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量足够他们村用上一年半载了。
马仁善敲响了挂在桂花树下的铜锣,对大伙道:“都把粮食账本儿拿出来,大家把食盐分一分。”
这次人数虽然只去了一半,但是粮食每家每户都有拿粮食出来,拿多少,换多少。
景临的粮食本儿也在家里,顺道就把牛车拉回去了,小家伙们也跟着回去了。
家里许久不住人,不过周玉每天都会来打扫一下,所以屋里也不脏。把牛放在前院儿里,也没栓。院子里有青菜,不过这牛老实得很,被鸭鸭警告过不能乱吃它的东西,它就甩着尾巴一声不吭得待在那里。最后鸭鸭不忍心欺负老实牛,反倒主动拽了两颗小白菜叼到它面前,示意它吃。老实牛这才喀吱吱嚼起来。
景临把车里的被褥什么的都拿出来,上面沾着血也不知道能不能洗gān净。把行李归置好后,去后院菜地看了一下。
地上落了一堆番茄果,这变异番茄结果一年多时间了,好像只要在适宜的环境里就能一直这样似得。当初走的时候,景临特意叮嘱过家人不要随便进后院菜地,这阵法里面温度太bàonüè他们作为普通人承受不了,所以这果子掉在地里,每天来收拾屋子的周玉看到了也都没理。不过这果子捡起来后还是好好地,也没烂在地里,不过灵气总归不如果树上的。
这掉了的果子就留着自己吃的,摘了十几颗看起来马上要成熟的番茄果,这是等会儿带给魏真的。
这次进县城,是专门给魏真送果子没什么其他事儿,所以他和严非说好了,两人骑马去,严非会骑马,载着他就是。
出了门,正好和因为听见铜锣声提着半篓子菜刚从菜地里出来的曾婶儿。
远远地,景临就感觉曾婶儿旁边有个隐约的人影,等他仔细看的时候那身影又隐去了,但过会儿那存在感又会冒出来。
但不管视觉上看到的东西如何忽隐忽现,在景临的神识里,那东西一直就在曾婶儿旁边跟着没离开过。
曾婶儿越走越近,她低着头似乎不想理景临。景临叫了她一声,她反而加快了脚步走的更快了。
景临更加疑惑了,不由得快走两步拦住曾婶儿,说:“曾婶儿你这么怕我,是因为你身边的东西吗?”
“我怕你一个小辈gān什么,再说哪有什么东西?”曾婶儿提高了音量,反而显得她更心虚了。
景临往她身边一指,曾婶儿吓了一跳。而那东西被景临一指,也往旁边移了移,但是景临的手指也跟着它动了动。
前几次和景临照面,景临就总盯着她身边瞧。曾婶儿脸色苍白,“你,真能看得到他?”
景临点头,“它是什么东西?”随后他想了一下,改口道:“或者说,它是谁?”
曾婶儿扭头看了看她的身旁,那模糊的虚影越来越清晰,渐渐在景临面前凝聚出一个熟悉的面孔——
景临睁大了眼睛:“阿卓哥?”
虽然早有猜测,但是等猜测被证实,真看到了已经死去一年多的人又再度站到自己面前时,那种惊讶还是半点也没减少。
景临还记得当日曾婶儿抱着高卓的骨灰悲痛绝望的模样,但是没多久她再次出现在人前时,却完全不像是一位刚刚失去独子的母亲,当时景临就感觉到曾婶儿身边一直有东西跟着,加上这个世界现在诸多的不科学事件,让他做出了大胆的推测。
高卓的身影只在景临面前出现了片刻,几乎刚凝实就又变得虚幻起来。
这时,景临听到了印象中高卓略显憨厚地声音带着丝紧张说:“是、是我。”
高卓其实自己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当时他被变异的山羊一脚踢在胸腹,只感觉自己快要死了,然后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爸爸去世早,他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为了让母亲更好的生活也想趁着年轻出去闯几年,就跟着村里人一起去打工。如果他就这么死了,母亲得多伤心。
后来思绪就一直浑浑噩噩的,高卓看到了自己的尸体被焚烧的画面,这种视角很是奇特。他知道自己死了,但似乎又活着。现在想来,他当时其实记忆里已经不认识马明亮父子了,一路被莫名地牵引着回到家,唯一能记得的就是母亲的脸。他应该是跟着自己的骨灰走的,当他母亲走的时候,他的意识也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他看到母亲从拿到他骨灰那一刻眼泪就没停过,他很急,他得想办法让母亲知道他还在她的身边。之后,他多番尝试,有一次出现在了她面前,虽然只维持了大概一秒,却让母亲重新振作了起来。
高卓说:“其实,多亏你布下的阵法。虽然凝成实体依然很费力,但是比起以前的浑浑噩噩,我现在非常的清醒,除了不能触碰东西,感觉和以前还活着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区别。”
骨灰下葬后,高卓不再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只能被牵着走,他能在村子里自由地活动了,私下里景临布置阵法那些,他都有看在眼里,布阵前后的变化,除了植物,大概他是感受最清楚的。
这些被阵法圈在里面的气,就像营养补给一样,不断地帮助着他的身体充实、净化。
景临听了,就想像高卓这qíng况,和传说中的鬼修一样。这个世界有人修,现在有了变异shòu,是为妖修,那么出现鬼修,似乎也很符合如今这个世界的发展常理。
严非从家里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景临和曾婶儿正站在路边说着什么。
“阿临?”严非叫了他一声,加快了脚步走过去,随后和曾婶儿打过招呼,问景临:“收拾好了吗?”
