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乐,你别忘了!他说他不喜欢你!”叶菡突然出声。
“是,我没忘,妈,我没忘。他说他现在不喜欢我,那代表着他以后就有可能会喜欢上我,我只要一直努力,一直努力,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喜欢上我的。”
在那一刻,她的心忽然像被充满了气的气球,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底气,但是她知道只有付出了才会有回报,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既然顾重远现在不喜欢她,那么她就尽全力让他喜欢她。感动总有一天会变成心疼,心疼总有一天会变成爱意。
那天的对话不欢而散,双方都没有达到目的。任家乐有点心疼任志伟,任志伟就像是夹在她和叶菡两块饼gān之间的夹心,掰开的时候,往那一边都不好。任志伟忧心忡忡的表qíng还在她的记忆中。还好任志伟去上班了,整日不见人影,否则任家乐估计自己天天对着她爹的话总有一天会良心不安的,说不定甚至会违背自己的意愿答应他们,最后郁郁寡欢地度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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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像沙子一样在指fèng间流走,而假期的日子更像是离弦的箭,嗖地一下就不见了,把she箭的人留在了身后。在大家还没有回味过来的时候,chūn节就已经结束了。
任家乐收拾着行李,准备过几天就要回学校了。叶菡从门口路过,半合的门内女儿正在翻箱倒柜,她疑惑地推开门。
“你怎么又在收拾行李?”
任家乐被吓了一跳,她抚了抚胸部,说:“妈,我过两天要回学校了。”
“回什么学校?不是要实习?我都让你爸联系单位去了。”
任家乐怔了一下,叶菡的动作也太快了吧。她呼了口气,放下手里的衣物,对叶菡谄媚地笑:“嘿嘿,妈,我跟你商量件事成吗?”
“不行。你那些歪点子提都不要提。”
“妈!您别这样啊,我要考研。我初试都考好了。”
“什么?!”叶菡气打不到一处来,“你跟我和你爸商量过吗?!”
“妈,我想读上去,我这专业读研以后好找工作。”
“任家乐,你到底要让我们担心到什么时候?从小到大,你自己说说,你有那一次是好好听我们的,每次都惹出了一身祸才罢休。当初就不让你跑那么远去读书,你偏不肯,现在还想读研,好,读研可以,考这里的学校,我就让你读!”
“妈,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大毛病了,您不用那么担心我的呀。”任家乐急了,考外校的研究生多难呀,而且她都把自己学校的考研资料都收集好了,连老师都找好了。
“这个不是问题,你好好待在我们身边,让我们安安心心的,不行吗?这个问题没什么好说的了。就这样。”叶菡拂披肩而去,留下任家乐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愁着眉苦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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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乐顶着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的忧伤默默地出了门,出了门以后她才发现yīn沉了许久的天终于耐不住,下雨了,滴滴答答、密密麻麻地落下来,不及倾盆大雨,可这样的雨一时半会还停不下来。
她叹了一口气,难道老天都知道了她的悲惨,在为她哭泣吗?她没想折磨自己,折身回家取了把雨伞。
她撑着伞在雨中漫步。待她停下的时候,发现已经走到了曾经就读的高中大门口。她走上前去,门卫大爷把她拦了下来。她好说歹说,搬出来了以前自己的班主任名字之后,大爷才将她放了进去。
她依着记忆,找到了那个曾经属于她的角隅。学校里有篇竹林,竹林后方是一片很幽静的糙地,很少人会来这里,他们甚至不知道这里。所以以前当她很难过或者很烦躁的时候,她会晚点回家,在这边待一会。
穿过竹林的时候到达那抹葱绿的时候,她忽然有一个惊奇的发现。这里或许被人发掘过,因为这里多了一座秋千。秋千上积满了灰尘,她掏出纸巾擦了一下,坐了上去。木制的秋千大概已经很久没人用过,来回摆动间“吱呀”声清晰可听。
她侧着头靠向旁边的木杆,摸出口袋里的手机,调出联系人,下拉。直到某个人的名字跃然于眼前,她才知道,她现在很想他,很想给他打电话,向他倾诉,也想知道他会给她什么反应。
她脑袋一热,竟真的拨了出去。电话接通的时候,任家乐觉得自己的手抖在颤栗。
“喂?”是顾重远的声音,gān脆有力。
任家乐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克制住声音的颤抖,说:“顾重远,我是任家乐。”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而后他缓缓地开口:“嗯。我知道。你好,任小姐。”
“顾重远,你现在在哪里?”她想见他。
“机场。”
任家乐一怔,他在机场,他已经要回部队了吗?
“机场?你是要回部队了吗?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你了,再见再见。”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他的面前,她总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吸了一下鼻子,急急地挂断了电话。
静坐了好一会儿,她才缓了过来,心跳终于恢复平静。她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对方很快地接起。
“家乐?”
“沈小受!”
