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安静,所以她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秦燃能很清晰的听见,他默默地走到远处,把空间留给她。
笙歌看了眼他的背影:“可以。”
“歌儿,我接下来的时间可能会比较忙。”
“没关系。”
容瑾在那端低低叹了口气:“其实你可以打给我。”
“燃燃要手术的关系,我可能也没有那么闲。”
“算了,当我没说过。”
她能想象容瑾一脸无奈的样子,抿唇笑了笑:“我考虑考虑。”
话落,容瑾低低笑了,他的声音很好听,笑起来也格外迷人,笙歌是很少听见他笑的,此刻暗沉的笑声透过无线电话从大洋彼岸传来,她只觉得心狠狠一颤。
按阿纾的话来说,真是xing感得要命。
“我等你。”容瑾轻声开口:“希望在我回青城之前,我可以等到。”
他的话语分明很随意,可笙歌却莫名地红了耳根子,手里的手机也好像烫手山芋般,让她有一种迫切想扔掉它的冲动。
似是感受到她的恼意,他见好就收:“要去见一个客人,先挂了。”
“好。”
“你先挂。”
笙歌:“……”
她挂断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她幻听的缘故,总觉他说“晚安”的同时还有一道轻柔的女声响起。
她叫他:阿瑾。
她晃了晃脑袋,他身边有没有女人关她什么事?
可心里却莫名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一周后,医院。
秦燃手术很成功。
笙歌在医院看到赵佳铭的时候有些诧异。
他放下水果篮:“我来看看燃燃。”
“你怎么知道燃燃动手术的事qíng?”
“是黎先生跟我说的,手术怎么样?”
“很成功,谢谢。”笙歌拧了拧眉,总觉得他此刻到来的目的并不如他所说的简单:“赵先生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赵佳铭点了点头,看了犹在沉睡中的秦燃一眼:“我们出去说。”
笙歌颔首,跟他走出病房。
二人在住院部前的长椅上坐下,赵佳铭轻声叹了口气后,才晦涩地开口:“秦小姐,我父母希望我们的事qíng能够尽快定下来。”
她有些错愕,她以为这些天他都没有再找过她,那么这件事就不了了,但是为何他此刻旧事重提?
赵佳铭似乎有些难言之隐,“秦小姐,黎先生也赞同我们之间的事qíng,现在就只等你点头了。”
“我的事qíng我哥哥做不了主,赵先生,恐怕我没有办法同意我们之间的事qíng,这样对你我都不公平,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请直说,是不是我哥哥对赵氏施压了?”
“不是黎先生,是容氏。”
“容氏,是不是容瑾?”笙歌脑中跳出的第一想法就是他,毕竟当初他对顾氏做的事在她的脑袋里根深蒂固,而且现在容氏的掌权人还是他。
甚至他很明显地表达过他心中的醋意。
“是不是容瑾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助理商博在cao纵着赵氏的股价,并且对各大银行施压,不准贷款给赵氏,我别无他法,只好找黎先生求助,而黎先生提出的唯一的条件就是尽快和你结婚,赵氏是我父母一辈子的心血,我不能看它这么毁掉,所以,秦小姐,请你帮帮我。”
---题外话---早上差点没从小黑屋爬出来,还有两更~
☆、158 158章 要我尊重你,那么你也必须尊重我【4000+】
“容家使唤得动商博的人不止容瑾一个,不是他。”笙歌看着赵佳铭坚定道。
不是她偏袒容瑾,在qíng感方面,她向来都是理智稍胜一筹。
她所认识的容瑾,虽然yīn狠,但却不是卑鄙之人。
说好给她时间考虑,他便不会动赵氏。
何况,他现在人在英国,手再长但也有所不及。
所以,不是她的罪名,她不背偿。
想至此,笙歌冷了声音:“赵先生,请你跟说实话,是谁让你这么误导我的?”
赵佳铭眸光闪了闪,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扯唇苦笑:“容氏施压是事实,但的确不是因为你,抱歉。”
笙歌心底一凉,已经猜到那人是谁。
这半年来,她因为黎臻对她的隐瞒,与他并没有给过好脸色,但是心底终究是窃喜的。
本以为死去五年的哥哥死而复生,怎么不让她欣喜若狂?
但是现在,她却有种从头顶凉到脚底的感觉。
现今的黎臻已不是当年的顾如归,他改变的不仅仅是那张脸,而是他这个人。
以前,她犯错的时候,顾如归会呵斥她会责骂她,但却从来不会算计她。
而黎臻,从顾氏的股份开始,步步为营,直到一手夺回顾氏。
他夺回顾氏她不反对,因为在她看来这本就属于大哥的东西。
但是这样满腹机诡的大哥让她觉得很可怕,而在容瑾方面,他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
他说容瑾不适合她,她承认,她和容瑾两个的xing格太像,硬碰硬,总会有一方要受伤。
但事已至此,他反对地理由又如此捉襟见肘,是不是显得太奇怪些?
哥,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qíng,让你千方百计阻止我接近他,甚至拿婚姻做jiāo易?
