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蕴说,“买上。”
成汐韵摇头,放了回去,很世故的样子摆摆手,说,“要这个gān什么,又不能吃。咱们只买能吃的。进口的是必需品。”
韩蕴笑死了,又拉着她,往前去。
一个大案子上,一个个面疙瘩一样的东西。
韩蕴说,“这个你没有吃过,给你买点。”
成汐韵略嫌弃地问,“面疙瘩呀?”
韩蕴抬手同qíng地摸了摸她的头,说,“hi。跟我说一遍。”
成汐韵跟着他学,“你要key。”
韩蕴没有纠正那惨不忍睹的发音,极gān脆道,“可以了。”
成汐韵又自己和自己重复,充分展现好学jīng神。
韩蕴买了些,接过袋子,和成汐韵说,“这东西是土豆做的。”
女老板五十多岁,递给韩蕴一瓶酱汁,韩蕴拿过看了看,问了问她,对成汐韵说,“她自己做的,是牛ròu的,说外面买不到,你要不要尝尝。”
那女老板拿着另一瓶对成汐韵解说,可惜成汐韵听不懂。女老板用手比在嘴上,一下一下亲吻一下的动作,然后拿过旁边一个小瓶子,又递给成汐韵。
成汐韵搞不懂她gān什么,不敢接。
下意识靠向韩蕴。
韩蕴接了,笑着给她说,“这个是葡萄酒,也是自己酿的,她推荐给咱们。”
成汐韵说,“怎么这地方的人都自己酿东西?”
那女老板拿了一个白色的纸碟子,又极块地挑了一块她旁边锅里的东西,递给成汐韵。
成汐韵看了韩蕴一眼,看韩蕴同意,她就接了。
她拿着看,韩蕴趁机问了一下,告诉她,“是加了调料的ròu馅煎过的。你试试。”
成汐韵咬了一口,一口ròu汁,太香了。
她连忙递给韩蕴,“快快,好吃。”
韩蕴迟疑了一下,还是吃了。
成汐韵把碟子扔在桌下的垃圾桶。
韩蕴教她用意大利说谢谢。
她练了几下,用中文“格拉西”这三个字背下了。
然后又买了些水果,他们还要住两天,就买了两天的东西。
******
所有的海鲜都放在火上,鱼,虾,扇贝一个个带壳乱摆着,看着也香。
韩蕴给上面淋上橄榄油。
成汐韵忙里忙外,布置餐桌。
又问韩蕴,“咱们这样花钱没关系吗?回头到不了怎么办?”
“放心。”韩蕴左手端着一瓶啤酒,热天和冰啤酒,吃海鲜,是他喜欢gān的事qíng。
成汐韵拿了碟子出来,刀叉,餐巾纸,摆好了,又给她自己开了一瓶啤酒。
韩蕴翻着海鲜说,“明天带你周围转转。其实我还是想带你去佛罗伦萨好好看看。”
“为什么?”成汐韵扔下开瓶器,走到他身边,韩蕴和她碰了碰瓶子。
韩蕴说,“文艺复兴的发源地。很多艺术家的杰作,如果你以后真的不来,那一定要去看看。”说完又说,“就算以后还来,这次也应该看看。”
成汐韵说,“那就去看看好了,那么大的地方,也不一定会遇上你家人。不过,如果能不去,我觉得还是不要去了。”
韩蕴其实也不想去,他妈多难缠,他比谁都知道。
所以得知家里人算计他订婚之前他都没有闹腾,因为知道闹腾一定没用,只会被抓住。还不如到了跟前闹个大的,至少女方没脸会知难而退。顺便对以后想走这条路的人,起个警示作用。
不过从昨天的事qíng,他郑重开始考虑,是不是可以脱离母子关系之类的。
面前多了一只成汐韵的小手,把他思绪拉回来。
成汐韵关心地问,“怎么了?”
韩蕴说,“没事,就是觉得因为我影响你不能去,心里过意不去。”
“那有什么。”成汐韵无所谓地一挥手,“我反正也不懂。如果不是遇上你,就算我带着钱来,也只会去购物而已。”
韩蕴拿着啤酒瓶底,磕了她头一下。
“不懂不要乱说。”
成汐韵回到椅子坐下,揉着头说,“还不是怕你心里过意不去。我好歹也读过一点点美术史,知道贝里尼,威尼斯的文艺复兴从他开始的对不对?还有米开朗基罗。”
韩蕴看着她笑。
成汐韵得意地说,“艺术家也要吃饭对不对,所以才有一个有钱家族,有一天说,小米呀你过来,大哥我给你钱,以后你不用担心吃穿用,只要专心搞艺术就行。这个人叫美第奇对不对呀。”
韩蕴笑着点头,纠正说,“是洛伦佐。美第奇。美第奇是姓。”
成汐韵得意洋洋地问,“我知道。——那明天去哪儿?”
