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景辰拿到号码立刻拨过去,罗小姐和男友jiāo流完感qíng,睡得好梦正酣,接电话时迷迷糊糊的,压根儿没听出对方是谁,就口齿不清地说:“容容啊,她在医院里照顾聂易梵呢,你是哪位啊?”
谁知对方啪一声就挂断了。
罗素素扔下手机翻身继续睡觉,还不忘嘟囔一句:“神经病。”
颜景辰挂断电话,石雕般静立在窗前,窗外是广袤深邃的神秘夜空,美丽的星光和人间的霓虹相互争辉,将这座城映照得空前璀璨,他的体内却有股撕毁这一切的qiáng烈冲动。
他们相拥的画面再一次在脑海回放,叶孤容垂首在墙壁上的落寞身影就像一根刺,深深刺痛了他。他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定力才能够打开车门,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进去,牵住她的手。可是她的心里完全没有自己,他的担心和着急全是多余的,庸人自扰,她只是去陪旧qíng人了,回家有点晚,凌晨两点多还不回家……
他不敢想下去,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仰头喝尽杯里的酒,拿起外套出门,至楼下的酒吧要了一瓶烈酒。
终于,当他醉意朦胧感觉有点飘飘然的时候,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向自己走来,俯下身来温柔地低语:“你醉了,我送你回房。”
她说着作势示意侍应生结账。
颜景辰以为自己眼花,不能置信地用力地眨一下:“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露西亚的动作一滞,却没有说什么,合上皮夹,将他扶起来走向电梯。他醉得脚步虚浮,身体倒有大部分重量压在她身上,两人甫进入电梯,她便环上他的脖子奉献热吻。颜景辰尽管喝高了,意识还是清楚的,大脑一时短路后,立刻避开去:“Lucia,你怎会……”
她再次吻上他,近乎粗bào的啃咬,颜景辰吃痛地推开她:“你怎么回事?”
露西亚的脸色有些难看,气氛顿时尴尬起来,直到电梯当一下停住,颜景辰率先走出去:“我们结束了。”因为走得太急,脚步不稳,他一下子磕在墙壁上,忍不住呻吟一声:“该死。”
露西亚扶起他走向房间,他感觉头晕得厉害:“这好像不是我的房间……”
“是我的。”她简短回答他。
他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你住这里?你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订的房间。”
“你为何要……”
“john,我思念你。”
她哑着嗓音,身子再次贴上来,双手直攻其要害,她的技术纯熟而高超,颜景辰的身体被她压在房门上,一时竟动弹不得。他们是最熟悉彼此的,尤其是在这件事上,原始的本能霎时苏醒,qíngcháo迅猛如shòu,更兼酒jīng作祟,他的呼吸也不由得急促沉重起来。但是,他仅存的理智命令自己停下来,于是不得不推开她:“请不要这样……”
露西亚几乎是用鼻音在说:“有什么关系呢,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
“我现在爱着别人,我不能——”他步履跄踉地急急逃窜。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迂腐了?”露西亚深吸一口气,有些恼羞成怒地提高声音说给他听:“john,你不会因为拒绝我一次就变得清白无辜,套用一句中国的成语,我们是láng狈为jian,洗不gān净的。”
颜景辰闻言脚步略顿,沉默顷刻,终于没有回头。
露西亚怒极反笑,忽然拿出那一种特有的xing感嗓音,娇声道:“john,你如果想通了,请记住我的房门没有落锁。”说着一扭身进房去了。
颜景辰耳听清脆的关门声,握住门把的手不由得停住,将头轻轻抵在房门上,细细回味一下她的话,心里直如五味杂陈,各种qíng绪糅合在一起,层层累叠,失去了各自的本来面目,说不清道不明,单单觉得悲哀,巨大的悲哀好似酒jīng渗透血液一般侵蚀了他。他痛苦地闭上眼,叶孤容的脸忽而清晰忽而模糊,飘飘忽忽地令他捉摸不透。
静默良久,他抬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回露西亚的房间,打开门走了进去。
【以下部分由橘园手打组手打】
第十三章 艳照风波
叶孤容是在聂易梵chuáng头的报纸上看到颜景辰和露西亚的绯闻的。两个人在电梯里的热烈拥吻的照片占去不小的篇幅,她看到之后心qíng自然不会好。
聂易梵不知道露西亚是谁,他也不关心娱乐版,便自作多qíng地以为是自己使得她沉默。诚然,她并没有必要前来看护一个出车祸的前男友,他骨子里也是个骄傲的人,不愿让她看到自己卧chuáng不起的láng狈模样。
思及此,他忍不住要埋怨那个多事的严世聪,不过是些皮外伤,外加小腿骨折而已,他就大惊小怪地惊动许多人,搞得他这三天电话不断,不像伤员,倒像是接线员了。
事qíng是这样的,周四那晚他喝多了酒。又被叶孤容的一番话刺激到,更兼雨天路滑,他开车出了点小事故。当即被送往医院救治,只是出血过多,并无大碍。但车子被jiāo警拖走,便委托严世聪代为处理,结果他自作主张地打电话给叶孤容。坦白说,第一眼看到她时,心理是充满感动和温暖的,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这座城里,她就是自己的亲人,虽然是曾经的。
叶孤容接到电话时,真的吓坏了。她自己曾经出过一次车祸,那时是聂易梵整夜不睡地守候她好几天,当时把她的父母和医生护士都感动不行。她也知道他在本市没有亲人,总不能真的就探望一下,然后绝qíng地走人吧,便去他家收拾几件衣服带过来,在医院陪了他两晚。颜景辰打电话的时候,她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直到周一早上,她实在支撑不住,跟公司请了假,回家洗个澡,一直睡到下午,起来煲个jī汤再次到医院探望。聂易梵正百无聊赖地翻看报纸财经版,她一眼就看见娱乐头条的大幅照片,心里顿时像被针刺。
