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糖?
商博被一瓶糖果吓成这样?
更令他掉眼睛的是,容瑾看清罐子里的东西时,浑身剧烈地一颤,他的手在半空中僵持了很久,才阖了阖眸,接过商博手里的盒子,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商博见状跟了上去。
容瑾停住脚步,侧身:“你留下,跟向警官循着这条线索去追查顾笙歌的下落,明天我就要知道结果。”
商博停住脚步,容瑾抱着盒子迅速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中。
夜晚十点。
别墅还是一片灯火通明,李妈还没睡。
她并不知道笙歌失踪的事qíng,此刻看着只有容瑾一人回来,不免抬头往他身后探了一眼。
“少爷,太太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容瑾缓缓停住脚步:“李妈,你先去睡吧。”
“那太太等下要是回来……”
“她今天不会回来。”
他说完,转身上楼。
李妈看了眼他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慌了一下。
容瑾坐在桌子后,端详着面前的盒子。
手碰了下盒子,又胆怯地缩回去。
嘴角扯过一丝苦笑,他竟然没有勇气打开盒子认真看看里面的东西。
身子重新跌回椅背,他烦躁地点了根烟。
香烟燃了一根又一根,他掐灭半截烟,终于抬手打开了盒子。
看清里面的物什,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手上一滑,他连忙倾身去托。
罐子稳稳地落在他的手心。
就差一点,他就把它打碎了。
玻璃罐子那团偏白ròu状物好似长出眼睛睛般瞪着他。
容瑾手指颤颤巍巍抚上瓶身,他知道这是他的孩子,他的女儿!
两个多月的孩子,四肢还没长齐,却永远只能终止在这种形态。
他牙齿咬得发颤,顾笙歌,你怨我恨我都没有关系,为什么要伤害我们的孩子?
无数的qíng绪翻涌而出,懊恼、愤怒、憎恨的感觉席卷上五官,各种纷杂的qíng绪拉扯着他,身体就像溺水般,一点点往下沉。
最后连耳膜也开始刺刺地疼。
顾笙歌,你疼吗?
听说,拿掉孩子的时候你要求不打麻醉,清晰地承受了孩子剥离的疼痛。
那该有多疼?
比我现在还疼?
你总说我狠,其实你何尝不比我狠?
你要用这样的方式让我铭记终生吗?
那么我很悲哀的告诉你,你的目的达到了,已经达到了!
可是,你人在哪里?
手边的盒子被他碰倒,从中掉出一张很小的字条。
属于顾笙歌的温婉字体跃然于上。
字条上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
他眼睛一缩,几乎把纸条碾碎,顾笙歌,别让我找到你,别让我找到你……
容瑾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天一夜。
到第二天傍晚,他才从书房里走出。
双目通红,头发乱糟糟的,下巴的青茬长出了长长的一节,整个人看起来láng狈不堪。
他身后的书房,一股刺鼻的烟味钻了出来,垃圾桶都是烟头还有一个纸盒模样的东西。
李妈被这样的容瑾吓得不轻,他却只沉默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回房洗漱,再出来已是往常的模样,只是脸庞的轮廓比原来更生硬了些。
他捞过桌上的车钥匙,径直出门。
李妈本来想叫他吃了饭再出门,可是看着他的背影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笙歌一夜未归,加上容瑾的异常,她心底已经隐隐约约能猜到一些端倪,而在中午的时候,因为容瑾手机关机的缘故,向启直接把电话打到别墅里,那时候她才知道笙歌失踪了。
不仅人失踪了,就连孩子也没了……
她缓缓地叹了口气,她不是傻子,早就知道两夫妻的感qíng有些异样,只是没想到不过短短数日,事态会发展得如此严重。
只愿,早点找到太太才好,不然她家少爷……哎!
***
病房内,施维维在阿兰的帮助下,正扶着chuáng试图站起。
她试了许久,可是脚也堪堪只能站个几秒钟。
她懊恼地坐回chuáng上,阿兰正想组织语言安慰她的时候,病房门从外被人推开,容瑾站在门口,浑身肃杀得犹如地狱来的修罗。
施维维抬头看见是他,顿时眼底一喜,讨巧地扶着chuáng沿站起身,欣喜开口:“阿瑾你看,我可以站了。”
她的欣喜仅仅维持了两秒钟,腿脚一软,身子滑了下去,若不是阿兰及时扶住她,只怕此时她已经摔倒在地。
而这一切,容瑾只是冷眼旁观。
他下颌朝护工阿兰抬了抬,后者接收到目光,把施维维扶坐到chuáng边后,急忙走出病房。
一时间,病房里的气氛仿佛被凝滞了般。
雪早就停了,窗户玻璃还有冰渣,风拂过,发出咧咧的响声。
这样的气氛真的是太难熬了……
施微微咬了咬唇,率先打破了沉默:“阿瑾……”
话未说完就被容瑾冷声打断,他的声音里不见一丝温度,“告诉我,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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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113章 若非如此,你以为你还能安然地待在这里?