“已经好了。”景临回道,随后叫曾婶儿等会儿过去分食盐,就和她道别,两人往马仁善家去了。
村里在几个算术比较好的人的配合下,已经开始分发食盐了,景临把粮食本儿jiāo给周玉拿着,让她帮着领一下,自己和严非同骑了一匹马,往县城离去了。
魏真还是那个样子,发着高烧昏迷着。茶叶就剩几片了,景临把番茄果jiāo给施磊,让他每天拿一个果子让医生把果ròu挖出来喂给魏真,果子里面的种子,就留给了施磊。
因为只是送果子一件事,所以两人很快骑马返家,村里的食盐已经分发完毕。严锐锋两口子已经到家了,严非去帮着归置,景临直接去了赵志文家,恰好遇到了背着食盐回去的曾婶儿。
路过旁边,几人打了招呼,身影几乎透明的高卓突然停了下来,小声问景临:“你出去了一趟,身上怎么就有了黑气?”
曾婶儿也跟着停下来,看向景临。
高卓口里的黑气,一般人看不见摸不着。但高卓不一样,他本身就是个死后的灵魂,对这东西非常敏感。当时朱仁带着人闯进村里,他在那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几个小喽啰身上看到过。
不过那些人身上出现的,称之为死气更准确一点,那些小喽啰就算不扔去喂鱼,只要不救治离死就没多长时间了。不过与景临现在身上这种,两者还是有些区别,景临身上这个,更像是在霸道的掠夺生机。
死气也好,黑气也罢,这两者对高卓都有着非常大的诱惑力。当时高卓没忍住吸食了一些小喽啰身上的死气,之后几天变得略微bào躁,思维时不时又出现浑噩的状态,记忆缺失。他能感觉出这是那些死气造成的,幸而他每天都待在聚灵阵里,很快被里面的灵气净化了,回到了清醒的状态。
但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灵魂更加的有力量,对自己虚幻的身体掌控起来更加随心所yù,所以这气,是好坏半参。
景临听高卓说了,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他只不过出去了一趟,这期间他唯一接触过的可能带有会掠夺生机的黑气的人,就只有魏真了。
景临忽然灵光一现,“你说你能把这些黑气吃掉?”
高卓道:“能的。”
景临思考了一会儿,问高卓:“那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帮我救一个人。”
高卓好奇:“谁?”
“魏真。”
魏真,高卓是知道的。闻言,他想也没想,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可以。”虽然知道自己吸食了那些东西会出现不清醒的状态,但只要他之后继续待在聚灵阵里,就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曾婶儿倒是不想自己的儿子涉险,不过被高卓劝住了。他们母子能继续生活在一起,除了马家父子带他回家,还欠了景临人qíng的,能还上一还,也是好的。
救人的事耽误不得。于是刚刚才归家的景临,不得不又叫上严非,骑着马去了县城。
高卓倒是轻松,虽为鬼修实则是阿飘的他,只需要跟在马屁股后面飘着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是向修真界发展,我觉得鬼修还是有存在的必要的。
第115章
高卓跟着景临两个到了县城,让因为他们去而复返而一脸莫名的医生暂时先出去,高卓把魏真的身体检查了一遍,最后指着对方腹部那一块儿,说:“这里,有一团黑气。”
难怪就算一直给魏真吃带灵气的东西他也一直好不了,这黑气不除,魏真的生机早晚被它吞噬殆尽,但是这黑气怎么来的大概要问魏真才知道了。
当下,高卓就像当初吸食那些气死一样,把黑气全都吃了。
“好了。”
吃掉黑气那一刻,景临和严非能感觉到高卓身上出现的变化,原本虚幻透明的身影,一大半已经被黑气缠绕笼罩,在他身周围不断翻腾,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yīn森了。
到下午的时候魏真的温度明显降了下来,此时高卓身上的黑气也安静了些,两人一灵魂在阵法里待到快要天黑时才离开基地。
把高卓送到家后两人才回去了。
晚上是在赵志文家吃的饭,孩子们都回来了,大人们要聚一聚。
饭桌上,景临就顺便把他和严非要办婚礼的事qíng说了。
严锐锋两口子很高兴,就是周玉和赵承怀有点犹豫,怕村里人接受不了会说些不好听的话。
赵志文就道:“爸妈你们担心什么,就凭阿临现在的本事和他给村里做的事,谁敢说他。”
周菲菲也道:“就是就是,没有景临,咱村能收那么多粮食?能和基地用粮食兑换物资?不是说村里还要搞什么种植变异植物的,那些人在说闲话的时候得先想想得罪景临的后果。”
赵家两口子带着愁绪的脸慢慢的舒展来开,周玉笑道:“也是,我想多了。那咱是不是得挑一个好日子啊?”
在不影响两个孩子的qíng况下,办婚礼周玉肯定是支持的,不然如果两人就这么在一起了,总感觉偷偷摸摸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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