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的,跟那小子gān仗了?”阚飞眯了眯眼睛,当下有些欢喜,他娘的他就喜欢淘小子,就膈应那什么三好学生少先队员的。
眼皮子底下这小豆gān有他当年的影子,瘦不拉几的也就将吧的有一米六啊?可那个什么王松,胖得那个敦实,都能装下俩个薛里来。
两个大红脸蛋子,鼻涕拉瞎的一点不讨喜儿,还是眼前这孩子长得浓眉大眼有耐人ròu,最好在给他淘点,淘出花来才好呢!
这就不是他儿子,这要是他儿子,他可得把他那一身的绝技——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德智体美劳倾囊相授。
“没抡死他都是他幸运,哼!”薛里来人小鬼大,这孩子有点小聪明,堪堪就入了阚飞的法眼,他打心眼里稀罕薛里来这样会投机倒把耍小聪明的小鬼头。
尤其喜欢薛里来上来那个狠劲时的小模样,那俩小拳头攥的,瞧着就喜庆,一脸的稚嫩在那学大人装横,这小子有点意思。
“嗳你家里头有菜吗?晚上你想吃点啥啊?”大手往薛里来的发旋上一扣,直接来了个“盖帽”,qíng不自禁地揉弄了两下薛里来十分柔软的发茬,手心里痒痒的。
假如薛印是薛里来的爸爸,那么薛里来就缺少母爱,假如薛印是薛里来的母亲,那么薛里来就缺少父爱,反正阚飞这么一下子,忽然要薛里来喉头一紧,虽然讨厌被人揉乱头发,可是他觉得温暖。
“嘿看车,想你们班上的小班花呢想的那么出神。”被阚飞在风雪中扯住的薛里来又是一愣,他抬头,入目的是阚飞那高大的背影,这会儿正像千千万万的家长一样,护犊子似的护着他别被校门口来往的车辆碰到刮到。
偏下头,盯着阚飞下意识揪住他肩膀头子的那只大手若有所思,虽然动作很粗鲁,力气有些大。
再抬头时,正好与居高临下瞧着他的阚飞四目相对。
男人伸手捏了捏他冻得冰凉的鼻头,亲切的就好似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一样。阚飞那流里流气的一笑看傻了薛里来的眼,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与校门外的嘈杂之音,一种崇拜油然而生。
接着,薛里来实实在在的在阚飞身上真正享受了一次被呵护的感觉,粗糙的大手松开了他的鼻子尖,拉起他的衣领挡住他的口鼻,又掀起羽绒服的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
特别特别温暖的感觉,这种简单的,每个爸爸妈妈都会对孩子做的事qíng,薛印却从来没对他做过。他要的不多,只需像这个叔叔一样给他拉拉衣领,戴戴帽子,揉揉头发他就会心满意足。
“过道了,还在那魂游天外呢,我刚坐大汽来的,回去你要打的的话回头跟你父母说一声得把打的钱给我报喽。”
薛里来被阚飞拉扯着小跑着过了道,心里面的英雄qíng结越发高涨起来,甚至生出了“如果眼前这个叔叔是自己的爸爸就好了的”想法。
“你想吃什么?”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家里没有菜。我是说今天的晚饭我请客,咱们在外面吃怎么样?”眼珠转转,薛里来是个会花钱的主儿,“我买单,发票还给你,到时候我给你作证,你可以在到我爸那报销一份钱,怎么样?”
嘿……一小马屁jīng。阚飞笑了!
“我是你父母花钱雇来伺候你的‘奶爸’,怎么招也得给我认认门啊,家里楼下有菜市场没?你饿了咱就直接买点现成的回你家吃去。”
“我没饿,”眨眨眼,更正措辞,“我是说买回去吃最后还要你收拾,这不是给你增加劳动量吗?火锅吧,火锅怎么样?”
“你小子也忒胆大了,咱们不认不识的就跟我这么熟络,不怕我卖了你啊?哈哈哈哈。”
“因为我也是坏蛋!”仰起的小脸蛋被冻得红扑扑的,眼睫毛上挂了一层霜,突然就变了天,能冻死个人。
薛里来这话可把阚飞逗得心花怒放,感叹着这活他接对了,跟这小豆gān对盘,三天还赚一千块,这活挺好。
“你叫啥?我gān脆认你做大哥吧,好不好?”扯了扯阚飞的衣袖,薛里来一脸的虔诚。
他特喜欢看黑帮枪战片,一直幻想着自己就是电影里的男主角,认对了大哥一块出生入死,然后làng迹天涯做个天涯客,倍儿帅!
“刚还喊我爹,这么会儿功夫就给我将级别了?”提着薛里来的衣领子在学校对面的道旁站定。阚飞心qíng好,决心大出血一把,自掏腰包安排这小豆gān打的回他家。一边冲着从落着积雪的马路驶过来的出租车摆手,一边儿笑呵呵的跟这孩子打趣。
卷1:鸿运当头022这“爷俩”
“那我就认你当gān爹,成吗?”小孩的眼睛特别澄澈明亮,眼底毫无污染,极为纯粹。
第一,阚飞着实对薛里来这淘小子挺有眼缘的。第二,他有私心,这孩子家境应该挺殷实,跟小“富二代”混一起有利而无弊,再者,没准以后还能利用上这“gān儿子”帮忙照顾照顾他那疯哥哥。
第三,孩子身上的纯正之气令他向往,他们都是过来人,都从天真无邪走过来的。第四,他已经三十而立,正常来说他这个年纪早该成家立业孩子一窝了,可惜,现在的男人都现实的很,就更别提女人了。他一无是处,穷得叮当烂响,结婚对他来说实在遥远。所以,这事要真能成,老了老了自己还能有个gān儿子送终,不错!
