们都不急,顶着一头肥皂泡悠闲地坐在椅上翻杂志。唯一不得闲的小学徒阿绿满世界找那条忘记搁在哪儿的毛巾,随后拉开里间的门帘,看到里头相拥而吻的两人,平素神色高傲的理发师被高大的男子压在墙边,相互厮磨的身体靠得如此之近,恨不得合为一体。不谙世事的小学徒刹那间面红耳赤。
“你见过?”耗子的嗓音变得低沉而暗哑,随着接连不断的轻吻,震动着阿绿的内心。
“没……我……”
话没说完就被他拦住,再度突袭而来的舌头沿着牙齿一颗一颗擦过,然后卷过他的舌尖细细纠缠:“说谎。”
频繁的接吻几乎让人产生嘴唇要被吻肿的错觉。耗子还不肯放过他,舔着阿绿流下唇角的津液沉声bī问:“他们怎么做的?这样?”
嘴唇研磨着嘴唇久久不放,阿绿几乎透不过气来:“我不知道,唔……”
他却又靠过来,湿润的舌尖冲破牙关一路向内直刺,像是要顶到最深处才肯罢休:“还是这样?”
里间里的那一幕一直深刻地印在脑海里,小笨蛋谁也不敢说,只有偷偷躲在被窝里辗转反侧。那样的姿势,那样的亲吻,到底是什么滋味?每每想起就心如擂鼓。
“耗子……”胸膛剧烈起伏,阿绿被吻得说不出话来。
“我在。”耗子低声答着,意犹未尽地吻上他泛着水光的双眼,“要不要再亲一下?”
阿绿的呼吸陡然间变得更为急促,耗子很满意,食指勾起他的下巴,饶有兴致地看他嘴边的水渍,低头qíng不自禁又吻两下。
阿绿整个人都软了,想要扭身逃开,身体却被耗子牢牢压住:“耗子……“他急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黑暗里耗子的表qíng模糊不清,只有一双眼幽深得吓人。双腿被分开,两腿间忽然被温热包裹住。阿绿猛地一颤,耗子带着笑意的声音近在耳边:“才亲了几下就激动了?”
话音未落,阿绿浑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被耗子握住的东西上:“我……”
巨大的羞耻感反而令yù望愈加澎湃。
耗子笑得愉快:“又大了。”
阿绿恨不得一头撞死,两腿反shexing地夹起,却反而把耗子的手夹得紧。
“别急,我们慢慢来。”手指轻轻地在内裤上来回滑动,耗子好心安抚他。
受到刺激的身体越发火热,脑海中“嗡嗡”响成一片。覆在下体的手大胆地潜进了内裤里,随着呼吸越来越灼热,耗子的落在脸上的吻也越发密集:“阿绿……”
“嗯……”死死咬着牙,阿绿放在被子里的手用力抓着他的手腕却不知该制止还是放纵,五指收紧,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耗子的皮肤里。
“你湿得好厉害。”
魅惑的嗓音,魅惑的动作,魅惑的感觉。
“别、别说了……啊……”眼前仿佛能看到炸开的金星又好像身体被巨làng抛到了空中又径直落下,呼吸不稳,眼神迷离,阿绿张开嘴大口喘息着,从未有过的快感背后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身体里仿佛有一股能量,正焦躁难安地在里头横冲直撞,想要破体而出却又找不到出口,只能跟随着耗子的手高低起伏:“嗯……耗子,我……”
“什么?”他轻吻着他通红的眼角柔声相问。
“我……嗯……”再快一点……阿绿说不出口,只能抓着他的手腕把指甲嵌得更深,“耗子……别、嗯……别这样……”
“别怎么样?”他明知故问。小笨蛋被问得纠结不已,蒙着雾气的眼忽而挣扎忽而沉沦,耗子被里头那一丝隐约的媚意撩拨得口gān舌燥,“那你叫个好听的。”
“……”他兀自踌躇,还沾着水渍的嘴唇yù语还休。
五指慢慢地在他的下体上移动,耗子耐心地诱惑:“叫个好听的我就放过你。”
“耗子……”阿绿已经喘得出不了话了,只有水蒙蒙的眼透着哀怨。
“叫吧,一声就行。”话语虽然温柔,手中的动作却骤然停下。
铺天盖地的快感瞬间被剥夺,阿绿顿时觉得浑身上下一阵空虚,胸膛里说不出急躁:“耗子……”
抓住他伸向下体的手,眸光闪烁的男人笑着低下头来吻他:“叫还是不叫?”
“唔……”虽然脸涨得通红,内心的羞耻感几乎淹没了胸膛,却还是忍不住扭腰贴向他仿佛带火的手掌,“天昊……”
“gān什么?”
“嗯……你……”越急越说不出口,阿绿哀哀地用眼看着耗子,贴着掌心的腰细微擦动着。
耗子还没尽兴,凑到他耳边又问出新的问题:“我帮你弄舒服还是你自己弄舒服?”
“这……”小笨蛋的眼更红了,喘着气软着嗓子哀求,“你别欺负我。”
看他真的快不行了,耗子终于不再戏弄,靠过脸深深吻他。
慢慢沉下腰,拉过他的手摸向自己肿胀的下体,耗子在阿绿耳边说道:“笨蛋,就算你耐得住,我也耐不住了。”
jiāo互摩擦着对方的xing器,呼吸及至亲吻都无法缓解内心的渴望,恨不能融为一体。
第二天一早,阿绿先起chuáng。耗子枕在chuáng头看他穿衣,冷不丁发问:“你说,魏迟和严俨是怎么做的?”
阿绿疑惑地回头。
耗子“哧——”一声笑:“你以为两个男人在一起就是昨晚我们那样?”
暧昧的视线顺着他的腰线一路下滑到腿间,阿绿的脸“腾——”一下红了。耗子抬头又看了看他的脸,笑容诡异:“用后面的。”
迟钝如杜青律整整楞了大半天,然后猛然提起裤子,飞也似地逃出门。
耗子看着他的背影,摸着下巴得意地笑。
第十八章
阿绿开始躲耗子了。虽然打他手机还是会接,虽然去理发店洗头他也还在,虽然跑去他家他还是乖乖地待在房间里,但是态度明显是回避的,垂着眼埋着头,说上十句他才迟钝地回一声,原本在耗子跟前他就不敢大声说话,现在声音越发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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