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和莫盈盈开了约莫十五分钟的车便从镇西到了镇北,不得不说,清澜镇这样位于边境贸易处却格外冷清的镇子真是少见,两人前往罗家祖宅的路上几乎没有看到行人,就算看到了也都是穿着打扮像是上个世纪一样的年轻男女行色匆匆的走过,唯一热闹点的小镇中心才能听到孩子们的偶尔打闹后的笑声。
秦淮看着一路上的荒凉,故作神秘地问莫盈盈:“你说,这像不像是一个被杀人魔袭击过的小镇,或者是被一群丧尸袭击过?”
莫盈盈饶有兴趣地挑眉:“丧尸?你也看晋江?”
秦淮迷茫的眨眨眼,也被她转移了话题:“晋江,那是什么?”
“……”莫盈盈深吸口气,努力勾起一抹笑:“秦先生,好好开车。”这里的路又窄又破,她可不想唯一的代步工具报废掉需要自己用脚来寻找真相。
不过,莫盈盈扭头看向窗外,已经是夜里了,大约是这里没有太多的重工业,天空是墨黑色的,零星布满天际的星子散发出点点柔和的光芒。
黑暗中,秦淮单手撑着方向盘专心的开车,如同上好的黑宝石一般的眸子里是专注与安宁。
莫盈盈叹口气,真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和自己最讨厌的特警坐在一辆车上成为同伴,更没有想到在这样静谧的夜里,这样漫天的星光下会坐在这样一个男人身边沉默。
上一次这样无所顾忌地抬头看着天空是什么时候了?莫盈盈忍不住开始回想,大约是她还没有加入CASTA的年岁吧。她还不知道Reagon的真实身份,懵懵懂懂的感谢着他给了她念书的机会。
十三岁的莫盈盈从美国旧金山的一所孤儿院中被Reagon所领养,她还记得那是一个cháo湿闷热的夜晚,Reagon拥有合法的身份和条件领养一位女童,他比现在还要年轻俊美,挺拔高傲得让同孤儿院中的其他女孩子都在窗户后面默默地偷看他,感慨造物主的不公平。
他在许多衣着整齐gān净的女孩子中选择了沉默不语衣着褴褛的莫盈盈,然后将她带走。
那时她问他,为什么选择我。一抬头,便是漫天的星光,从孤独中被救赎出来的瞬间,她记住了那年的夜色和夜色下的那个人。
Reagon的回答莫盈盈至今都记忆犹新,他说,院长告诉我,你是这些女孩子里面最沉默却也最倔qiáng最不服输的那个,我需要这样的人。
因为他需要,所以她成为,就这么简单。
“到了。”秦淮将车停在离古宅不远处的大树下,两人坐在车内静静地看着黑暗中那隐隐亮着橙色灯光的古宅。
夜风将罗家祖宅门前两个红色灯笼上的罗字chuī得歪歪扭扭,朱漆大门前放着的两把扫帚被风chuī得七倒八歪,一片萧条。
秦淮看了眼莫盈盈,问道:“下去吗?”
她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说道:“现在是八点左右,累了一天也没法调查,我们进去说是夫妻借宿对吗?”
秦淮贱笑起来,桃花眼里带着说不出的流光溢彩:“当然了,记得要叫我老公知道吗?”
莫盈盈被他那贱样逗得忍不住笑起来,她横瞥一眼过去,往日的冷漠也渐渐消失:“我记得一般都会喊‘死鬼’啊。”
秦淮一皱眉,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老婆在上,请受我一拜。”
伸出一只手将开始逐渐发/qíng的某只大型猎犬推开,莫盈盈转身下车:“秦大少,后宫三千你每日每夜拜得过来吗?小心最后不但铁杵磨成针,还双腿残疾只能以身残志坚安慰自己啊。”
她的声音在风中有些淡了,秦淮也跳下车,不甘示弱的回道:“铁杵磨成针也好歹是铁杵,莫小姐,一米七的美人就算老了变成一六五也代表着她曾经高过哟。”
某只看来已经成功的找到了莫盈盈的痛处,毫不犹豫地戳之。
秦淮还记得父亲大人的教诲,对待敌人就要像扫秋风一样残酷。
只听后车厢传来“碰”的一声,炸毛的猫咪将后盖箱狠狠盖上:“秦淮,过来拿行李!”