聂易梵见她在窗前沉默良久,自觉也有些无趣,他可从来没想过利用这次机会继续纠缠她,便放下报纸道:“再过两天我就能出院了,你回去休息吧。”
叶孤容转过身来笑笑,没有说话。
聂易梵看见她脸色苍白得没有血色,心里既心疼又感动,沉默顷刻才道:“容容,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担心我会误会,既然我们之间绝不可能了,你就不要再来关心我,免得我胡思乱想……”他说着眼神黯淡下来。
叶孤容看着他的脸,额头包了纱布,一张俊朗的脸因为挂点滴的缘故,显得有点浮肿,许是受伤的关系,往日那股冷静自持没了,看上去便格外有一种温柔可怜的神气,要是搁在过去时最能吸引她的母xingqíng怀的,可是此刻,她脑子里浮现的全是颜景辰的脸。
她有些艰难地深吸一口气,走过来拿起自己的皮包,道:“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聂易梵尽管心里万分失望,面上却努力做出微笑,喉咙里梗着什么似的难以开口,只是点点头,眼睁睁看着她走出去,耳听她的足音渐行渐远渐无声,心里仿佛空了一块,浓郁的消毒水味刺得他鼻头发酸。
叶孤容木然地乘车回家,楼下的保安叫她,她也全无反应,进门就扑倒在chuáng上,身体神经都十分疲惫,大脑里却无一点睡意,闭上眼睛莫名其妙就流出眼泪,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晚饭也懒得吃,就沉沉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在chuáng边走动,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上额头。
她身上烫得厉害,反应比往日迟钝数倍,睁眼就见颜景辰俯身在窗前,暗huáng灯光下的一双漆黑瞳仁,深不见底似的盯着自己,她怔了一下才道:“你回来了。”声音哑得厉害,只感觉到声带在震动,连忙咳嗽两声,坐起来。
颜景辰短期chuáng头上的杯子,低声道:“你在发烧,先喝点热水。”
她确实口gān舌燥,接过来就喝了一大口,随即十分不雅地吐回杯里,“好烫。”
颜景辰被她孩子气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却皱眉佯怒道:“说了是热水。”
叶孤容这一刻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忽见他的下嘴唇破了一小块,顿时脸色一变,拉起薄被蒙头翻身不再理他了。
颜景辰不由的一愣。他凌晨回到家,便见她的房门大开,一双腿裹在牛仔裤里,和衣倒在chuáng上,脸上依稀还有泪痕,眼皮微微红肿。他不知出了什么事,惊疑地伸手一摸,额头烫得惊人,连忙倒好热水拿了感冒药过来,结果……就这样了。
他刚下飞机,还不知自己成了绯闻男主角。此刻叶孤容忽然跟他闹别扭,他只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一肚子的委屈还没地方发泄呢。但委屈归委屈,眼看她发烧怎么忍心不管,便凑过身来柔声哄道:“先把药吃了再睡……”
劝了两遍也不见她有反应,gān脆掀掉她的被子,单膝上chuáng过去一摸,指尖温湿,竟是泪水。这真是吓坏他了,连忙俯身道:“怎么了容容?出什么事了?”
叶孤容翻身不理他,沉默顷刻,忽然坐起来,俯身将chuáng内侧地板上的报纸捡起来扔给他,“你自己看吧。”
他疑惑地打开一看,顿时满脸黑线,暗骂这些记者真是无孔不入。但电光火石间,脑海里忽然冒出另一个念头,震撼得他失语,静默好一会才小心翼翼问道:“就因为这个?”
叶孤容大怒,“这还不够?你还想怎么样?”
颜景辰惊喜jiāo加,到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叶孤容看见他那番呆傻的神qíng,更是证实了他的罪名,抓起枕头就砸过去撵人,“出去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颜景辰不但不走,反而俯身将她抱在胸前,柔声道:“别这样。”
叶孤容小姐就像每一个和男朋友闹别扭的女人一样,最怕听到这句话,闻言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掉下来了。颜景辰这一下是真正心疼到极致,整个肺腑都涌动着一种幸福得几乎酸楚的感受,只得用力抱住她,亲吻她的头发,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哭泣。叶孤容因为发烧,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尽管心里感觉非常委屈非常愤怒,但有心无力,哭了一阵子也就不再闹了,重新睡过去。
颜景辰忽然一下子从地狱跃进了天堂,简直比打了兴奋剂还要兴奋,旅途疲惫一扫而空,整晚都盯住枕上的小小脸蛋,真是怎么看就怎么可爱,满脸都挂着那种ròu麻兮兮的笑容。叶孤容若是梦里有知,怕也要毛骨悚然地惊醒。
仿佛只是在她身边打了一个盹,天就亮了。他睁眼的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摸摸身边的人,额头仍是热的,但温度稍减,这让他放心你不少。起身到 房一看,冰箱里只有一盒牛奶,拿了钥匙下楼买早餐,回来时她已经起chuáng梳洗完毕,换好衣服正准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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