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凌君天也像她一样不喜欢喝酒,手缓缓的伸出,托起杯子,却迟迟不往嘴边放,眼睛倒是轻轻一抬,竟似在等着陆媛gān杯的样子。
副社长顺着凌君天的视线自然也看到了陆媛酒杯里的进度,这是清了清嗓子,声音不算大的咳了一声,陆媛自然是听得到的,只能暗自在心里诅咒凌君天真不是好饼,对女士连一点客气和谦让也没有,不就有几个臭钱吗,拽的二五八万似的。不过想归想,为了不让领导觉得她笨到无药可救,她还是硬着头皮把酒灌了进去。然后一边笑着举了举空杯,一边狠狠的瞪了凌君天的侧脸一眼,她相信,如果目光能用来杀人,她已经将凌君天千刀万剐了,什么仇都报了。
“听说记者的酒量都好,今天见识到了。”凌君天看着陆媛把酒喝gān了,才举起杯,却也只是轻轻啜了一口,倒是含笑和她们副社长说了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陆媛在心里又把凌君天的祖宗八代一并问候了一遍,才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座位,酒劲一波一波的开始上涌,别人和她说什么,她都觉得好笑,也许不是好笑,就是她脸部的肌ròu不受控制,一直有向上扬起的牵引力。而此时,她整个人好像在游乐园的转椅里坐得久了,脑子里生出一股力量,直要带动着身子也转个不停。这让她有些烦躁,更烦的是,她觉得桌子在眼前一直转来转去,她就想,不知道是谁还没吃饱,没吃饱你就吃呀,gān嘛一直转桌子就是不夹菜?
好容易靠到曲终人散,领导们互相谦让着出了门,上了电梯消失不见,陆媛才咬了咬嘴唇,努力摇晃的站起来,混在人群中出来。外面风很凉,整个人被风一激,头脑不但没有清醒,反而越发昏了,有点东南西北不辨的感觉。副总编开车来的,早走了,摄影记者也没少喝,他们本来就不熟,自然不会管她能不能回去,其他媒体的人更是三三两两闪得飞快,到最后就只剩她一个人。
醉酒的女人站在酒店门口似乎不太好,陆媛想了想,还是勉qiáng走到距离这家酒店有一定距离的地方,才茫然的四下看去,到处都是灯光,路灯的光,街边楼体上亮化用的彩灯的光,还有马路上滚滚车流的光,就是没有一盏灯指点她,回家走哪个方向。
她发愣的时候,有几台出租车在她面前减速,她也不知道拦下。后来就是一阵熟悉的音乐在耳边唱个不停,她想了半天,才记起这是手机的铃声,专属于林浩的,于是费力的魔出来,竟然已经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你在哪里?”她笑呵呵的拨回去,问他。
“是我该问你在哪里,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家?”林浩的声音很大,陆媛皱着眉将手机拿开些。
“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怎么办?”她觉得自己迷路了,京城太大,她熟悉的地方太少,这也正常。
“你喝醉了?”林浩的声音轻柔下来,“乖,站在原地别动,告诉我,你周围有什么建筑。”
“有个好大的酒店,像水晶宫一样,”陆媛回头去看方才吃饭的地方,酒店楼体上有很大的字,但是楼却晃得厉害,她花了好大功夫才辨认清楚。
“我来接你,等在那里别动。”林浩嘱咐她,“答应我,不动!”
“嗯,不动,我等你。”陆媛呵呵笑着,还不忘嘱咐他,“我不走,你慢点开车。”
凌君天是在送走媒体诸人后,一个多钟头才自酒店出来的,几个发小在楼上的总统套房打牌,中间已经催了他几次,他牌瘾不大,不过上去打了招呼。结果这帮家伙闲极无聊,就等着拿他开涮,三句话不到就说起工地的事儿,都说是没有这样巧的,必是得罪了什么人。可是得罪了什么人呢?秦朗笑他也有罩不住的时候,又说这里是慕少天的地盘,若是实在不行,不如去求求他帮忙调查一下。
“慕少现在可不管这些了,听说他那宝贝夫人怀了第二个孩子之后身体一直不好,这会怕是不知道陪这夫人去什么地方闭关静养去了,”刘东明大笑,杠上开花,胡了一把,又嚷嚷着收钱。
屋子里人这样多,一吵闹就让人头疼,凌君天呆了会就借故出来,秘书仍旧等在门外,说是事故现场取证调查差不多了,基本确定有人为因素存在。
“知道了,”他不过略略点头,眉毛微微皱起,不想多说什么。
电梯一路到了楼下,司机早将车开到门口,上车的时候,他无意识的看了眼前面,几百米外的路灯底下,有个女人在人行道上一跳一跳的,脚下步子虚浮不稳。
“那不是报社的记者吗,怎么还没走?”秘书拉着车门等他,这时也看了过去,“我记得她叫陆媛,呵呵,给您敬酒的时候,那目光好像和酒有仇一样。”
这样一说,凌君天也就想起来了,当时那个女孩子可不是对酒有仇,那分明是对他有仇,开始时一直瞄着他,他还以为和其他那些女人一样,想引起他的注意。可是他的注意也不是那么容易引起的,也就看她不算难看,顺便逗逗她玩罢了。可是喝了酒之后,那看他的目光就变了,他赌咒,那个一脸傻笑的女人一定在心里偷骂他,眼神里都毫不掩饰的恨不能咬他一口的样子。只是,她怎么还没走呢?
