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的是冷饮店老板新推出来的糙莓甜筒,老板跟她是老熟人了,在甜筒上头还加了几颗糙莓,甜滋滋,顾辛夷舔着舔着,就把秦湛给抛到脑后了。
虽然这个甜筒是秦湛买的。
秦湛在边上站着,看着她打着花伞,跟个小蘑菇似的,小蘑菇盖还会自己转。
“你这转不晕吗?”秦湛觉得好笑。
顾辛夷吧唧咬了一口蛋卷:“你不懂,我这在生风,你看,这地上的絮子都飞起来。”她又用巧劲转了几下,地上的梧桐絮飞起来,把她自己呛到了。
科大种了满校园的梧桐树,长新芽时候翠绿,长成了蓊蓊郁郁,落叶了满地金huáng,飘絮时候也有纷纷扬扬的意境,但就是这絮子总爱往人鼻子嘴巴跑。
顾辛夷连连打了两个喷嚏,秦湛赶紧给了她两张纸巾,
“还是我给你打伞吧。”秦湛把她的伞拿过来。
顾辛夷还蹲在地上吃甜筒,她刚刚打喷嚏,眼睛红了一圈,抬头问他:“你怎么都不走啊?我们说好的,等我找到机会和老顾说清楚,过段时间你再见他们。”
秦湛垂眸。
顾辛夷这话含含糊糊的,他觉得可信度不高,就凭她的尿xing,“找到机会再说”等于不说。
毕竟老顾是要打断她狗腿的男人。
从十渡回来前,顾辛夷满口“别怕,我爸不可怕”,话里话外都是帮他说好话,给他做功课,让他过关。回来后,不过接了一个电话就变了卦,叨叨着:“我怕我突然把你带过去,我爸会生气,他身体不太好,怕他吓出病来。”
呵呵!骗鬼!
她爸五大三粗,比他秦湛壮,真以为他没见过是咋滴!刚才才发了朋友圈,晒了照片。
想到这里,秦湛又看了看身上的打扮。
同样的白衬衫黑长裤,同样戴了手表。
顾辛夷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生气了,小蘑菇整个挪到他边上,巴巴地劝他:“我不是不让你见他,我就是想过一会,就过一小会,我都因为你,和我爸爸撒了好几次谎了。”她说到这里就有一些委屈了,“我从来都不和我爸爸说谎的。”
秦湛看她委屈了,也觉得自己不够厚道,于是也蹲下来,道:“好好好,我待会就走,现在不是给你撑伞吗?”
他们两只都跟小蘑菇一样,就打了一个伞,顾辛夷推开他:“你怎么都不紧张了呢?我看你在北京挺紧张的,晚上还做功课。”
秦湛怎么会不紧张呢?他当然紧张了,见家长可是结婚必须要进行的一步,关系到他的终身大事。
他不紧张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有底牌。”
顾辛夷瞪圆一双眼睛,眼珠子黑黝黝的,跟水银似的闪着光:“什么底牌?什么底牌?你说,我保证保密。”
她这双眼睛生的漂亮,像是藏了千言万语,秦湛咬了一口她的甜筒,把她不舍得吃的糙莓全都咬掉了,道:“不用你保密,其实你就是我的底牌。”
顾辛夷一惊,就听得秦湛慢慢悠悠地凑到她耳边,道:“咱们生米煮成熟饭,你爸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顾辛夷:“……”
眼看着顾辛夷冒火,秦湛笑了笑,刮刮她的鼻子,从口袋里拿出卡来:“我在酒店里订了一桌菜,晚上你就带着叔叔阿姨过去,这几天你就刷这张卡。”
顾辛夷正想着怎么给老顾同志和岑芮女士接风洗尘,她最近从老顾手里得了不少赏金,但丁丁实在是太能吃,她口袋里早就空空一片,秦湛这样接济她,她立马迷妹脸看着秦湛,想了想,不太好意思地问:“那我怎么和他们说?”
“你就说,这钱是你跟着教授做课题得来的,算是勤工俭学吧。”秦湛早替她想好了借口。
顾辛夷眼泪汪汪:“叫shòu,你真好。”她往秦湛怀里凑。
秦湛单手环着她:“我这么好,你要不要亲亲我?”
“要!”顾辛夷抱住他的腰,“我要亲你,别让你被别的小妖jīng给勾走了。”
秦湛用遮阳伞做了遮挡,当下就吻住她的唇。
他想用力地亲亲这个小没良心的,但又怕她的家人看出端倪来。
老顾他不怕,他怕的是岳母,顾氏一家子,就岳母最jīng明。
秦湛只是轻轻地舔了舔她的嘴唇,一下一下地吻着。
顾辛夷还有心思乐呵:“叫shòu,你亲我跟吃甜筒一样。”都是舔一舔。
秦湛暗叹她不解风qíng,扣住她后脑勺:“因为你嘴巴上有甜筒味。”
“是吗是吗?”顾辛夷砸吧嘴,“我才刚吃了甜筒,当然有甜筒味啦,还是糙莓的。”
秦湛:“……”
秦湛被她打败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走了,嘱咐她几句,依依不舍地离去。
顾辛夷回头看了好几次,直到看不见他车子的踪迹才又撑着花伞,蹲在地上张望。
她这次只张望了一会,老顾和岑芮就出现了。
说实话,要不是边上岑芮实在是太打眼,她是真的认不出老顾来。
老顾那一身——
太风骚了!