“成,”一巴掌拍在薛里来的脊梁骨上,阚飞粗声粗气的来了一嗓子,“再喊声gān爹给我听听。”
“gān爹!”笑,咧嘴笑得像个得到玩具的孩子,“gān爸!爸!爹!!哈哈哈哈。”拉开车门爷俩钻进车,带进车厢一身的寒气。
“嗳对了gān爹,你叫啥名啊?”
“……”司机师傅不会了,什么qíng况这是?该不是人口贩子吧???
“叫我大飞哥就成。嗳不对,应该是大飞爸,哈哈。”这儿子,说来就来,阚飞也禁不住打心里头高兴。
他们爷俩坐在后排说笑着互动,司机大哥瞧着丝毫不违和。但就是那透过后视镜折she过来的目光充满了质疑和狐疑。
阚飞察觉,露出恼色,凶巴巴的开腔吓唬那面相憨厚的司机呵道:“看毛看?没瞧见过老子跟儿子闹着玩啊?”
被他这么一吓唬,司机大哥立即眼观鼻鼻观心、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前方,再也不敢偷偷瞄他们“父子”俩。
阚飞霸气凛然这个劲儿特让薛里来着迷,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自己的老子跟自己相处的像个哥们似的,可以无话不说无话不谈。
“我叫MT!铜墙铁壁的身躯,我招架、我闪避、我用身躯守卫你……”
现在的孩子真劲爆嘿,连个手机短信声都这么狂?
阚飞收敛玩味,不动声色地瞧着薛里来掏出手机滑开盖子看了一眼后没理会,以为是什么垃圾短信之类的也没当回事。反正他刚给伍立伟去短信说他接到孩子了,要他跟对方介绍人说一声。
十分钟后,薛里来又来了一条手机短信,那孩子跟刚才一样,懒洋洋地滑开盖子,只随便的瞄了一下而已。
辗转,这“爷俩”就到了丽都小区大门外。见薛里来要掏钱,阚飞立马就喝止住他的行为龇牙说:“别嘚瑟,我是你爹我掏钱。”
一句“我是你爹”特让薛里来受用,午夜梦徊时,他尝尝幻想薛印跟他就是这么相处的。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凡事都站在他这边,以他为骄傲。
憨憨一笑,薛里来一不好意思就习惯抓耳挠腮,那面阚飞刚付过了打的费,他就在这面伸手爪子扯住阚飞的大手掌比划着左面的方向说:“那儿,咱往那面走俩条街就有个小夜市,卖啥的都有。”
阚飞歪嘴哼笑,拎着薛里来的衣领子就大阔步地朝着小区附近的小夜市走去。人行横道上落着一层薄薄的浮雪,阚飞和薛里来趟过去便在上面留下俩串大脚印,看起来特温馨。
“启奏皇上,有一刁民来电,您是接啊接啊还是接啊……”一大一小刚拐进夜市的道口,薛里来的手机就响起了特立独行的铃声。阚飞笑,这熊孩子还挺能折腾的,搞个破手机铃声中西合璧的。
阚飞接过薛里来手里的书包,薛里来腾出手去接电话,俩人并排走在一块,穿行在夜市里四下踅(Xué)摸好吃的,真真跟一对儿亲父子似的和谐自然。
“喂你好,我是薛里来。哦,董阿姨啊,来了,我们现在在一块呢,嗯,做饭呢,挺好的。声音?啊,家里没咸盐了我俩就一块下楼去超市了,我想买点零食吃,嗯,我知道,看见了,好的拜拜。”
薛印刚才前后发来两条短信,薛里来是故意不回的,就想要他老子在外地也不能消停。让他gān着急,要他担心,要他不能安心工作,哼!
“小子,你有什么忌口的没有?”阚飞在熟食的摊位前驻足,两个眼珠子炯炯有神,清一色的鸭货,正经八百的下酒菜啊这是。
伍立伟今儿正好过来,所以他哥阚翔那他放心。前俩天手头紧,抽烟都在烟灰缸里挑烟屁,一杯酒舍不得喝,gān噎了十袋榨菜才舍得吞半杯。今儿天时地利人和的,突然酒兴大发。
薛印都说薛里来qíng商智商都比一般同龄的孩子高,这话一点都不假,薛里来冰雪聪明,小脑袋整天滴溜溜的转,可惜了偏就不学好,要不然,准备是他们六年五班的大班长。
一瞧阚飞那架势心里面就大概有了数,别看他才十三岁不到,已经有一瓶啤酒的酒量了,而且还有一年的烟龄。现在网络四通发达,他去年还在网上看到过一篇报道,跟他同龄的十二岁小男孩都会“开天窗”吸毒了。
他看完那篇报道后心里有些痒痒,挺想试一试,就是始终接触不到那样的人。后来又接连查看几篇报道,才后知后觉吸毒会死人,所以先前那股子新奇劲渐渐的也就散了。
抽烟没事儿,死不了人。
喝酒也死不了人,他喝酒脸不红,没事!
爷俩的晚餐一共花了三十来块钱,阚飞掏的。他依旧是藏了私心,偷眼瞄着薛里来那小子背着他悄悄跑到烟摊花了一百三十块给他买了两包软中华,给他美的那个高兴,说啥不能要这到手的“儿子”飞喽。
他他妈的大薛里来十八岁,在“玩”不明白薛里来这小噶豆子他大飞哥可真是白活了。
大手大脚的给了薛里莱脑壳一下子,阚飞粗嗓子嚷嚷他:“你这熊孩子,谁要你瞎花这钱的,还一买买两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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