笙歌不能理解,也不能苟同他的做法。
这半年来,她一直在逃避,孩子的事qíng,容瑾的事qíng,还有大哥的事qíng。
她把自己活成了秦歌的样子,只因为过去的一切对她而言太过难以承受,以前母亲在世的时候总说,她太固执,爱钻牛角尖,终会伤人伤己。
而失去孩子的瞬间她终于尝到了这种的滋味,太痛了。
她排斥容瑾,何尝不是因为自己的怯弱。
六年前,她那样爱过顾如年,爱得绚烈,可是最终遍体鳞伤,于是她在心底给自己筑起了一道厚厚的屏障。
以至于后来爱上容瑾的时候,浑身戒备,如履薄冰,她对他的信任太薄弱了,所以只要别人轻轻一挑拨就碎。
说到底,都是自作孽。
但这是她和容瑾二人之间的事,别人无权gān涉,就算是大哥,也不行。
笙歌嗤笑一声,看向赵佳铭,话语里终究留了几分qíng面:“赵先生,对我来说,婚姻是件大事,不能拿来jiāo易。”
她的态度他已经明了,所以无需多言,赵佳铭起身告辞:“秦小姐,我也不乐意这样,但是有时候人必须向现实屈服,我也一样,我爱秋秋,但我还有责任,所以打扰了。”
笙歌盯着他离去的方向,拧紧了眉心。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十点钟,伦敦还是凌晨三点。
她叹了口气,把手机收回口袋。
提步打算朝病房走的时候,却不期然地看到商博。
商博朝她颔了颌首:“顾医生,董事长想见你一面。”
容老爷子?
笙歌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见到容老爷子。
容老爷子看到她的时候震惊了片刻,她自嘲地想,能让一个在商场上叱咤半身的老人露出这种神色,也算是一种成就。
容老爷子嗜茶,从商场上退居幕后之后,每天做的事qíng无非不外乎喂喂鸟,煮煮茶。
所以他约见笙歌的地方是在一间茶室。
他朝她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笙歌在蒲团上跪好,才客气地开口:“容老爷,你好。”
容老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审问般的语气开口:“顾笙歌?”
“我是。”
“你还是跟我第一次见到的一样,但是阿瑾却不像当初那样,你可知道,他已经接掌了容氏?”
笙歌接过他递来的茶杯,致谢:“知道。”
容老爷子意味深长一笑:“顾笙歌,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的存在会影响阿瑾,而事实证明是我对了,你知道他为什么会答应接下容家的摊子吗?”
她握着茶杯的手心一颤。
容老爷子看见她的动作,眉心划过一丝凛冽的光芒:“我知道你很聪明,所以大概也猜得七七八八了。半年前,他答应我的要求他接掌容家,条件是他所做的事qíng我不再过问,所以我放任他自损元气摧毁顾氏,bī出你。顾笙歌,其实从某些层面,我还是愿意接受你这个孙媳妇,毕竟你聪明自持,能在事物上帮助阿瑾很多,但是你的xing格太刚烈了,你若是真死了也就罢了,但是既然你还活着,我就不会放任你和阿瑾继续纠缠,因为总有一天你会毁了他。”
他的话语很有压迫xing,目的就是为了让笙歌知难而退。
可偏偏笙歌就是那种软硬不吃的人,她抿了口茶,压下心中不悦的qíng绪:“容老子,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废了手的那个人是我,出车祸的那个人也是我,而不是你的孙子容瑾。你这罪名有点重,无缘无故扣在我头上,我觉得不能承受。”
容老爷半生身居高位,何曾被人这么忤逆过,他冷声道:“你别以为阿瑾瞒得好,我就什么都不知道,顾笙歌,你杀人未遂,你还有抑郁症,你觉得这样的你还配得上阿瑾吗?”
话落,笙歌的脸色一白。
她把杯子缓缓放下,看向他一字一顿开口:“容老爷,我敬重你是长辈,所以从刚才进门到现在我都是客客气气,但是身为长辈,你不觉得刚才的一番话过于刻薄吗?其一,我和容瑾之间从来不是我纠缠他,其二,我没有杀人,我是有抑郁症,但是这犯罪吗?”
说罢,毫不犹豫起身:“容老爷,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看我们没有再谈的必要了。”
“顾笙歌,怎么说你都和容瑾夫妻一场,这就是你对待长辈该有的态度?”容老爷子的脸色已是铁青。
连续被两个女娃挑衅,他的忍耐力已经达到了极致。
但到底是见过大风大làng,纵使已是满腔怒火,他还是没有失态,只是握着茶杯的手隐隐发颤,青筋bào起,几乎要将青瓷杯握碎。
笙歌朝他微微福身后,缓缓开口:“容老爷,在我看来,人和人之间的尊重是互相的,要我尊重你,那么你也必须尊重我,但是你刚才的那番话对我的人格已经造成了污蔑,我是有污点,但这并代表我就必须被践踏。笙歌还有事,就不打扰你品茶了。”
她的脚步顿了顿:“哦,对了,建议普洱用九十摄氏度以上的水冲泡,时间不宜过长,这样口感才能达到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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