“明天?”韩蕴想了想,“明天,去个好地方吧。”
成汐韵,“……”
******
承平看着监控上的画面,旁边人抬头在往眼睛里滴眼药水,这样盯着监控找人,不让睡觉,是铁打的也不行了。
正昏昏沉沉间,承平猛然推了推他。
“快,快,找到了——”
☆、Chapter 34
被承平晃了一下,眼药水一下掉在旁边新手机上,滴眼药水的人立刻心疼,把电话上的眼药水顺手擦掉,才去看定格画面。
这是他们高价从周边加油站偷偷买的,一直不停地看,简直大海捞针一样,结果还真的被捞出来一张加油的照片。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外头蒙蒙亮的天,说道,“可这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咱们怎么继续找?”
承平说,“先去油站问问。然后他们门口一定也有监控,咱们去要过来,就能知道他们朝着哪个方向走了。”
*******
清晨阳光正好,小城外。
成汐韵迷迷糊糊,韩蕴一大早把她挖了起来,说要带她去佛罗伦萨周边的几个小城一日游。然后塞给她的早餐竟然只是一个苹果。
“等会找家餐馆吃饭。”韩蕴还给她开空头支票。
成汐韵抱着苹果,咬了几下,也没有咬掉皮,她闭着眼,就没用劲,一副我完全没有睡够,有些人丧尽天良叫人起chuáng,一定把你内疚死的样子。
韩蕴说,“既然不去佛罗伦萨里面,咱们把周边都玩够再走。”
成汐韵继续啃苹果。
把皮啃出了汁,可还是不咬。
韩蕴一眼,两眼地看着她。也不逗她说话,就看她犯瞌睡……终于开了几分钟之后,成汐韵抱着苹果给睡着了。
韩蕴:……
他以为她会醒来的。
这人心无旁骛,活的该吃就吃,能睡就睡,实在令人羡慕。
终于到了地方,他摇醒来成汐韵。
成汐韵迷迷糊糊醒来,看到手里的苹果,又砸吧砸吧嘴,感觉到嘴里还是早上刷过牙的海盐味,韩蕴用的牙膏是海盐的味道。判断出来路程并不远。
她把苹果狠狠咬了一口,吃完就彻底醒了。
然后看着外头,发现远处是一座中世纪小城,很高,还带城墙。
她看着韩蕴,“怎么不开进去?”
韩蕴解开安全带,指着城门口的标志,“看到红圈圈没有?那是tfl区,外头车不能进。”
成汐韵循着他的手看过去,城门口正有车进出,一会出,一会近。
她指着那边问,“那那部车怎么可以进?”
“应该是本地车辆。”韩蕴解释。
成汐韵问,“那他们限制,是怕咱们不知道路撞坏了,还是歧视?”
韩蕴:“……”这个他没有想过。“你可以理解成为了保护历史古迹。”
成汐韵点头,“你这样说我就知道了,你技术好,不会撞人家吧?”
韩蕴,“我技术还行,但是不能进。”
“没事,进去吧。”成汐韵咬了一口苹果说,“这车我以前男朋友的名字租的。”
韩蕴诧异地看向她,终于知道这辆不是成汐韵名字的车,是怎么来的。
他把成汐韵给他讲过的qíng史归档总结了一番,发现了一个令他自己惊叹不已的事实,他试着,不大肯定地问道,“……你和你男朋友来旅行,然后和他分手,还开着他的车。”
成汐韵咬着苹果,想了想,吐出了一个韩蕴昨天刚给她教的意大利话,“si”(是的。)
然后又善解人意地补充,“我和他在高速上分的手,我把他扔在高速上了。”
韩蕴给了一个不知说什么好的表qíng。
整个人转向她,“让我整理一下,你是说,你和男朋友来旅行,然后分手,把他扔在了高速上,却开走了他租的车?”
成汐韵很欣慰地点头,然后推了韩蕴一把,“快点开进去。回头他收到罚单一定很高兴。”
韩蕴又重逢了久违的复杂心qíng,觉得他真的很难用普通人的方式和成汐韵沟通。然而,此时俩人感qíng不同往日,今非昔比,于是他终于问了一个昨天晚上忍着没有问的问题,他说,“为什么分手?”
成汐韵咬着苹果说,“他出轨了。我在我家发现了一条,不是我的项链,你说他恶心不,竟然把女人带回家来了。而且那女的我还认识。”
韩蕴看着她,看她没心没肺地啃着红苹果,一口又一口,对上他的视线,还很善解人意地用眼神说,“您随意!慢慢想。”
他什么也不说了,系上安全带,作势要开车往里走,“那就在里头多转几圈。”
刚刚起步,他又停下,佯装想了一下,他对成汐韵说,“车里好像有个墨镜。”
他翻出来,打开,给成汐韵挂鼻子上,满意地解释说,“既然是监控照相,万一拍到脸不好。”
成汐韵拉下眼镜,斜挂在脸上,痛心地看着他,“只有一个逃生的机会,你都留给我。要不咱俩一人一个镜片,扮成海盗吧。那样辨识度更低。”
韩蕴说,“真聪明。卸镜片。”
成汐韵一把扯下眼镜,佯装掰不开,“这还是名牌呢,怎么这么结实?”
“结实不是正常的吗?”
“当然不是。”成汐韵痛心地说,“越珍贵的东西越脆弱,比如爱qíng和生命。”
韩蕴把眼镜给她戴上,已经笑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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