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这个前天才刚碰过面并且让她一见钟qíng的男人。可是这个被她相中的男人此时他的臂弯正在另一个女人的怀里,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她最不待见的周子矜,她能不郁闷嘛!
说起来,和这个男人相识的渊源还要追溯至前天——
飞机,头等舱内。
任家乐饶有趣味地看着过道外邻座的男人。当然,刚开始引起她注意的不是他,而是现在站在他旁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空姐。
地上打翻的水杯,地毯上湿漉漉的一片,以及男人敞开的黑色大衣内濡湿的绿色军装,这一切都显示了这位美丽可人的空姐的不专业。
任家乐摇了摇头,人虽漂亮,不过还是那句老话,胸大无脑。当然,这时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起伏的胸部……
与空姐有些惊慌失措的模样相反的是靠在沙发上的男人,他镇定自若地脱下黑色大衣,把里面的濡湿敞开在了外面。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qíng,连不悦都没有。
任家乐有些惊讶,这么冷的天,他大衣里面竟然就只穿了一件衬衫,不愧为祖国的后盾,坚qiáng的解放军同志啊。
她弯起嘴角,探头更仔细地注视过道对面的男人。
他有着一张英俊的侧脸,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子,冷冽没有弧度的双唇。瘦削黝黑的脸庞完全没有抵挡住那由内而发的魅力。脱掉黑色的大衣后,他的身上只有一袭绿色的军装衬衫,没有带军帽,露出剪得很短的板刷头。军装制服更增添了他与众不同的气质。
任家乐注意了一下他肩上的徽章。二杠二星,是个中校。
“先生,对不起,我立刻帮您拿毛巾来。”
”不用。请再给我一杯白水,谢谢。”他淡淡地说。
“先生,如果不擦gān的话很容易着凉的,你……”
“不用。”他又重复了一遍。
空姐不甘心地yù言又止,看到他无动于衷的表qíng后只好收拾起地上的杯子,走掉了。
任家乐看见他举手看了眼手表,然后安静地靠在了座位上。 空姐捧着一杯白水,小心翼翼地递给他。
“谢谢。”
“您还需要什么服务吗?我们会尽全力帮您完成。”
男人仰头看空姐,依然是两个简易的音节从喉咙口吐出。 “不用。”
还是两个字。任家乐几乎要以为这位中校先生是个结巴,所以避免说长句。
男人喝了一口水后就闭上了眼睛。优雅美丽的空姐脸上流露出一脸的遗憾,走开继续服务下一位客人。
过了片刻,男人睁开眼,又看了下手表。他皱着英俊的眉头,转头。
“请问……”
任家乐从刚才为止一直若有所思地注意着他,所以男人转过来的这瞬间,他们两人猛地四目相对,双方都不免地一愣。
这张脸……任家乐不由地发怔,突然有种全身上下被接上了微弱的电流,微微地发麻的感觉,又像心尖上爬着千万只蚂蚁,让她心痒难耐。她的心跳也忽然莫名地加速,心脏就像只小兔子,蹦啊蹦啊,想要跳出她的身体。
这一切的异样都因为对面那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任家乐觉得他莫名地熟悉,却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他,可是如果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任家乐摸着发烫的耳朵,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qíng?任家乐不是很清楚。因为她在此之前是根本不相信这件词儿的,就算有,也与自己无关。
她记得有部电视剧里的台词说:“我们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就深深地有了好感,那除了长相和气质,那还能因为什么别的呢,我们不会对一头心灵美的猪一见钟qíng。我们之所以故意忽视这些,是因为我们想让自己变得很崇高。”
她一直觉得自己特别崇高,坚信自己是不会以貌取人的。可是此时此刻,她应该找个什么理由来掩饰自己的庸俗呢?制服诱惑?
她想不出来。因为她的的确确是被男人成熟冷峻的外表和与众不同的气质所迷倒了,当然不能排除他穿着军装带给她的震撼和同时带给她那很多很多点的亲切和熟悉。明明这样的男人一看就是难以亲近的,可她就是觉得他很亲切。鬼知道原因到底是什么。
等任家乐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也还在看着她。深邃的眼神不明意义,让她难以猜透。他有点分神,他的眼眸望向了左下方,似乎陷入了回忆。
任家乐对他眨眨眼,问他:“请问……什么?”
他听到了声响后,反应得很快,快得让任家乐都觉得他其实刚刚什么都没有想过,只是在等待她的回应。
他用左手食指指了指右手手腕上的表,说:“不好意思,我的表停了,请问现在是几点?”
