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下来,他也总结出许多“实战”的经验,往往越是对你笑脸迎人特好说话的领导越不好jiāo,他对你的态度和蔼可亲,这也说明他这人左右逢源,对其他厂家也是如此。这种领导谁也不得罪,你在暗他在明,根本没必要惹你们这些小鬼。
另外一种就像这位工会主席这样,脾气特别耿直,起初完全把你封闭在他的圈子外,丝毫机会不给。
往往一些毅力不qiáng、自信心不足的业务员碰上这类“钉子户”的领导,基本不是打怵退缩就是放弃了。所以,在这场拉锯战中能站到最后的才一定能吃上“大餐”。
薛印拥有一颗持之以恒的心,他想要做到的事qíng打破脑袋也必须参与进去,他相信人心不是石头长的,只要他坚持不懈,总有一天能让领导看到他的诚心拿到为其单位服务的机会。
当然,没有人会随随便便就能成功……
除了笑面虎与棺材脸的领导,还有介于这两者之间的中庸者,这类领导更为圆滑世故,也更难jiāo下。
对于这次服装的采购,薛印的心里唯一的一丝希望就是那位xing格较为耿直的工会主席,如果连他都搭不上线,那么他的其他竞争对手也好不到哪里去。
给他打来电话的是此行下面市行的办公室主任,这种小事儿薛印自然不能劳烦人家市行的行长屈尊降贵,不同级别的领导摆放的位置跟用途也是别样的,可千万不能大材小用了。没有必要因为一百块钱的生意还要送个礼儿踏个人qíng。
市行办公室主任被薛印“喂”了几次,那跟薛印简直就是称兄道弟,关系好的不得了,这种打听上头领导喜好的事儿又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对他一个市行的办公室主任来说就是举手之劳。
这人贪是那么贪了点,但薛印不得不承认此人的办事能力还是很高的。电话里彼此简明扼要,对方给薛印提供了一些还是比较有价值的信息。
比如省行工会主席以前是军人,开的什么车,作息时间个人爱好等等。
客气寒暄一番,薛印暗自想着改天还得好好请请这位年纪不轻的主任了……
撂了电话,一口茶水还没咽下肚,薛里来的电话就突兀而至,薛印接起电话,薛里来的声音就急闯入他的耳膜:“爸?你今天几点回家啊?啊?嘿嘿嘿……”
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薛印不觉得薛里来这通电话打来是件什么好的事qíng。
“我跟你说今天我们班测验,你猜我打了多少分?”
挑眉!这第二句话倒是多少把薛印吸引了。
“一百分,爸我打了一百分,知道我高兴什么吗?有一道题我是全班唯一一个答对的哈哈哈哈,懂了吗?我们班六十人就你儿子自己考了满分。”
“薛里来,我会早点回去,晚上,咱们喝一杯。”唇角微微上翘,薛印感到欣慰。
“哦了老爸,你可得早些回来啊,别要我等太久哦嘿嘿……”
薛印不疑有他,撂下电话抬手腕看看时间,三点一刻,不算晚,他现在驱车去超市,四点之前应该到家了。
薛印去家乐福买了二斤新鲜大虾、二斤jī翅,一斤蚕蛹,最后又称了一扇排骨,这才推着车子去到酒水区。
等他风尘仆仆满载而归的回到家后,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愚蠢。
“嘿爸你回来了?快进屋我跟你们介绍下,嘿嘿,爸这我gān爹阚飞——gān爹,这就我爸,薛印薛大老板哈哈哈哈……”
“你好——”围着围裙正端着一盘子色香味俱全的可乐jī翅出来的阚飞,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餐桌前把手中的可乐jī翅放下,用花围裙擦了擦他那俩爪子,装得跟个人似的快步来到薛印的面前,人模人样地对他伸出了右手。
078名为“嫉妒”的三昧真火
“哎呀爸你去超市了?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才没事先跟你说的,这要你白跑趟超市,我gān爹他都做好了,爸爸爸你赶紧换鞋进屋,我gān爹他厨艺超棒的······”
无视薛里来边上叽里呱啦的呱噪,杵在自家门口的薛印沉着一张脸,那双淡漠的双瞳里全是冷意。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qíng绪的波动,只是那双眼而已,那目光像俩把改锥,差点没刺瞎了阚飞那双狗眼,缩了缩脖子阚飞噤若寒蝉,实在有点难堪······
接下薛印手中食物的薛里来已经又从厨房跑出来,薛印的目光微微扫向一脸兴奋的薛里来,抿了抿唇,重新对上阚飞那张大黑脸说:“你好。”根本不回应阚飞伸出来的那只手,自顾自地换下脚上的鞋子就进了屋。
收回了那只落空的手,阚飞悻悻地替薛印带上房门,然后转身跟着进了客厅,偷眼瞄了瞄径自进了卧房的薛印,叹口气儿又滚进了厨房。
薛里来赶紧跟着阚飞进了厨房搁一边安慰这人:“gān爹,我爸他那就那样,一张冰山脸,他就是那种外冷内热型的闷骚男嘿嘿,你可千万别介意啊哈哈哈哈。”
“哪能啊,儿子你放一百个心吧,在gān爹这儿没说的。”不用于薛印严谨的家教,阚飞伸手就从盘子里抓起一片ròu塞进了薛里来的嘴巴里,爷俩在厨房里嘻嘻哈哈。
薛印很烦躁,他当然不是聋子,他很不巧的打开房门时听到了人父子俩的对话,听的他睚眦yù裂、火冒三丈。气薛里来那小子胳膊肘往外拐!!!
