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双十年华沐浴在祖国温暖气质下根正苗红的好少年被人误会成“跳大神”,真的好吗?合适吗?
可她的反抗显然没有任何效果,顾唯这个集bào力和美学于一体的超级玛丽中的超级玛丽,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她给扒光了,完全不客气。
程今夕哭丧地看着落地镜中光luǒ着身体的自己,抱着胸口,脸上的颜色jīng彩无比,“顾唯,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经不起你多少折腾,差不多就得了。”最重要的是,她丢不起这个老脸。
顾唯懒懒地撇了她一眼,懒得搭理。
三下五除二地又将那一对乱七八糟的布头挂在她身上。“坐下。”她下巴一扬,程今夕便不qíng不愿地坐在了梳妆台前,任由她在她脸上涂涂抹抹描描画画。“五官长得真好,怎么就不知道好好打扮打扮呢,跟你电视上的形象也差太多了,跟个小朋友似的。”
你才小朋友,你全家都是小朋友,“姐姐我天生丽质,粗衣麻布依旧掩盖不了我狂炫酷霸跩的气质。”她贫嘴。
“是是是,狂炫酷霸拽,此女只因天上有,人间想看到那是门儿都没有。”随即两人咯咯笑成一团,”哎,笑就笑,花枝乱颤得gān嘛,我要下手重了变猴子屁股可概不负责。”
☆、第三十六章 万人灯节
第三十六章 万人灯节
想起方才她念得诗,顾唯问,“姐姐,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喜欢你呢?”
程今夕闭着眼睛,感受到毛茸茸的笔触在眼睑上一顿,忽得听顾唯这样问自己,身子顿时一僵,喉咙gān涩地许久才开口,“我不知道。”
她手指一滞,半晌,“那你后悔吗?”
后悔吗?程今夕沉吟,胸口火烧火燎地疼了一阵,终是没答。
***
走在人挤人的街上,饶是帅哥美女如云,这一行三人依旧赚足了百分百的回头率。
路边的花灯照得脸红彤彤的,程今夕有些不自在地拽着裙摆,在来往摩踵擦肩的人群里,蓦地有些手足无措。
顾唯品味很好,手也极巧。太阳纹露肩纱丽,与她一致的及地长裙,只是材质更为飘逸,即使无风,只要下肢一动便会翻飞如蝶。
一色浓艳无比的红,还有她张扬的红唇,如血,如荼,分明清丽的面容却凭添蛊惑。
就算程今夕是个演员穿过无数鲜亮夸张的华服,就算此刻她的卖相十分美艳惹火,但这不代表她就会喜欢自己穿成这样站在路边被别人当做动物园里的猴子观赏。
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完全束手无策。
段子遇暗暗打量,顿时眼睛一亮,生生仿佛被钉住了一缕魂儿,久久地才移开目光。心里黯然一酸。
顾唯站在他们之中,一手拉着一个向前走。段子遇看程今夕的眼神她不是没看见,可是有些事,光靠躲避是没有一点用处。
他们,都需要面对。
顾唯笑得很张扬,穿梭在人群中,走走停停,时而被路边有趣的事物或美丽的景色吸引,仿佛一个一直在燃烧的小太阳。
就连程今夕都被她感染,虽然双脚被裙摆拌着走路依旧困难,心qíng却已是大好。
“阿唯,别横冲直撞地,”险些被人cháo冲散,喧嚷中,段子遇看着站在街边差点被人堆埋没的顾唯,无奈地喊道,“说了你多少遍了,都不知道看路,要是磕到怎么办……”
顾唯没头没脑地玩着刚买的茉莉花串手环,乐得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根,兀得就被拽到了一个qiáng有力的臂弯里,见他一脸担忧,吐着舌头, “知道了啦,下次不会了嘛。”
“在我眼皮子底下都敢乱跑,要是我不在,你还指不定要疯到哪里去。”段子遇宠溺地拍了拍他的头,领着她朝前走,手臂箍得更紧了,“非bào力不合作,再乱跑,打断你的腿。”
还真是温柔的威胁。顾唯仰头偷看了一眼他的包公脸,不禁乐呵呵地在他怀里小狗般的蹭了又蹭,嘟嘟囔囔撒娇,“我们家子遇最温柔了,他才不舍得。”
“你啊……”
倏地发现哪里不对,顾唯看着自己身边穿梭的人流,却始终没有见到那个红色的倩影,不觉惊愕道,“子遇,今夕姐姐呢?”
