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也只大我十岁而已,大叔的人生也有很多可能xing,大叔是不愿意自己被我锁住吧?”他一点不领qíng。
“十岁是很大的差距了。”我不和他胡搅蛮缠,耐心跟他讲道理:“我的人生,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再有太大的变化了,再赚几年钱,安定下来,就是一辈子的事了,我不会再定居在新的城市,不可能再喜欢上新的人,我的生活里会全是我习惯了的东西。而你呢,还有那么多地方没去过,那么多人没有见过。你怎么知道,以后不会再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遇见再好的人又怎样,好是好,喜欢是喜欢,我喜欢的只有大叔!”他简直有点气愤:“我知道,喜欢上我的人,还会有很多。但是我喜欢上一个人,比大叔喜欢上一个人要难得多!”
他的话指责意味太重,我只能沉默。
“遇上新的人又怎么样?新的城市再多又怎么样?我只愿意喜欢你,其余的人我不乐意喜欢,我看不上,我以后不怕回这里了,所以再也没有人能安慰我了,我再也不会喜欢别人!”
“话是这么说,”我有点瑟缩:“但我还是觉得……”
他堵住了我的嘴。
他愤怒得很,胡搅蛮缠,推得我撞在墙上,手抓住我皮带扣,几下把我衬衫脱出来,急慌慌摸进我裤子,气哄哄地:“我真怀疑大叔是不是喜欢我!”
我真的是被惹恼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勾住他腰,伸手进他裤子里,他腰修长结实得很,摸上去像给猫顺毛一样,温驯底下藏着豹子一样的危险。
我手一伸进他后腰,他就弹了起来。
“你摸哪里?”他像炸毛的猫一样,在黑暗里虎视眈眈看我。
说了你年轻,又不肯承认,一堆歪理,结果还不是一试就跳起来,早知道就早用这招,省得多说。
我心里在大笑,表面上还一副云淡风轻,自我感觉语气简直像极那种糟蹋了良家妇女然后靠在chuáng头吸烟的恶霸:“我就说了,你还小,这些事qíng,以后再考虑,你还逞qiáng……”
“原来大叔以为自己是在上……”他语气很是震惊。
“……要是真做了,你就走上这条路,再回不头了。”我认真和他讲完道理,还不忘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他的语气很奇怪,像是感慨万千,又像是极力忍着笑意。
“好吧,”他一副乖巧样子,伸手抱住了我,像是息事宁人一样,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我听大叔的。”-
让佣人把黑屋子的窗户弄开了,又煲了汤,管家说涂遥在楼上阳台上,拎着汤找过去,发现二楼阳台实在是漂亮,设计的人大概是个天才,全露天种植物就显得粗糙,人为痕迹太多又失去了种植物的意义,所以把握住这个度很重要。
以前学世界奇迹,不懂空中花园怎么就成奇迹了,不就是把植物种到房子里。后来工作了,越来越忙,越来越忙,去过长满植物的森林,但是最终还是要回到钢筋水泥的城市里,每天从一个房间到另外一个房间,慢慢明白在办公桌上摆蔫头蔫脑植物的人是什么心qíng。
空中花园,不是把植物种到房子里,是把森林种到了房子里。
我穿过一大丛热带的兰花,走到垂着奇怪的金色果实的树下面,旁边是郁郁葱葱的灌木,涂遥坐在西式的下午茶桌边,看见我来了,把茶碟和点心全扒到一边,大声抱怨:“下午茶根本不是用来喝的!我要喝汤!”
我看着他拧开保温瓶,把热乎乎的汤倒在瓷碗里,小心翼翼地在chuī着汤。
其实他说得很对,下午茶不是用来喝的。喝中餐的汤,得全神贯注,还会喝出一身汗,心qíng都跟着汤的味道走,哪有闲心去看别的。所以装bī调qíng一般都吃西餐。
“这地方挺漂亮的,谁弄的?”
“我妈。”涂遥吃东西的时候一般都心qíng不错:“她觉得自己是个公主,所以得住在城堡里。”
果然是在国外长大的小孩,一点也不避讳。
“问我吧。”他半垂着眼睛,眼尾漂亮得画一样。
“问什么?”我被他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
“问我爸是谁。”他悠闲地喝着汤:“这座城堡是谁买的?聂家一直帮我的那个人是谁?我到底姓什么?这些你都可以问。”
果然,是在国外,长大的。
还好我没喝汤,不然就要被呛到了。
“你怎么忽然想告诉我这个?”
他把白瓷碗放到一边。
“不是想告诉,而是觉得大叔很想知道。”他抬起眼睛来,像是这人工森林里最gān净的一株植物:“大叔问,我就说。”
“你想说的时候,我再问你。”
他笑了起来。
“好像在说绕口令啊……”他大声感慨:“快问啦!反正我以后也会告诉大叔的!”
