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所有人景仰的目光。
但是,她的优雅姿态只维持了两秒钟,然后,她快步冲进洗手间,抱着洗脸盆,狠狠地吐了起来。
其实今天,她也到了极限,但不管怎么样,她赢了,这真让她高兴。
她掬起清水,将脸洗了洗,在镜子前深呼吸,然后,走出洗手间。
走廊上正有几个人,用力将肖见诚扶起,向外走去。只见他将头靠在朋友肩上,几乎已完全失去意识。
那美女跟在这群人后面,见到苏洛,连忙问:“你没事吧?”
苏洛笑笑,努力让自己的步子更稳健:“我没事。”
“真佩服你,我可是一滴酒也喝不了。”
“喝酒又不是好事qíng,不会更好。”
两人一起走到门口,肖见诚被大家塞进了一台红色的车里。
“你去哪里,我送你?”美女说。
“不用了!”苏洛忙摆手:“你送肖总吧。”
“那好,以后有机会再聊。”美女说着,蹬着高跟鞋,颤颤巍巍地下了阶梯。
苏洛看着她,挺替她担心。在她看来,穿高跟鞋,简直就是技术活儿,跟杂技差不多。
安置好肖见诚的那几名男子,回到酒店门口,见到苏洛,纷纷竖起大拇指。
有一个中年男人,笑嘻嘻地凑过来:“女中豪杰!晚上去哪里?和我们泡吧去不?”
“谢谢,我不去了!”
“留个电话给我吧!下次我请你喝酒!”
苏洛赶紧往马路边走去,她知道,如果不走,又要惹事上身。
“喂,不给我面子!”那男人在她身后大声说,然后有人大笑。
酒jīng的力量还是qiáng大的,第二天,苏洛一觉睡到中午,才头重脚轻地爬起来。
母亲正和几个朋友在院子里架起桌子打麻将,见她起来,赶紧说:“来来来!快过来帮我打两盘!我灶上的火快熄了。”
苏洛睡眼惺松,不得已坐上桌。
母亲一边换煤,一边大声问:“你昨晚搞什么去了?喝得那么多!”
“跟朋友吃饭!”苏洛答,一开口,胃里阵阵酒气往外泛。
“吃饭要喝那么多酒吗?你一个女孩子,喝那么多酒gān什么?万一喝醉了,吃了亏都不知道!”
“不会啦!”苏洛拉长声答。
“不会不会!跟你那个死老爸一副德xing,只晓得喝酒!只晓得在外面玩!家里什么都不管!儿子女儿都丢给我!只知道在外面风流快活!……”母亲骂的是苏洛,但说起来的却都是那个负心的丈夫。
“清一色自摸!”苏洛此刻大喊。
母亲赶紧放下火钳奔过来,看到苏洛倒下的牌,她欣慰地说:“终于让我自摸了一盘,今天一早上了还没开张呢!”
“算一算多少钱?”苏洛说着,借机让开。
母亲赶紧做上去,招呼牌搭子给钱。
苏洛走进卫生间去刷牙。刷到一半,听到手机响。她奔出来,掏出手机,是喻秘。
“苏洛,你在哪里?怎么没来上班?”
“我……我家里有点事……”苏洛支吾道。喝醉酒不是个好理由。
“都什么时候了?你赶快过来,拍卖公司说唐老的家人在他们那里!”
“在他们那里gān什么?”
“说是要把捐赠品全部收回去!”
“什么?不可能啊!”苏洛满嘴的泡沫,难以置信地大声说道。
☆、(七)
苏洛飞奔进拍卖公司的办公室。
她在走廊里快速穿行,左顾右盼地搜索肖见诚的身影。
喻秘在她身后喊:“在这儿!还往哪里走?”
“哦……”苏洛转身。
喻秘指指身旁,向旁一指:“这是唐老的律师,周律师。这是我们募款部主任苏洛”
一个年轻人傲慢向她伸出手:“你好!”
苏洛象征xing地和他碰了一下,开口就问:“肖见诚呢?”
周律师看来有些意外,反问道:“你认识他?”
喻秘几乎同时问道:“你说的是谁?”
苏洛也不解释,继续盯着周律师问:“肖见诚呢?他没来?”
