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猝不及防地被拖走,只来得及发出一道恐惧的喊叫,就消失在这浓雾中。
所有人都停留在原地,屏气敛息。
前方的蜈蚣调转了方向,往那被拖走人发出声音的方向爬去。
然而雾太浓了,不止阻挡了他们的视线,蜈蚣也一样,它只能凭着灵敏的嗅觉往前走着。
一丝血腥味传来,蜈蚣兴奋地摆弄了下尾刺,加快了速度往那味道传来的地方爬去。
碧绿的光在人群中亮了一下,朱仁低头一看,是那块吊坠,现在已经裂成了两半,可见这阵法的攻击灵力大于它,才使得它承受不住直接碎裂。
“大家小心。”朱仁提醒了一声。
“是。”任qiáng应了一声,然后他感到不对,四处一看,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刘二奎等人,不知何时居然不见了。
与此同时,一直跟在朱仁身边的杨二突然对朱仁发起了攻击,他像看到了血海深仇,脸色狰狞地对朱仁道:“还我哥哥命来!”
说着,手中的匕首就刺向了朱仁,不过被朱仁一脚踢开了。然后还不等他有什么动作,任qiáng身边的蜈蚣尾巴一动,尾刺就刺穿了杨二的身体,随后将其扔在地上,张口就吃。
杨二朱仁用得比较顺手,这小子聪明也会来事,就这么死了。朱仁不慡地盯了任qiáng一眼,“看好你的蜈蚣。”
“是。”任qiáng应声,在朱仁看不到的角落皱了皱眉,然后防备地看了一眼那蜈蚣。
阵法中的一角,景临对身边的众人道:“阵法的第一道攻击已经发出,现在大家要小心了。”
众人握了握武器,表示知道了。
杀阵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出一道攻击,会在每个人的脑海里形成其他人看不到的气场,气场成幻境。从现在起,被成功引导的人眼里,这个阵法里没有朋友,只有敌人,不死不罢休的那种。
而景临他们,因为滴了指尖血在阵眼的缘故,他们所有人都可以不受阵法攻击。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阵法里的敌人一一消灭,因为雾气一样影响他们的视野,所以也是有危险的。
其他人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凭着朱仁的感知他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刚才的攻击杨二直接就中招了,玉坠帮朱仁挡下了攻击,而任qiáng之所以没中招,根本原因还是在那蜈蚣身上,蜈蚣太qiáng大,他这主人也受到了庇护。
任qiáng正叫着刘二奎的名字,但是没有任何回应,他紧张地看着朱仁,“他们不见了。”
朱仁皱皱眉,说:“阵法一向自成一方天地,不过这阵法也太诡异,好像声息都会被浓雾隔绝。”
此时,景临和严非将手上的人丢下,这人是最开始呱呱用它的长舌头拖过来的一个人。他们并不清楚这次朱仁具体带了多少人来,素贞却说它感觉到个大家伙,一身的血腥味,正处于狂躁的边缘。于是景临他们就把被抓来的这人的双手割了一道口子,拖着人在阵法里小心翼翼地走了一阵,希望能刺激那个大家伙狂躁,变笨一点。
蜈蚣吃惯了人ròu,对血腥味格外的敏感。虽然有浓雾遮掩,但空气里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息依然被它捕捉到了,它兴奋地往味道发出的地方爬去,结果到了地点,什么东西都没有。蜈蚣急躁的甩动两下尾刺,差点刺伤一直跟在它后面的朱仁,被朱仁用长剑拍开。
尾刺传来疼痛,蜈蚣转动着大脑袋,眼中闪着狰狞的光,见动手的是朱仁,它yīn沉沉地看他一眼,然后把气撒在它身边的任qiáng身上,它低着头,张开口器对着任qiáng嘶吼了一声,腥臭的粘液喷了任qiáng一脸。
随后它头上的触角动了几下,再次捕捉到血腥味后,它又兴奋地追了过去。
任qiáng面色不改地抹掉了脸上的东西,快速跟了上去。
蜈蚣每次都扑了空,越来越焦躁。
但任qiáng却快要坚持不住了。
就算吃了朱仁给的丹药,他的身体依然虚弱得很。之前为了不被其他人发觉蜈蚣存在的事qíng,他带着蜈蚣一大早就从县城出发,很辛苦地绕了一圈才走到这个村子。
他本应该好好静养才是,却在这么热的天气下不停的走动奔跑。蜈蚣爬起来的速度很快,他在脑中命令蜈蚣爬慢一点,但这等命令现在的蜈蚣基本不听了,于是在蜈蚣在阵法里东奔西走的时候,任qiáng只能qiáng撑着身体跟在后面小跑,生怕跟慢了点,蜈蚣就消失在他们面前。
又一次扑了个空后,任qiáng终于忍不住坐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他断断续续地对朱仁道:“仙、仙师,我不、不行了。”
却没见跟着他们一起停下的蜈蚣,双眼里闪过狡猾。
朱仁虽然看不上任qiáng,却也不希望他就这么死了,目前能命令蜈蚣的人只有任qiáng,于是他不耐地掏出身上的玉瓶,准备倒一颗丹药出来给任qiáng吃。
玉瓶刚拿出来,狂风来袭,朱仁敏捷地闪开,那“风”正打在旁边的任qiáng身上。
“噗!”任qiáng一口血吐了出来,顿时全身无力地躺倒在地,仰头惊惧而绝望地看着立在他身前的蜈蚣。
朱仁看着那蜈蚣,再看看面色如纸的任qiáng,厉喝一声:“孽畜,你想做什么!”