原来他会说长句。她不由自主地想。而后她看了眼电脑显示的时间,告诉他:“已经一点二十,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 ”
“谢谢。”依旧是两个简易的单音节。他转过身,又闭上了眼睛。
反应冷谈,让任家乐不由地有些小失望,她以为也许他还会说些什么的,原来他不是在故意搭讪。
经过这位中校同志带来的小cha曲,时间走得飞快。任家乐估摸着还有二十分钟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剧qíng了,就速速合上了笔记本。
任家乐同学的正职是个大四毕业生。本着逃避社会,滥竽充数的理念最近正思量着攻读研究生。她还有个不错的副业,就是写小说。这个习惯是她在医院呆的快发霉的半年里养成的。闲来无事,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她就只好自己孤独意yín幻想YY了……
记得她刚把第一本完结的小说给室友佟思烨看的时候,佟思烨把眼睛睁得很大很大,简直跟小燕子赵薇有得一拼。她指着她,面红耳赤地嗷嗷乱叫。
“妞,你确定这是你写的?你确定你没有偷偷去OOXX吗?还是你瞒着我偷偷勾搭医院里的小帅哥去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推到了他?”
任家乐看着小佟那幅对她抓狂的样子,咯吱咯吱笑得肚子都疼了。
任家乐故作认真地点点头,说:“是啊,医院里那些医生帅哥那可各个都是风度翩翩,谦逊儒雅!”
“你太坏了哦,有帅哥都不介绍给我!”
“你心里不是已经住着一个‘军’哥哥了吗?”
被说中了心事,小佟立马转移了话题,勾着她义正言辞地说:“妞,你绝对有前途,相信我,你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言qíng作家的。”
就因为这句话,她就从两年前一直写到了现在。结果让人很幽怨的是,她到现在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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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飞机上下来前,她下意识地转头瞄了两眼旁边的男人。他还是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任家乐心想着要不要叫醒他,免得他等会睡过头了。她正打着自己的如意小算盘,没想到下一刻男人就机警地睁开了双眸。任家乐好事未得逞的失望感油然而生。
她叹了口气,对自己反复突变的qíng绪困扰极了。小说写了那么多,她还以为自己早就看透爱qíng这回事了,没想到就这样对一个陌生人产生了感qíng。可这样的感qíng能维持多久呢,下一秒他们就将咫尺天涯,在同一个时间一个向左右一个向右走,不断错过,永不重逢。
她懊恼地敲自己的头,想让自己认清现实。
飞机落坪,乘客们纷纷站起了身排队出口。任家乐起身站在队伍里,接着上一个人走向机舱门口。走到一半,忽然,她一阵眩晕——
她摸着自己脑袋被敲的部分,咬住了下唇,头上冷汗直冒,脑袋里似乎被上万根针密密麻麻地戳着,又像被绞ròu机鼓捣着碾碎的感觉。疼到最后,她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停在了过道的中间,后面的乘客开始探头探脑。
“怎么不走了?赶紧出去呀……”
听后面的人开始抱怨,她咬了咬牙,挺直了背,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瓶药,倒了两粒出来,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她刚向前一步,手臂蓦地被人托住。她转头一看,竟是那个中校!
他紧锁眉头,黝黑的脸仔细看着有点像古天乐,他问:“头痛?”
不知为何,本来她想摇摇头的,却对着那男人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我扶你,快走。”他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
明明是那么勉qiáng的语气,任家乐竟然傻傻地回答了一句“哦”,然后任由他扶着她出去了。
换做平常,任家乐肯定很不客气地瞪那人一眼,附加一句:“谢谢。不客气。我很好,你自己一路走好吧!”
可是她没有。她被拉着出了机舱后,那男人的手立刻就放开了。
“谢谢你。”她说。
“不必。”他回答完就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任家乐吃了药头痛稍微有些缓解,她望着男人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温暖的阳光透过头顶透明的窗户洒进飞机场,他已经穿上了黑色的大衣,周围因为阳光泛着若有似无的光晕。尽管如此,任家乐在他的身上只看到了冷漠和淡然,还有一丝丝的落寞。
她撇了撇嘴,自己何必要去在意那么多,纵然心动,也只是一秒的瞬间,他们已经分道扬镳,从此以后她还是得碾断自己的qíng丝,孑然一身。那样的悸动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她那时候哪里知道不过隔了一天就又见到了他,她更不知道的是她今后的人生,或喜或悲,或甜或涩,一切悲欢离合都与这个男人有关。
Part 2 上天的旨意?
那天下飞机了之后,李叔就把她接了回家。
一路行驶得很快也很安稳。任家乐看着窗外的事物,眼睛越来越沉,视线一片模糊。药物的副作用慢慢显现,她靠在窗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她已经在家里的大chuáng上。她按着额头,拉开了窗帘,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星光璀璨。
她趿着拖鞋,下了楼。楼下灯光透亮,叶菡端坐在沙发间看着电视。
她叫道:“妈。”
“起chuáng了?”
“嗯。是呀。刚刚好困。”
“你是不是又头痛了?”
“不是呀,一路太累了,就睡着了。”任家乐有点紧张,怕被揭穿似的。她每次面对叶菡都会不由自主地这样。叶菡的眼神仿佛能看透她想的一切。任家乐一直觉得这辈子能克住她的也就只有叶菡和她未来的老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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