秦湛今天和老顾穿了一样的白衬衫黑裤子,两人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老顾身上有王霸之气,大摇大摆地,秦湛高冷遥远,自带贵气。
顾辛夷比较了一下,她觉得秦湛皮肤白,穿起来更好看。
老顾虽然穿着变了,但骨子里还是个糙汉子,老远就开始招手,手跟风扇似得,晃个不停。
顾辛夷把伞一收,小兔子似的蹦达过去了。
老顾高兴极了,抱着她转悠了好几圈。
“花姑娘有没有想爸爸?”
“想。”
“多想?”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顾辛夷拽了一下深沉,老顾就满意了,他觉得女儿是真的想他,不然不会眼皮子底下都有些青灰——一定是知道他们要来,兴奋地睡不着。
岑芮也有小几个月没见到女儿了,把老顾推开,捧着顾辛夷左看右看:“有点胖了。”
“胖?胖点好,胖点好啊,就是圆圆润润才有福气。”老顾越看越觉得不错,“再胖一点就更好看了。”
顾辛夷赧然,秦湛手艺太好,又经常带着她去伍教授陆教授家里蹭饭,下馆子,怎么会不胖呢?
这理由当然是不能说的,于是她只能憨憨地笑。
老顾下了飞机是先去放的行李,他提前订了房间,这会主要是跟着女儿看校园来的。
看校园其实是个套路,老顾和岑芮女士关键是想了解她的生活。
顾辛夷想着秦湛也回了办公室了,就大着胆子带着两人瞎晃悠。
老顾晃了不多远之后就很满意了:“大还是真的大,这环境加上这绿化,一年收你们一千块钱住宿费真是倒贴了。”
岑芮女士也觉得好:“树多,进了学校,不用打伞,不会晒黑。”
边上恰好一群学生骑着自行车过去,铃铛丁丁响。
老顾在一边拍照,岑芮就轻描淡写地问了:“这学校这么大,平时上课你怎么办?”顾辛夷不会骑自行车,岑芮知道的很清楚。
老顾正巧看到一对qíng侣骑着自行车过去,女生坐在后边,环着男生的腰。老顾耳朵一下就竖起来。
顾辛夷其实是坐过秦湛的自行车后座的,秦湛正好想làng漫一把,开chūn时候骑着车带她上绝望坡。
那可是老长老长一条坡,秦湛骑下来倒没觉得多吃力,但顾辛夷觉得特别冷,正是开chūn的季节,北风还是那个chuī啊,冻得她脸都红了。
自此之后,秦湛还是老老实实开小车了。
顾辛夷琢磨了一会,道:“我们平时上课就在宿舍附近,走路过去就行。”
“那万一到远的地方去呢?”岑芮又问。
“就坐校车。”顾辛夷说的很心虚。
岑芮女士不再追问,顾辛夷松了一口气。
绕了小半圈校园,老顾又提出了要求了:“咱们去你老师那儿看看吧,你不是说跟着一个教授做课题吗?人家教授帮助你。咱们去说声谢谢。”
老顾打心眼里觉得这是一件自豪的事qíng,能做科研研究的,那智商可都不一般。他家花姑娘智商高,从侧面也就说明了他智商高。
岑芮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顾辛夷一脸懵bī。
她随便掰扯了一个理由,说在国光教授手底下打杂,哪想到老顾当了真,现如今是骑虎难下。
正想委婉回绝,二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出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顾师妹!”
二胖算是她在学校的老熟人了,去秦湛办公室自习总会碰见他,他是真真好学上进的,老陆也很满意他,二胖每天除了泡在食堂就是泡在实验室,脸上又白了一个度。
顾辛夷简单介绍了一下二胖。
老顾很会和人打jiāo道,立马就和二胖握手了:“你好你好!”
二胖也热qíng地点头:“你好你好!”
他说了好几个你好,老顾觉得不对劲了:“你怎么还不把我的手放开呢?”
“那啥?叔叔,我这不是想沾点运气吗?”二胖不好意思地收手,“您可真是人生赢家!我以前就想着顾师妹这么漂亮,现在才知道,这是基因的力量啊!”他竖了个大拇指。
老顾立马乐呵:“那是那是啊。”
两人聊得欢畅,期间,二胖知道了老顾想去国光看看,二胖道:“可以的啊,五一大家工作都停了,但基本陈设都还可以展览参观。”
“那不是得通行证吗?”老顾迟疑。
“没事没事。”二胖摆手,“家属都可以去。”他朝顾辛夷挑了挑眉毛,但因为人胖嘟嘟的,眉毛挑不高。
二胖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件好事,秦教授他媳妇的事,就是学生的事,但顾辛夷很想弄死他。
二胖是个四讲五美的好青年,一路送他们到国光门口,还滔滔不竭地做着介绍。
到了国光大厅,二胖还重点介绍了在其内工作的教授专家。
顾辛夷站在展示牌前脸色凝重。
展示牌还没有更换,秦湛的照片在一群年老的教授中格外醒目。
二胖指着这照片就开始说了:“这是我们的秦教授,去年七月从麻省理工回来,二十六岁,是物理学界小泡利。”二胖格外自豪,“泡利你知道是谁吧,是个天才……”他花了许多时间介绍,最后总结一句,“我们秦教授,是目前光电物理学界最牛bī闪闪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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