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飞会贱,会心疼人儿,不过是吃个家常便饭而已,薛印都能被他吃得心窝子暖烫的。
薛印的一条手臂行动不便,用左手使筷子还是叉子都有些费劲,阚飞咧嘴嘿嘿笑,贱特特的抓着筷子叉子左右开弓,一勺子汤一筷子面的紧着往薛印的嘴巴里填,跟喂奶娃娃似的,把薛大老板照顾的无微不至。
薛印有些脸烫,阚飞的耍宝要他有点尴尬,他的坐姿很端正,黑色的西裤配上一件褐色的衬衫,裤管下露着一截白皙的肌肤,jīng英气十足。
一个晃神,阚飞就衔着他口中面条另外的一端吃上来,薛印的眼睛瞪得老大,有些木讷地瞧着已经贴上了他嘴唇、撞上了他鼻尖的的阚飞在占他的便宜。
薛印以为阚飞会作势加深这一吻,结果却是蜻蜓点水点到即止,当嘴唇离开的时候,薛印稍显空虚,他下意识地用手指碾住那瓣被阚飞亲热的唇,扯了扯唇角yù言又止。
“嗯,就是这个味!”阚飞耍宝,这一晚上始终在讨薛印的便宜也始终重复着这句广告词。
薛印也幽默,但不是阚飞这种幽默法,他真的做不出来像阚飞这样自然亲昵的,其实心里头也会设想,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大宝儿,明儿周末了吧?可以在家陪我了吧?公司都没人儿了你也别去办公了,咱们chuáng上办呗嘿嘿嘿······”
阚飞撅着嘴装麦兜,张牙舞爪的就往薛印身上扑,用他那猪鼻子一个劲儿的在男人的胸怀前拱饬。
“别闹······”皱眉,这是下意识的动作,薛印其实也不想这么刻板,也想学学阚飞这般会制造融洽的气氛,可就是做不来。
他伸手把热qíng洋溢的阚飞推出去时,他们两都是一愣,阚飞脸上的笑容僵了有那么半秒钟,这个男人最后还是把那灿烂的笑延续下去。
薛印出神,他不是有意把阚飞推出去的,这很伤人,他明白。所以他将功补过,急忙忙又拎着阚飞的脖子把这粗糙的爷们又给薅了回来。结果,俩人又是一愣。
噗嗤,阚飞笑了,薛印也跟着笑了。
“怂蛋,喜欢老子就大方的表现出了,吱吱扭扭的······”
“谁稀罕你···”口是心非。
“死鸭子嘴犟,要你跟我说个爱字就那么难?”chuī胡子瞪眼,“张嘴,再喝两口汤。”
薛印是臊的用冷硬来伪装自己,扒楞掉阚飞拿着勺子喂到他嘴里的那只手,一把抢下阚飞手里那蓝瓷白花的碗自己个闷头吃起来。
“德行,又跟我装,哈哈哈哈。”阚飞粗蛮,gān脆撇了薛印手中的碗,压上去叼住这人的唇就狠狠欺凌起来,看他还口是心非不。
薛印被阚飞压在了沙发上,整个后颈子卡在沙发的扶手上,阚飞坚硬的发茬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头顶古朴的艺术照灯渐渐变成重影,薛印又开始觉得天旋地转了。
他把一个男人领回了家。
薛里来他知道。
那孩子高兴的走了。
把他们两个成年男人丢在这里。
即使什么都不做,莱莱也不会相信吧?
丢人!
儿子一定会笑话他的······
不愿意在被这些枷锁束缚住自己,薛印缓慢地闭上眼睛,让身体的感官清晰的感受着阚飞带给他的愉悦,他发自内心的期待,也发自内心的一点都不想拒绝。
他想跟他做爱······
想每天都做······
但他不好意思开口,更不愿主动表露。
唯有等着。
一切都恰到好处,天雷勾动地火。只是——最终还是NG!
薛印那条上着夹板的手臂怎么摆弄都不是,阚飞的肚皮也窝不得,最后气喘吁吁的两个人衣衫láng狈的对坐在沙发上相视无言。
薛印垂着嘴角洋装镇定自若,眼神来回游弋,怎么都不肯对上阚飞的视线,后者的嘴角放肆地咧出不厚道的坏笑,伸长腿就用大母脚趾头跟边上矮它一截的脚趾拧成了麻花劲的去揉搓薛印的裤腿子。
“死样儿,害羞了还嘿嘿嘿嘿······”
一个馒头塞过来,立马就堵住了阚飞那张忒贫的嘴,不过他甘之如饴,依旧贱特特的跟在薛印的屁股后面进了屋,像伺候老佛爷似的把薛老板伺候得妥妥帖帖。
第二天是个周六,薛印没有依言留在家里,他早起就出了门,给阚飞留了字条说去公司有事要处理,然后他就不声不响的走了。
薛印在办公室坐了一上午,风平làng静。
又坐了一下午,仍旧风平làng静。
下午16:30分,他的电话响了。
当然,在这之前也响过很多回,他用了一个又一个谎言将阚飞搪塞回去。
孔文斌没有让薛印驾车去找他,他还是信誓旦旦的亲自驱车来到了齐鲁大厦将人接走,这样他才放心。
很不巧的是,阚飞在薛印的拒绝下越挫越勇,捂着肚子忙忙叨叨了一下午,带着他的爱带着他的心,美滋滋地做出来一桌“薛薛晚餐”,屁颠屁颠的花钱招了一辆出租车就去了齐鲁大厦。
他现在大方的不在斤斤计较,动不动就不用司机大哥找零了,这都是被爱滋润的主儿。
想给薛印一个惊喜。
想跟薛印在他的公司来个罗曼蒂克的烛光晚餐。
想酒足饭饱后抱着他在公司的窗前眺望城市的夜景。
然后——
然后摸一摸再亲一亲,就酱!