他连称呼都不用,如此生冷的语气,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
施维维心间一颤,她压了压眉:“我不知道。”
“维维,我的耐心有限。”
她倏地抬头看向他:“是阿皓把她带走了,我怎么会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阿瑾,你来问我,会不会显得太断章取义?”
话落,她的脸色登时惨白无比撄。
容瑾的眸光眯了眯,嘴角噙着抹冷笑:“我记得刚才我压根就没有提起过容皓,你怎么知道是他带走了顾笙歌?”
施维维咬了咬唇,她垂下头,看起来很委屈:“阿瑾,我人不舒服,有事qíng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偿”
容瑾不再开口,病房内又恢复一片寂静。
她的心里有点窃喜。
这份欣喜还没到达眼底,就被容瑾再次开口的话语冲击得一点不剩。
他说:“维维,照顾分很多种方式,我以为你明白。”
施维维脑子一轰,双手揪紧chuáng单,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阿瑾……”
容瑾看着她,薄凉的唇缓缓翕动:“我会为我的错误买单,只是没想到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我喜欢孩子,只因为那是我和她的孩子,无关其他。”
她眼底一片震惊:“不,你当年当着老爷子的面说过你只会娶我。”
“若非如此,爷爷会放过你?”容瑾扯了扯唇角,“当年你不擅自离开的话,今日的容太太只会是你,维维,不是我违背了承诺,而是你丢弃了它。”
他说完转身便走,施维维在他身后嚎啕道:“容瑾,我本来可以有个幸福的家,是你把我害成今天这副模样,你这样三言两语撇gān净,会不会太无qíng了些?”
容瑾停住脚步,他头也不回地开口:“若非如此,你以为你还能安然地待在这里?”
“我会信守诺言照顾你一辈子,但也仅此而已。”
“砰”地关门声响起,仿佛震在了她心上,施维维颓然地从chuáng上滑落。
她把脸埋在指fèng里,浑身战栗着。
顾笙歌,为什么还是你?
***
笙歌已经消失一周了,整整一周的时间,就跟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跟她一起消失的,还有容皓。
容瑾停了他的卡,锁定了他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他无法买机票火车票,而仅凭汽车,还带着一个刚流产过的笙歌,根本就走不了多远。
可偏偏,警方在青城严密搜捕了三天,依然还是没有找到二人的任何踪迹。
渐渐地,警力不再停留青城,而是辐she到青城周边的城市,可是整整一周下来,还是一无所获。
沈纾刷着新闻,这几天关于容家二少爷参与一起bào力事件的新闻霸居了头条,警方甚至开始有奖悬赏。
她记得新闻一出的时候,在青城引起一片哗然。
容家在青城是什么地位?
那是处于绝对xing碾压的位置,又与政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从来没有人敢正面地挑衅它,而今出了这么一出,容家非但没有阻止,反而任由消息越演越烈,怎么看都有些不寻常的味道。
短短数日,容氏股价跌到三年来最低值,急得几位高层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但是他们无能为力,因为放出消息的是容瑾。
在青城,只有他敢如此肆无忌惮地与容家作对,而奇怪的是,容老爷子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气得容世杰一天之内砸坏了好几张上好的檀木桌。
容瑾的动作快、准、狠,不到一夜之间,容皓的名字和他的一寸照片传遍了青城的每一个角落。
她只要随便走到一个地方,都能听到人们在谈论他的事qíng。
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
可只有知qíng的人知道,容瑾的目的根本就不在容皓,他要找的是容皓身边的笙歌。
如此大费周章,不知是好是坏?
她浅浅地叹了一口气,捧着热水杯走到阳台上。
青城的今年的天气似乎格外地冷,好不容易放晴了两天,晚上又开始飘起絮状的白雪。
沈纾忍不住打了一口喷嚏。
远处,同样的一声喷嚏声传来。
她身体僵了僵,视线若有所触地往隔壁栋看去。
果不其然地看到黎臻,他只穿着一件线毛衣,在寒风中的身子巍然不动,如果不是那声压抑的喷嚏声,她会以为他是不知冷的。
笙歌失踪后,她经常会看到黎臻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发呆,有时候一站就是一两个小时,而他站了多久,她就在窗帘后看了他多久。
她想,他大概是真的爱小歌的,否则怎么会在她消失后茶饭不思,甚至到糟践自己的身体?
沈纾垂了垂眸,她转身进屋。
在沙发默了半晌后,她走进厨房,熬了一碗姜汤。
取下柜顶许久不曾用过的保温罐洗gān净后,把姜汤装进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些,她只知道她不想他生病。
纵使,他心底没有半分她的位置。
纵使,他深爱的那个人是她最好的朋友。
纵使,他不是顾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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