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尹维告状说:“他自己也看,昨天还告诉我周杰伦去和章子怡演大片了。”
“是巩俐。”苏昭纠正。
“苏老,您有时候真不是人。”尹维说。
“嗯,”沈文素同qíng得眼泪汪汪,抱着尹维肩说:“你受苦了!我其实老早就知道他不是人,他是老lángjīng变的,晚上出来专叼小孩的那种,我们山里多的是。”
“尹维。”苏昭边解衬衣边语气平平地喊了一声。
“到!”尹维条件反she,立正,敬礼。
苏昭努努嘴说:“关起来。”
尹维一把钳住沈文素,往老头房里一推,关门,落锁,然后爬在门上哭:“文素我对不起你……”
“沈文素啊,”苏昭换了件宽松T恤,大摇大摆躺在沙发上查书:“敌我不分,永远是你最大的缺点。”
沈文素闹腾闹腾突然惊呼一声。
外头两人同时说:“发现了。”
果然,里面那人怒火熊熊吼:“谁gān的?!供什么”程静钧恩师“牌位!人还没死呢!”
“那是长生牌,用来督促咱们好好gān活。”尹维补充:“他自己搞的,说是有一个朋友擅长这个。”
沈文素哀求:“快快快!放我出去吧!我老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绿幽幽地看着我!”
“怕什么,”苏昭笑:“人不是还没死吗?”
沈文素突然不说话了。房里静悄悄过了好半晌,才听到那人拍几下门,轻轻说:“放我出来,苏昭,我有话要问你。”
沈文素满脸不安站在门口:“我刚才在文件下面,看见了……”他抬头盯着苏昭的眼睛:“看见了老师的遗书。”
苏昭微笑:“你往下翻,还能看见平姐和我的。”
“为……为什么啊?”
“没为什么,”苏昭说:“这不是差点儿用上了吗。有胆量站出来办案,难道就没胆量写遗书?”
沈文素还想说话,苏昭揉揉他的头发轻声制止:“知道就行了,别想太多。你过来,我也有些事qíng要通报。”
三个人围坐在茶几边,苏昭翻出已经被他翻烂的案卷复印件,摊开,一边用手指着一边语调低缓地说:“我看这个的第一天,就觉得它肯定有缺页,但老头和平姐的工作能力咱们也知道,他们不会遗漏任何东西。这两天,觉得卷宗缺页感觉越来越明显,于是我今天又去查了一次。”
“当然原件和我手头的一模一样,但怎么说呢,”苏昭jiāo叉双手:“人总是相信自己一些。今天上午,我跑了很多地方,问了很多人--当然每个人都讳莫如深--我甚至还见了王镇越案一审的主审法官,这位法官没有给我好脸色看。”
“到了下午,我打算放弃,却遇见熟悉的法官。”苏昭渐渐严肃:“这位令人尊敬的法官告诉我了些惊人内幕。缺失的材料是一份知qíng者证言,具体内容他也不清楚。但确定的是:一,证言对镇越相对有利,二,是我们的主审法官亲自将这份证言从案卷中撕去。”
“他这是……毁灭证据……”沈文素喃喃:“一个执法者。”
“执法者也可能迫于某种压力而违法,也会为了某种qiáng权需要而撒谎,也会变成别人施bào的工具,也会去践踏正义的底线……但不是每一位执法者都是。”苏昭说:“所以我始终相信狂澜可挽。”
“好了,不谈了。早点睡。”苏昭打个呵欠:“我累得要死,今天还被个讨厌人放了鸽子。”
“噢!那个东海小子!”提到邱桐沈文素也来了气。
“我自然会收拾他。”苏昭拍拍他的头:“睡去吧。”
沈文素睡到凌晨,被尹维扑醒。尹维意识朦胧含混不清地说:“一小时……我只睡一小时……”他翻个身到里chuáng,两秒钟后鼾声如雷。
这下反而害的沈文素睡不成。他爬起来喝水,看报纸,又不敢弄出大声响,只好东摸摸,西摸摸,摸着摸着就摸到楼下了。到楼下发现屏风后面有微光,苏昭正盘在沙发上看电视。
沈文素凑过去:“老电影?谁的?”
苏昭懒洋洋说:“小资律师程静钧的。”
沈文素坐到他身边:“怎么不开声音?”
“不用,”苏昭轻轻说:“我借着它发发呆而已,脑子里的事又多又乱。”
沈文素静静陪着。电影里公主正与小报记者同游罗马,苏昭躺平身体,把头枕在沈文素腿上。沈文素被他欺负惯了,根本不在意。
“谈笑间,qiáng虏灰飞湮灭,”苏昭闭上眼:“多好,可惜这种状态可遇而不可求。”
“那就杀他一条血路出来,”沈文素说:“毛主席教育我们,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苏昭嘿嘿笑:“是,是,他老人家手里有部队,我手里有虾兵蟹将。”
沈文素垂下头对他说:“你趁现在睡一会儿吧。”
苏昭说:“没事。你先别走,让我靠靠。”
小报记者吻了公主,沈文素勾起嘴角微笑,苏昭盯住他薄薄的嘴唇突然问:“想试试吗?”
