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想怎么样呢?”叶离微微叹了口气,她的胸口一直好像堵了什么东西,闷闷的,找不到发泄的途径,心里有很多疯狂的念头,只是太快了,总捉不住的样子,眼睛忍不住往下一扫,立刻就觉得身子摇摇yù坠,“你绑架我,就能帮到她了?”
“小芸让我带你到这里,她说刘天青毁了她和她的家人,让她这么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她也绝对不能让刘天青顺利的订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她要让他知道失去的滋味。她说刘天青的心特别狠,就对你很好,只要毁了你,他就会痛苦一辈子。”男人沉默了会,“所以你祈祷吧,希望你的男人别那么绝qíng。”
“那你不如推我下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会痛苦一辈子。”叶离冷笑几声,再不说话。
警车呼啸而至,大概是男人早就预期到的,因为在叶离看来,他丝毫不见慌张。毕竟,他们在的地方只有六层,是闹市里即将拆迁的老式居民楼,叶离这样双腿悬空的坐着,自然很快就引起了楼下路人的注意,然后也自然而然的有人报了警。
消防特警也很快来了,在楼下支起了气垫,然后有警察上楼来,男人忽然掏出一副手铐,咔的一声,扣住自己手腕的同时,也扣住了叶离的手腕,然后从从容容的跨过栏杆,在风中摇摇yù坠。
“先生,你别太机动,我们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你不妨说说看。”最先冲上来的警察一看这场景也不敢靠近,只能尽量平稳呼吸,问了一句。
“我要见刘氏的董事长刘天青,”男人说完往旁边的饭店一指,“他不难找,这会就在这家饭店举行订婚典礼,我要见他,他不来,我就拖着他的女人一起去死,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刘天青始乱终弃,为了钱就抛弃自己的女人,看着她死都不管不顾,看谁还敢和这样的人做生意。”
叶离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一条手臂被手铐牵扯着,抬得高高的,冬天的风可真冷,她觉得四肢好像都僵硬了,连瑟瑟发抖也不会了,就只想睡觉,好好的睡觉。
天台的脚步声一阵一阵,似乎有人来了又走,过了很久,叶离忽然又听到了刘天青的名字,说话的该是一个警察吧,他和另一个人抱怨,“去找刘天青的同事连人家宴会大厅的门都没进去,你说这算什么事,他亮了证件再三的说,结果人家门口的人就一句话,说是什么刘总jiāo代,天大的事qíng,也等订婚典礼结束后再说。”
叶离忽然觉得很好笑,她有点同qíng刘夫人了,明明没疯却被当成jīng神病关在jīng神病院里,到如今,孤注一掷又摊上了自己这样一个没有力度的砝码,和一个另有打算的搭档,真是运气太坏了,这样想着,她就忍不住笑了,无声的,因为她真的没有一点力气。
“你笑什么?”她的笑容,别人看不到,但是站在栏杆外的男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忽然想到一句话,qíng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说的真好。”叶离不睁眼睛,只是说,“只是刘夫人怕是没让你把警察引来吧,你现在这么做,是本来就没想按她的计划吧,就着样,你还说你爱她?”
“难怪你能毁了她的计划,”男人迟疑了会,声音冷漠下来,再然后,他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振动过后,唱起歌来,顿时,对面几步之外警察的对话停止了,叶离没有睁眼,但也猜到这会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的听男人的电话,听他会说什么。
“喂,”铃声响了一阵,男人该是在接听和不接听之间犹豫着,最后才按下接听键,声音有些微微的抖,不知道是站的太危险有些害怕,还是太冷了,冻着了。
“你别太过分。”听了几秒钟,男人忽然激动起来,声音提高了不少,“你以为我不敢拖着她跳下去?
……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万丈高楼上一脚踏空,整个人瞬间失重,周围是黑沉沉的一片,只有心脏剧烈跳动。叶离的身子猛的一抽,从梦中惊醒,飞快的睁开眼睛去看,四周的一切都很熟悉,只有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她忽然有一种感觉,不知道是庆幸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往事只在梦中;还是感叹,如果当年她足够勇气,gān脆的纵身一跃,会不会少了很多烦恼。
一旦清醒了,就很难再睡,叶离看向窗户,这会,厚重的窗帘遮挡着落地窗,只在两片窗帘相jiāo的地方,留下了一点点光晕,应该是天亮了。几乎下意识的去摸放在chuáng头的小闹表,其实她一贯睡得少,闹表是从来不定时的,唯一的作用就是,如果她醒得实在太早,可以用时间来安慰自己,再睡一会。
结果叶离一抬手,首先触摸到的却不是应该冰冷柔软的chuáng单,而是温热柔软的,人的皮肤。
她几乎惊得坐起来,耳边听着男人睡梦被惊扰后发出的不满的哼声,才想到,秦朗居然没有回房。而是睡在了她的身边,刚刚她一抬手,正好按在秦朗的脸上,虽然不轻不重,但对于一个睡觉很警醒的人来说,已经足够把他弄醒了。
"几点了?"叶离知道,秦朗要是被吵醒会有起chuáng气,果然,他问了这么一声之后,已经仗着手臂比她长,自己动手,先一步抓起了chuáng头小柜子上的闹表,然后看了一眼就顺手将闹表扔到了地毯上,"才五点多,你不睡觉,折腾什么?"
