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逆_大刀滟/夏滟儿【完结+番外】(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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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砌恒:“你不必……”

  唐湘昔:“我本来就是来帮你的。”

  苏砌恒:“……”

  男人态度平静,开始问他调味品等东西搁哪里,完全反客为主,苏砌恒深呼吸,总算鼓起勇气制止:“来者是客,你不需要做任何事。”

  他明确说出二人立场,唐湘昔停顿了一下,苏砌恒本以为以他脾气肯定发作,而男人手伸过来,他不觉倒退一步,抗拒意味明显。

  唐湘昔心脏一酸,仿佛遭人拧了一把,他清楚知道,刚刚若非自己出言恫吓,青年根本不会注意自己手伤,而以遣开他为第一优先。

  反之,自己横在这儿,才使苏砌恒无暇自顾。

  离开是最好的,这样苏砌恒才会专心照顾自己,就像前四年……一想到自己的存在给他的始终是麻烦,唐湘昔心酸得泡在柠檬汁里,传来阵阵刺痛,甚至难以呼吸。

  即便如此,依旧无法撒手,他想自己真够可恨了。

  “你这里沾到糖粉了。”唐湘昔在他鼻尖处轻轻抹了一下,将上头沾染的粉末取走,他动作很轻,轻得仿佛仅是羽毛扫过,又带了电,窜及全身。

  苏砌恒在一阵刺麻感中,望着男人走出厨房,陷入一阵迷雾里,唐湘昔先前那番近乎表白的言语在胸腔震dàng,那是他的谋策吧?又是一个教他卸下防心,随之起舞任凭摆布的方法?

  他不知道,可下意识已这般认定,而且越发坚决。

  苏砌恒重新杆面皮,望着那片米白色,放空了阵子。

  他自认除小熙外没有任何能被男人看上及夺取的,但光这一样就足够他费心尽力去守护,他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不与男人jiāo恶,甚至给他错觉,以为方式可行……

  他暗笑自己竟成了他最不屑的那种人,不得不赞叹唐湘昔真是很会教,几乎什么都让他会了,毕竟过去那样受感qíng左右,看不清自我分量的人生,他已经不想再回去了。

  绝不。

  唐湘昔láng狈走出厨房,深吸口气,再极为缓慢地吐出。

  鼻腔里尽是苹果及ròu桂的甜甜馥郁香气,青年仿若一盘美餐,从前他从不吝于享受,发泄yù望,此际因为贪心,身心均想囊括在手,不得不忍耐;近四年的禁yù生活仿佛未曾存在,药物压抑了xingyù,可青年总能一下撩起他反应,即便只是一张单薄照片,亦然。

  他想,若能把地上的苹果酱抹在对方体肤上,再行吻吮,肯定会是极度甜蜜的滋味。

  但终归只能想,不能做。

  他压抑如此艰辛,却被避如蛇蝎,难免生了股委屈。

  唐湘昔抿唇,十分想吸烟,他前段时日戒了,不是刻意,仅是出国时没带够,他又极挑牌;而他去的国家,不缺他那口烟,烟哨味就已极浓厚。

  每个人都为自我,理所当然伤害别人、利用别人。

  可也有人为了家人,甚至别人,牺牲自我。

  同样是人,却有这么大不同。

  旧习难改,瘾头回来,尤其面对青年,过度无把握引他焦躁,唐湘昔摸着胸口,反覆挣扎,回神睇见苏沐熙站在他前头一小段距离处,恍若小狮子睬着大狮子内心OS:迟早有天gān掉你。

  那遗传自罗家的小凤眸盯着他,唐湘昔也不吝给他看,双方大眼瞪小眼,像比谁先笑谁就输了。

  两人好似天生合不来,看在对方是大哥亲生子、苏砌恒外甥分上,他不会拿他怎样,可也不会太温柔对待他,爱屋及乌在他字典不存在,他爱一个人,就是全心全意对待那人,不含其他。

  何况他天生不喜小孩,一想到能从人生SOP:结婚生子第二胎第三胎……直到更年解脱,唐湘昔不禁感天谢地。

  苏沐熙坚持:“我不会跟你走的。”

  “噗。”太好笑,导致唐湘昔真的喷笑出来。“谁说我是来带你走的,哼?”

  苏沐熙歪头,眼露迷惑,四年前的详qíng他不是非常清晰,只记得舅舅为了带他走,费了不少心思心力。

  “自我感觉别太良好了。”唐湘昔嗤笑他,继而转身再往厨房走。既然他是“客人”,向主人讨杯饮料“解渴”,也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吧?

  苏沐熙依旧不明白,可他叫住唐湘昔:“喂。”

  没大没小。唐湘昔挑眉,“这就是你舅舅的‘教育’?”

  苏沐熙磨牙,他果然最讨厌这个坏叔叔了!“先生。”

  唐湘昔:“你该叫我叔叔。”

  苏沐熙甜甜笑,叫得很刻意:“黍~叔~~”

  ……臭小鬼,根本是故意用喊老头的语气。唐湘昔回敬:“什么事?小~鬼~头~~”

  “……”苏沐熙垂头呐呐道:“你别伤害我舅舅。”

  唐湘昔一愣,这是苏沐熙在他面前首度服软,用一种……近乎乞求的方式说话。

  分明是唐家的孩子,又那样优秀,应该有足够的傲视资本。

  他胸口再度传来微妙疼楚。天下所有他在乎的、与他有血缘关系的,统统把他当成了恶人,好似他的存在就是为了伤害,而最教人感到无力的,是他完全没办法否认。

  第64章《宠溺》08

  客人陆续到来,这附近是退休社区,大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唐湘昔也不知何时住过来跟他们拉上关系,众人见到他的反应均不稀奇,纷纷主动与他招呼,而唐湘昔分茶水和酒给他们,在房东夫妻不在qíng况下,俨然像另一个男主人。

  苏砌恒早领教过他一身厚皮,管不了也不想管。

  这是第一次他在房东夫妇不在时主持,先前虽帮过忙,可还是低估了外国人饭量,食物迅速减少,他有些担心,若没让客人吃饱,是很失礼的一件事。

  他赶紧溜回厨房翻找食材,可不习惯做大分量的饭菜,一时不知该添什么,正苦思恼想兵荒马乱之际,威尔斯冲进来:“苏,不好了,小熙过敏了!”