秦大少慢悠悠的晃过去,似乎是想要证明自己的身高一般狠狠伸了个懒腰:“知道了,莫小姐。”
说完,又补充道:“就算不叫老公也要记得叫死鬼啊。”
“……”莫盈盈默默的提着手提包往前走,将自己更沉的那个旅行包jiāo给了秦淮:“死鬼,这个就拜托你了。”
“……”
莫盈盈率先走到大门前,抓起冷冰冰的铜环便开始敲击朱漆大门,那一声一声的撞击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有些不平常,等到秦淮提着两个大包和一个箱子走到门前时,只听到宅子里传来缓慢的脚步声,莫盈盈也渐渐停止了敲门。
“有人来了?”秦淮与她对视一眼。
莫盈盈抿唇:“嗯。”
只听“吱呀”一声,陈旧的朱漆木门的里门被打开了一条窄fèng,宅前灯笼昏暗的灯光下,蓬乱的银发下一张满是沟壑的老脸从中探出头来,声音嘶哑难听,仿佛被毒哑了一般:“两位是有什么事吗?”来人一探出头来便问到。
借着昏暗的灯光,莫盈盈打量出这是一位花甲残年的老人,眼神浑浊,面色蜡huáng,衣着虽然算得上gān净但是也有些破旧了,她总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老人家,您好。”秦淮到底比莫盈盈善于jiāo际,他将女人往自己怀里一搂,正大光明地吃着嫩豆腐:“我们是从H市来度蜜月的,结果到了才发现这里连个酒店都没有,所以找了一间大宅子想要借宿几晚上。”
老头将整个身子探出来,莫盈盈才发现他消瘦得几乎只剩下一个骨架子,整个人如同一片薄纸一样一折就能变成两半。
“在清澜镇度蜜月?年轻人,你们倒是好qíng趣啊。”他低低的笑起来,夜风顿时大了起来,将整扇门chuī的吱呀作响,看着沉默的秦莫二人,老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张罗,是罗家的守宅人。这是清澜镇的罗家祖宅,现在房间都是空着在,只有我和孙女儿两个人住着,你们如果不嫌破就住进来吧。”
说罢,他缩回身子,转身就往宅子里走。
“不介意。”秦淮连忙提起两大包行李,又让莫盈盈拉着行李箱,两人算是彻底地走进了罗家祖宅。
和外观上的宏伟不同,一进宅子里就能感觉到宅院的陈旧与荒凉,堆砌在墙根处的杂物,无人搭理的杂糙,还有破陋的纸窗户,莫盈盈觉得如果不是秦淮走在前头还提着两个来自现代的行李包的话,她都会以为他们很有可能在踏入罗家祖宅的那一刻都时空穿越回到了五十年前。
穿过积满厚厚一层灰的正厅,老人提着一盏昏huáng的灯笼穿过回廊,走向别院。
别院的石拱门上锈了三个jīng致的大字:烟萝院。
莫盈盈站在院门口,忽然想起了被Reagon领养后,那个男人教自己学习中文时的场景。
chūn光乍暖,他坐在靠窗的书桌前处理公务,如同刀削一般的侧脸在阳光下俊美得如同神祗,而她站在糙地上,偷偷瞧着他,身形稚嫩,语气娇俏:“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
于是,等她反应过来,回过神来,百年已过,几曾识gān戈。
烟萝院大抵是某位姑娘曾经的闺房,看得出亭台楼阁都是极jīng致的,老人将他们领到别院的卧房处,将用铁锁锁好的门打开,一开门,厚重的灰尘让三人都忍不住呛了一口,咳嗽了起来。
“四个月前这还住过人,可能是除了我和我孙女儿的房间之外唯一gān净点的一间了。”老人解释道。
秦淮和莫盈盈看了眼房间,觉得其余房间恐怕脏也脏不到哪里去了。
老人从一个犄角旮旯处拉开房间顶上的白炽灯,一时间亮堂堂的房间让两人都有些不适应。“chuáng小了点,睡在一起可以吧?”他怀疑的看着站得不近不远的两位“新婚夫妇”。
秦淮眼角一挑,薄唇裂开一抹笑:“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说着,又搂了搂莫盈盈的细腰,手还有些留念的上下移动了一下——腰下面会是什么……
莫盈盈嘴角抽了抽,暗自记下来:第三次。
等到她有功夫了,看她不胖揍这个色鬼一顿,让他知道有的女人的豆腐吃不得。
当然,很久之后秦大少也终于明白,有的女人的豆腐吃不得,因为里面加了罂粟,一吃就会上瘾,yù罢不能。
老人转悠了一圈,将所有都jiāo代清楚后便关门离开了。
寂静的别院里,还能听见风呼呼chuī过的声音。莫盈盈站在chuáng边,将chuáng沿处的灰尘擦gān净,又重新换上被单,将铺盖投好,忙完这一切之后秦淮也差不多将卧室里的卫生打扫出来了。别看秦大少一副十指不沾阳chūn水的模样,其实秦淮在军校时为了锻炼自己更为了给秦家争光,也有过一段不得不说的苦bī日子。
一切规整好了之后,莫盈盈打量一圈,总结道:总的来说,还能住人。
只是,等到两人停下来,一个坐在chuáng上,一个坐在木椅上面面相觑的时候,才都意识到,或者秦淮早就意识到了的一个问题。
一间房不要紧,一张chuáng,还是一张小chuáng可怎么办?
9
9、Chapter 9 …
清晨,小镇的阳光透过纸糊窗户细密的fèng隙间零碎的洒入古屋中,木质窄chuáng上一个娇小的身影沉沉的翻了一个身,又转身睡去。
小屋一角处的软榻上,秦淮缩着身体半躺在上面,柔软的黑发半遮半掩住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和微微含笑的唇让他在睡着的时候也依旧格外jīng致。
门外回廊处传来缓慢的脚步声,似乎是穿着柔软的布鞋,只发出轻微的与地面向摩擦的声音。
秦淮陡然睁开眼,感觉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立刻翻身下了软榻,几步便跨到了莫盈盈睡着的木chuáng上,将衬衣扣子使劲一拉,只听“噼啪”几声,做工jīng致的小衬扣便掉落了一地。
莫盈盈也被惊醒,一睁眼便看到了如此活色生香的场景。
秦淮的身材可是一等一的好,宽肩窄臀,腰线就连顶级男模都是比不上的,加上皮肤光滑细嫩得如同女子,莫盈盈一睁眼,措防不及便看到了那在晨光里散发出微微光泽的皮肤。
她刚要问他发什么神经,却见秦淮小幅度的拉开自己的被子,将脱下来的衬衣一扔,刺溜一下便滑进自己的被子里,双手撑在自己的肩膀两侧,整个人覆盖在她身体的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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