***
程今夕早就发现自己跟他们走散了。
不过,她似乎一点都不着急。毕竟,这水灯节更似qíng人节,随处可见一对对旖旎jiāo缠的qíng人,她,可不想做他们的做电灯泡。
来来往往得除了灯,便都是人,一个个浓妆的艳色女子,裹着各种绊尾幔的男人,披着藏红袈裟的僧。
整个世界都是浓墨重彩的颜色,人声鼎沸,耳边各种声响聚蚊成雷,她提着裙角在一步一挪地挤过人群。
好不容易越过一个fèng隙,顺着石阶朝下走,恰好就是一个青石板子铺成的河岸。只见那里已经三三两两地蹲着七八个人,有男有女,还有一个白发苍苍jī皮鹤颜的老妪,他们手里无一不拿着一两盏盛着蜡烛的水灯,红莲粉荷,或是一艘艘白色的纸船。
程今夕看着潋滟的河水上飘满的水灯,亮堂堂地将这黑暗中冰冷的水映成了一片橘红色的暖阳。心头一暖。
花了三个铜板问老妪买了一朵莲花灯,点燃蜡烛,娇柔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程今夕跪坐在河岸便,阖上眸子,双手合十虔诚地许了一个愿。
平安喜乐。
这般老套俗气的愿望,是每个人都祈愿过的吧。浓密的睫毛如扇羽轻颤,女子面容白皙透明,可她挽起的唇角,那张脸却比那浴水的水莲花更美,更娇柔。
☆、第三十七章 必死无疑
第三十七章 必死无疑
林孟隐在一颗硕大的菩提树后,怔愣地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红衣女子。袖口里的刀刃贴着手腕,此刻正泛着森冷的寒意,这把刀由最坚韧的jīng钢打造,舔舐过数不清的人血。
他一直是**帮派里最迅猛的猎人,只要他想要,命或者其他,就从未失过手。他从入行就立过誓,老弱妇孺者不杀,可今日要手刃的,却是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弱女子。
若不是因为义父欠那仇百年一个天大的恩qíng,他又何须受人牵制。林孟心里更恨,挥手拳头狠狠砸向树gān,却是用尽了十成的力道,树叶洋洋洒洒地掉了一地。
“枭鹰,你疯了不成,难道你要将所有人都引过来,还是要叫她发现你!”老虎死死按住他的肩膀,好在周围吵闹,无人发现。“冷静!”
“你不懂,”林孟双眼通红显是陷入了几度挣扎,如同困shòu,他嘶哑地低吼,“我妹妹就是被别人害死的,枉我当初还立誓,全他妈狗屁!这算是弱ròuqiáng食吗,可她不过是个无辜的女人,又做错了什么!”
“枭鹰你……”老虎摁住他的手不撤,指骨一点点收紧。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听林孟提及他那个早逝的短命妹妹了,今日……他眸子一暗,他从小就是孤儿,不记事那会爹妈就死了,自然是无法体会那种至亲失去的彻骨疼痛。
“你若下不了手,便由我去吧,你这刀没有见血便就不算破誓,只是她,你救不了。” 老虎说完,缓缓将他松开。林孟却反手擒住他的膀子,“你真的不能放过她?”
“不能!你还不明白吗,那个女人是不会放过她的,哪怕今日我们放了她,明日呢,若是换了别人来,又有谁还会像你这样好心!”老虎厌弃地甩开他,眼里的冷意越凝越多,他沉声,“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她不死,死的就是我们,甚至还有义父,你可想清楚!”
林孟死死地盯着他,面如死灰。
***
放完水灯,程今夕起身,慢条斯理地理了理仪容,上了岸。
人海依旧是那个人海,头顶上是铺天盖地的烟火,淡淡的硝烟味夹杂着淡淡的花糙香,还有寺庙里香火焚烧后的幽幽檀香。
顿时,她莫名地心绪不宁,却又说不出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回首看了看,发现没有任何异样,便暗嘲自己神经过敏
一直往前走,偶尔推开身边不小心推挤过来人,哪怕耳朵里充斥的都是各异的脚步声,程今夕仍旧觉得有一双脚步是在跟着她。
那双脚步不是子遇,也不是阿唯,一个她完全陌生的气息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她,她走他亦走,她停他也停。
她不敢回头,不安感越来越qiáng烈。而一直引以为傲的第六感正悄无声息地提醒着她,要赶紧离开这里。
快!快!
***
程今夕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踉跄着,一路跌跌撞撞几乎小跑起来。后面的那个人显然知道她已经清楚了他的存在,也不急不缓地更紧了脚步。
“嘶……”火烧火燎,慌不择路地转进一个巷口,眼睛一晃,她的膝盖便撞在了路边的石桩上,那个桩子的棱角都尚未磨平,尖锐石头须臾便割开了皮肤,她吃痛着倒抽一口冷气。
按捺住狂跳不已的心,超后撇了一眼身后那黑色的人影。
只见他气定神闲的伫立在那里,黑色的布巾将他的身体都包裹起来,包括整张脸和脑袋,唯独露出找一双狭长的眼睛,在这冷夜泛着幽然的冷光。
手脚一点点流逝温度,那张原本俏生生的脸白得可怜,连最后那点血色都在那个男人冷邪的话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小姐,如果你现在放弃抵抗和挣扎,也许,我就会对你失去兴趣。” 老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匕首。这条弄堂与外头的主路犹如两个不同的世界,外头灯火通明,而这里黑暗冰冷地如同十八层炼狱。
他们都站在yīn影里,只是他的背后还有半寸光明,而她身后,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所有人都沉浸在热闹中,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正在上演着怎样一场jīng彩,而又充满鲜血的戏码。
没有人。
心中突突地冒出几个字:月黑风高夜杀人夜。
程今夕知道自己最近倒霉的很,可这,已经不是时运不济的问题了。
☆、第三十八章 困shòu之斗
第三十八章 困shòu之斗
程今夕苦笑,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绝望。因为从这个男人眼里她看出来了,这人绝非只是打劫或是其他,他是要的,是她的命。
脚底像是被钉子钉住,那股子寒冷越来越qiáng烈,从脚底一直蔓延到骨髓,再然后是心脏,最后,是灵魂。
这个男人个子中等,却生得很jīng壮,一对招子锐利如猎食的鹰隼,带着死亡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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