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房间里大概有一个多钟头,要不是处理完地下室断电的伍立伟敲他的房门,他还在那意犹未尽的看着呢。
有人敲门,阚翔一个激灵,急忙忙薅了电脑的电源,真是作死的节奏,就这么祸害,啥电脑也经不起他这么折腾啊。
手忙脚乱往起兜光碟,阚飞门外面高喝拼酒的大嗓门吓得他一个激灵一个激灵的,以为阚飞马上就要冲进来,尤其伍立伟那一下比一下急促的敲门声,听得阚翔心颤。
阚翔阚飞毕竟是亲哥俩,阚飞真要是发起火来的时候,阚翔还是很畏惧的,上次的事儿阚翔还记着呢,阚飞当众扒了他的裤子,他可不想今天也被阚飞当着外面那么多人的面扒裤子!
越着急手越抖,光碟噼里啪啦的往地上掉,阚翔跟熊瞎子掰苞米似的,捡一张掉一张,也分不出个来,只要是碟片他捡起来就往毛子的兜子里装,恨不得把阚飞的枕巾都给塞进兜子里。
伍立伟敲了半天也不见阚翔着急,心里面不免有些担忧,这门锁不锁基本没差,力气稍微大一点的使劲一掰也就开了。
伍立伟破门而入,阚翔一脸惊悚地盘腿chuáng上坐着,一手扯着兜口,一手往下不知道在按什么,瞧他那小模样,一看就知道没gān好事儿。
“怎么是你?”皱眉,似乎瞧见伍立伟不怎么太高兴。
“那你以为呢?”伍立伟大步流星地走进屋,不忘顺手把那破门锁的房门给关上。
“你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飞飞呢。”阚翔的态度满不在乎,先前的紧张已经一扫而空,原本盘腿坐着的姿势此刻也改成了跪撅在chuáng上伸手去枕头上抽光碟,不知道怎么还有一张跑到枕头下去了。
跪撅?
这个姿势看在伍立伟的眼里瞬间化作两个字——销魂。
“你刚才一个人是在屋里偷偷看这些东西?”不可置否的样子,什么时候纯洁的小绵羊变成了yíndàng的小白兔了。
“你可别瞎说,我没看,我是看你偷偷拿进来看才跟进来的!”
“······”
说的跟真事似的,阚翔血口喷人的本事令伍立伟瞠目结舌。
那天一大家子人闹腾到了后半夜才作鸟shòu散,大杀四方的阚飞呸了两口摸出他赢进腰包的一把票子数起来,他奶奶的,qíng场失意果然赌场得意啊。
顺手抽出两张红蜻蜓塞给了阚翔,把他哥给乐的直合不拢嘴,第二天阚飞被伍立伟叫去帮忙把新进的一批烟酒糖茶拉到他的店里。而阚飞也是打那晚从薛印那儿离开后,就在也没给薛印发过一个短信去过一个电话,对那个人突然就变成了不闻不问。
俩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男人有的是,他阚飞从来就没缺过人!
现在薛印对阚飞有种微妙的感qíng,而薛里来就是连接他俩的那条纽带。攥着黑屏的手机已经有一个多小时的薛印满腹心事,他本以为以他对阚飞的了解,那个臭不要脸的男人第二天一定会回来纠缠自己。
结果令他大大失望,没有纠缠,没有电话,甚至连一条短信也没有,已经······一个星期了。
jiāo错复杂的目光落在掌中手机的屏幕上,黑色的屏幕里面倒影着他自己苍白面色的影像。薛印对自己露出一个充满讥讽的冷笑,果然人都是贱的,不想收到的时候对方天天发,现在想收到对方的短信,可惜,人家已经不想给他发了。
薛印心烦意乱,他不知道阚飞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对他的这种态度又存在什么目的。只要阚飞的手上还捏着他把柄的一天,他就一天也不能按下心来。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一周薛印脑子里天天都装着这些事在为这些事发愁,计划着阚飞给他打来电话,他好可以借坡下驴把这事儿缓和回来,没成想阚飞那平日里跟他死皮赖脸的家伙就这么把他凉着不管了。
几次按下那一串原本不熟悉现在已经可以倒背如流的手机号码,最后都在自己的犹疑下取消了发she。
不能在这么坐以待毙了······
终于,薛印鼓足了勇气按下阚飞的那一串电话号码,电话通了,响了两声,在第三声被对方按断,薛印心灰意冷,心里不是个滋味。
坐在办公室中又抻了两个来小时,薛印百般说服自己给阚飞发去一通短信,言简意赅的想请阚飞吃饭。
对方没拒绝也没有答应,因为阚飞没有回信息。
到了晚上,薛印还是驾着车去了他在短信里跟阚飞约好的饭店包厢等人。等菜、走菜、上菜,在到满满一桌子热乎菜凉透,阚飞也没有来赴他的宴。
拇指跟食指恨不得按碎手中的打火机,一口恶气堵在薛印的胸口,怎么都挥之不去。敌不动,我不动,就先这样等等看······
这一等又是一星期,阚飞那边儿还是无声无息,但薛印这里还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谁知道会不会哪天那个男人一发疯就把那东西给曝光出去呢。
四月一号愚人节那天是个周六,按照市行办公室主任给的小道消息,省行工会主席会去道外的八区游泳馆游上三个小时锻炼身体。
这种地方薛印从来都是能不去就不去,但是这一次他为了能拿下这个全省统一的“世纪大单”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三角泳裤衩他不会穿,平角泳裤他也嫌腰身短,最后薛印穿了一款令人瞠目结舌、完全适应露天冬泳的连体保暖泳衣泳裤,他这一身行头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真是“惊艳四座”,旁人还以为他是沙滩救护员呢!