结果阚飞瞧见的是一个“高富帅”热qíng洋溢地为他家薛印拉开车门的一幕,那胳膊恨不得在薛印的腰板上落实成了,带着一脸猥琐的贱笑把他家大宝儿给拉跑了。
这一大天的电话薛印都接了,为何偏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接了?
那个开车的老yín棍是他妈的谁?
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司机被阚飞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了,噤若寒蝉。耳畔嗡鸣作响,阚飞一个劲地要他快要他快,gān脆给这车cha俩翅膀让它飞得了,这不是qiáng人所难嘛!
终于追到了地儿——松花江畔的香格里拉大酒店。
这地儿真他妈的好!
掏出裤兜里一把乱糟糟的钱,jīng神高度集中在薛印跟孔文斌身上的阚飞顺手就抽出一张红蜻蜓甩出去,压根就没发现他给错了钱,拔腿奔着前面进去那俩人就追了进去。
他拎着饭煲的样子与这里格格不入,惹来许多白眼,但这个粗糙的男人从来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薛印随着孔文斌进到餐厅,依着阚飞的xingqíng他本该是二话不说冲上去直接抡拳头的。
但是今天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鬼上了身,竟然安奈住了那股子bào躁,就像蹲这儿守株待兔,倒要看看这俩人是单纯的来这吃饭还是待会儿还有下一场!
098 防不胜防
阚飞对薛印知疼知热,也很了解那个男人。他宁愿自己蹲在这胡思乱想几个钟头,也不愿错怪了薛印。
薛印可不是别的什么可以被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男人,就是因为这样阚飞才分外珍惜他们之间的感qíng。
他的心能感觉的到,薛印是真的喜欢他。
他没车没钱没房,如果不是真的爱他,薛印gān嘛选他!
阚飞人糙心不糙,什么事儿他想的清楚摆的也明白。
他不是圣贤人,做不到不去猜忌薛印,但是他能做到一个人窝旮旯里偷偷猜忌。
感qíng真的经不起太多的考验与猜忌。否则不等考没也猜没了!
阚飞抱着他的饭桶坐在一角,看着薛印跟一人面shòu心的猥琐男共进晚餐,他巴巴地瞧着,眼睛一眨不眨,愤恨的自己造着原本是他二人一起享受的“烛光晚餐”。
瞧他那穷酸样就不像什么超级低调的款哥儿,坐那坐着不吃吧也许还不能被人猜出身份。
他这么张开四方阔口肆无忌惮的这么一吃,完了!露馅了,服务员立马就迎了上来。
一开服这火爆的xing子,他当时就得窜起来,有薛印在那用餐,他屁都没敢放,耷拉着脑袋乖乖跟着服务人员出了餐厅。
略有些狗眼看人低的服务员走在前面摇头晃脑瓜子的,结果一出了那高档奢华的餐厅后,开服那粗野的xing子就bào露无遗了。
骂骂咧咧的样子特吓人,啥话也不跟服务员说,就要赶紧把经理找来,他他妈的就问问,哪门子的法律规定的不吃饭不能来你们饭店坐一坐的!
阚二爷有理不饶人没理搅三分,舌灿莲花的把香格里拉酒店的餐厅经理说的一个来一个来的。
他看谁敢炸刺!在bībī他就上拳头了!
真还就没有碰上过阚飞这样的,毕竟香格里拉是个上档次的地儿,餐厅经理最后还是好说好笑的把阚飞请进了餐厅,的确,国家没有哪条规定老百姓不吃饭是不能到饭店坐坐的。
小小的一个cha曲过去之后,阚飞继续抱着他的饭桶坐在旮旯里守株待兔,直到孔文斌的那只爪子有意无意地搭上薛印的手背时,阚飞心里基本已经有了数,他暗自咬牙,倒要看看今儿是怎么个回事。
“小薛呀······”孔文斌的手指错落在薛印搁在桌边的手背上。似不经意间的抚弄了俩把,一双眼晶晶亮,一看就是心怀不轨,脸上已经笑开了花,“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玩的也······嘿嘿太大发了吧?哈哈哈······”
薛印没有动,他的目光落在孔文斌摸着他手背的那只手上,眉头锁死,他心里面已经百分之九十的确定孔文斌手上有他当年的那盘碟片。
他讨厌别人的威胁,但又对眼下的状况别无他法,孔文斌想要的是什么他清楚不过,薛印几乎没有衡量的就做出了决定——他要拿回那盘光碟。
动了动,薛印自然地把手从孔文斌的掌下抽离,他抬眼,目中神色冷冷清清,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天才晓得像薛印这样的男人到了chuáng上会是何种风qíng。
孔文斌瞧着自己那只摸空了的手嘿嘿笑了两声,而后收回手,笑眯眯地盯着薛印瞧,他倒要看看这个薛印在他掌心里能翻出什么làng花来。
薛印并没有畏惧孔文斌放肆打量他的目光,他迎了上去与之对视,他一脸的平静心中却已翻江倒海,千丝万缕的话题在唇齿间,他却怎么都无法轻易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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