“啊?”沈文素脸红了红:“不想。”
“哎,想试试嘛?”苏昭两臂一搂把他放倒在沙发上。
“不想嘛。”沈文素挣扎。
“到底想不想嘛?”苏昭压上去:“想不想?”
“哎,你今天还没闹够?”沈文素挺不好意思,推他说:“我不想啊。”
“真不想?”
“真不想。”
“那你上回怎么就想了?”
“哪一回?”
苏昭气得要喷:“你你你你你被人亲了都不记得!?你怎么对得起我!?”
沈文素挠头傻笑:“这不是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嘛,忘了……”
苏昭咬牙切齿说:“好你个陈世美!白眼láng!”
沈文素扶住他威胁:“别闹别闹,考生在楼上睡觉呢。”
苏昭吊着他的脖子:“亲一下。”
“啊?”
“我告诉你沈文素,你的yīn险本质我早八百年就看清了,在我面前装傻可不灵。来来来亲一下。”
“哎?哎?”沈文素红着脸躲闪。
苏昭恶狠狠说:“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不行了!”他一支肘就把沈文素紧压躺平。
沈文素不见棺材不掉泪,苏昭饿láng扑食后脸贴脸:“沈文素,我对你的言行表示震惊和qiáng烈愤慨,我严重警告你,这一次我亲不到我马上就把尹维喊下来,我对他传播闲话的速度一向很有信心。”
沈文素说:“苏老您饶了我吧……”
“好,这可是你主动提出的,”苏昭贼笑着伸出一个指头说:“那我就勉为其难地亲一下。”
“哎?我我我我说我不……唔……”沈文素脑子里轰隆一响,刹那间绯红蔓延到耳根:“苏……,那个那个我说……,我说苏苏苏苏昭啊……嗯……停!停!stop!”
“嗯?”
“那个……”
“啊?”
“你你你会……会……会不会觉……啊……觉得这这一下似乎长了一点,”沈文素吓得都结巴了:“你你你在……在……脱我的衣服……”
老lángjīng终于住手,慢腾腾爬起来,撑着头看着他微笑:“长了?呃,真的?那我们可以重新研讨一次嘛。”
沈文素的上衣已经被褪到腰际,露出白皙的脖子和上身,锁骨上被苏昭咬了一口,有个浅浅的牙印;他瞪圆了本来就不小的眼睛,紧紧扯着睡裤带子一脸悲愤呈僵直状;在这么昏暗光线下,都看得出这人红得像锅里刚捞出来的大闸蟹,热气腾腾,随时随地准备自燃。
“我……”沈文素慢慢往后爬。
“什么?”苏昭仍然压着他,伸手扣住他的腰。
他突然一脚蹬开苏昭,“哧溜”蹿回楼上去了。
苏昭愣了半天才知道抱着肚子呻吟:“哎哟……这是什么狗熊力气,痛死人了!”
他一边好笑一边懊恼,最后竟然抓着抱枕咬起来:“叫你心软啊~~~又让他给跑了,唉唉唉~~”
他趴到楼梯口对着上方轻喊:“沈文素!我再一次严重警告你啊,回头是岸!不要犯右倾保守主义错误,过了这村可没这个店了啊!”
沈文素赤着脚,立足地板,凝视天花板,红着脸评价:“他他他妈的jianjianjianjianjian夫行径!”
尹维睡得很不安稳,翻过来腾过去,手舞足蹈,嘟嘟囔囔:“不、不不……我不是民法学,我哥才是,我是刑法学……对……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比您厚的,我是北大出版的,的确厚点……啊啊啊您别追了!您别追我了!求您了!求您了~~~~~”
沈文素特别同qíng,想起尹维把老爷子的牌位带上楼了,便立刻找出来立回他胸口,轻声安慰道:“阿弥陀佛,今年一定过,一定过。”
尹维马上不哼哼了。
第八章
第二天沈文素六点钟起chuáng,洗脸刷牙煮稀饭,六点一刻;然后去小公园跑步,边跑边戴着耳机听英语,七点;
和楼下婆婆聊天,买小笼馒头回律所,看早间新闻同时吃早饭,七点半;研究本案卷宗,八点半;
八点三十五,龙颜大怒。
他把尹维直接掀翻在地,踩着他揉来揉去说:“沙发上那个到现在也不起chuáng,可是我不敢踩他,只好来踩小兄弟你了。”
尹维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脸色煞白,眼神涣散,耳环也没心思戴了,链条也不高兴挂了。
沈文素吓一跳,连忙问:“你怎么了?”
“文素……”尹维的语调里带哭腔:“我这辈子做了无数噩梦,从来没有比昨天更可怕的。”
“什么?”
尹维的脸白里泛青:“我梦见老师压在我被子上,从下往上看我,眼睛绿幽幽的,用特别yīn惨惨的声音问:‘为~~什~~么~~不~~学~~习~~?怎~~么~~还~~不~~学~~习~~?今~~天~~你~~学~~习~~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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