084游泳馆
薛印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阚飞。
他淌着清池水来到场区内,靠边站在一偶,四下里寻找着省行刘主席的身影。
然后他便假装在这里与领导偶然相遇,剩下的事qíng就是随便聊聊家常什么的,目的无非就是走进领导,加深一下领导对他的个人印象,毕竟人都有个通病——先入为主,这样一来,以后再谈及业务方面的东西才能事半功倍。
结果刘主席的人影薛印没找着,倒是被那旁一米八深水池的动静给吸引着扭过脸去。
这一看薛印惊了!
五大三粗全身纠结着结实肌ròu的阚飞穿着一条宝石蓝的游泳裤衩,那俩屁股蛋子上敦实的ròu块着实吸人眼球。
被他抓在怀里像条泥鳅来回窜动的也不是别人,是同样穿着一条同款同色三角游泳裤衩的薛里来。
薛印又是一愣,他瞧着那旁薛里来跟阚飞互动的温馨画面有些惝恍,生生生出一种令他自己都觉得惊诧的错觉来。
薛里来——真像阚飞。
墨黑的眼珠儿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那面的深水池,薛印下意识的往角落里移了移身子,他不想被那面的儿子跟阚飞看见,莫名的感到害怕,害怕破坏了那么和谐的一幕。
瞧他们两个笑的多开心,一样的装束,一样的肤色,一样的笑颜,在池水里扑腾翻花儿,像两条鱼要跃龙门。
那是薛里来的爸爸······
这样的思想突然冲破笑颜的脑海生长出来,忽然就觉得薛里来跟阚飞在一起是一种天经地义。
薛印感到心痛,但是这痛还带着一丝甜蜜······
阚飞力大无穷,生生将十三岁的薛里来举起来轮到了肩膀上,如此简单的互动,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跟薛里来做过。是的,他从来没有让薛里来骑过他的脖颈子。
木讷地移动目光,游泳馆四下望去,只要是爸爸带着孩子来游泳的,几乎每个爸爸都会把自己的肩膀奉献出来给宝贝公主宝贝儿王子骑。
阚飞——是特别的,只有他肩膀上的宝贝儿最大个!
薛印咽了一口唾液下肚,他们爷俩脸上真挚的笑容深深打动了他,薛印看得出,阚飞是真心喜欢他的薛里来,而薛里来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他这个“gān爹”。
gān爹······gān爹······果然父子qíng深······
傻孩子,我要怎么才能告诉你——你最喜欢的gān爹其实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呢······
贪恋望过去的目光深深浅浅,落在那面正在比赛蝶泳的薛里来阚飞父子身上。猛地,阚飞双脚往池壁上一蹬,一个帅气的空翻回转过来,薛印一惊,以为对方能看见他,急忙忙又往后退了两步,结果,他不长眼的也不知撞到了谁,自己连带着那个人一块跌进了儿童池。
扑通——
水花四溅。
“抱歉,咳咳······我很抱歉,您没事吧?”薛印意外落水并未引得远处深水池中人的注意,他呛了水,一边儿扑腾着一边儿冲那个被他无意间撞下水的陌生人道歉。
薛印的水xing并不好,源于他抵触来这种地方的缘故,加之刚刚在那旁瞧见薛里来跟阚飞满满父子qíng深的互动画面,这会儿在儿童池的水下居然意外的脚抽筋了。
他的眉眼纠结,试图快速从池子里爬出来,结果他脚底板打滑,一个仰八叉就蹲进了水池子里,咕咚呛了一口水,耳朵也灌了水进去,水压让他脑子轰鸣,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在水里翻了一个个的,有点迷糊。
是刚刚那个被他撞下水的男人将他从儿童池中拉上了岸,并且体贴地站在他的身侧为他拍背,试图让他平复激烈的心跳。
“缓一缓。,好些了吗?”
薛印一顿猛烈地咳嗽,鼻孔里喷出了水,这很失态,薛印垂着头扶在梯子上一味儿的喘息。
良久,他身后给他拍背那个男人又问他:“你还记得我吗?没想到会这么巧,还能在这儿遇上你。”林海东的眼睛自始至终都落在薛印的身体上来来回回的逡巡,像似要把他扫描成图似的。
薛印还在断断续续的咳嗽。
他动了动身体,不太愿意让旁人这么肆无忌惮的与他肢体接触:“咳咳···咳···刚刚很抱歉···您也没事吧?”他抬头,目光中带着探究,眼前的男人虽然只穿着一条游泳裤,但他的派头不减。如此优秀的人薛印自然是过目不忘的,他记起了他,红博会展中心的停车场。
“林海东。”伸手,礼貌而客气,这人说话声如洪钟,气场也足,如此近距离的“赤诚相见”,不难让薛印看出他的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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