第四十八章 醉酒之后
就这样迟疑的片刻,一辆车从不远处呼啸而至,堪堪到了陆媛身边擦着人行道硬生生停住,刹车声尖利的划破夜空。
凌君天微微眯起眼,看着陆媛转身,然后忽然兔子一样,跳到了打开车门近乎是跑下来的一个男人怀中,这时他的车子正好擦过他们站的位置,昏huáng的路灯下,那男人的头发被风chuī得有些凌乱,侧脸居然十分俊朗不凡,这时正低着头,用力的把站得摇摇晃晃的女人搂入怀中,他们长久的拥抱着,在后视镜中看去,竟是很唯美的场景,仿若一副油画。
其实这种种,也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而已,车子很快就将他们远远抛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秘书却一副深思的模样。直到他们上了立jiāo桥,才忽然自然自语般说,“天呀,那不是林浩吗?他居然偷偷jiāo了这么亲密的女朋友,却没被媒体曝光,而且那女朋友本人还是个记者。”
“什么林浩,谁是林浩?”凌君天还在想路灯下的兔子跳,闻言挑了挑眉。
“最近两三年特别火的一明星,身价很高,人长得好,戏也好,得两次影帝了吧,我有一表妹特迷他,家里到处是他的海报。”秘书笑笑说,“我去几次,海报看多了,刚才就那么一走过,我就认出来了,肯定是他,真没想到,陆媛这个小记者这么不简单,居然能钓到一名副其实的白马王子。”
不简单吗?凌君天想,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林浩费了很大力气,才终于把醉得一塌糊涂的陆媛运回家。其实陆媛喝醉倒也没什么不好,她不吐,也不骂人,就只是看着他不停的傻笑。后来他被她笑得有些毛了,就放平副驾驶座椅让她躺好不要笑了,去睡觉。结果陆媛也很听话的不笑了,但是却不肯睡,就是一路上闭着眼睛,用小小用声唱着荒腔走板的歌。他特意停下车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居然是刘若英的《后来》,桅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爱你你轻声说,我低下头闻见一阵芬芳……难为陆媛,醉成这样,歌词一个字也没唱错,节拍和调子却一个字也合不上。
这林浩真正觉得很无措的,还是回到家之后,他抱着陆媛上楼,而她似乎喜欢上了这种在空中游dàng的感觉,放她在chuáng上躺,连鞋都还没替她脱下来,她就无尾熊似的缠过来,手臂牢牢的环着他的脖子,撒娇耍赖的磨他,一会要他抱着,一会又要他唱歌。
他是喜欢抱着她,别说一夜,天天如此才好,当然,最好是什么都不穿……可问题是她喝醉了,她意识不清醒,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而最可恶的是,他没醉,他清楚这样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
于是他只能一遍一遍的把自己从陆媛的手臂之下解救出来,争分夺秒的帮她脱了鞋和外衣,只是喝醉了酒的人力气出奇的大,在这么短的过程中,陆媛居然拉倒了他两三次。
每一次身子都是不受控制的重重的压在她柔软的身子上,渐渐的林浩只觉得热,那种焦躁是从骨子里烧起来的,陆媛红润的唇就在眼前晃动,还有一截雪白的劲子,也从衣服里挣脱出来。林浩觉得,身体里还有一个自己在疯了一样的渴望着,吻她,亲吻她,让她成为他的,可是,他还残存一点理智,这一点理智告诉他,不行。陆媛是他宝贝了这么多年,期盼了这么多年的,她应该得到更美好的第一次,是他,但不是现在,也不该是现在,她醉得神志不清的时候。
可是,真的,再这样纠缠下去,他还能忍耐多久就真的不知道了,到最后,他只能半威胁半无奈的趴在陆媛耳边说,“圆饼,我不介意婚前亲近你,再不放手,明天也许我们孩子都有了。”
也许是威胁见效了,或许是陆媛终于折腾够了,反正她渐渐安静下来,最后嘟囔了几句什么,放开了手。
和很多次睡着了一样,不一会就开始觉得他侵占了她的空间,无意识的用手脚反复推他。等到他被迫起身,她才舒服的翻个身,把自己团成小虾的样子,呼呼睡得香甜。
这样的折腾,第二天两个人自然是都起得迟了,还是他开车去送陆媛上班,路上有些堵车,林浩忍不住告诉陆媛,“下次你别再喝酒了,你喝醉的样子可真吓人。”
“吓人吗?”陆媛有些心虚,今天早晨看到被单上有好几个鞋印子,她就觉得不妥,仔细想了想,也只记得她一直在路灯底下等林浩来接她回家,后来实在冷了,她就利用人行道上的方砖,把它们想象成跳房子的时候地上划的格子,独自跳得起劲,再后来林浩就来了,至于她怎么回的家,是真没有印象了。
“不是一般的吓人。”林浩注目前方,看陆媛心虚的样子,心qíng大好,逗她说,“你一直抱着我不放手,说你爱我,然后就拉扯我的衣服,要霸王硬上弓。”
“不是吧!”陆媛觉得自己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她怎么能这么做,她怎么会那么主动?不对呀,她就不是这样的人,即使是做梦,她发誓,她也没有想过把林浩剥光按在chuáng上过,人喝醉酒,本xing怎么就变了,她想不明白,恨不能找什么敲敲自己的头,挣扎间微微侧头,却看见林浩坐在身边,忍笑得脸上的肌ròu都僵硬了。
“你就骗我吧,大骗子!”陆媛有些不好意思,举手就作势打向林浩,偏偏林浩转过头来,笑着看她,眼睛里的光芒温柔醉人,竟似要把她融化一样,那一拳,就无论如何打不下去了,只能悻悻的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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