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每天打工回到家里的薛印突然发现被他用绳带绑在家里的薛母似乎胖的已经不像样子了,这才后知后觉了什么。
果然,被qiángbào后的薛母有了身孕,而且已经无法做人流了,薛印愁的嘴上在瞬间就转圈起了水泡。那之后他更加起早贪黑的去打工了。
终于,生活的重担压垮了他的脊梁骨,让他不得不在这花花世界里堕落。
他卖了一个月,拿着大把大把的钱回到他们在这大城市里已经住下九个多月的出租房时,看见的却是临近生产期的薛母哈哈笑着从窗户上失足坠落的一幕。
砰的一声——
就像从八楼摔下来的一个西瓜一样。
四分五裂······
满目的红与那到死都没瞑目的可增眼神。
142 风云骤变
“妈——”一声惊呼,薛印从那种让他撕心裂肺的痛苦中猛然惊醒,把平稳驾车的林海东吓了好大一跳。
“薛印,你这是怎么了?做恶梦了吗?”林海东将车子在道边安稳停靠住,回头再一瞧。面色苍白的薛印竟被噩梦惊出了一头的冷汗,双眼灼灼,狠的发红。
他快要坚持不住了,最外面的那层防护罩马上就要碎裂了,没有表qíng的薛印忽然开口:“下去······”林海东不语,“下车!”林海东依旧没有反应,“让我自己静静成吗······”
声落,薛印的耳畔便回dàng起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林海东下了车,把空间全部留给了薛印。
薛印紧随其后开门下了车,他不过是绕了一圈打开车门坐进去,随后起车,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便在林海东的面前扬长而去。
老天不作美,车子才一开出去,天际就开始乌云密布,不多时,大雨就倾盆而下······
薛印的车子被迫停靠在了道边,大雨在车窗外下冒了烟,能见度不出三米,完全看不见什么光景。
薛印忽然软了力气,想颓然倒下的战士,整个人趴伏在方向盘上埋头不起,随着车窗外的节奏一下一下耸动肩膀。
老天爷也在哭······
从没有过的凄凉满满占据了薛印的意识,从未见过的亲生父亲,被嘲笑的整个童年,临产前大着肚子从窗棂上跌下的母亲,之后他有了肚子里的孩子······
这一幕一幕,飞快的在薛印的脑海中倒带,针扎一样的刺痛着他的神经,越发让他的眼泪犹如决堤的huáng河倾泻而出,无关软弱,他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
轰隆隆——
电闪雷鸣似要撕碎着灰暗的天幕,雨点像冰雹似的砸在车窗上,雨刷器吱嘎吱嘎的来回晃动着,将一颗颗雨滴碾碎、刮落。
路旁一辆接着一辆的停着等雨势过去的私家车,有个与他有缘的人一直站在他车外的大雨中,隔着被雨水冲刷的车窗注视着他。
薛印的车子横在路口,挡了他车子的去路。
所以说,他们俩个有缘,怎么都断不掉。
咚咚咚——
有人迫不及待的在砸车门,可惜全都被轰隆隆的雷雨声湮灭在天地间,伏在方向盘上放声大哭的薛印根本就没听到,那么多痛苦的事儿纠缠着他,勒得他透不过气来。
想要幸福怎么就那么难······
阚飞被瓢泼大雨浇成了落汤jī,穿着湿哒哒的衣服站在车门前拍打着薛印的车窗,里面哭到声嘶力竭的男人根本没听到。
阚飞第一次看见薛印哭。
站在雨中,一颗心便也跟着他翻江倒海。
无法欺骗自己,他就是贱特特的爱着薛印!
什么也不想再去深究,爱qíng面前谁又有多少尊严?
他爱薛印,要把他从林海东的身边抢回来。
一场大雨下了足足几个小时,雨势渐小之后陆续有私家车开走,那条街上,薛印是最后一个缓过神来的人。
他的眼睛肿的老高,看着像俩颗水汪汪的水蜜桃,他提了提气,这才恍然听见有人在大雨中喊着他的名字。
猛然转头,隔着一层水幕看不太清车窗外的人影,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大喊着什么“薛印我爱你!”
薛印蹙眉,下意识的摇开车窗向外探头,他觉着这种事qíng不会在他身上发生,可他的的确确听见大雨中的那个人好像在喊薛印俩个字。
接着,他与雨幕中的阚飞四目jiāo接,谁也说不好那一刻他们心中难以平复的心qíng是为何。
薛印很快做出反应,二话没说收回脑袋,放下手刹,踏上油门起车就要走。
一个身影飞快地冲至他的车前将他的车子伸手拦住,薛印踩着离合器的左脚未抬,右脚已经点上油门。他在犹豫······
“薛印,你下来,咱俩谈谈。”
“薛印,我爱你,我还爱着你,心里面一直都有你。”
“我骗你的,我没结婚,我没别人。你停车咱俩谈谈好吗?”
“这些年我天天想你,每晚想你,时时刻刻都想着你,你知道吗?”
“你停车,别让我像个傻bī一样站这求你成吗?”
“薛印——今儿你要走就从我身上压过去!!”
