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温暖,是家庭才能给予的,再好的饭店,再好的房子,都不能给的。
只有当你坐在那里,和身边的人热热闹闹地说着话,等着饭菜上桌,你的心是安下来的,不用担心晚上失眠,你不用操心早餐去哪个店里吃,你知道,自己只要坐在这里就好。
这就是家。
外面有大风也好,有大雪也好,风chuī得呜呜作响也好,都与你无关,你此刻呆在家里,如此温暖,如此安全。
这才是现世安稳。
何惧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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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吃得丰盛,晚餐就很家常了,热乎乎的鱼头豆腐汤,已经成为夏宸拿手菜的酸菜鱼,带着地方风味的腊肉萝卜gān,冬笋炒jī,清炒莴笋片,还有一道八宝菠菜,嫩滑慡口,里面有冬菇、冬笋、海米、虾仁……卖相很是漂亮,宝宝看见都“哇”了一声。
最后上桌的是鱼头豆腐汤,夏宸先端着冬笋炒jī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双筷子,到桌边的时候,顺手就夹了一片冬笋,递到陆之栩嘴边。
“我们的‘丰糕’没有咸味的,全是甜的,里面还有很多红豆……”
陆之栩一面和林佑栖说着,一面偏过头去,把那片冬笋吃了,嚼了几下,挑了挑眉毛,说:“不错,挺香的。”
说完这句,他继续像没事人一样和林佑栖聊着“丰糕”:“我小时候一直觉得不放红豆还好吃一点,我不喜欢吃甜的……你刚刚在看什么?”
林太后毕竟是林太后,只惊讶了一瞬,就回复了正常,摆了摆手说:“没看什么。”
一旁的沈宛宜,早已经忍笑忍得内伤。
当然,最尴尬的时刻,还是晚上睡觉的时候。
几个人玩扑克玩到十点半,各自散了,夏宸去看了看宝宝,回来分派各自房间:沈宛宜睡客房,林佑栖睡夏宸的卧室……
沈宛宜这人,平时一副知识女性的样子,关键时候八卦、促狭、以及捉弄人的手段,一样不少。
分派完房间,夏宸和陆之栩送他们俩上楼睡觉,她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忽然转过身来,以一种绝不是一个三十五岁的女人该有的姿势,指着夏宸和陆之栩大喊道:“我知道了!你们两个人睡一张chuáng!”
喊完之后,她飞奔进自己房间,反锁房门,笑得惊天动地。
即使是夏宸,在这时候,也只能对着房门,默默地红了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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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被沈宛宜的话弄尴尬了,直到从浴室洗完澡出来,陆之栩还是一言不发的。
夏宸坐在chuáng上,看着一本原文法典。
因为陆之栩不习惯夏宸房间的chuáng,所以这些天,是夏宸到陆之栩的卧室睡的。
由此带来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陆之栩的chuáng头多了夏宸看的书,浴室里摆着一对牙刷,一对漱口杯,一对洗脸的毛巾……
陆之栩从浴室出来,穿着睡衣,走到了chuáng边。
他并没有上chuáng,而是坐在了chuáng边。
“我有话和你说。”他这样对夏宸说。
夏宸合拢了书,放回chuáng头柜上,专注地看着他。
陆教授的神色很局促。
他并不是能把某些字眼挂在嘴上的人,他说:“你说过,你很早就开始,呃……”
“喜欢你。”夏宸淡淡地替他续上了那个词语,他看着陆之栩的眼睛道:“我很早就开始喜欢老师了。”
陆之栩踌躇了一下,他似乎在斟酌字眼。
“你,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
他并不是保守的人,他是学法的,最开明也最严谨,他最好的朋友许煦就是同性恋……
“我并不喜欢男人。”夏宸坦言道。
陆之栩惊讶地看着夏宸。
夏宸也静静地看着他。
他正盘起一条腿坐在chuáng上,睡衣领口敞开,大片胸膛露出来,他却浑然不知,这个人,他有时候世故冷漠,又时候挑剔刻薄,但更多的时候,他简直是天真的。
是的,就是天真。
夏宸很少用这个词来形容别人。
他上一次这样形容人的时候,是形容那个恣意欢谑的陆非夏。
天真,并不是单纯,而是从骨子里的gān净、自然,他并不是不知人世险恶,他也不是什么跳出凡俗的高人,他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活得gān净,身边有三五好友,嬉笑怒骂,不假辞色。他不贪婪,不丑陋,不世俗。
他是夏宸偶尔看到的光,细微而清冷的一束光,光没有形状,所以你很难接近,光没有颜色,所以太多人发现不了他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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