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瞬间齐厦的臀已经触到他的大腿,贺骁嗓子口有点燥,眼光却出离平静。
“砰——”齐厦放出了第一枪。
好的,脱靶。
贺骁的绮念瞬间没了。
齐厦有点不好意思,“枪口跳了。”油烟很熏人,但看着贺骁一张冷脸,他心虚得没敢擦,眨了眨眼睛。
贺骁只好从头再教。
这天打了一个钟头,总之齐厦热qíng相当高,但成绩很对不起他的专注程度,100米胸环靶最后一枪打了七环他还挺高兴。
贺骁眯眼看着他,又无奈又好笑,心想多亏他这几年脾气好多了,今天这事要摊在他手下大兵们身上,今天晚上就得进医院躺着了。
最后一颗子弹,贺骁拿过枪对着靶就是一下,看起来很随意,齐厦甚至没看清他有瞄准的时间,“砰”一声正中十环。
齐厦:“……!”
贺骁放下枪时唯一的想法是还好这枪后坐力不算qiáng。
枪也练过了,齐厦本来就是找找感觉,能不能打中拍戏时候血包可遥控,这个并不需要他担心。
一晚上他找的感觉就是见谁都想瞄准,不过和贺骁被教练带着从室内靶场出来,他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你刚才说我以前演过战争片?”
贺骁:“嗯。”那是一个小时以前。
齐厦唯一演过的战争片家里连剧照都没摆一张,正想着贺骁是不是看过他的片子,眼睛往前一看,人突然愣了。
他们正沿着一条不算宽的走廊往大厅走,前方另外一头有两个男人正迎着他们走过来,按距离估算在大厅转角正好碰到。
其中一个很年轻,健康白净,跟旁边人说话时脸上笑容亮得晃眼。
齐厦:“……!”狭路相逢,冤家路窄,楚绎!
他跟着这人的渊源说起来话也不算长,两个人连着搭了两部戏,齐厦到现在都没忘记那段时间的恐惧:几乎每天晚上都能在网上看到把他和楚绎凑CP的图片视频甚至18禁,第二天还要对着真人演一整天的对手戏。
他钢管直,楚绎弯成圈。
后来看着楚绎对他态度越来越暧昧,前段时间,在一起给某个真人秀当嘉宾的时候,他直接而坚定地对楚绎剖白了自己回应的零可能。
他手起刀落毫不留qíng,楚绎能不能迷途知返全看悟xing。
办完这事齐厦小松了一口气,楚绎前些日子宣布婚讯他有种深深的解脱感。
可是怎么就这么不巧,居然在这也能撞见。
不管想不想遇见,现在摆明都看见人了也没处可躲,齐厦最后再不qíng愿也在大厅门口停下脚。
齐厦跟贺骁一起,对面楚绎带着他的助理。
楚绎笑着说:“齐老师,这么巧,我在这儿学复合弓,你呢?”
齐厦:“嗯,是很巧。”就是巧而且只是巧,这孩子可千万不要对他有什么不必要的幻想了。
既然别无他话这就可以各走一方告别,但楚绎和他助理瞟到贺骁,都愣了一瞬。
贺骁眼神漠然地跟他对视,紧抿着嘴唇根本连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楚绎他们很快笑意如常地把眼神转开了。
齐厦却一点没错过这个小细节,顿时如临大敌:“……!”
楚绎果然还没死心,居然还观察他身边的男人打探敌qíng!
如此一来,从she击俱乐部出来回家车上齐厦又闷成了一个锯嘴葫芦。
他靠着椅背坐着,眼睛一直看着窗外,从贺骁的角度能看见他纤长的睫毛时不时地扑闪一下。
贺骁看了一会儿,说:“刚才那个人,你怕他?
齐厦慢悠悠地转过头,眉一颦,俨然一个千愁万绪的美男。
他露出这种表qíng时思维大都像脱缰的野马,贺骁没敢做什么指望。
但这次齐厦没有,他陷在车厢yīn影里头,整个人像是被笼在巨大的悲怆中。
齐厦说:“楚绎很好,我本来以为可以做朋友的。”
不知道为什么,贺骁突然想起那天在谈话节目现场齐厦最后煲jī汤时的表qíng。
那时候齐厦说的是:“我是一个背负尘世责任走在朝圣路上的人。”
齐厦这一句话说得愁肠百结,贺骁一时没明白齐厦为什么给楚绎发了好人卡还是一副要绝jiāo的架势。刚才见面还在如常地寒暄,从女助理那看起来他们团队关系也不错。
贺骁自己不能把齐厦当朋友看待是因为心里头本来就有点念头。但齐厦本人几乎闻gay色变,楚绎又是个有主的人,他们之间也不存在这个。
贺骁不是第一次见楚绎,他甚至知道楚绎结婚对象是那个来头似乎挺了不得的秦佑。
几月前,楚绎带着一帮子人跟另外一帮人斗殴,当时秦佑自己的人隔了半个城怕援助不及时,心急火燎地打电话让贺峥嵘就近带人过去。
贺骁当时正在场,而且好久没真人给他当靶子练手,见贺峥嵘那集结人也需要时间,打了个招呼就自己单枪匹马杀过去过瘾。
因为这人跟齐厦有点关联,后来听贺峥嵘两口子嘀咕的时候他留了个心。
贺峥嵘家那口子怎么跟贺峥嵘说的?