一气之下,薛印薛大老板愣是窝在自己的卧房没出屋,于qíng于理没有他这么gān的,没给大家面子,也没让任何人下来台。
半个小时后,薛印不qíng不愿地坐在了餐桌前,首先,他们落座的阵型先让这个男人感到极度的不满。
为毛是他与阚飞分坐长方形的餐桌两首?为毛薛里来跟他们两个孩子似的坐在了侧面的正中间位置上?
他们是一家三口吗?
不!放屁!
其次令薛印这个男人又嫉又妒的是这一桌子玲琅满目的美酒佳肴。冷眼削了对面的阚飞一眼,他还真是小瞧了这市井小民,没成想他倒是有这么一手的好手艺,眼前的美味光是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更别提那芳香四溢的饭香味儿了。
对面那个流氓是要拿这一手色香味俱全的美味儿俘虏他儿子吗?休想!
眼皮微翻,薛印拿着薛里来当挡箭牌故意给对坐的阚飞下马威,故意在阚飞拿起碗筷yù要夹菜给薛里来的时候拿筷子敲敲碗沿儿,一脸威严地说:“薛里来,你洗手了吗?”
“······这”阚飞瘪嘴,没洗手的是他。自小到大就没人教育他们哥俩什么坐有坐姿站有站相,饭前洗手便后洗手这些规矩,他跟阚翔都是散养的。
薛里来眉毛一挑,不满薛印当众给他gān爹难看,黑着脸吼薛印:“爸,打人不打脸说人不说短的,你咋能这样呢?你要是不高兴我没经你同意就把gān爹领回来你冲我来好了,别说我gān爹。”
薛印额角的青筋突突狂跳。
死小孩牙子,一点面儿也不给他留啊,gān爹gān爹的叫的比他这亲老子都亲厚,薛里来你就这么喜欢那废柴?
脸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薛印抬首,与对面的阚飞对视,为了迎合想看看算是低姿态的主动与阚飞搭腔:“您不要误会,对您个人真的没有什么‘偏见’。”
偏见俩字薛印咬得极死,听得阚飞脖颈子直冒冷汗,还说没偏见呢?虎谁呢?你这没偏见的也没的太明显了吧?
“嘿瞧你说的,我刚是在厨房忙晕了头,这就去洗把手,哈哈哈哈······”阚飞是厚脸皮,全身上下长了206块“贱骨头”,薛印越是这么越不待见他,他丫的越是喜欢这冷脸的家伙,那真真叫别有一番滋味,尤其想着自己十三年前把他cao了一个月,阚飞心里头就美的直张跟头。
偷眼瞧着薛印的那个眼神也越邪xing薛印无意间撞上了,膈应的恨不得扑过去咬断阚飞的脖子,看把他给贱的,这个男的怎么这么贱呢?
“gān爹,用我的手巾擦手就行。”薛里来鸟也不鸟薛印,拉开凳子起身追着阚飞的身影跑进了卫生间,也把这小的给贱的不知道咋奉承阚飞那家伙好了,薛印恨得牙根痒痒,想一把将这饭桌给掀了。
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没有关,正冲着薛印的侧身大敞四开,薛印想听不见、看不到里面温馨嬉闹的一幕都难。
洗完了手的阚飞这会儿正用那双大黑手往他儿子的脸上甩水珠子,薛里来扯着他给他新买的那蓝毛巾咯咯的笑着伸手往阚飞的胸口抓,被阚飞擒住手腕子勒进胸怀好顿咯吱薛里来的胳肢窝,瞧得薛印天灵盖立马窜起一股名为“嫉妒”的三昧真火。
黑着脸素了素嗓子,薛印冲厕所里那俩闹腾的一大一小疾言厉色:“洗好了吗?洗好了就回来吃饭!”
薛里来对薛印的yīn阳怪气不以为意,毕竟他们父子十三年,薛印一直都是这样不闻不问,这也是最近这几个月才突然转了xing的,所以“江上易改本xing难移”这句话薛里来还是比较坚信的,看吧,这不是坚持不下去了,又恢复本xing了。
阚飞现在是一心一意想要巴结讨薛印的欢心,他那种心境一时半会也形容不上来,要知道,每个人心中的“第一次”基本都是永生难忘的,有的人到死也都没能再见一次与自己“初爱”或者“初恋”那个他/她。
阚飞知道自己是幸运的,他随着命运兜兜转转了十三年,蓦然回首,他的“初爱”这会儿就坐在他的对面,虽然摆着一张棺材脸,可阚飞心里头美得就是直咕嘟水花儿冒泡泡。
因为他喜欢上了薛印,然后这个男人的第一个男人还是他自己,他这家伙能不欢天喜地嘛。谁说男人不在意那些传统的东西,嘴上说不介意你的过去云云的,其实心里头都希望自己是自己媳妇儿的第一个男人。
薛里来由衷的想要薛印跟阚飞融洽相处,屁股一落座,就赶紧拿筷子给薛印往碗里夹菜,嚷嚷着让薛印尝尝,这个这个好吃,是他gān爹的拿手菜,那个那个有咬头,不吃可得后悔。
感qíng他们父子十三年,薛里来第一次给他夹菜全是因为对面那个臭不要脸的家伙,薛印这心里头能平衡嘛,脸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qíng,心里头给阚飞骂个狗血淋头。
面对儿子的赞美,阚飞装得跟个犊子似的,嘴叉子一咧,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那叫一个谦卑。这就是无厘头灯亮,要把这人丢到外面去,估计薛印都找不到能跟黑夜融为一体的阚飞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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