  “什么?!”苏砌恒惊跳,连忙奔出厨房。

  只见一群人围在那里骇然,不明所以,独独唐湘昔,扶着孩子,十分熟练地调整出令他好呼吸的姿势,苏沐熙哆嗦,出气多吸气少,小小胸膛艰难起伏,双唇近紫,唐湘昔毫不犹豫,深吸口气,直接朝他嘴里渡气。

  来来回回,直到孩子嘴唇渐渐转红,他才停止,转头问苏砌恒:“孩子有气喘?!药在哪里?”

  qíng况紧急,他问得直接,顾不及说话语气,恍若质问,扯到孩子,苏砌恒更是敏感,仿佛受到责难,很心虚。“不是气喘,是过敏……小熙不能吃牛。”

  唐湘昔拧了下眉,他听过各种过敏原因,倒是第一次听到不能吃牛的,最开始孩子忽然喘不过气,他还以为是遗传了大哥体质,很自然就用了习惯的方式处理。

  威尔斯叫了救护车,苏沐熙缓过气来,双眼湿湿,艰难吐气:“舅……舅……”

  “乖,舅舅在这里。”他握住孩子手,向在场众人歉意道:“抱歉,孩子身体出了状况……”

  “没关系,赶紧带他去医院吧。”、“噢,可怜的孩子……”众人纷纷表达安慰理解予同qíng,苏沐熙症状罕见,对牛ròu过敏程度极其严重,不要说直接吃了,沾到一点点都不行,包含烤盘上残留的油花,他为此特别分了烤架,jiāo代威尔斯注意,没想还是中招。

  万幸不严重。

  救护车来了,苏砌恒跟随医护人员上车,另个人跟了上来,他以为是威尔斯。“威尔斯,你留下看家……”话说一半,见是唐湘昔,他瞪眼。“你跟来gān么?!”

  “孩子跟我有血缘关系,我有权利知道他的状况。”

  唐湘昔理由教人难以反驳,就连威尔斯亦无法,苏砌恒不及说什么,车门已关上,救护人员开始给孩子量血压、做紧急处置,苏砌恒在旁看,心里很疼,他小心注意这么多年,除最早不清缘由外,小熙几乎不曾发病,偏偏在这时候……

  他瞥向男人,见他表qíng严峻,若有所思,心里不禁一跳。

  他连忙解释:“今天是意外!小熙很多年没发过病了……”

  “你冷静点!”唐湘昔把人揽过来,“我没责备你,我大哥有气喘,我只想知道孩子究竟有没有受了遗传。”

  苏砌恒本来就无法抗衡男人的力道及热度,尤其眼下小熙不适,奄奄一息qíng况下,他极力平复心绪,把苏沐熙病状简单说了。

  “所以是过敏?除了牛以外呢?”

  “金属……包含纯银也不行,纯金可以。”

  唐湘昔有点儿想笑。“富贵成这样,真不愧是唐家的孩子,哼……”

  其实他想称赞他,这样的孩子独自一人养大不容易,苏砌恒却做到,甚至在台湾时,他压根儿没观察到苏沐熙有这些问题……青年用心,不言自明。

  偏偏话一出口就变了味,激得兔子躁动起来:“他是苏家的!”

  唐湘昔安抚:“好好好,你说哪家是哪家……”

  苏砌恒明白男人在敷衍他,唐湘昔平素对孩子不假辞色,可到紧急时刻却毫不犹豫做出堪称亲密的紧急处置,当然救命不分关系,可按唐湘昔xing格,若非把孩子当成自家人了,否则在有旁人qíng况下,万不会亲自上阵。

  思及此,苏砌恒益加胆寒。

  救护车到达医院,孩子在急诊室挨了一针,面色慢慢转好,呼吸顺畅起来。他们没有健保,看病费用十分惊人昂贵,苏砌恒手边一时没那么多现钱,正yù找地方提领,唐湘昔在旁直接掏出钞票,附带一句:“先带孩子回家休息,旁的再谈。”

  苏砌恒没法否定他所有决定,因为一切都对,唯独人不对,他不会因自我任xing或排斥而危及孩子,唐湘昔甚至连计程车都招好,妥善得不能再妥善。

  撇开那些八点档似的恩怨qíng仇,男人一直是苏砌恒最渴望成为的那种人:他从容不迫、爱好挑战,仿佛一切尽在指掌之间,没有任何足以困扰的事,天生领导风范,足以让人沉迷信赖。

  以前崔贺忱教他就近学习,装也要装像了,可本质里他们就是不同的两样生物。

  一个狮子,一个兔子。

  尽管都是哺rǔ类,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小熙十一岁,已经不像以前可以说抱就抱,苏砌恒咬牙背着,不意踉跄了下,唐湘昔伸手扶住,说:“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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