“那就到时候再说。”我也笑。
其实我不太想知道。
认识涂遥之前,所有人都跟我说他是天才,真正的横空出世,有天赋有后台,华天着力捧他。见过之后我才知道,他没有含着金汤匙,他连一个能浮上水面的父亲都没有,母亲更是不合格,华天有人罩着他,但是尹奚从来不真当他是天王接班人,不然也不会让乐盈带他。
他一直很艰难。
所以我不想bī他。
再说了,我要真的百爪挠心地想知道什么事,不用把他抽丝剥茧一层层揭开,他没必要做无懈可击的人,愿意戴面具就戴面具,愿意瞒着就瞒着。我自己会查。
“不过,我倒是真有个问题想问你……”我忽然来了这一句。
他抬起眼睛看着我,墨黑瞳仁,睁开就显得这样清澈的眼睛,这眼神简直像是在心甘qíng愿地接受死刑判定。
“我一直想问你,”我顿了一顿:“你为什么要叫我大叔呢?”
第90章 笔墨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从美国飞回来,累得不行,在飞机上靠在涂遥肩膀上睡了一会儿,他倒是jīng神头好,一路闹回来。
到S城时又是一个黎明,阳光灿烂得很,可惜没有温度,回公司路上连接七个电话,自从周子翔的纪念电影出来之后,所有人都在等着聂行秋的电影。涂遥这次在关永平的大寿上大出风头,国内不少嗅觉灵敏的媒体都知道到我这来找新闻,问关永平有没有让涂遥担当男主角的想法。尹奚那个墙头糙,一副体恤下属样子,说要给我们庆功。
百乐网工作效率倒是不错,我刚回国就跑了过来,还是上次开记者招待会的时候,和我有过一次合作的百乐网的小记者。
上次我让他们黑涂遥,说涂遥耍大牌,威胁记者,这标题配着视频一发,粉丝在后援会的约束下没有太大举动,反而是很多“路人”看不下去了,纷纷表示记者太过分,涂遥的态度在外人眼中看来都是有礼有节,最多只能算傲气了一点,却被黑成这样,可见娱乐圈有多黑暗,记者道德沦丧。
这算是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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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阿封,一直是觉得有点可惜的。
他其实是个不错的助手,工作能力有,也不过于锋芒毕露,脑子聪明是好事,难得地是懂得低调做人,按理说,他现在是涂遥的助理,和尹奚也有关系,大可以嚣张一点,他却一直是个小助理的样子,份内之事做得服服帖帖。
可惜他不算我的人。
他脑子聪明,其实知道自己是在自毁前程,我不是傻子,他和尹奚的jiāo易,瞒不了多久。我一知道他和尹奚在jiāo易,他在我这就没什么前途可言了。至于尹奚,更不可能用他这种会当内应的人。
我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投向尹奚那边,但我知道,他心里应该清楚,他是在饮鸩止渴。
我看过他档案,他户籍落在一个小县城上,家境似乎不太好,我曾经动过念头,想查清他为什么和尹奚在一起,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我虽然对下属脾气不错,但有个原则,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就算我查到他背后原因,替他解决了,放他一马,他感恩戴德,从此死心塌地为我做事,那又怎样呢?我怎么知道下次他会不会再遇到困难,会不会再次背叛我?在娱乐圈混,有的是今天还在云端上,明天就摔进泥里的变故,几起几落都是常事,我不要一个随时会背叛我的人站在我身边。
所以才会叫那个上次采访过涂遥的华视记者来公司见我。
我虽然不算好人,也不会装作不懂阿封和尹奚勾搭的事,继续把阿封吊在这里,给他假消息,让他和尹奚闹翻,再炒了他。这不是我的套路,这是凌蓝秋的套路。凌蓝秋那女人,对人好,心肺都能掏出来给你。你要散,好说,告诉她就行,再在乎的人,她手一挥就放你自由。作为一个女人,她的心其实宽得让很多男子都汗颜。她被人说过不漂亮,没女人味,也被大男子主义怀疑过她工作能力,这些她都能保持风度。但是她平生最恨脚踏两只船,像阿封这种事,落到她手里,她一定整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杀jī儆猴,威风遍及圈内外,所以她这辈子鲜少被人背叛。
偏偏景天翔自己找死。
阿封是聪明人,看了这个记者的年纪,行事风格,就知道要开始给自己谋求出路,以后卷铺盖走人的时候,也不至于太慌张。
对阿封这种小人物,我向来不会下手整他们,因为没必要。要是不费力,就顺手帮上一把。
大概是因为我自己也是一步步爬上来的,当年没有人顺手帮过我,所以我能帮上别人的时候,就顺手帮一帮。我知道,如果你站得足够高,只要你伸伸手,就能救别人于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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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视的记者叫江淮,瘦高,戴眼镜,书呆子一样,一点也看不出上个月在记者会上发问的心机。眼镜片后面的眼睛很安分,不乱看。
“肖先生,你好。”他极有礼貌地打了招呼,站到一边。
“坐吧。”我指了指沙发,继续和一旁的网络记者周昀说话:“这些照片,你们有存档没有?”
周昀就是上次涂遥脸受伤开记者会的时候提问的百乐网的记者。
上次合作之后,我对百乐网很是欣赏,网络上的娱乐新闻观众多,扩散起来简直和病毒一样快,关键是还可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用负责任。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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