薛印的眼前一片缭乱,耳边纷纷杂杂着许多嘈杂的声音,其中阚飞的喊声最震耳yù聋。
他已经尽力的在支撑自己,为什么还是要来bī迫他?
一股子恶念席上心头,那一刻薛印像似被魔鬼附了体,竟真的疯狂踩下了油门,径直让车子失控的朝着拦在他车头的阚飞撞去。
“大飞——”
晚了,什么都晚了······
所有的人因为阚飞进急救室里抢救而兵荒马乱,仍然光着脚丫子的想要颓败地坐在医院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脚底板下踩着一滩雨水,他恨不得把自己委顿进尘埃中,他······差点杀了阚飞。
想要差一点又被戴上手铐押进局子,关键时刻竟然会是jīng神失常的阚翔说了句不起诉想要的过失行为,虽然他说话不具法律xing。之后自然也有人替薛印把这一系列的事qíng摆平。
“爸——”在闻讯赶来的薛里来面前的薛印是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没有目睹过的láng狈。
“爸爸······”小太阳声音小小的,有些害怕薛印的样子,缩着脖子往薛里来的背后藏。
边上的小月亮虽羞怯,胆子却没有小太阳那么小,他偷偷扯扯薛里来的衣摆,悄声问哥哥:“大哥,爸爸怎么了啊?”
薛里来伸手摸摸小月亮跟小太阳的脑瓜,而后来到薛印的面前蹲下身,没有人通知他从家里来之前需要给薛印带一身衣服与一双鞋子。
所以薛里来脱掉了自己脚上的那双运动鞋,蹲在薛印的脚下用自己的袜子给父亲擦gān了脚,然后把那双基本与薛印脚号一样大的运动鞋套上了薛印的脚。
薛印无动于衷,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由着大儿子静心照料着他受伤的qíng绪。边儿上突然一声单一的、没有起伏的、很是机械的一声“爸爸”彻底动容了薛印突然把自己伪装起来的那层保护色。
有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淌下来。
他可怜的小星星终于会喊他一声“爸爸”了······
“星星乖,拿着手帕去给爸爸擦眼泪。”薛里来贴在阚星辰的耳边悄声说,然后把gān净的手绢jiāo到阚星辰的小手中。
小人儿听大哥的话,接过手帕转过身,踮起脚尖就拿着手帕yù要给薛印往眼睛上擦。可惜他太矮够不到薛印的眼睛。
薛里来刚要伸手抱起阚星辰,林海东就快他一步把小人儿给抱了起来送到薛印的怀前。
阚星辰不在说话,只拿着手绢乖乖的给薛印擦眼睛,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懂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明不明白薛印很伤感。
一堆人守在手术室外等了几个小时,直等着三个小孩子躺在长椅上睡了去,手术室的灯才熄灭。
然而他们没能等到一个好消息,薛印把阚飞撞成了接近植物人的状态,听次噩耗,薛印的心咯噔一下子,接着脸颊吃痛,那旁冲过来的阚翔揪着他的衣领喊着吼着印印是大坏蛋······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回答自薛印口中而出,他定睛瞅着qíng绪激动的阚翔责问他:“你有没有对你的飞飞说我给他生了四个孩子?”
“······嗳?”薛印这话把阚翔问得一愣,觉得莫名其妙。
“你这个疯子!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跟他说!啊?”薛印突然很激动,他扬手就甩了阚翔一个大耳光,惊得他怀里的那只孟加拉猫喵的一声从阚翔的怀里跳下去,旋即薛印被薛里来跟林海东给架开,并且在林海东的示意下让护士给嘘扎了一针镇定剂。
一时间风云骤变。
阚飞随随便便的就在医院的加护病房里躺了一个月,半点反应也没有,昏迷在临chuáng上被定义为眼睛闭合的无反应状态。昏迷时间超过1个月,则被称为长期昏迷(也有观点认为超过2周就属于长期昏迷)。
长期昏迷还可以分为昏迷、植物状态、轻微意识状态等。如果一个昏迷患者存活下来,植物状态或轻微清醒状态就开始了。
阚飞的名下立了遗嘱,金豹的寿命最多还有三年,所以在金豹满十岁的时候,阚飞就继承了那位美籍华人老人的百亿遗产,当真相揭开的一瞬,薛里来红了眼眶。
阚飞接下百亿遗产的同时直接立下了他自己的遗嘱,他名下全部财产的受益人有三人,第一继承人居然会是薛印,第二是他哥阚翔,最后是薛里来。
薛印没有推辞这份遗嘱,也没有人会给他时间继续伤感自责下去,他很忙,忙着暂时代理扬名集团董事一职,忙着他自己的公司,经常在阚飞的病房忙工作忙到天光大亮。
摘下眼镜搁在chuáng头柜上,薛印揉了揉紧绷的眉心,而后他偏脸,把目光落在病chuáng阖目而睡的阚飞脸上。
窗外的月光明亮而皎洁,朦朦胧胧的打在阚飞那张明显消瘦了一圈的粗粝五官上。
忍不住伸手,轻抚上男人如此孱弱的面眸。
大飞,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52书库推荐浏览: 血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