"我有课,得起来了,你回去睡吧。"叶离翻身坐起,他们太久没有这样在同一张chuáng上,迎接同一个早晨了,昨天她一直觉得是个意外,何况秦朗还比她起得早,少了很多尴尬,但是今天,她是真的觉得不知所措了。她不知道秦朗的温柔为什么会忽然给了她,也不知道这份温柔什么时候会被毫不留qíng的抽走,她已经有很好的习惯了,不贪恋,再好的也是这样,大约是认命吧,人总得认命,才能活得长久一些。
"五点钟,你上什么课去?晨读吗?"结果秦朗重新倒头躺在chuáng上,明明闭着眼睛,却在叶离准备下chuáng的时候,jīng准的捉住了她的手臂,不由分说的把她拖到,又抓起被子,gān脆的把她裹了个严实,"睡觉,晚点起chuáng就来的及,我送你去。"
"我不……"叶离想说,我不想睡了,你想睡你自己睡。结果刚刚开口就被打断了,"你不想睡,我们也可做点别的,到时候我不保证你能不能去上你的第一节课"秦朗眼皮也没抬,说出来的却是赤luǒluǒ的恐吓。
叶离只能不动,她侧头去看秦朗,心里有一种悲伤,隐隐夹杂着甜蜜,在心口徘徊不去,这样的威胁,过去有一段时间,秦朗也常常会说,那时候她还在大学里,秦朗是真的说到做到,有一个学期,她第一节课缺的厉害,如果不是她平时学习认真又勤奋,老师都很喜欢她,那学期她恐怕会挂掉几科。
被子缠在身上,人又了无睡意,很快的,叶离就出了一身的汗,身上好像有小虫子爬来爬去,她很想起来,再不济,也是把被子松一松,可是秦朗的手臂横搭在她的腰间,她不过刚刚一动,他已经口气坏坏的说,"你乱动什么,还要不要睡觉?"
"你自己睡,我要起来。"叶离也有些火大,偏偏秦朗用被子缠得她很紧,越是想挣脱开,被子就越是粘身,最后秦朗也睡不下去了,睁开眼睛,就看叶离满脸通红,在chuáng边左右挣扎,就差gān脆满chuáng打滚了。而这会,被子已经被她挣脱到胸下,却还整个缠在身上,双腿不见了,倒像添了条鱼尾巴,到底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想,早晨醒的确实有点早,叶离还是那时候的老毛病,噩梦惊醒就再睡不着,总吵得他也没得睡,但是,这也不算是件坏事,早晨有些福利,实在是有利于一天的愉悦工作。
这样想着,他也很快的付诸行动,翻身压住叶离,也不去吻她的唇,就一点一点的,含住她的耳垂,细密的咬一咬,亲一亲,然后感受着身下人的颤抖。
"别这样,:叶离到底抽出了手臂,连忙去推秦朗,手抵住他的胸膛时,人已经受不住的浑身颤抖。秦朗自然不理会她的不要,只是一味的攻城略地,唇渐渐滚热,一点点的有挪到她的脖子,然后锁骨上深深的吻了一下,手自然也没有闲着,睡衣被他从肩头扯开,手覆在她的柔软上,轻轻重重的揉捏,叶离觉得她又有些透不过去了,用力呼吸的时候,竟带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这让秦朗得到了暗示,他骤然抱起她,扯下了缠在她身上的被子,然后挣脱两人身上的束缚,大力的挺进。叶离自然是溃不成军,整个人像是
溺在海中,身子随着海làng起起伏伏,用尽力气却而更加的喘不过气来,唯一能做的,似乎就只是紧紧的攀附着秦朗,这样才不会溺毙在这茫茫的海中。
待到一切平复,秦朗并没有马上抽身而去,而是轻轻的翻了身,让叶离躺在他的胸前。现在,似乎也就只有这会,激qíng未平,叶离才会这样缠着他,柔软的身子藤一样。依赖他,也……信任着他吧。这样想的时候,秦朗也觉得心口刺痛,他们走到今天,到底怎么变成了这样?明明是她先招惹他的,为什么从过去到现在,他却总要觉得,有些抓不住她,她好像爱他,又好像不爱他,好像在他怀里,又似乎随时可能消失不见。 "为什么?"过了好一会,热cháo从两个人身上褪去,秦朗抓了被子盖在叶离身上,叶离畏寒,也不能受冷,然后就听到她这样问,大概因为头埋在他的怀里,
声音有些闷闷的。
"这样不好吗?"秦朗想了会,他不知道该和她怎么说,说爱她吗?她能相信吗?她从来就不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这点他不是不清楚的。 这样到底好不好呢?叶离说不上来,人对温暖都有本能的贪恋,她也是人,这样的诱惑她抗拒不了。可是在难以抗拒的同时,她又不能不害怕,那种恐惧早已根深蒂固,几乎无时无刻的不再提醒她。这个世界上,美好的东西都不会属于她,贪恋的结果就是一无所有,甚至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中午的时候,叶离想着事qíng,也忘了等李莉,就独自去了食堂。在窗口前转了半天,各种小炒看在眼里,却没有一点想吃的yù望,因为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吃什么,最后想想还是去了楼下的学生食堂。在食堂一楼的最里边有一个抻面的摊子,是对外承包的,有一家四口人做的抻面,汤头好,面可粗可细,想想还有点胃口。
"来一份抻面,特别细的。"叶离到了窗口,可能天气热,这里几乎没有学生排队要吃这种热热的汤面,小老板几乎立刻答应了,从塑料保鲜盒里拿出一块面,开始抻了起来。其实,站到面摊前,叶离也没什么胃口了,不过看着一个面团在别人手里抻来抻去的变成细细的面条,这本身就是件挺好玩的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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