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沅却因为季岩的动作疼得“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季岩神qíng一顿,修长好看的手从她的衣底探入,往上一撩,便把她的衣服扒了去。入目处,只见她的上半身全是红的,像是被日光灼伤了一般。
被季岩看到这些,杜沅笑了声:“被吓到了吗?是不是很佩服我这么敬业?”
她转头,见幽深的双眸中泛着一丝心疼,连日里来的疲惫在此刻席卷而来,她眼睛有些发酸,眨了眨,笑:“就是看着恐怖了些,其实我没事。”
她推开季岩,站起身撩了撩耳侧的发:“我先去洗澡了。”
她背对着季岩,身姿瘦削而单薄,即使是站得笔直笔直的,也让人觉得心疼。
季岩看着她的背影,在她走进浴室时跟了上去,推开门抱住她,将她的头摁在自己的胸前,什么都没说,没多一会儿,便感觉到胸前一片温热。
自拍摄一来,除了和季岩开玩笑以外,杜沅从没喊过苦喊过累,也从没有把自己遇到的困难告诉他,她只是默默地,独自面对她所遇到的一切,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披荆斩棘。
今天的事,如果不是周璇发短信给季岩,季岩很可能要在事qíng解决之后,和杜沅聊天时,听她无意间说起才会知道。
在这种qíng况下,季岩怎么都无法去想别的事qíng。他家小姑娘眼睛里都有了血丝,明显是累得不行。两个人在浴室简单地洗了个澡,季岩披上浴袍,将杜沅全身擦gān,就让她趴在chuáng上,他拿出一盒中药制成的药膏,用手指沾了往杜沅身上抹。
此时杜沅全身无力,那药膏化在身上,冰冰凉凉的,让她感觉舒服很多。但她却无法睡着,脑海里,今晚所发生的事还在清晰地回放。
半晌,她侧了身出声问季岩:“岩岩,你就不怕我说的真的呀?”
季岩睨了杜沅一眼,脸上满是“这还用说,我还不知道你”的表qíng,杜沅就咬着唇笑,这时的她又多了一丝生气,看得季岩眸色又深了些,手上的动作开始变得……
她的双眼盛着盈盈秋波,只一个顾盼,又趴了下去,双臂jiāo叠在柔软的chuáng上,下巴也磕在手臂上:“你怎么看出来我说的是假的?”
“表qíng太大,演技浮夸,台词不够缜密。”
杜沅回想起自己的发挥,不由得赞同季岩说的话。
她说事qíng的经过时,细节讲得太清楚,也太有画面感,条理也清楚,反而bào露出这是假的了。主要是这个桥段是她在听到季岩的声音时临时想的,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她完善细节,被季岩发现是很正常的事qíng。
杜沅眨了眨眼,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回想起刚刚季岩的表演,她越发觉得,自己真心还没修炼到家,甚至是有点儿出戏的。但很快地,她又纠结在了另外一件事上:“如果,今晚我说的事,不是表演是真的呢?”
“呵,”季岩冷笑了声,“如果是真的,你会告诉我吗?今天的事,周璇不和我讲,你准备什么时候说?”
事实上,杜沅也不可能杀人。接受过现代的教育,又从未有过前科,要收割一个人的生命,对任何一个正常人而言都是很难办到的事,首先自己心里那关就过不去。
杜沅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自动忽略后面那句话,脸埋在了chuáng单里:“假设,假设!”
季岩眼睑半垂,这根本想都不用想。毫无疑问的是,如果是真的,他的第一选择是帮她清理痕迹,再做好第二手准备。如果事qíng不bào露还好,要是bào露了,他就替她顶罪。
但。
这些并没有让她知道的必要。
他淡声道:“假设就是不存在,不存在的事qíng,所有能说得出来的选择,等事到临头时,都是另外一番模样。”
杜沅点了点头,心有戚戚然。她突然想到了林岳进门前,吕杨说的那句话:“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现在,我站在你们这边。”
这是完全出乎杜沅意料的事qíng。
“是的,”杜沅肯定季岩说的话,“事qíng的发生,就像是多诺米骨牌一样。一件事发生,就能引出一连串的事qíng。”
季岩像是翻煎饼一样,把杜沅翻了个面儿,继续给她涂药膏。只是入目所见的风景,让他呼吸急促了些,体内的血流加速下涌。他深吸了一口气:“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沅就从见到林岳开始,把事qíng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讲到她见到吕杨和叶萋萋,察觉到不对所以和他们走进对面的茶楼时,季岩的神色蓦地变得冷凝:“你就这么进去了?”
杜沅见季岩有些生气,当即坐起身道:“这怎么可能?”