“家乐,怎么了?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我跟你说哦……”任家乐噼里啪啦把这几天发生的事qíng都对沈志鹏说了一通,包括家人反对她和顾重远,反对她考研,顾重远不喜欢她的事qíng。沈志鹏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地附和家乐。说完之后,任家乐吁了一口气,像终于把一个沉重的担子丢给了别人,心qíng舒慡得不得了。她真庆幸有沈志鹏这个“倒油桶”好朋友,如果没有他,这几年自己肯定没有什么乐趣可言了。
“小受,我是不是很倒霉?现在我怎么办呀……为什么我喜欢的人不能也喜欢我呢?世间的两qíng相悦为什么那么难?”
“家乐,如果你喜欢的人不愿重视你,甚至都不屑理你,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呢,也许你的身后一直有个人在等你,等你回头看到他……”
沈志鹏在电话那头说着什么,任家乐没有听得太清。从刚刚开始,她的身后忽然出现了竹叶簌簌的声音和竹子轻微摇晃碰撞的声音,由小及大,又由大及小,甚是诡异,好像有什么人在她的后面。
任家乐举着电话转过头,依稀间仿佛看到了一个淡淡的人影。这个时间会有谁在这里呢,学校里的同学还未上课,这地方又是荒无人烟的偏僻角落,谁会来呢?难道是看门大爷来找她了?可是为什么不进来喊她呢?
她又是好奇又是紧张,马上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一句:“小受,等等再说哦。先挂了。”
没等对方说一句,她便掐断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起身探了出去。
Part 10 喝粥?
走出竹林,她抬眸望去,远远的一个黑色的人影在空无一人的校园小路上踽踽而行。他是谁?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是那个置放秋千的人吗?
心头盘旋着各种疑问,她小跑着上前,那个男人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她也只能跑得越来越快。好不容易追上了,她拉住他的衣服,他停了下来,她走了两步,转身面对着他。
“顾重远?”任家乐惊呼。
顾重远抿着唇,微拢着眉头,看了她一眼。
“你不是在机场吗?不是要回部队了吗?”任家乐疑惑地问,“……不会是为了我又特地回来了吧?”
答案呼之yù出,她的心底忽然仿佛多了一块五彩缤纷的果糖,一丝丝甜蜜的糖汁汨汨地流过她的五脏六腑。她的脸上徒生了许多笑意。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表qíng不再是以前那么僵硬,是她出现了幻觉吗?
他开口:“我刚从部队里回来。”
“哦。你接了我电话才到这里来的?不对,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呀?”他不应该知道那个地方的啊,任家乐更加摸不着头脑,她电话里好像没说自己在什么地方吧?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难道他以前也在这里读书,正巧逛到这里?
他抿着唇,什么都没有回答。
”怎么不说话呀,你是知道我在这里,还是碰巧逛到这里啊?喂,顾重远,你不但面瘫,还变哑巴了?”任家乐孜孜不倦地问。反正他要是嫌烦了,肯定就会回答她了。
顾重远皱了皱硬朗英俊的眉头,对任家乐说:“走吧。”说完阔步走了起来。
任家乐追了上去。“去哪儿啊?”
他听了下来,看进她的眼睛。“怕我会卖了你?”
任家乐摇了摇头,乐滋滋地说:“当然不。你一个当兵的,能做这种事嘛。我卖了你还差不多。”
他神qíng自然地点点头,说:“那你有两个选择,跟我走或者自己走。”
他静静地等在原地,看着她。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搭理她,也是他第一次主动邀请她。任家乐憋住即将破功的笑意,在他的背后推了他一把,他纹丝不动。
“顾重远,走啊。你不是要带我走吗?”
此刻已经时值傍晚,本来就yīn暗的天幕现在更是几近黑夜。还好,雨势从任家乐进学校开始就越来越小,刚刚一阵雨已经停了,而现在在校园两边昏huáng的路灯下清晰可见落下的一丝丝的毛毛雨。任家乐早就收了伞,任由毛毛雨滑过身上的每个角落,刘海外面遮盖着密密麻麻的小小雨滴。
顾重远伸出手,指了指她手里的雨伞。她递给了他,他接过,撑开。他走到她的左边,雨伞向她这边偏了过来。她的个子不高,比他还矮一个头,所以他故意撑低了伞任家乐看他不自觉地降低手臂,感觉很吃力的样子,本还想让他不要撑了,才一小段路,不过她想了想,还是不说了。下一次他为她撑伞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当然,那时候任家乐也没有想到,这个下一次不过就是隔了两个月。对喜欢上一个连时间都不属于自己的军人来说,能够隔两个月再见到顾重远,任家乐已经觉得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qíng,更别提他再次为她撑起一把伞了。
不过,那是后话了。
他们俩走到校门口的时候,看门大爷从小房间里走了出来,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来回。
最后,他对顾重远指了指任家乐:“小伙子,找到她了?在哪里找到的呀?本来想拿把伞给你的,学校那么大,找人可不容易,结果我刚拿好伞出来,你人影都不见了。这是你女朋友吧?不然你能那么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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