“我早就看出来楚绎对秦佑那明显是有事儿,而且处长了秦佑对他也得出事,你还不信。”
因此贺骁还真搞不懂齐厦这一声怅然喟叹是因为什么,当然这时候他是绝对不可能猜测到齐厦清奇得高深莫测的脑回路的。
车还没开进市区,外边夜阑人静,齐厦看起来似乎很忧伤,贺骁也没忍心再问下去。
于是就这么错过了近在咫尺的真相。
而被发了好人卡的楚绎这会儿正难堪,因为从一上车他的男助理就笑得打跌。
楚绎:“你还想被送去守岛?”
男助理:“哈哈哈哈……你到底对他gān了什么,看今天这样……他还在以为你喜欢他。”
楚绎自己也气笑了,“我什么时候对他gān过什么,这特么真是跳到huáng河都洗不清了。”
男助理:“上次我们进屋前他怎么跟你说来着?”
楚绎说:“他让我不要对他越陷越深。”
说起来也是醉人,当时齐厦找到他就劈头盖脸一句:“我今天的话可能会让你失望,坦白说吧,我是直男,钢管一样直,不可能掰弯。”
他都拿结婚戒指自证清白只差没以头抢地,齐厦怎么也不信他对他没意思。
齐厦当时义正辞严,差点把他说哭,智商低了不得啊,智商低就能随便欺负人?
他家里摆着个秦佑还爱不过来呢,哪有那份心思对别人有什么。
但楚绎这会儿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说:“刚才齐老师旁边的,你看是那个人吗?”
男助理笑完喘了会儿气,“就是Len。”
楚绎说:“你看他们这个qíng形……”
男助理也是从贺老板那受训出来的行内人:“看到他手里的提箱了吗?他像是在给齐厦当保镖。”
楚绎眼睛瞪得溜圆:“请这么个人当保镖,齐老师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背景?”
男助理耸肩,“谁知道呢?”说着笑容敛住了,人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幸亏啊,幸亏他办那事儿的时候贺骁还没到齐厦跟前,否则被抓住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不过既然请了这么个厉害人物,还防备得这么严密,他留的暗号齐厦怕是也会过来了吧。
男助理瞟一眼楚绎,这些事楚绎还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他看见楚绎扶额,“我天不怕地不怕,而且还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居然会怕齐老师这么呆的一个人。过两天酒会燕导演还帮我请了他,不行,你快开车,我要回去找点安慰。”
男助理:“……”一天不秀恩爱能死?
惦记着酒会的可不止一人,齐厦下车刚进门就看见一尊新的红珊瑚雕摆在客厅正中间的茶几上。
女助理拿着软布小心擦拭,一边笑着说:“我刚想起来这东西家里还有一个,上次丘总拿来的,我差点忘了。正好周末就是楚绎的酒会,你跟我一起过去。”
又瞥一眼贺骁:“当然,还有你。”
齐厦:“……!!!”还有完没完了?
他楼上那个碎掉的都还没粘好呢,这又来了一个,齐厦脑子里瞬间浮出斗大的四个字还带标点符号:天要亡我!
第12章
喷绘牌砸下来的事很快就被多方面证明真是意外。
和女助理那边带来的消息一样,贺老板也打电话给贺骁,说:“你看到那辆切诺基车牌是真的,只是有些刮擦,那是XX造型工作室的车,我们查到当天他们去晚会排练现场是跟舞美师碰面协商晚会相关的事宜。怎么,你现在开始学怎么辨别中国的车牌了?”
观察周遭环境是一个合格保镖必须做到的事,基本对任何一个可疑点都应抱持宁错杀不放过的原则,贺骁嗯一声算是回答。
这次事件是意外,但贺骁脑子里紧绷的那条线还是松懈不下来,这就意味着顺藤摸瓜寻找凶手的线索也断了,究竟是谁要害齐厦?
而齐厦低落qíng绪一直持续到这天,到片场时顶着一张大写加粗的冷漠脸。
等他化完妆副导演过来了,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他说:“齐老师,温绫姐今天临时有事去了横店,原定在今天的戏现在得往后排,你看……”
齐厦拍戏贺骁得在片场一直跟着,因此剧组关系稍要紧的人物女助理都跟贺骁通过气。
副导演说的温绫是这部戏的女主演,咖位还不如齐厦。
但依着贺骁的判断,作为一只鹿,齐厦是很难自持身价对人发难的,果然齐厦听完,脸上冷漠表qíng也没加剧半分,接过新排好的表格,“我知道了。”
低头一看,前边换成了几场他和男配的对手戏,自己立刻去一边坐着翻剧本。
贺骁默默站在他旁边没说话,女助理还真没说错,齐厦其实脾xing好,就算有气也是自己闷。
齐厦也的确不高兴,从昨晚遇见楚绎开始。前边两部戏跟楚绎合作,导演都是燕秋鸿,燕秋鸿对自己的作品要求高,在圈里出了名的严谨,因此前两部戏剧组从主演到龙套个个敬业个个靠谱,不像眼下这个剧组,才开拍一天就让他发现好几个混子。
所以齐厦觉得他走进了一个怪圈:特别介意跟gay接触,但圈里他看得上眼的同行,男的偏偏个个都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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