季岩推了她一把,她又躺了回去,享受着药膏涂在身上清凉的感觉,眼睛已经有些发胀。她闭着眼道:“我会应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的声音很冷静:“首先,今天晚上的事qíng,让我确定林岳对我有企图,吕杨是他的帮手。林岳先对我动手动脚,他们认为,如果我够识趣,那接下来的步骤可以省略,直接在饭局后开房。但我并没有,当时我比较冲动,借由舞剑故意吓林岳出气,这时我已经得罪林岳。但我看林岳色心不改,又曾眼神示意吕杨,吕杨又和叶萋萋有眼神儿互动,这时我有两种猜测,一种是他们三个人饭后回去娱乐一番,一种是他们会想办法让我成为被林岳娱乐的人。”
季岩默了默,手指上的动作未停,了然地开口:“在这种qíng况下,林岳和吕杨已经盯上你,你已经得罪林岳,他们今天得不了手,以后肯定会有后招。尽管你已经知道吕杨的真面目,也防不胜防。”
季岩说得简单,他和杜沅的思路是一样的。
今天的事qíng发生后,杜沅面对的qíng况是:她已经得罪林岳,且不可能让林岳得手。林岳被她挑衅了,在她这里失利,势必想找回场子,针对她肯定会有后续动作。吕杨和她在一个剧组,即使她防着吕杨,吕杨还可以买通工作人员做一些手脚,直接引开她身边的人,让她喝下下了药的水等等。
她有两个选择,拒绝吕杨和不拒绝吕杨。一是拒绝吕杨,明面上吕杨和叶萋萋都表现得很关系她,她拒绝了,势必打糙惊蛇。吕杨在圈内的地位和名气优于她,她不可能把吕杨踢出剧组,后续她也很难预测吕杨会怎么对付自己,自然就也容易中招。
“基于这种种猜测,在剑舞结束后,我先做了一番布置。”
☆、第113章 帅裂天际的沅沅
“基于这种种猜测,在剑舞结束后,我先做了一番布置。我让秦卉联系汪乐意空出今晚的时间,在他的计算机终端等消息,又让秦卉买了一个防láng喷雾剂放在我手包里。饭局散后,我在酒店门口见到吕杨和叶萋萋,确定他们是想让我成为被娱乐的人。这时,我决定抢占先机,将计就计,就在今天直接解决吕杨和林岳可能给我带来的隐患。”
杜沅的脑回路,季岩可以理解。在这种qíng况下,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错过今天,后续是杜沅在明吕杨等人在暗,杜沅根本不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出招、怎么出招,会很被动。如此,还不如就趁今天,杜沅在猜出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占尽先机的前提下,将计就计,一劳永逸地将这事儿解决。
至于她为什么会只备防láng喷雾剂,完全是因为杜沅看出吕杨和林岳二人下盘不稳,就是俩普通人,她自己以前则练过跆拳道,有那么点儿武术的底子,后面又和江飞舟练了一段时间传统武术,今天穿的又是宽松的衣裤和平底帆布鞋,对付一个林岳加一个吕杨基本没有问题。
但是……
选择占先机将计就计这一步可行,接下来怎么应对才真正是一门学问。
季岩没说别的,又拿了chuī风来帮她chuī头发。
在chuī风机“呼呼呼”的响声中,杜沅坐起身背对着季岩打了个哈欠,入目之处,乃是修长的脖颈,发红的脊背已消了肿,像是正在经历一番酣畅淋漓的xing。事时,qíng动的颜色。再往下,雪白的chuáng单之上,两片圆润的玉丘之中,一道山谷隐隐若现,可让人联想到,谷中往下必有溪流,溪流深处,必有泉眼,当真是叫人……浴火焚身。
季岩是经历过高qiáng度拍摄的,知道杜沅这些日子以来累坏了,也知道她今晚经历的事qíng在她的认知当中,并不寻常,便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心中一边默念《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qíng,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qiáng名约道。夫道者,有清有浊……”
耳朵却仔细地倾听杜沅说的话。
杜沅回想着今晚的事,巨细无遗道:“我和吕杨、叶萋萋走近茶楼后,服务员直接带我们进了一个雅间。雅间布置得不错,墙上挂着字画儿,房内也设有屏风、chuáng榻,还有各色古典的摆件儿,要不仔细品鉴,也还算得上不错。从我答应吕杨的邀请开始,我就示意她注意店名、包厢名,并记下来。我们刚进去,吕杨就以助理还没吃饭的名义,让秦卉和他的助理去吃饭。”
说到这里,杜沅唇角翘起,眼睛微眯心里有一丝得意:“他故意支走秦卉,我就借给秦卉钱让她买单的时间,告诉她让她出去后直接给汪乐意短信,说明汪乐意包厢的位置,如果找不到可以黑进那间包厢拍下有声视频的路径,就直接黑我手机,我找机会把手机的摄像头对准吕杨和叶萋萋。就是这样效果要差些。另外,我还上了双重保险。如果半个小时内,没有收到我的任何信号,就给许佑打电话,然后报警。我自己的手机,也设置了快捷键和自动拨号键,如果我确定不能脱险,可以拨打快捷键。要是来不及,手机也会自动拨打110,并循环播放我说明地点以及事件原由的录音。”
她是想解决问题,但并不会蠢到什么都不做,就直接赴约。她也自认为,自己的布置可谓是万无一失。
她说着,偏了偏头看向季岩,笑容明媚:“岩岩,你说,我是不是好厉害。”
像是一个想要得到夸奖的孩子。
她这一侧身,季岩入目之处,又成了两峰之上,盛开红莲两朵。过平原,芳糙萋萋,掩映深涧。季岩的喉头动了动,手纸穿梭在她发间,另一只手仍用chuī风垂着她的发根儿,眼眸幽深:“是挺厉害的。”
杜沅眼角眉梢都是笑,随后,又想起那间包厢里的事,她有些笑不出来了,身子一滑,躺倒,头搁在季岩的腿上,把玩着他浴袍的衣摆,继续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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