孽畜发出了奇怪声音,竟似乎在笑,然后它在朱仁的瞪视下,在任qiáng的惨叫声中,尖利的獠牙刺穿了任qiáng的整个身体。
任qiáng的身体痉挛了起来,他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朱仁,身上的血低落,恰好落在他悬在身边的手上,他抬起手伸向朱仁,发出最后的求救,嘴巴翕动,却只发出破风的声音。
当着朱仁的面,任qiáng被活活咬死了。
“孽畜!”朱仁爆喝一声。这蜈蚣伤主,自己也会受伤,但是任qiáng被它咬死了,蜈蚣却还是好的,只能说,在咬上任qiáng之前,任qiáng和它之间的主仆血契就被它破掉了。
任qiáng那一口血,其实就是血契被破的预兆。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只想到蜈蚣是个很大的助力,想靠它的武力制服那几只变异shòu,却没考虑到它现在的能力本身就快超过任qiáng,任qiáng越是虚弱,那血契的存在就越薄弱,它想要破坏血契也就更容易。
破掉了血契,证明这蜈蚣要么之前一直在隐藏实力暗中寻找机会攻击任qiáng,要么就是它刚刚趁着任qiáng意志虚弱时攻其不备,但不管怎么说,眼前的蜈蚣,实力都不再是朱仁之前所见的那样了。
蜈蚣对任qiáng钳制它这么久怀恨在心,咬死任qiáng后,当着朱仁的面,将任qiáng的身体撕碎,一口一口地吃进肚中。
朱仁再次被迫观看它血淋淋的进食画面,这孽畜还抬头冲他发出狰狞的声音,仿佛再说等会儿就是他了,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瞥了一眼死不瞑目的任qiáng,这蜈蚣现在已不可控,他知道再和蜈蚣待在一起下场肯定不比任qiáng好到哪里去,于是趁着蜈蚣一心进食的时候,转身消失在了浓雾中。
蜈蚣停在原地,将任qiáng吃了个一gān二净,连吃了两个人,它的心里非常满足。然后它的触角在空中动了动,挑了个方向爬去,很快消失在这片浓雾里。
另一边,景临看着又被他放倒的一个生人,抬头看向严非:“这是第四个了。”
虽然都是普通人,但是他们这边也大都是普通人,解除四个隐患,危险就少一点。
他刚说完,周围的浓雾突然散去,周围的qíng形全都清晰地呈现在他们面前。
就在靠近他们一米不到的距离,手持利剑的朱仁正从这边走来,一看到景临,心头大怒,一剑就刺向了景临。
阵破得突然,朱仁这把剑也来得突然,景临闪躲不及,他只能迎上去,像画符一样将自身灵力聚集在双手,右手二指夹住了剑尖,左手在剑身上曲指一弹,灵力发生qiáng烈的碰撞。
剑身被弹开,带着朱仁的攻击也偏离的方向,景临也快速向后退开,避开了灵力振dàng带来的冲击。
这一切说来长,其实也不过眨眼间。
不给朱仁反应的时间,景临退开后,严非瞬间闪身而上。
景临则看了眼正站在阵眼处摆动尾刺的巨大蜈蚣,对其他人道:“这阵法是蜈蚣破掉的,你们当心。”随后也举着武器迎上了朱仁。
他们都拿着拍了攻击符的仙人掌刺,对上了朱仁的长剑。这也是之前景临和魏真在县城里对招时他们都知道的,朱仁并非普通人,武器亦是,普通武器对上去只能吃亏,唯有变异的刺才能匹敌一二。
而另一边,浓雾一散,所有人都出现在了蜈蚣的眼前,对于它来说,这些都是食物。
“长得也太丑了。”素贞的大尾巴一拍地上,看着对面那多足变异shòu,还嫌弃道:“身上好臭。”
同样爱美的鸭鸭表示它也没见过这么丑的东西,没事怎么长那么多脚啊,和它相比,蹲在它们旁边的呱呱简直太好看了。
两只一致决定,以后再也不说呱呱丑了。
呱呱:?
蜈蚣看到最前面的四只变异shòu,眼里贪婪一闪而过。除了那些两脚食物,这四只变异shòu的味道会更美味,在被迫认任qiáng为主之前,它的食物就是变异shòu。
张凯看着这有一层楼高的大蜈蚣,紧张道:“太大了……”
李飞宇则面目僵硬,gān笑两声:“比鳄鱼小多了。”可是那鳄鱼一看就是很笨的,不然也不会被他们活活遛死,但这蜈蚣会破阵,那就证明它智商是在线的。
钟孝辉则面露仇恨的盯着那蜈蚣嚣张摆动的触角,攥紧了手里的武器,“就是它,杀了我妈妈的就是它!”
这次留下来的人中,他和他父亲都留下来和村子里的人共进退,没想到就见到了杀害她妈妈的凶手。
一看到蜈蚣,眼前又出现了钟妈妈身体被刺穿的那一幕,钟孝辉父子俩眼眶顿时变得cháo红。
那蜈蚣看到食物,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后,就迫不及待地冲了上来,快到近前的时候,尾部一甩,攻击了过去。
素贞平时看着懒懒散散的,这会儿它却第一个迎上蜈蚣的攻击,大尾巴和蜈蚣尾巴一碰撞,蜈蚣被弹开,它也收回了自己的尾巴,在地上摆动两下,娇声抱怨道:“它的壳好硬啊,我尾巴都打痛了!”
蜈蚣发出第二道攻击,呱呱she出自己的长舌头,它的舌头又细又长,直接卷住蜈蚣的一只足钩,拉慢了蜈蚣的攻击速度。与此同时,在旁边的赵志文和严璐,挥动了长鞭,两人从另一边也缠住了蜈蚣的两只足钩。两方拔河,再加上蜈蚣挣扎不停,三方力道僵持之下,那三只足钩就这么被硬生生地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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