“我代表的当事人是唐老。”周律师答。
“别扯了,唐老话都说不出来,你怎么代表他?”苏洛急起来,说话有些冲。
周律师被她问住:“哦……唐老的监护人会代表唐老。”
“就是啊!把那个监护人找来!”苏洛声调高起来。她觉得自己有一点控制不住qíng绪,想必是昨晚的酒劲还没散。
周律师看来不想与她纠缠,转过头去继续与喻秘jiāo涉:“喻秘书长,这件事qíng我也很遗憾,当初协议里明确约定了,一旦有任何弄虚作假的行为,当事人可以随时收回捐品。现在,当事人说他们有证据证明拍卖中有不法行为,而且他们认为拍卖的款项不一定会用于指定用途,因此他们希望马上收回捐品,所有产生的费用他们会承担,主要是希望你们配合作协调工作。”
喻秘无奈地点头。
苏洛见周律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只好走开去,打肖见诚的电话。
电话通了,照例无人接。
苏洛也无法,唯有一遍一遍地重拨。
拨到第十通的时候,终于有人接了,是个女人刻意压低了声音答:“喂……”
“麻烦你请肖见诚接电话。”苏洛说。
“对不起,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那女人礼貌地低声答。苏洛听出来,是昨晚那位穿高跟鞋的美女。
“我有急事找他,我是苏洛。”
“对不起,他不方便。”那头继续礼貌地拒绝。
苏洛想起昨晚并没有自我介绍,于是补充道:“我是昨晚跟他一起喝酒的。”
此言已出,女人的态度明显热络起来了:“是你啊!你怎么样,见诚可是睡到现在还没醒。”
“麻烦你请他接电话,我确实有急事找他!”
“不行!你不知道,他睡觉最重要,如果吵醒他,我会被骂死!”
“可是我不能等了,这边有人要把东西收走了!”
“什么……什么东西?要收走什么?”那女人看来完全不了解qíng况。
苏洛急得跺脚,一时又解释不清,她在走廊打转,周律师正好走出办公室,她也顾不上,拦住周律师说道:“肖见诚现在接不了电话,他昨晚答应我,不收回捐赠品的。”
“对不起,我没有接到通知,我也是按章办事。”周律师礼貌地答。
“能不能等一下?等一个小时?我正在给他打电话。”
“这个……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要不我们先拖回去,到时有变化,你们再拖回来就是了。”
喻秘冲过来,指示道:“苏洛,你要找什么人赶快找,这个事qíng必须马上解决,哪有拖来拖去的道理,简直是儿戏!”
苏洛无法,回头听手机,对方已经挂了。
她只好又打过去,女人接通,有些埋怨:“别打啦,他都快被你吵醒了,你过两个小时再打来嘛!”
“你们在哪里?”苏洛直接问。
“什么?”女人有些难以置信。
“我过来找他,不用你叫醒他!”
“这怎么行?你别急嘛,稍微等一会儿!”那女人正说着,从话筒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是谁?这么吵?”
“是昨晚和你喝酒的那个女孩。”女人答。
然后,手机里传出肖见诚的声音:“你想gān什么?”他的声音含混不清,而且充满烦燥。
“肖总,您的律师现在在拍卖公司,要拿走拍品。麻烦你跟他说一下好吗?”
“说什么?”
“说你已经答应不拿走了。”
“谁说我不拿走了?”没想到肖见诚竟说。
“可是,昨晚……”苏洛没料到他会这样,一时也不知如何反驳。
肖见诚容不得她说更多,甩一句:“有事和律师说,别吵我睡觉!”说完把电话挂了。
苏洛再打过去,那边提示已关机。
没料到肖见诚会这样耍赖,苏洛回想起昨晚自己拼死和他斗酒,觉得受到愚弄,眼眶竟有些红了。
周律师和喻秘在她旁边,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周律师不好意思地说:“那我还是先把拍品拿回去,你们再和肖总协商一下,如果需要,还可以送回来嘛。”
苏洛低着头,倔qiáng地qiáng忍住眼泪。
喻秘答:“那好,我们再想办法,也请你和那边说一下,应该是有误会,我们绝对没有弄虚作假。”
周律师走出去两步,又回过头来,对喻秘和苏洛说:“肖总上班的地方在恒东中心三十八楼,他有时会去。”说完,他和几个工作人员,搬着东西走了。
喻秘和苏洛,闷着头回到办公室。
喻秘直接把苏洛带进自己的办公室,他站在苏洛面前,半晌才问:“苏洛,你和那个姓肖的,倒底搞什么名堂?”
“没什么名堂!”
“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你怎么跟他搞在一起?”
“他是唐老的外孙。”
“外孙?那你说昨晚是什么意思?”
苏洛不想解释,她觉得如果再把自己昨晚被肖见诚骗去为了捐品拼酒的事儿说出来,只会显得自己更愚蠢。
喻秘可想不到那么复杂,他武断地说:“做基金会,尤其是做募款,最重要的就是行得正立得稳,不能给别人任何把柄。你在我们基金会做,总是会遇见很多有钱有权的人,自己要把得住方向才行,不然的话,为了私人的事影响到工作,大家都很被动嘛!你是个女孩子,更要处理好工作与生活的关系……”
苏洛听他这样说,心里更气,扭头就往门外走。
“哎!你怎么走了,我还没说完呢!”喻秘很不高兴地叫住她。
苏洛一回头:“我得找那个人要东西去!”
“你怎么找?”
“我坐到恒东中心三十八楼,守着他,守到他给我为止!”苏洛狠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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